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话音刚落,手里就被塞进了三炷香。俞九如莫名觉得面前这幕十分熟悉,好在祭拜的终于不是自己。
开机仪式结束后。
莫玉红着脸打招呼,“老板。”
俞九如:“好久不见。”
莫玉扬起嘴角。
是啊,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七夕快乐!
*****
蟹蟹小天使们的雷雷和液液呀!
比颗名叫周末快乐的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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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继续努力哒!(╯ε╰)
◎第91章
“先生, 您真的要去吗?”
兰伯特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显然懒得回复他明知故问的废话。
“准备好了吗?”
下属迟疑地点点头,“好了。”
他想想还是放心不下, 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看不出情绪的男人,鼓起勇气劝道:“俞家就快查到医院,先生您现在应该尽快躲起来才对。”
“躲起来?”兰伯特嗤笑道。
“躲多久?躲去哪儿?嗯?”
下属顿时没了声音。
兰伯特不以为意地笑笑, “很快查到就是还没查到。可惜的是那家医院的人已经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先生, 您把他们……”
他对这位话太多的下属就快失去耐心,皱眉道:“道格出发了吗?”
下属低着头没有吭声。
“我问你, 道格出发了吗?”
兰伯特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让他不自觉地双手颤抖。下属像被惊醒般猛然抬起头,急忙回道:“出发了,他看到节目后立马订了来华国的票。”
作为好莱坞著名导演, 道格可以说每天都忙得脚不着地, 又怎会碰巧在等待登机时看到《生存二十一天》,短短几分钟正好是俞九如的画。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 有的只不过是某个人的图谋已久。
两人的对话被敲门声打断。
兰伯特扬起嘴角,攻击性十足的笑容和精致的混血五官格格不入。
“门开着, 进来吧。”
莫玉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华丽的套房内,和他分享着同一张脸的男人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放松的动作并未减弱他的侵略感。莫玉脚下停顿片刻后突然加快步伐,以准备好要彻底交托自我的姿态扑上前去。
“先生!我好想您!”
兰伯特像迎接自己般抱住他, 湛蓝色的眸子天生就带着深情。
“玉, 好久不见。”
他用缠绵缱绻的口吻轻轻唤着他的姓名,当初也是这饱含深情的声音让情窍初开的莫玉弥足深陷。
“您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兰伯特微笑道:“是也不是。”
“那……您多会儿到的港都?”
真正想问的那句话藏在莫玉羞红的脸颊里:您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可惜他没有问出口的机会。
身着黑衣黑裤的下属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背后, 浸满七氟醚的手帕堵住他口鼻,奇怪且特别的香味争先恐后地涌进鼻腔,顺着气道直达肺部。
莫玉像个微醺的酒鬼般胡乱挥舞着四肢, 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眼皮也越来越重,两分钟后归于平静。下属拿开手帕,他无知无觉地瘫软在地。
“先生,要把他关起来吗?”
“关起来?”兰伯特看似有些没头没尾地问道:“你知道安乐死吗?”
他抬起手,感受着瞧不见也摸不着的空气,“这可是现成的材料。”
下属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空气针。
兰伯特弯下腰,指尖轻轻拂过与自己毫无二致的脸。他从外套内侧拿出身份证,巴掌大的卡片还带着体温。
“倒是个听话的好壳子。”
经过几个月的饮食控制,莫玉的衣服正好合身。他调整着表情,将身上的每一分侵略性妥帖藏好,直至镜中的男人与躺在地上的莫玉再无不同。
“处理掉他后躲起来。”
“是,先生。”
兰伯特心情愉悦地笑笑,迈着轻快的步伐赴一场有去无回的约会。
厚重的实木房门缓缓合拢。
载满空气的针筒被反反复复地举起放下,随着沉闷的声响掉落在地。下属眼神复杂地看着无知无觉的莫玉。兰伯特那缱绻悱恻的呼唤不过是在透过他讲给另一个人听。而自己又透过莫玉看到了谁呢,让他下不了手的谁。
先生,你把所有偏宠,
都给了不需要的那个人。
*****
“莫!想什么呢?”
道格推推低头不语的莫玉。
“叫了你半天没反应!”
得尽快熟悉这个名字才行,莫玉在抬头的瞬间挂上羞涩的微笑。
“抱歉,我刚在回想台词。”
道格点点头,“快点准备好,马上就要拍第一场,争取一次过。”
无论是在华国还是其他国家,开拍后的第一场戏能顺顺利利一次过都是个好兆头,就连道格也不能免俗。
“好,我……”
莫玉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道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不禁愣神。
俞九如的头发被染成了与眼睛相似的银灰,极为大胆的选色让道格也稍稍捏了把冷汗,但这把冷汗在俞九如走出化妆间的瞬间变得热烈滚烫。
阳光照射下,银灰色的发丝折射出清泉般的光泽,蓬松感十足的颜色透出些云朵般的柔软轻薄,更多的却是不食烟火的矜贵与拒人千里的冷漠。
笔挺的黑色制服像是贴着身体的每寸线条剪裁而成,立领左右两侧各佩戴有一枚亮银色的领章,章上雕刻着南屿独立监狱的徽标。两杠一星的纯白色肩章代表着来人典狱长的身份。
由丝绸编织而成的银白色绶带形似麦穗,从右肩肩章处自然下垂,末端斜挂在胸前的第三颗纽扣。约有半指宽的皮带分割出完美的身材比例,军靴将本就颀长的双腿修饰得愈发过分。
威严而□□;
完美到偏执;
冷漠却迷人。
这就是道格心心念念、寻寻觅觅的典狱长,创造罪恶的掌控者。
莫玉,或者说兰伯特,抵在桌上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尖泛白,上的羞涩就快要掩饰不住皮囊下的兴奋。
剧组在诡异的沉默中开拍。
“Action!”
