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亲爱的她——闻笙
闻笙  发于:2021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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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儿时第一次跟着老师学钢琴的场景。
  那天,姜沛玲带他去琴行,琴行里有形形色色的乐器。
  她和老师在一旁交流,他一个人调皮地捣鼓着乐器。他一眼便相中了架子鼓,拿起鼓槌“平平砰砰”地敲着军鼓。
  他觉得架子鼓打起来非常炫酷,便对姜沛玲说:“妈妈,我想学这个。”
  姜沛玲却执意让他坐到钢琴旁边,说:“阿倾,我们学钢琴,好不好?”
  他说:“不好,我喜欢架子鼓。”
  她却说:“可是妈妈喜欢你弹钢琴。”
  他的想法不重要,她已经为他找到了最合适的钢琴老师。
  钢琴老师握住他的手掂量着,夸道:“是个学钢琴的好苗子。”
  那天下午,他跟着老师在琴行学了基础的弹琴手势和最简单的五线谱。
  自那时起,童年的无数个夜晚,他枯坐在钢琴边,机械式地弹奏着一首又一首练习曲。
  不停地考级、参加比赛,拿下一项又一项荣誉。
  在一片喝彩声中,他望着妈妈的笑容,心中的遗憾释怀了不少——也许最适合他的乐器就是钢琴,而不是架子鼓。
  为了让妈妈高兴,他更加努力地练习钢琴,废寝忘食。
  直到有一次,因为练琴练到太晚,他有一门作业忘记写了。
  姜沛玲很严肃地告诉他:“阿倾,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弹钢琴只是兴趣爱好。不要为了兴趣爱好,荒废自己的主业。知道吗?”
  兴趣爱好,姜沛玲是这样定义钢琴的。
  可对季扶倾来说,钢琴既不是兴趣,也不是爱好。
  这个时候的他才意识到,姜沛玲喜欢的并不是钢琴,而是享受儿子弹钢琴为母亲带来的那份荣誉。
  如果季扶倾真要去当钢琴家,她会第一个反对。
  因为钢琴在她的眼里,只是兴趣爱好。钢琴获奖带来的殊荣,远没有学习成绩优异重要。
  ……
  “季扶倾,你教我弹钢琴好不好?”黎晓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
  她双手撑在钢琴凳的软皮垫上,用右脚挨个踩着钢琴底部的踏板,像一个好奇宝宝。
  季扶倾弹着琴,问:“你想学?”
  黎晓点了点头。
  “先交学费。”
  “……”
  黎晓无语,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季扶倾这样的人?
  要不是长得帅,恐怕早就被人给打死了。
  黎晓本不想理会他这句话,转念又一想,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她撩了他这么久,是时候试探试探他的态度了。季扶倾对她……就算不喜欢,至少也算不上讨厌。
  “季委,我期中考试没考好,我爸把我的零花钱都扣光了。”黎晓可怜巴巴地说,“现在没钱给你交学费了。”
  “不如……”黎晓悄悄靠近,凑到他耳边,故意压低嗓音对他说,“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说完之后,她玩味地盯着他的侧脸,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可季扶倾对她的话不为所动,他弹着钢琴,漫不经心地说:“黎晓,玩笑话说多了,没人会当真的。”
  他被她明着暗着调戏了多少次,对她的连篇鬼话已有免疫力。
  季扶倾波澜无惊的面孔落在黎晓的眼底,格外招恨。她不服气地说:“谁说是玩笑话了?我是认真的。”
  “认真?”季扶倾嗤笑,显然不相信她。
  黎晓十指抓住裙摆,兀自思索一番。
  然后心一横,趁他不备,飞快地啄了一下他的侧脸。
  钢琴声戛然而止。
 
 
第35章 XXXIV   【二更】惯犯。……
  Chapter XXXIV
  偌大的音乐教室内, 霎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黎晓明显地感觉到,季扶倾整个人僵住了。
  仿佛她是什么会冰雪魔法的小妖精, 只要被亲一口,便会冻成冰块。
  可是……
  虽说冻成冰块吧, 但他的耳根又隐隐泛着一丝红。
  嗳,看来是害羞了。
  黎晓正想调侃季扶倾两句,谁知他却先开口了:“黎晓——”
  话没说完,音乐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黎晓, 你在做什么?”
