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暗恋我——蒋牧童
蒋牧童  发于:2021年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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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再看着宁桢,容恒这才发现她在长相上,确实跟邬乔有几分神似,是那种很明显的母女长相。
  “不是这样的,”宁桢摇头,她看着程令时说:“令时,早早是什么样的性子,你应该很清楚。这么多年来,她什么人都不靠,考上了T大,成了设计师。她不会因为故意报复我,就跟你在一起。”
  “她当然不会。”程令时冷淡说道。
  宁桢听见他这么说,突然松了一口气。
  反而是程令时看着隋宁,淡然道:“你要跟我说的重要事情,就是这件事?”
  隋宁睁大双眸道:“令时哥,你不要再被她骗了,你这么理智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听信她的花言巧语。”
  “你以为我刚认识邬乔吗?”程令时看着面前的两人,语气温和,这一份温和却因为邬乔,他说:“我从她十五岁就认识她,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还有,我早就知道她跟您的关系。”这次,程令时望着宁桢。
  他这人看似轻狂不羁,其实骨子里透着教养,对于长辈,他从来都是态度温和,绝不会轻易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可是看着宁桢此刻的眼泪,他却只觉得可笑。
  他直勾勾的盯着宁桢,声音冷漠道:“如果您知道她是怎么长大的,您就不应该只是哭。”
  宁桢抬头望着他,眼底充满愧疚。
  “从这一刻开始,你就应该带着对她的内疚活着,一分一秒都不能忘记。”
  在他的声音下,宁桢本就苍白的脸色,一寸寸发白,毫无血色。
  程令时却还嫌不够,他知道自己不该是审判宁桢的那个人,可是那个清塘镇上总是孤独无助的少女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一直一直无法消散。
  “你应该羞愧到,下半辈子都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
  邬乔吃了感冒药之后,眼皮越来越重,哪怕开着电脑,脑子犹如生锈了一样,连一丝思考的能力都没了。
  最后她迷迷糊糊趴在电脑桌前,睡了下去。
  她只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图纸还得继续修改呢。
  门外传来声音时,她都没有察觉。
  直到来人弯腰,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邬乔这才勉强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颊,低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好休息的,怎么还在画图,”程令时微蹙着眉头问道。
  邬乔微撅着嘴,难得撒娇说:“我不画图的话,谁画啊。”
  不知是不是这感冒药的药效太过明显,她眼皮沉的抬不起来,眨了眨,闭着眼睛说:“你知道的,没人帮我。”
  只是这一句话,仿佛并不是在回答程令时。
  程令时将她抱到床上,弯腰,低头亲了亲她。
  会议室里,他转身离开时,宁桢哀求的声音说道:“令时,请你好好对早早。”
  “这件事不劳你费心,”程令时握着会议室的门把手,低声道:“我会用余生把她以前受过的所有委屈,都弥补回来。”
  ……
  安静的房间里,两人躺在床上,安静的待着。
  直到程令时低声喊道:“早早。”
  “嗯?”半梦半醒的小姑娘,带着惺忪的睡意低声回应道。
  “余生你就只是程令时的早早了。”
 
 
第80章 
  邬乔是睡到晚上十点醒来的,一觉醒来,肚子饿的咕咕响。大概是睡的太舒服,整个人在床上翻了个身,身体和心理上的沉重都在这时候消失殆尽。
  她伸手拿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掀开被子起身。
  谁知刚起床往客厅走,就闻到一股弥漫在屋子里的香味。
  邬乔走过去,发现厨房里的炉子上正熬着汤,咕咕作响的汤汁,不断冒出的热气,外面下着的雨依旧没有停歇。透过厨房的窗子,看见模糊的雨幕下,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冬日,窗外的大雨,厨房里炉子上炖着的汤。
  邬乔出神时,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身后袭来,将她整个人揽在自己怀里。
  “起来怎么也不叫我?”程令时贴着她的耳畔,声音低哑的让人面红耳赤。
  邬乔望着窗外,低声说:“难怪大家都想买房子,这样的冬夜里,外面下着雨,家里有一盏灯,一锅炉子上炖着的汤。”
  这是她早已经忘记的,属于家的温暖。
  程令时声线无比温柔道:“你要是喜欢,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邬乔这次没跟他客气,笑着说道。

  “睡了这么久,饿了吧,我先给你盛汤。”程令时说道。
  邬乔点头,准备帮忙拿碗,却被程令时赶了出去。
  等汤端出来,她发现锅里炖着的是猪肚鸡汤,熬成雪白的浓汤,弥漫出来的鲜香味道,已经足以让人迫不及待的尝尝。
  “这个汤你自己炖的?”邬乔喝了一口,发现鲜的可以,忍不住惊艳道。
  程令时将米饭还有重新热了一遍的菜端了上来,有些无奈道:“加热一遍可以算是我做的吗?”
