陈清平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余淼，你只是暂时在杜导这里打工，不能提这种无理的要求。等课程圆满结束，组织会满足你的需求。”
余淼有点失落：“课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陈清平恨铁不成钢：“看你个人觉悟。”
……什么课程。
……挺年轻一个大男生怎么会乱跟人要孩子。
……嗯？
杜鞍满脑袋问号乱飘，越想越混乱，偏偏对方还不跟他解释。
事情落定，陈清平送他离开四合院，又叮嘱：“余淼跟普通人不一样，有点愣头青，拍摄期间，杜导一定要让他远离成年女性。”
杜鞍：“？？？”
陈清平把他送走之后，回到四合院，没看见余淼，于是熟门熟路地去后院。
俊秀青年已经变回了一只灰褐色大鸟，背对他站在墙角，小眼睛里冒着泪花。
陈清平看着这只鸸鹋精，也很无奈。
雄鸸鹋是动物界天生的奶爸，不仅自己孵蛋，还会承担养育后代的责任。最离谱的是，鸸鹋这种鸟普遍“一妻多夫”，孵蛋的时候，雄鸸鹋并不关心蛋是不是自己的，之后养育鸸鹋崽崽时，还会爱心泛滥，收养体型比自己崽崽小的幼鸟。
成了精都没改变这习性。
陈清平思想开明，对动物的习性并不会置啜，但它既然选择化成人形生活，就必须遵纪守法，不能破坏他人婚姻，违规收养小孩。
陈清平耐心地劝它。
“生活课程满分结课，但思想课程一直不及格，孩子要是交给你，都要被你带歪了。”
“这次跟着杜导打工，会有很多报酬，都是你以后养孩子的物质基础，组织不会干涉。”
“而且节目里有个小嘉宾，心理年龄才三岁的小妖怪，也是你此次照顾的对象，你可以提前学习如何做好一个奶爸。”
他说的这些话简直句句戳在鸸鹋精心窝上。
特别是最后一句——
“真的有孩子？”大鸟眼睛都亮了。
“骗你干什么。”
闻言，鸸鹋精唰地一下变成人形，双眼放光：“什么时候开始录制？”
陈清平：“……”
“别着急。”
-
“哥哥哥哥，啾啾要上电视啦。”
花啾兴奋地跟哥哥分享这个消息。
被老妈冷藏中的纪天铭纳闷：“上什么电视。”
纪天钰看了眼电视，上面正播放着他不太能理解的几只猪。
顿了一下，他开口：“恭喜。”
哥哥们态度平静，但想到能跟普通宝宝一样了，花啾就美滋滋的。
第二天，她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幼儿园的宝贝们。
这可是个大新闻，一群团子把花啾围了起来，比她还兴奋。
“老大要变成小明星了吗？”
“好厉害！”
“老大，你要演什么电视？”
花啾瞬间哑火了。
她咬起手指，苦恼地想了想，摇头：“……啾啾不知道。”
宝贝们不能第一线吃瓜，有点失落。
恬恬出来炒热气氛：“反正会播的嘛，不管演什么，我们都要给老大贡献播放量！”
播放量是杜鞍常说的一个词，她耳濡目染。
团子们也似懂非懂地听振奋起来：“对，老大加油，我们会支持你的！”
一瞬间，花啾仿佛被热心群众围起来的女企业家。
她感动不已，小奶音都扬起来。
“谢谢，谢谢大家！”
-
初中部，热衷于闲谈八卦的六班学生聊起柠檬台s级综艺，悠闲假日。
“听说裴照南会参加诶！”
“裴照南？他都两年没什么动静了，天呐，我一定要去看。”
作为裴照南头号黑粉，纪天铭翻了个白眼。
“小道消息，我姑说雍宝泉也要参加。”
“有点耳熟？”
“就是那个国宝级老演员啦，听说要退休了，所以才会参加旅行综艺。脾气硬，说话特别耿直，前段时间怼人小火了一把，不过人家不在意这点流量，微博都没开。”
“有意思了，年轻艺人定的谁？”
“我姑说还没定，其中两个可能是咱们学校的，不过谁到了雍宝泉和裴照南跟前，都得安静如鸡吧。”
