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雀——荔枝很甜
荔枝很甜  发于:2021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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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雀


  作者:荔枝很甜
  简介:虞锦乃灵州节度使虞家嫡女,身份尊贵,父兄疼爱,养成了个矫揉造作的娇气性子。
  然而,家中一时生变,父兄征战未归生死未卜,继母一改往日温婉姿态,虞锦被逼上送往上京的联姻花轿。
  逃亲途中,虞锦失足昏迷,清醒之后面对传言中性情寡淡到女子都不敢轻易靠近的救命恩人南祁王,她思来想去,鼓起勇气喊:“阿兄。”
  对上那双寒眸,虞锦屏住呼吸,言辞恳切地胡诹道:“我头好疼,记不得别的,只记得阿兄。”
  自此后,南祁王府多了个小小姐。
  人在屋檐下,虞锦不得不收起往日的娇贵做派,每日如履薄冰地单方面上演着兄妹情深。
  只是演着演着,她发现沈却好像演得比她还真。
  久而久之,王府众人惊觉,府中不像是多了个小小姐,倒像是多了个女主子。
  后来,虞家父子凯旋。
  虞锦听到消息,收拾包袱欲悄声离开。
  就见候在墙侧的男人淡淡道:“你想去哪儿。”
  虞锦吓得崴了脚:“噢,看、看风景……”
  沈却将人抱进屋里,俯身握住她的脚踝欲查看伤势,虞锦连忙拒绝。
  沈却一本正经地轻飘飘说:“躲什么,我不是你哥哥吗。”
  虞锦:……TvT
  小剧场——
  节度使大人心痛不已,本以为自己那娇滴滴的女儿必定过得凄惨无比,于是连夜快马加鞭赶到南祁王府,却见虞锦言行举止间的那股子贵女做派,比之以往还要矫情。
  面对节度使大人的满脸惊疑,沈却淡定道:“无妨,姑娘家,没那么多规矩。”
  虞父:?
  自幼被立了无数规矩的小外甥女:???人间不值得。
  -前世今生
  -我一定很爱她,在那些我忘记的岁月里。
  阅读指南:
  *前世今生,非重生。
  *人设不完美,介意慎入。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甜甜文
  一句话简介:我等你很久了
  立意:黎明总在黑暗后。
 
 
第1章 逃亲   神色专注得仿佛在看什么宝贝。……
  杏春天暖,微风不燥,荒野的柳枝被吹得簌簌作响,打在破旧不堪的窗牖上,衬得客栈门前那顶红艳艳的花轿都无故添上几分凄凉。
  听着门外嘈杂的脚步声,虞锦微微仰起头。
  铜镜中立即印出浓妆艳抹的姿容。
  瓌姿艳逸,般般入画,尤其是那双含情凝睇的眸子,如似水中望月,潋滟动人。一身似火的嫁衣将她整个人衬得端庄无比,当当作响的头面更显矜贵。
  一切都很合适,除了眼下这个穷酸的客栈。
  虞锦打量四周,看着看着,眼眶泛酸,指节也泛白。
  任谁也想不到,虞家养尊处优的二姑娘会有被逼上花轿的一日。
  此事说来话长,实在荒唐——
  虞锦本是灵州节度使虞广江之女,自幼娇生惯养,锦衣玉食。
  即便是远在上京的世家圈子里,也少有人不知灵州那位虞二姑娘,那是个赴京游玩身后跟了六辆马车、盛夏天里只着冰蝉丝制的裙装、吃食.精致到连盘子的花纹都要求貌美之人,言行举止矫情到世家贵女们自叹不如,偏偏生得还跟朵富贵花似的,仿佛生来就该是享福的。
  而正因如此,自幼照料虞锦的继母蒋淑月,也得了个亲厚贤淑的好名声。
  起初,虞锦也深以为然。
  当年,她的生母言氏是因虞广江的仇家寻仇,她为虞广江挡了一剑而消香玉陨,自此后虞广江愧疚不已,对原配留下的一对儿女百般疼爱纵容。
  而那时虞锦还不足周岁,正是要母亲陪伴的时候,于是忙于政务的虞广江动了娶继室的念头。
  可以说,蒋淑月家世不显,得以进虞家大门,不过是因当初哄得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小姐高兴,愿意亲近她罢了。