“第一场第一镜!”
*****
南屿独立监狱
大巴车锈迹斑斑,远远看去像是溅满斑驳血迹的钢铁野兽。它缓缓在密不通风的铁门前停下,发出仿佛不堪重负般的嗤嗤声,像是在大口吐气。
十来名犯人在警察的押送下挨个走下车,他们有的害怕有的狂妄。
兰特则介于害怕与狂妄之间,大海般湛蓝色的眼睛没有焦距地盯着干裂开缝的水泥地。他看上去像是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试图转移视线逃避即将迎来的命运,被锁链扣在背后的手指神经质地伸直弯曲。
一个……
两个……
三个……
兰特在心里清点监控的数量,指尖不自觉地随之颤动。
“二十六个……”他轻声喃喃。
即便是监狱也未免太多了些。
穿着深绿色囚衣的犯人们像串被绳子连在一起的粽子,排成一排从右侧的铁门进到这座铜墙铁壁的堡垒。
在接受检查的大厅,兰特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突破口。还记得初次看到路德华的档案时,他指着上头照片和同事玩笑:这哪里像监狱的典狱长。
但照片还不及本人万分。
冰冷的镜头如实地记录了他不真实的五官,却没能拍下他身上那种唯独最顶级的猎食者才能拥有的气质。
路德华低垂着眸,用验货的眼神打量着或瑟缩或强装镇定的犯人。
“把衣服脱了。”
话音落下,大家相觑,有的迟疑着抬手解开第一颗纽扣,有的则紧咬后牙愤怒地厉声斥骂。
“脱衣服?!我汉考进过的监狱比你这个小白脸睡过的男人还多!从没听过哪个监狱需要犯人脱衣服!”
路德华像尊精心雕琢的人偶,无悲无喜到近乎神圣,安静地等待前肌肉虬结的光头男人把话说完。
随着男人的斥骂声落下,站在他身后的助手双眼泛红,仿佛在期待好戏的上演,“先生,这次让我来吧!”
路德华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不要见血,收拾起来麻烦。”
助手:“当然!您放心!”
路德华对这里即将发生的闹剧不感兴趣,转身离开前,站在角落里的男人引起他的注意。男人露惊惧,但放松的四肢却暴露出他的不以为然。
“有趣。”
半小时后。
十几名犯人脱得精光。精瘦如猴的助手将那个不久前还叫嚣着的男人当作皮沙发,时不时用脚尖碾压他颤抖着的手指,“跪稳了,我的新椅子。”
狱警们用最泯灭自尊的方式,由内而外检查他们身体的每处角落,无表情的模样仿佛在清洗白皮猪。兰特咬紧牙关,竭力装出顺从的模样,任由冰冷的水柱将他体内体外冲刷干净。
监控室内,路德华透过高清摄像头观察着兰特的一举一动。
男人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后背高高弓起,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白皙的皮肤上用殷红和墨色的染料纹有百合花图样的刺青,红黑二色的百合相互攀附缠绕,本该象征美好的花束张牙舞爪地盛开着,扭曲而狰狞。
路德华:“兰特……”
副典狱长低声问:“怎么了?”
“去查查他。”
路德华合上崭新的档案。为救下被侮辱的女友,自卫过当导致三名歹徒当场丧命,真是位‘正直’的罪犯。
*****
“Cut!”
道格露喜色,一次过。
悄咪咪躲在旁边参观的练习生们眨眨眼:妈耶!黑化的老板好帅!
蒋云饰演心狠手辣的助手。导演喊卡后他第一时间站起身,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群演,连连鞠躬道歉。
“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拍戏需要没事的。”
群演笑着摆手,“说句实话,开拍前真没想到你能演得这么好!”
选角时,道格近乎执拗地把电影双的核心贯穿到底。光从外在形象和本人性格来看,定下来的演员可以说和他们要饰演的角色南辕北辙。
奶里奶气的蒋云崽崽饰演典狱长路德华手下最死心塌地,也最暴戾恣睢的忠犬,张狂无羁的行事作风和冷心冷清且极度自律的路德华对比鲜明。
蒋云被夸得脸红红,蹦蹦跶跶的模样丝毫看不出镜头底下的疯狂。
半身赤躶的兰伯特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浴衣,红着脸点头致谢。他刚刚披好衣服,就看到身穿典狱长制服的俞九如径直朝自己走了过来。
兰伯特喉咙有些干痒,不等他开口打招呼,俞九如突然笑了笑。
“背上纹得是百合吗?”
“对,是百合花。”兰伯特揣摩着莫玉的样子,害羞地点头回道。
红色百合,热烈的爱。
黑色百合,恋与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