“啊啊啊好期待！”
“……”
纪天铭对综艺不感兴趣。
晚上回家，他发现桌几上有一份文件，拿起一看，眼皮跳了跳。
……悠闲假日？
这不是白天他同学聊的那个综艺吗？
纪天铭内心隐约觉得不好。
连秋芸把文件抽走，一页页拍了，发给律师，让对方再看一遍。
纪天铭懵了：“妈，谁要参加综艺啊，VER请了代言人？”
连秋芸刚发完照片。
奶团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爬到沙发上，美滋滋地说：“是啾啾呀。”
连秋芸：“嗯，你妹。”
纪天铭整个人都不好了。
签合同才知道这件事，他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养的崽崽，竟然要出去打童工了！
纪天铭痛心疾首：“妈，啾啾才三岁，不能一个人去录综艺！”
“有人跟着照顾。”
见儿子还想说什么，连秋芸忽然卷起文件，在桌上重重敲了一下：“你还操心，你操心什么？妹妹碰上事了至少知道跟妈妈说，比你省心多了。你这么能耐，以后别惹了事让你爸你妈擦屁股！”
纪天铭没想到老妈余怒未消，还提这件事。
他理亏，瞬间识时务地闭了嘴。
但这不是最糟糕的。
几天后，节目组公布了嘉宾名单。
纪天铭一数，六个嘉宾里两个他讨厌的，一个没听说过的不计，剩下两个，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臭脾气老头，不好相与，一个是小学生，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只剩他妹没公布，网友好奇的不行。
纪天铭简直头皮发麻。
——纪家在别的地方还有几套房子，他想赶紧带妹跑路。
半夜，花啾裹着小被子下楼，想偷偷吃个小蛋糕。
她没想到会在客厅看到哥哥，大眼睛一瞪，吓得奶瞟都颤了颤。
纪天铭还在思考跑路方案，疑惑问：“你干什么？”
花啾愣愣的，电光火石之间，嘴瓢把妈妈卖了。
“妈妈让啾啾这几天离你远点。”
说完扭头就跑。
裹着小被子像个违背地心引力往楼梯上滚的球。
纪天铭慢慢反应过来。
“……？”
第13章
悠闲假日的嘉宾名单一经发布，就获得了网友们的热烈关注。
[上至六十多岁国宝级老演员，下至十岁小学生，这跨度真够大的！]
[竟然真的有南哥啊啊啊激动死了！南哥已经有两年没有公开露面了吧，演唱会都没开过，这次终于能看到他了！]
[怎么连个流量都没有，不合常理啊……]
[还有个嘉宾没公布，会不会是哪个最近爆火的小花生？]
[？？？不可能，柠檬台要是敢这么干我喷死它，雍老和南哥就算没什么曝光也不至于被压番吧！]
[……]
针对最后一个嘉宾的身份，网上众说纷纭。
有的人说节目组为了流量会请顶流艺人压番炒作。
也有人说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空降兵余淼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按照节目组策划，已经把名额占了。
导致之前已经放出风声要参加录制的艺人粉丝把他臭骂了一顿。
同时又怀揣着希冀。
万一压番的嘉宾真是某个顶流呢！能压雍宝泉和裴照南的番，这可太给爱豆抬咖了。
-
几乎没人猜到最后的嘉宾是一个三岁宝宝。
为了收视率最大化，节目组准备等直播前夕，再公布这只“压番”的人类幼崽。
不过在那之前，需要提前录制先导片。
录完先导片一周后才能参加正式录制。
连秋芸领养宝宝后忙里偷闲，给她做了好几件小衣服，全都塞到了小汽车行李箱里。
还有宝宝最爱喝的奶粉，习惯用的小被子。
纪天铭本来焦虑到不行，看妈妈忙得脚不沾地，反而不焦虑了。