  而后蒋淑月也没有让虞广江失望,她待虞锦犹如亲生,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就连在孕中,也从未亏待过虞锦。
  母慈女孝的日子过了十六年,直至三个月前,边城战败,虞广江和虞时也率领三千精兵消失在边城临界处,再不见活人踪影。
  边城那一战打得惨烈,死伤惨重。蒋淑月提心吊胆等了两个月,终于死心了。
  没有虞广江,朝廷便会派新的节度使镇守灵州,届时虞家式微是必然。
  蒋淑月为此惶惶不安,而恰逢此时,承安伯府递来了联姻的橄榄枝,为示诚意,还举荐蒋淑月的兄长进了兵部任职。
  蒋淑月想也不想,立即应下。
  于是,蒋淑月不知上哪寻得个假道士,装神弄鬼一番,得出一个结论——以喜冲灾,可为虞家祈福,而虞二姑娘的生辰八字,恰是冲喜的不二人选。
  如此一来,也无人苛责蒋淑月擅自定了虞锦的亲事。
  送亲前夜,灵州下了一阵春雨。
  虞锦心烦意乱地在池边醒神,谁知脚下一滑,竟生生栽进池子里。
  她不会凫水,待到被人打捞上来时险些丧命。
  病醒后,蒋淑月站在幔帐边,脸色难看。
  她恨恨道:“虞锦!我可给够你面子了!你说要仙凤居亲制的嫁衣,我照着你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给你做了,你要镶满百颗琉璃珠的花轿,我也命人费时打造!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
  大抵是虞锦连作了大半月,蒋淑月自也认为此次落水乃是她有意为之。
  倘若此事传出去,二姑娘出嫁前夜自尽于府中,外头会如何传,蒋淑月心知肚明。
  可天地良心,父兄尚未回府,虞锦断不会如此草率去寻死。
  然蒋淑月并不信,为防她再折腾出幺蛾子,竟是端来一碗下了蒙汗药的姜汤。
  妇人动作优雅地搅着玉勺,面上的神情又悲又阴,她冷笑道:“阿锦啊,倘若你父亲和兄长活着,我倒是愿意与你装一辈子母女情深,可边城打成那个样子,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难道你要看着虞家上下落魄遭罪吗?”
  她用玉勺撬开虞锦的嘴,将温热的汤水一点一点灌进去。
  “咳咳咳咳咳——”
  虞锦呛红了脸,意识涣散,逐渐昏睡过去。
  只隐约记得花轿途径闹市,人群中议论纷纷:
  “我瞧见虞夫人随在花轿后,眼睛都哭肿了。”
  “到底是母女十六载,夫人又那般疼爱二姑娘,若不是为了替虞大人与虞公子祈福,她恐怕也不舍得。”
  “谁说不是,若是三个月前,承安伯府可攀不上虞家呢。”
  “唉,虞夫人也是可怜,往后一个妇人,可怎么过……”
  再醒来时,虞锦已经在荒山野岭的花轿上了。
  思及此,虞锦气得攥紧了红盖头,浓密纤长的眼睫都在微微颤动。
  什么祈福冲喜,根本都是假的!
  边城战况凄惨,三个月未见消息,蒋淑月压根不信虞广江和虞时也还活着,否则她怎么敢逼着虞锦嫁去上京?
  何况那承安伯府的嫡次子,还是一个死了原配的鳏夫。
  但到底事已至此。
  虞锦恼了半响,便慢慢冷静下来。
  她从不认为父亲和阿兄会死在边城,连尸骨都不留。
  她不能就这样嫁到上京去。
  虞锦推开摇摇晃晃的窗牖,此时天色已晚,而此处是原州城外,山峦重重,荒烟蔓草,只这一处经年的客舍,偏僻得很。
  就算是她有心要跑,也没有个能躲的地方。
  虞锦细眉微蹙,抿唇深思半响,直至听到门外王妈妈训人的嗓门,她倏地抬眸,踱步至木桌前,伸手将一只茶盏丢落。
  “哐啷”一声,茶渍溅脏了她的裙摆。
  屋门很快被推开,王妈妈神色匆匆,四下张望一眼,见只有屋里只有虞锦,她才拍着胸脯道:“二姑娘怎如此大意,成亲途中打碎瓷器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虞锦面无神色地看过去,若是三个月以前,王妈妈哪里敢指责她。
  她深呼吸,克制道:“此处潮湿,我睡不下。”
  闻言,王妈妈敷衍地说:“城外就这一家客栈,眼下天又暗了,山路崎岖难行,恐多有不便,您将就——”
  “我将就不了。”虞锦重重打断她。
  “这床榻的木头都腐烂了,一股子霉味,还有那儿,那是什么,蜘蛛网?你要我住在这个地方?”
