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清蒸的甜
清蒸的甜  发于:2021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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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萧睨了他一眼:“你妻子知道你对别人家的女朋友这么好奇吗?”
  秦斯延忍住笑,“媛媛没你那么酸。”
  白萧忽的有点烦躁。这几天,盛夏一直都没有联系他。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电话就再次响了。他有些不耐的瞥了一眼手机,看清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时,男人一怔,迅速点了接听。
  秦斯延见白萧那反应,嘴角提了提。
  “你什么时候回来?”耳边是女人淡淡询问的声音,白萧心蓦的一沉。
  她明明和以往一样,在主动的打听他返程的时间。
  可语气明显不对,以往,她和他通话时,虽不至于娇嗔温软,但微扬的语调泄露了她的情绪。
  然而这次,她语气平静,像极了他平日里公事公办时的口吻。
  白萧心里有点堵,语气也跟着不咸不淡起来:“不确定。”末了,他又问,“有什么事吗?”
  “温雪周六生日,邀请你一起。”
  她那话的语气,就像是例行询问一般,哪有半分邀请的意思。
  男人语气淡淡,“我就不去了。”
  “好,那不打扰你了。”连象征性的劝说都没有再坚持,她潇洒利落的一个字,就直接挂了电话。
  秦斯延坐在白萧对面,勾唇笑了下,对面男人接完电话,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他看了白萧一眼,这次语气有几分肯定:“这次是女朋友?”
  白萧没答,秦斯延了然,“知道我怎么猜出来的吗?”
  “就你刚接电话那——”秦斯延说到这,顿了下,再开口时,用了一个非常不斯文的形容词,“猴急的样子!”
  白萧:……
  见白萧吃瘪,秦斯延眼带揶揄,没有半分同情的问:“和女朋友吵架了?”
  白萧越发心烦,男人长手一勾,拿起桌边的茶杯一饮而尽,淡撇秦斯延一眼,“你今天问题挺多。”
  秦斯延对白萧这反应挺新奇。认识白萧这么多年,他还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个人,几句话就将白萧弄得这么…烦躁,而且听起来,两个人并未爆发什么言语上的冲突。
  “行了。”秦斯延淡嘲道,“要不要我递给镜子给你。”
  意识到自己失态,白萧脸色稍霁。
  认识多年,秦斯延知道他这个性,读书时除了因为某些事偶尔陪在那人身边外,其他时间他几乎都是独来独往,现在即便有了女朋友,大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和秦媛虽错过多年,但已修成正果,可眼前的人却依旧停在原地,他忍不住提醒:“两个人在一起沟通很重要,做很多事的时候,你都要明白,你不是一个人,你这个个性,对方会很累。”

  “她今年应该也不小了吧,你还不考虑结婚的事?”
  --
  周六,正午的阳光倾泻在机场的跑道上,飞机平缓的落地。
  下了飞机,全副武装的温雪直奔停车场的黑色林肯。
  车门拉开,温雪弯腰坐进去,看了盛夏一眼,“都说了让你不用来机场等我,你又不会开车,跑来还不是蹭我车。”
  车子是祁远楠提前安排好的,盛夏一个小时前到了机场就一直坐在车里等。
  明明不是恋人的关系,却比恋人更贴心。盛夏本想问祁远楠怎么没陪她一起回来,顾忌着司机在,也没好开口问。
  白萧来不了的事盛夏已经告诉了温雪,温雪也不意外,她吩咐司机,去烧香馆。
  烧香馆,星城新开的一家私房菜菜馆,环境优雅,温雪提前订了晚上的位置。
  盛夏一愣,“不是晚上吗?”