  这么复杂的汤,确实不是程令时做的。
  是他让人送来的。
  “可以,怎么不可以了,”邬乔给面子的说道。
  这汤实在是太鲜了,邬乔忍不住又喝了两口,这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要睡着时,程令时回来了,她也不确定那时候多久了,但好像并没有到下班的时间。
  “下午的时候,”程令时随手给她剥了一只虾,放在了碗里,问道:“你现在还头疼吗?”
  “睡了一觉就没事了。”邬乔轻笑。
  程令时之前就量过她的体温,知道她并没有发烧,所以也没太过担心。
  两人吃着饭,程令时见她手边的汤碗空了,直接伸手拿过来,替她重新装了一碗汤,邬乔看着他习以为常的举动。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之后,邬乔一直受照顾的那个。
  即便是这样的细微处,也能看出他的温柔。
  “我今天见了一个人,”邬乔看着他的脸突然开口说,这一刻太过温馨,让她竟生出了想要倾诉的欲望。
  程令时有些惊讶,但还是问道:“谁?”
  “我应该叫妈妈的人,”邬乔语气平淡而缓慢的说道。
  程令时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疼、酸楚,也夹杂着说不出的满足。因为他知道邬乔的性格跟他一样,都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心底的人,绝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心事。
  但是现在她却对自己说出了这件事。
  可见她心底,自己是最重要的人。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程令时唇角不觉带上了一丝笑意。
  邬乔低声说:“哥哥,你应该知道我家的事情吧。”
  程令时在清塘镇住过一段时间,想要知道邬乔的事情,并不难。也一定会知道,她父亲去世后,她被妈妈丢在大伯家里。
  况且之后程令时还在她奶奶家旁边,替戴老爷子干了好一阵活。
  “之前我回家替我爸爸扫墓的时候,发现他墓碑前有一束鲜花,那时候我就差不多猜到她回来了,”邬乔手里的勺子在碗里搅弄了下,低声说:“直到今天我在公司楼下碰到她。”
  “她在公司楼下等你?”程令时皱眉。
  邬乔说:“她大概早就知道我在这边上班,会在楼下咖啡店那边等我,然后今天我跟她见面了。”
  程令时眉头紧蹙着,虽然邬乔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对方是她十多年未见的亲生母亲。
  面对一个抛弃了十来年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冷静。
  “然后我就跟她聊了聊,”邬乔突然笑了下,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我觉得跟她聊完之后,我应该可以彻底放下了。”
  程令时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早早。”
  “我以前一直以为,有血缘的才是家人,可是现在看来,即便有血缘关系,也并不是一辈子的至亲,”邬乔轻声说:“我其实早就没有妈妈了。”
  她不是不承认,只是觉得不管什么事情的结束,总该有个正式的落幕。
  今天好像就是她那个等待已久的落幕。
  不管以后宁桢是富贵也好,贫穷也罢,都跟她无关了。
  *
  邬乔并没有悲春伤秋的时间,周一的时候,她就作为时恒建筑所和沣盈集团的代表,前往银湖乡,正式讨论这次图书馆建设的问题。
  因为这个项目是公益性质,所以直接跟政府部门对接。
  他们与银石县政府接触之后,对方听到他们这个公益计划,自然是举双手赞同。
  甚至直接说,他们可以在银湖乡内任意选址建造图书馆。
  这种公益项目,政府恨不得越多越好,所以两天之内,彼此就签好了合同。
  回到上海后,他们专门去拜访了一次商奶奶。