  两人同时抬眼望去, 门口站着的胖墩不是费子阳又是谁?
  他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也张得圆圆的, 像是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显然,他还没有从刚刚那一幕的震颤中回过神来。
  黎晓起先并不觉得害臊, 可意识到她偷亲季扶倾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巴掌大的小脸立马红成了番茄。
  而季扶倾恰恰与她相反, 发现门口有人, 他立刻恢复到惯常的冷脸状态,镇定得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再说说费子阳, 他之前来音乐教室拿昨晚留下的中提琴, 先是遇到黎晓, 再又遇到了季扶倾。
  他就顺口和季扶倾提了一嘴, 说黎晓一个人在音乐教室里头。走到半路, 他发现自己的松香落在音乐教室了,便又折返。

  起先,他看见黎晓厚着脸皮坐到季扶倾身边时,还在寻思不知这狐狸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躲在窗户旁边, 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结果……费子阳恨呐,他恨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杀进音乐教室保住季扶倾的贞洁。
  季委……季委他居然被黎晓亲了!
  黎晓这个狐狸精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季委给亲了!!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季委!季委!你没事吧?”费子阳拎着中提琴,一个健步冲进了音乐教室,大有“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的架势。
  黎晓见费子阳进来,“腾”地从钢琴凳上站了起来。费子阳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从季扶倾身边拉开。
  “黎晓,你、你……”费子阳指着黎晓,气得手指头发抖,“你现在就跟我去见王主任!”
  黎晓不知所措地看着季扶倾,她差点儿忘了,刚刚那样……是不是违反校规了啊?这下被纪检委员抓了个正着。
  “费子阳,”季扶倾凛声说道,“手松开。”
  费子阳闻言,手一松。黎晓低头一瞧,雪白的胳膊上居然被抓出了一道深红的五指印。
  好家伙,这是多怕她谋害季扶倾啊。
  “季委,这种事情得上报。”费子阳的神情十分严肃,“情节如此恶劣,必须严惩不贷,以正校风!”
  他怒盯黎晓,仿佛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女妖精,专门败坏校纪校风。
  黎晓红着脸,小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季扶倾十有八九不会追究她的责任。
  “不是故意的?”费子阳听了,火气直往上冒,“那你就是存心的?”
  黎晓说着鬼话:“我只是不小心……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不小心碰到?”费子阳嚷嚷着,“我两只眼睛看得一清二楚,你嘴巴明明都贴上——”
  “费子阳!”季扶倾大声呵斥,费子阳总算闭了嘴。
  他转念一想,自己真是被黎晓给气糊涂了。他不该重复刚刚的事情,这会勾起季扶倾不堪的回忆。
  就好比在受害者面前还原案发现场的情况,这会让受害者再度陷入痛苦之中。
  “季委……”黎晓蹙着眉毛,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季扶倾。
  “你先出去。”季扶倾冷着嗓音,一字一顿地说。
  黎晓立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费子阳不甘的眼神中,佯作怏怏不乐实则得意洋洋地离开了音乐教室。
  费子阳见黎晓走了,气得一拍钢琴顶盖。
  谁知力气太大,在反作用力下,手掌被拍得生疼生疼的。
  “啊,好疼!”他赶忙甩了甩手。
  季扶倾第一时间去检查钢琴的情况,生怕学校的钢琴被费子阳给拍坏了。
  “季委,你怎么能放她走?”费子阳气急败坏地说,“就应该把她扭送到王主任那里!”
  季扶倾面色冷若冰霜,他说:“你想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
  费子阳:“……”
  是啊,季扶倾被黎晓亲了的事,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呢?