“还有一周时间呢。”
“别碍事！”
“要不我也去吧，我当幕后，绝对不会出现在镜头前拖后腿。”
连秋芸嗤的一声笑了。
“录播就算了，直播你不拖后腿？在学校你都能带着妹妹逃课，到时候万一碰见特殊情况，你一个冲动又把妹妹带走，让节目组去哪儿抓人？其他嘉宾不埋怨，粉丝不生气？这还没算上你跟人起冲突的可能。”
“总之给我回学校好好上课去。”
纪天铭没想到自己在老妈心里的信誉度这么低。
“妈，你这可就过分了，我又不是疯狗，哪有这么冲动到哪儿都能惹事？”
“狗都比你听话。”
“…………”
“狗狗？！”
纪天铭听见妹妹的小奶音，愈感头秃，把她拎到一边：“去去去，别添乱。”
花啾在空中划了划小短腿，挣扎着问他：“狗狗呢？”
“哪来的狗！”
花啾被哥哥扔到沙发上，不满极了，斜着小白眼噘嘴瞪他。
纪天铭没发现妹妹的死亡凝视。
他还想争取随行机会：“妈，我保证不惹事，不信你去班上问问，我自制力真的可以……”
“你自制力可以？”连秋芸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收拾着小行李，冷笑摇头，“行吧，两个星期后就是初中部的月考，年级前五十——考到了我就信。”
纪天铭倒吸一口气。
他自暴自弃两年，成绩吊车尾，连课本上都有什么内容都不知道，现在却要用两个星期从年级三百多考到前五十……
正准备讨价还价，身后忽然传来妹妹震惊的声音。
——“可是妈妈，哥哥不是年级第一嘛！”
纪天铭心道不好。
连秋芸果然嗤笑一声，没给他留面子：“两年前年级第一吧，也就骗骗你个小宝宝了。”
沙发上没有声音了。
纪天铭回头，就看见妹妹一脸被欺骗的愤怒小表情。
“哥哥你不是第一就算了，怎么还不是五十噢！”她们班里一共才十几个宝贝呢。
愤怒让奶团子的思路尤为清晰。
她想起自己跟宝贝们炫耀哥哥年级第一，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哥哥其实连五十都考不到，宝贝们要是知道了，好丢人的！
连秋芸看到宝宝崩溃的小表情，憋着笑闭了嘴。
……人心险恶啊宝宝，五十其实已经不错了，要是你知道哥哥吊车尾，还不得更崩溃。
见老妈没再落井下石，纪天铭终于松了口气。
但他在妹妹心中的形象也彻底崩塌。
纪天铭试图挽回形象：“其实那是意外……那段时间哥哥没怎么上课，过段时间好好听几节课，就能回到年级第一了。”
花啾正怀疑人生地抱着脚丫子团在沙发上，思考谎言败露后怎么跟小朋友们交代。
她不相信，闷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纪天铭越说越自信，“什么前五十，你哥才看不上，要考就考年级第一。”
花啾：“哦。”
——哦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的信誉在妹妹这里也报废了。
纪天铭深刻地意识到，这下赶鸭子上架，不学也得学了！
顿时觉得人生艰难。
习惯了放养的生活，再要坐在书桌前好好学习，真是个困难的事情。
但总不能让妹妹觉得丢人……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于是这场小小的争论以纪天铭的月考成绩作为赌注，结果决定了他今后在老妈和妹妹心目中的信誉度和地位，以及节目录制随行自由。
就算初一的课程简单，两个星期内全科成绩从倒数第一变成第一也不容易。
纪天铭只能咬牙去学习。
而另一边，花啾也被工作人员接走，录制悠闲假日的先导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