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亲爱的她——闻笙
闻笙  发于:2021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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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沛玲:餐厅在哪儿?我到时候让司机去接你。】
  【季扶倾:不用,我自己会回去。】
  之后的消息,季扶倾都没回。
  姜沛玲问费子阳妈妈:“你家费子阳跟你说过今晚交响乐团有聚餐吗?”
  费子阳妈妈饶有兴致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随口说道:“说了。集体活动,基本上都去。”
  姜沛玲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果然只是正常集体活动。
  可是,她想到最近儿子晚上经常有事晚归,心里又没什么底。
  自己的儿子,总归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最放心。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聚餐吗?”
  “那家餐厅就在C大里头,很近的。”
  节目单上的节目依次上演,时间悄然来到九点。
  主持人报幕:“下面请欣赏C大附中交响乐团带来的乐器合奏《明日赞歌》。”
  C大附中家长区一片骚动,姜沛玲举起单反相机,等待儿子出场。
  幕布徐徐拉开,交响乐团整齐地排列成一个贝壳形。男生身着黑色燕尾服,女生穿着深蓝色礼裙,全体成员准备就绪。
  指挥背对观众席站立,指挥棒轻轻一挥,演奏声随之响起。
  钢琴的位置格外醒目,季扶倾端坐在琴凳上,专心看着指挥的方向。
  姜沛玲将镜头对准季扶倾,连拍了好几张。
  费子阳妈妈说:“能不能帮我家费子阳也拍两张?”
  “你儿子在哪儿?”
  “我指给你看,就那边,拉中提琴的,胖胖的那个。”
  姜沛玲眯着眼睛分辨了一会儿,成功找到费子阳,拍了几张。
  弦乐组奏完一段,轮到钢琴。
  舞台灯光黯淡,只有一束白色追光灯打在钢琴上方,照出一个圆形的光点。
  季扶倾沐浴着灯光,双手在钢琴上灵活地跳跃。有两个专门的话筒为钢琴收声,琅琅琴声入耳,十分动听。
  此时此刻,他就是舞台上唯一的焦点。
  “弹钢琴真好,都不用找位置。”费子阳妈妈说,“早知道我也让我儿子学钢琴了。”
  姜沛玲趁机又拍了许多张照片,周围有家长感慨:“这儿子怎么养的?一表人才。”
  半分钟的钢琴独奏为姜沛玲挣足了面子,她笑容满面,谦虚着说:“哪里哪里,你家孩子也很棒。能上C大附中,哪个孩子不优秀呢?”
  理是这么个理,可季扶倾无疑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演奏进入高/潮,器乐齐奏。
  各种乐器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激昂的小提琴、悠扬的双簧管、嘹亮的长号……若是仔细听,还有清脆的三角铁。
  姜沛玲注意到打三角铁的女生,她离季扶倾很近。
  远远看去,不光长得漂亮,打扮也和其他女生不同。
  长卷发,小皇冠,像个小公主,天生就是吸引眼球的存在。
  姜沛玲移开视线,再度专注于季扶倾,又拍了好几张。
  回过头,目光一扫,她发现那个打三角铁的小姑娘也在看钢琴的方向,眼睛里还漾着笑意。
  身为女性的某种直觉敲响警钟。
  好在两人也并无其他交集,应当是她这个当妈的多想了。
  响亮的镲声为演奏画上完美的句号。
  指挥转过身,对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姜沛玲在人潮中鼓着掌,对今晚的演出十分满意。
  >>>
  演出顺利结束,交响乐团在后台找了个空地儿合影留念。
  能拿乐器的拿着乐器,不能拿乐器的空着手。
  黎晓找到季扶倾的位置,他站在后排边缘,不像在舞台上那样是众人的焦点。
  她提着裙子,拨开人群,来到他面前,问:“季委,我站这儿可以吗?”
  旁边有人说:“想站就站呗,问他干什么?”
  于是黎晓展颜一笑,站到季扶倾身前。他大约比她高了一个头,拍照时完全不用担心被她挡着。
  队列呈一个弯弯的月牙形,前方指挥说:“来来来,看镜头。三二一——”
  大家一齐高喊:“茄子——”
  闪光灯亮起,画面被定格在这一刻。
  “搞定!”