  季委的一世英名,可不能毁在这个狐狸精手上啊!让别人知道了,得怎么看他啊。
  万一黎晓倒打一耙,说这是季扶倾允许的,那可怎么办啊?这个世界对他们这些男孩子真是太不友好了!
  想到这里,费子阳痛心疾首。
  这简直就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吃了个哑巴亏啊。
  “季委,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费子阳问。
  “不怎么办。”季扶倾说。
  眼见着季扶倾要继续弹钢琴,费子阳眼疾手快地把钢琴盖“啪”地合上。
  要不是季扶倾反应快躲开,手都要被钢琴盖夹到了。
  “季委,我早就跟你说过,黎晓这个女生对你图谋不轨,你还不信。”费子阳苦口婆心地说,“你看看,被我说中了吧!”
  季扶倾很是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费子阳又说:“今天差点被她得逞……哦不,是已经得逞了。万一她跟别人说她亲了你,你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就毁于一旦了啊!”
  季扶倾:“她不会说的。”
  “季委,你下次一定要远离她。”费子阳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寸步不离地跟在你身边,防止她再对你下手!”
  季扶倾:“你可以闭嘴了。”
  费子阳恶狠狠地说:“刚刚她亲你那一下,太熟练了,一看就是惯犯!”
  季扶倾:“……”
  费子阳还想说什么,季扶倾突然从钢琴凳上站了起来,让开位置,对他说:“你坐过来。”
  他以为季委想跟他交代些什么秘密的事,便坐了过去。
  “钢琴盖打开,把手放上去,”季扶倾说,“放好。”
  费子阳傻乎乎地照做,然后说:“季委,你有什么指示就直说。”
  季扶倾什么也没说,直接把钢琴盖往下一撂,任由费子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音乐教室。
  真是晦气。
  惯犯?
  呵。
  >>>
  五一假期刚开始,黎晓总算理解了费子阳昨天为什么要劝她抓紧时间多玩玩,因为交响乐团五一无休,所有成员连续排练三天。
  此次五四晚会,是北城教育界的一次盛会。晚会在北城大剧院举行,演出节目由各单位报送,届时将有多位教育局领导出席。
  C大附中的校领导很重视此次演出。在五四晚会上一展本校学子风采,便是在教育局领导面前呈现本校的素质教育成果。
  校领导一声令下,交响乐团自然得没日没夜地排练。
  黎晓有些后悔,早知道那么辛苦,她就不参加了。
  好不容易熬来一个五一小长假,居然就这么泡汤了。
  可是,一想到能看见季扶倾,她又觉得没那么累了。
  难怪之前她认识的某些同学,一在学校谈恋爱,放假最大的心愿就是开学。因为开了学,就能天天见到想见的人了。
  当然,如果费子阳没有横在他们两人中间,她应该会更高兴。
  “费子阳,你是不是有病?”薛南枝用琴弓戳了戳费子阳,“这是打击组的位置,弦乐组的位置你不知道在哪儿啊?”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在这里晒晒太阳。”费子阳扭头对黎晓笑笑,“黎晓这边光线挺好,是吧?”
  笑容里明显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黎晓甚是无语,费子阳坐到她旁边,不光帮她挡住了太阳,还把她的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连在休息间隙偷偷看一眼季扶倾的机会都没有了。
  薛南枝眯着眼睛望了望窗外毒辣的太阳,光线刺眼。
  再看看黎晓,她坐在费子阳的阴影里,生无可恋地敲着三角铁,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薛南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过来转过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
  费子阳这厮是不是对黎晓有意思啊?所以他用他那庞大的身躯,为黎晓遮挡阳光。
  要知道,女孩子最怕被晒了。尤其像黎晓这样的,长得那么白,稍微一晒,就很容易肤色不均。
  这么想想,费子阳还挺体贴的啊?
  于是薛南枝问黎晓:“黎晓,他坐在你旁边,不会打扰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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