  邬乔特地将在银湖乡拍的照片,给商奶奶看了,虽然现在图书馆还没建起来,但是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这么顺利。
  “乔乔,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商奶奶眼眶微红,不停看着她的手机。
  她年事已高,一直没能再去银湖乡。那时她丈夫的家乡,也是柳爷爷直到去世前,都心心念念的地方。
  本以为他的遗愿最终只能成为遗憾。
  可是没想到,却被邬乔以这种最为圆满的方式实现了。
  “我们商量过了,最迟明天三月份竣工,到时候您若是方便,我们想邀请您一起去银湖乡参加竣工仪式。您都不知道,我这次过去的时候,很多小朋友都围着我问,是不是真的要给他们盖图书馆。”
  邬乔想起在银湖乡里的事情,就不由笑了起来。
  小朋友们刚从学校里放学,就正好看见他们在村里考察,或许是他们的长辈说过这件事,一群小朋友居然也不怕人,跑过来问他们,是不是来帮忙村里盖图书馆的。
  看着一张张天真无邪的小脸,邬乔突然明白了柳爷爷的不舍。
  假如有一天,她有了能力,也希望能够帮清塘镇做一点事情。
  他们去看完戴奶奶之后,程令时开车带着邬乔回家。只是两人进了小区地下停车库之后,邬乔下车正要回家,没想到却被程令时一下拽住了。
  “怎么那么着急啊?”程令时问道。
  邬乔一脸茫然:“下车了还不回家?”
  “有个东西正好给你,”程令时说。
  邬乔怔住:“在这儿?”
  “对,在这儿。”程令时直接将人拉着往旁边走了几步,这个小区是上海最豪华的小区,地下车库堪称是豪车展览馆。
  不过才走了几步,就看见了宾利、劳斯莱斯还有保时捷这些豪车标志。
  直到两人在一辆全新的沪牌奔驰面前停了下来,程令时低声说:“因为牌照挺难弄的,所以耽误了点儿时间,不过好在赶在了圣诞节之前。”
  邬乔眨了眨眼,有点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程令时已经从兜里拿出了车钥匙,拉起她的手,说道:“我们在一起以来,都没正式给你送过礼物。所以不许拒绝我。”
  邬乔低头看着手里的车钥匙,犹如烫手山芋:“这怎么能行。”
  虽然她对这些车没什么研究,但是最起码长了眼睛,面前这辆奔驰,少说也有五十万起步,这能是普通礼物吗?
  “我不能收,”邬乔连连摇头。
  邬乔本来住在他家里,就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虽然说情侣之间不能算的太清楚,但是她知道自己没办法给予程令时对等的东西,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有些担忧。
  好在程令时除了平时生活里对她的照顾,倒也没送给她什么天价礼物。
  这让邬乔安心不少。
  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一出手就是一辆车。
  “邬乔,我是在以结婚为前提跟你交往,”程令时突然看着她,定定说道,突然他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委屈,问道:“你该不会只是想跟我玩玩吧?”
  什么,什么呀。
  邬乔完全没想到还有如此倒打一耙的人。
  程令时慢悠悠说:“我一直认为,正式交往的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分享彼此的一切。”
  邬乔愣了下,有种快要被他的逻辑说服的错愕感。
  “那我岂不是占大便宜了,”邬乔看着他,面带无奈道。
  程令时眼睑微抬,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扫了两下,微拖着的语调,有种不正经的吊儿郎当说道:“那也不是,还是我比较赚。”
  “因为我有了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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