  “这……姑娘,眼下不比在府中,待姑娘到了伯府,自是能享福。”
  王妈妈讪讪,话间尽是落井下石的意思。
  虞锦沉默,小姐脾气上来,又生生压了下去。
  王妈妈见她不语,心下暗笑。
  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她此番是奉了夫人的命,一路看牢这生来就折腾的二姑娘,可不是来伺候她吃穿住行的。
  如此想着,王妈妈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便要离开。
  屋门“吱呀”一声拉开,身后一句低落的、轻飘飘的声音跟了过去:
  “喔,成亲途中要住这样破旧的屋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王妈妈一震,迈出的脚步当即缩了回来。
  她瞪大眸子,转身瞧见虞锦手中把玩着尖锐的步摇,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一个成亲前夕能跳水自尽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倘若送亲途中这姑奶奶出了什么差池,她怕是也不必回灵州了!
  王妈妈吓出一身冷汗,气急道:“二姑娘!”
  虞锦轻轻回头,模样颇为无辜。
  王妈妈与之对视半响,脸色难看地问:“此处简陋,二姑娘觉得如何是好?”
  她死死盯住虞锦。
  只见眼前的人慢吞吞将步摇簪回发髻上,佯装思忖片刻,眨了眨眼道:“进城吧。最好是寻一处繁华之景。客房要备有崭新的浴桶,舟车劳顿,我想沐浴。榻上得是云锦被,若是没有,蝉丝被也凑合,幔帐需得换成藕色的,最好能与在府中一般无二,否则我夜里易难眠,怕是要耽搁第二日的行程。”
  话音落地,屋内静可闻针。
  王妈妈本想至多不过是将这屋子重新捯饬捯饬,送亲随行的箱子里不乏崭新的被褥茶具,倒也无妨。
  谁料虞锦一开口,她才知,自己还是想少了。
  ========
  依虞锦的诸多要求,王妈妈着人跑遍了小半个原州,也只寻到一家合适的客栈。
  客栈临着原州有名的濉阳湖,隔着湖泊便是一座座挂着灯笼的画舫,对面商铺林立,人头攒动,再是繁华不过。
  送亲队伍浩浩汤汤,引得过往路人探头打量,王妈妈一路万分警觉,生怕出现变故。
  不几时,花轿便停在了客栈外。
  趁丫鬟整顿客房时,虞锦慢慢回顾方才来时的路。
  这样热闹拥挤的街巷,易躲也易藏,且王妈妈一行人对此处同样陌生,是再好不过了。
  盘算好今夜的计划后,虞锦心弦紧绷地靠在软垫上。
  她在想虞广江和虞时也。
  三个月前,父子二人领兵出征。
  她傲慢的兄长忽然勒住缰绳奔至她面前,低下他骄傲的脖颈,皱眉道:“虞阿锦,你哭什么?回回出征你都要哭,小姑娘就是矫情。”
  虞时也眼中尽是漫不经心的锐气:“我把他们狼王的獠牙拔下来,给你磨骨戒。”
  思及此,虞锦鼻尖一酸,她眨了眨眼,将那点泪意逼了回去。
  不能哭,眼下不是哭的时候。
  丫鬟来唤时,虞锦已然神色如常地整好盖头。
  下轿后,一道目光紧随其后。
  红盖头里的似水眉眼倏然一蹙,下意识停下脚步,朝濉阳湖回了下头。
  自然,是什么也瞧不见。
  而此时,临岸的画舫上,男人着一身窄袖长衣坐于窗内,银冠束发,袖口齐整,高挺的鼻梁上渡了层银白的月色,将他整个人衬得不怒自威。
  他神色微凝,目光落在那抹红火的倩影上,手上莫名颤了一下。
  泼了几滴茶出来。
  正在述职的刺史魏祐吓得心下一个咯噔,唯恐方才哪句话说错了,小心翼翼道:“王、王爷?”
  却见南祁王一动不动,紧紧盯着窗外,神色专注得仿佛在看什么宝贝。
  魏祐狐疑地顺着南祁王的目光看过去,只瞧见一顶打造奢华的花轿。
  他思忖片刻,恍然大悟道:“那是灵州节度使家嫡长女的轿子,嫁的是承安伯府的嫡次子,怕是夜路难行,才暂留一夜。”
  说起来,这深宅大院的琐碎事,魏祐也是听自家夫人在榻上唠叨的。
  闻言,沈却才收回目光。
  游离的三魂七魄似也一并归位,沈却不动声色地捻了下指腹。
  察觉到方才的失神,他眉宇微蹙,但很快又神色如常地抬起眼尾,“虞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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