  温雪瞅她一眼,“本就是为了你家那位才定在晚上的,他既然都不来了,我就改到中午了。”
  车子驶出机场,缓缓驶入主干道,盛夏闻言只是淡淡说了句好。
  她这反应有点反常,要是换做以往,她大概又要主动凑上前替白萧道歉了。
  温雪只当她是思念还在外地的白萧,她调侃道:“怎么,白大律师出差赶不回来,你这都没心情陪我过生日了。”
  “没有。”盛夏偏头看温雪,她眼里波澜不惊,“他又不是第一次出差。”
  也不是第一次拒绝参加温雪的邀约。
  温雪总觉得盛夏今天有点奇怪,正准备深问,祁远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盛夏看着温雪微扬的嘴角,了然的将头偏向窗外。
  温雪的声音少见的有点傲娇,“祁总这是定了闹钟吗,我刚下飞机你就打电话过来。”
  “您可别来,您确定您的身份,是能和我一起过生日的?”
  那边似是被气到了,很快撂了电话。
  这么多年,温雪从不让祁远楠陪自己过生日,她的界限划分得很清楚,她不要喜欢的人以朋友的身份陪她过生日。
  被祁远楠这么一闹,温雪没了心情,也自然没去深究盛夏那一点点的反常。
  车子行驶到烧香馆的地下车库,司机刻意将车停在电梯旁的位置。
  温雪坐的位置开门就能瞥见电梯,这个地两人第一次来,盛夏很谨慎,怕周围有记者跟踪:“你等等,我先下车看看。”
  温雪觉得盛夏紧张过头了,正准备开门,旁边的人已经拉开车门下车了。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嗓音直直传了过来,“结婚的事,你真考虑好了?”
  盛夏脚步一顿,整个人背对着温雪站在原地。温雪搭在车门上的手收紧,这个声音,她自然听出来了,可他此时不应该还在出差吗?
  “当然,婚姻不是儿戏,我不至于堵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盛夏瞬间就听出了这个声音,这几天她还在修她的婚纱照。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听说,你和你女朋友似乎也交往挺久了。”女人似是顺着这个话题随口一问。
  温雪有些担忧的看着盛夏,她此时完成背对着她,温雪看不到她的表情。女人的背影挺拔,骄傲,却仿佛蒙上一层衰败感。
  男人声音少见带着点笑意,“你都结婚了,我也不能一直停在原地。”
  女人似是被他情绪感染,低声笑了下,声音渐渐远去,“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这些年都是被我耽误了似的,这个罪我可担不起。”
  机械的滑轮声响起,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大概是朝着另外的方向走远了,温雪已经听不清两人后面的话了。
  她下意识去看车外的盛夏。
  女人纤细的腰肢被正红色过膝连衣裙包裹着,齐肩黑发软哒哒的垂在肩头。
  像一个不会动的雕塑,立在那。
  这几年,温雪亲眼见证了盛夏从一个女孩子走向女人的过程。白萧那人感情观寡淡,她每次被打击后就像个充满能量的小太阳一般,给自己充电修复。
  君也成立,白萧陪她时间不多,她一句怨言都没有,还笑嘻嘻的说他未来老公努力给她赚钱呢,她为什么不高兴。
  白萧几乎从不带她见身边的朋友,从不带她出现在朋友圈,她很体贴的为他想好了理由,他本就生性寡淡,发了才奇怪吧。
  仿佛他所有的不热诚,她都能为他找到完美的理由。
  可这次呢。
  有时候,温雪会觉得,白萧这人,在感情上,是个完美的狙击手。他总能无意识的,狠狠撕扯掉盛夏一直试图去修复的伤口。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盛夏曾经对这件事有多期待。
  温雪虽心疼盛夏,可她没上前去搂住盛夏,刚才被她忽略的细节这会儿清晰了。
  数秒后,车外的女人若无其事的提脚,她绕到车另一边,扫了一圈周围,敲了敲窗,声音很平静,仿佛刚才的事不过是一场幻影:“没什么人,安全,可以下车了。”
  盛夏不主动提,温雪更不会主动提及刚才的事给盛夏添堵。
  即便知道她心里此时可能难受得无以复加。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温雪过了这么多年生日,这是过得最安静的一个生日。
  盛夏全程几乎不怎么说话,闷头吃的都是些重口味偏辣的,温雪任由她去。一顿饭结束,温雪将人送回去。
  两人在电梯口,温雪没多的话,只是道:“我就在对面,有需要直接过来找我或者给我电话。”
  温雪就是这样,她向来都不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就像当初一言不发的就将房子买在白萧隔壁。盛夏对着温雪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盛夏转身往里走,她想,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走向他了。
  -
  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撒进客厅,整个房间向被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