  众人似天女散花般散开。
  女生忙着卸妆,男生忙着换衣服。
  费子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终于结束了——”
  路过的男生拍了一下他圆滚滚的肚子,白花花的肚皮一颠儿一颠儿。他这才发现衬衫从皮带里跑了出来,赶忙伸手捂住。
  薛南枝将小提琴收进盒子里,不屑道:“又没有八块腹肌,谁看啊。”
  费子阳:“……”
  男生没有八块腹肌,好像就没有人权一样。这个世界对他们男孩子也太严格了。
  贝多芬满面红光地走进休息室,说:“这次演出非常精彩,领导很满意。大家收拾好东西,从C口出,大巴车在外面。”
  为了这区区五分钟,整个交响乐团忙前忙后忙活了一两个月,也算是不辱使命。
  黎晓在更衣室换了一条便装牛仔裙,将演出服和三角铁一同放进书包里,然后去了一趟洗手间。
  出来之后,见到一个外校的女生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使劲擦着口红。
  她可能没怎么化过妆,不知道如何正确卸妆。越擦反而越糊,嘴唇周围红艳艳的一片,像过敏了一样。
  黎晓拿出一包卸妆湿巾,抽了一张递过去,说:“用这个。”
  “谢谢。”那女生怯怯地看她一眼,然后接过去,没两下便擦干净了。
  黎晓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检查妆发。
  她并不着急卸妆,而是从化妆包里掏出一只口红和一块粉饼,对着镜子慢悠悠地补妆。
  涂好口红,轻轻一抿,状态完美。
  黎晓是最后一个上大巴车的,薛南枝见了她,忙说:“老师,黎晓到了,人都齐了。”
  带队老师跟司机说:“师傅,可以开车了。”
  黎晓本打算坐在薛南枝旁边,可她周围是文艺部的人,没有空位。
  车内光线十分昏暗,黎晓抱着书包往后排走。座位肯定是够的,只是一连走过很多排,她都没瞧见空位。
  忽然,她发现有一个靠走道的座椅上摆了一只书包。
  她走过去,轻声对里面的人说:“请问,我能坐在这儿吗?”
  抬眼一瞧,坐在里排的人正是季扶倾。
  他穿了一件白衬衫和一条牛仔裤,既清爽又休闲。一条胳膊搭在半开的车窗上,另一只手垂在腿上。
  前后座椅间距不大,一双长腿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季扶倾闻言,狭长的眼眸睨过来,瞥了她一眼。然后将书包拿了起来,放到胸前。
  黎晓坐下来之后,说:“季委,书包给我。我可以帮忙放到走道上。”
  季扶倾没说话,只是默默把书包递给她。
  她先将他的书包放到走道上,然后又把自己的书包放过去,挨在一起。
  一大一小的两只书包并排贴贴。
  走道另一侧的费子阳却急了眼。
  刚刚他想坐在季扶倾旁边,季扶倾死活不肯把书包拿走,还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怎么黎晓一问,他就同意了?难道是因为她长得瘦?这个世界对胖子也太不公平了吧。
  费子阳觉得,季扶倾几次三番让黎晓近身,反映出来的问题很大。
  黎晓坐定之后,大巴车启动,车身微微摇晃。
  橘色的顶灯彻底熄灭,车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从北城大剧院到C大,路上少说要半个多小时。
  大家在车上自娱自乐,有人小声聊天,有人在玩手机,还有人在补觉。
  黎晓和季扶倾的位置几乎在最后面,老师看不见,别人也管不着。
  不趁着这个宝贵的机会干点儿什么,多浪费呀。
  黎晓悄悄地观察着季扶倾,他微侧着身,望着窗外,睫毛像是凝成一道细线。
  她的注意力落到了他搁在腿上的那只左手。
  黎晓屏住呼吸,右手轻轻、轻轻地碰了一下季扶倾的手——他没躲开。
  她微微翘了翘唇角,大着胆子,抻开五指,在黑暗中握住了他的手。
 
 
第40章 XXXIX   十指紧扣。
  Chapter XXXIX
  车窗半开着, 有徐徐的晚风吹进来。
  季扶倾的胳膊肘随性地搭在窗沿上,漠然的脸上没什么情绪。
  漆黑的眼底倒映着一盏盏昏黄的路灯,像是在看窗外的城市夜景。
  大巴车晃晃悠悠地驶上高架桥, 没有人知道,这狭小的黑暗空间里, 有一双紧贴的手。
  黎晓将两人的掌心对在一起,比较着手掌的大小。
  上次在球场看见季扶倾单手托着篮球,她就十分好奇,他的手究竟有多大呢?