  盛夏回来时,白萧正站在落地窗前。男人听到动静回头,“不是给温雪过生日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我有点事要处理。”盛夏神色淡淡的换了鞋。
  她这段时间明显心情不佳,以往他出差回来,她都是眉眼带笑的。
  白萧只以为是她工作上的烦心事,正准备问,盛夏忽的看着他,她神情是少见的淡漠,“你这会儿有空吗?我有事要和你说。”
  大概是她神情太淡漠了,白萧心里涌现一股不好的预感。男人一双漆黑的双眼就这样盯着她。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冷淡,盛夏微扬了下唇。
  背光而立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盛夏一步步走向她,就像以往任何一次走向他一样,步伐坚定。
  盛夏走到他面前停下,两人都穿着拖鞋,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她微仰着脑袋,男人英挺的眉眼一一映在她眼底。
  被盛夏这样盯着,男人也是面不改色的,他意识到盛夏的反常,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莫名有些心慌,他伸手正准备去搂她。怀里忽的扑入一股柔软,女人的手紧贴在他腰间,侧脸贴在他胸前。
  她声音是柔和的,没有了刚才的寡淡,白萧却蓦的一怔。
  “最后一次。”
  白萧垂眸,盛夏整个脑袋都窝在她怀里,他看不清盛夏此时的表情,她今天的行为实在太莫名,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男人手指刚搭在女人的黑发上,怀里的人就倏的再次出声。
  她语调平和,说字字珠心。
  “白萧,我们分手吧。”
  光晕打在男人背影上,整个光影都在这一瞬黑了下来,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女人只轻轻抱了他一下就抽离了他的怀抱。
  白萧忽然的明白了她刚才说的最后一次的意思,专门为他钩织的温柔陷阱。
  盛夏没抬头看他,头顶那道灼热视线强烈到她无法忽视。
  长久的静默,静到反复只有她一个人。
  周围的低气压太明显,很久后,在盛夏以为他是不是不会开口时,他才问:“原因。”
  他没有说不分手,口吻一如既往的冷静,就连她这么猝不及防的提分手,他都可以像分析案情一般,理智的问她原因。
  盛夏忽的笑了,她缓缓抬头,男人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可她只要微微偏头,就能再次看到,“不开心,这个理由够吗?和你在一起,我不开心了。”
  后背仿佛被炙烤,阳光像突然迎面而来,刺目得人双眼有些不适。
  长久的静默。
  “夏夏,你最近工作上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白萧试图去握盛夏的手,盛夏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打断了他。
  她就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漠眼神看着他:“白律师,我是不是连分手的权利都没有?”
  男人的眼眸漆黑,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下,“你有。”
  --
  盛夏连夜搬离。
  在这里住了2年,属于她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她拒绝了白萧的相送,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晚上8点。温雪接完经纪人催命电话,黑着脸瘫在沙发里。
  她拿起手机,再次给盛夏拨了个电话,依旧没人接听,她起身,拿着手机在客厅内踱来踱去。
  正犹豫要不要去敲对面的门,门铃声跟在这个时候响了。
  温雪下意识就以为是盛夏,她连旁边的视频都没瞅一眼,快速开了门。
  门口,男人西装笔挺,看着温雪略显惊慌的表情,微微颔首,他语气很客气,“我能进去吗?有点事想请教你。”
  温雪眨了眨眼,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在这边住了这么久,这还是白萧第一次踏入他家的门。
  想起中午的事,温雪表情冷了下来,她堵在门口,没让他进来,视线撇了对面的门一眼,语气像淬了冰:“夏夏呢?”
  白萧有些意外,他以为盛夏和温雪的关系,温雪应该早就知道了她要和自己分手的事,“她没告诉你?”
  温雪瞬间明白过来,她看着白萧,波澜不惊的语气,“你们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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