  这一次, 她终于有了答案——他的手指比她长了整整一个指关节。
  若是可以, 他的大手完全可以将她的小手整个包起来。
  可是,季扶倾既没有把手抽走, 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只是任由她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玩着他的手。

  她知道,这是他对她的纵容。可女人是贪婪的动物, 她想要的不止如此。
  黎晓微微启唇,温软地叫他:“季委……”
  季扶倾回过头, 只见她侧靠着座椅, 蜷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暧昧的光影交错着从车窗投射进来,她微垂着睫毛, 像暗夜里含苞待放的小玫瑰。
  “季委, 车上好无聊, 我们来玩成语接龙吧。”
  发出这个提议的人不是黎晓, 而是走道另一侧的费子阳。
  车里乌漆墨黑的一片, 他怕黎晓这个狐狸精趁此机会再对季扶倾行不轨之举,便想出这个主意分散季扶倾的注意力。
  “没兴趣。”季扶倾看都没看他,懒得搭理。
  费子阳却不气馁,捏腔拿调地说:“季委, 别对人家那么冷淡,来玩嘛~”
  季扶倾:“……”
  黎晓:“……”
  谁能告诉她,费子阳为什么要突然学她撒娇?她平时说话的语气有这么恶心么?
  一个男生这么说话,也不怕被人给打死。
  费子阳恢复正常语气,眉飞色舞道:“季委,你听我学得像不像?”
  季扶倾不屑冷哼一声,吐出四个字:“鹦鹉学舌。”
  费子阳:“?”
  黎晓得意洋洋地说:“听见没有?鹦鹉学舌。”
  “季委,”费子阳很是不服气,“为什么骂我?”
  季扶倾冷嘲道:“谁骂你了?不是你要玩成语接龙?”
  黎晓立刻说:“我也想玩,带我一个。”
  费子阳白白吃了一记闷亏,他想了想,说:“舌……舌战群儒。”
  “儒……”黎晓说,“孺子可教。”
  季扶倾反应很快:“教书育人。”
  费子阳:“人无完人。”
  黎晓偷了个懒,继续说:“……人无完人。”
  费子阳提醒:“不能说别人说过的成语。”
  黎晓只得换了一个词:“人多势众。”
  季扶倾:“众多非一。”
  费子阳:“一五一十。”
  “十……十……”
  黎晓第一时间想到了“十全十美”,可她没有说出口。而是勾了勾唇角,直视季扶倾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了一个词:“十指紧扣。”
  她将自己的手掌与他紧贴,五个手指向下弯折,轻轻按压着他的手背——像是在模仿“十指紧扣”的动作。
  费子阳一听,当即指出:“‘十指紧扣’是成语吗?”
  “季委,你评评理,”黎晓佯作不懂,委屈巴巴地问,“‘十指紧扣’到底是不是成语?”
  “我不知道。”季扶倾淡淡地说。
  “这个词不是成语,不信我用手机查给你看。”
  费子阳对此十分较真,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搜索着“十指紧扣”。
  走道另一侧的两人,似乎根本不关心“十指紧扣”这个词是不是成语。
  黎晓用手心摩挲着他的手掌,他仍是一副惯常的冷淡表情。
  她正想说点儿什么,费子阳聒噪的嗓门再度打破暧昧:“网上说,‘十指紧扣’只是一个四字词语,不是成语。”
  黎晓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吐出一口气,对费子阳的这种行为表示万分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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