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小东西,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从雪兔身上传来顾绛不自在的轻咳。
“顾绛?”聂音之捧起它,瞪圆了眼睛,“兔子??怎么是兔子?”谁能想到,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神识捏出的化身,竟然是这么娇小白嫩的一只兔子。
白兔子突然从她手心里消失了。
聂音之遗憾地叫道:“别走啊,我还没看清楚呢!”
浴池里,顾绛捧水抹了把脸,雪兔不比那又丑又肥的炎炎兔好看么?看来聂音之是忘记她曾经说过什么了,她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兔子。
顾绛刚从浴室出来,聂音之就扑上去,缠着他道:“哥哥,我还想看看兔子,让我摸摸嘛,就摸一下下。”
顾绛扶额,有气无力:“本座累了。”
聂音之一想,他今日确实做了好多事,都还没好好休息过,妥协道:“那好吧,我明日再看。”
“明日也累。”
“那后日。”
“后日更累。”顾绛捞起她的腰,把她提到床榻上,睡眼蒙蒙地往床上倒,结果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这床忽然开始晃动起来。
聂音之被晃得一惊,忙去找机关,顾绛拽她一把,“就这样吧,摇着还挺舒服。”
“是吗?”聂音之躺到他身边感受了下,“是挺舒服,魔修可真会享受。”也对,顾绛这个魔祖就是个很会享受的家伙。
聂音之被顾绛抱进怀里,微凉的唇在她额头上蹭来蹭去,在眉心魔气绘成的花钿上亲了一下。
她抬眼看他,顾绛半阖着眼,要睡不睡的。
聂音之跟他亲昵地蹭了一会儿,捧住他的脸说道:“你最近好多小动作,亲亲我摸摸我什么的,你以前才不会这样主动呢。”
“哥哥,你不需要刻意这样哄我开心,会很累的。”她现在已经调整好心态了,“你就算对我冷淡些,我也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你不喜欢我这样?”顾绛立即清醒了几分,睁开眼睛。
聂音之想也没想地回道:“怎么可能不喜欢。”
“冷淡一日你或许不会难过,如果冷淡十日、百日呢?你不会难过吗?”顾绛捏住她的后颈轻轻摩挲,“聂音之,我记得我以前会有这样的冲动,会想抱你,会想亲你。”
“那好吧。”聂音之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今天的任务还没做。”
【打卡魔头第五次交作业】
【救命,这床摇着是让你do起来更快乐,不是让你们安眠的!】
【我也想摸魔头的兔子,我就摸摸,不做别的,抽烟.jpg】
【魔头现在是不是硬不起来了,明明没锁他的欲,怎么每次亲完都那么冷静?我现在看他们亲亲,只觉得内心毫无波动。】
【之前亲完激动到把聂音之扔进秘境自我安慰的魔头还能不能回来了!】
【弹幕发展过程:魔头不行,魔头行了!魔头又不行了,比正片还跌宕起伏】
【对魔头这种陈年老咸鱼来说,没有爱,应该很难欲得起来,不然他两千多年的孤家寡人生活该怎么过呢】
【还是刺激不够,现在心理刺激没了,那就加大生理刺激,以前聂音之封他感官摸叶子,不就把他摸得晋江梆硬,那时候应该还没爱吧?】
【牛啤!!您就是我的人生导师呐!!】
聂音之:“!!!”我好像无意间学到了什么。
第50章
“这个地方安全吗?”聂音之没来由地问道。
顾绛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样问, 不过还是轻嗤一声,“有我在什么地方不安全?”
聂音之指尖搭在他脸颊上,从他浓长的眉滑落到眼角, 在他靠近耳际的小痣上停留摩挲, 目光落在他下颌上, 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是说,如果我在这里, 封了你的部分感官的话……”
顾绛没说话,呼吸一下都轻了, 喉结却上下滚动了下。
看来他还记得的,那一次她封了他的感官, 独独留下触感激发到极致,那时候她只是想试一试共生咒的衍生术,顺便还想要戏弄一下堂堂魔头,对他的反应其实并未怎么上心。
聂音之忽然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当时顾绛一激动可是撞坏了折丹峰上的一层封印法阵,她整个人都沮丧下去, “啊, 不行,太刺激的话你万一又把头上封魔印撞碎了可怎么好。”
白皙的指尖顺着耳际滑到那突起的喉结上, 聂音之不死心地询问道:“哥哥,我轻一点,不会像之前那般莽撞的话,能行吗?如果你受不了。”
她顿了下, 眼睛一亮, 纤长的睫毛振翅一般抬起, “我可以用共情, 这样我就能及时感知到你的情绪,控制……”
顾绛一直盯着她,聂音之的目光与他交汇,顿时面红耳赤,她不看他的时候什么都敢说,跟他对上眼后,嘴里的话就含含糊糊地被关在了唇瓣里。
顾绛看她的目光澄澈得如一面湖,没有丝毫涟漪。
方才的勇气都在浑身羞赧的发热中蒸发干净,聂音之身上发烫,心中却冷却了下去,从顾绛怀里拱出来,背过身拱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选择装死。
但紧接着,一双手臂就从后连人带被子地抱住她,顾绛伸手给她被子上刨出个洞来让她喘气,笑了一声,好脾气地说道:“可以,随你喜欢。”
聂音之纠结了小片刻,选择撸起袖子干!反正背对着顾绛,她又看不见他,她小声道:“那我先不封你感官。”
她在被子里拱了几下,顾绛半点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聂音之就安分了,手在被子里掐诀召出咒印里的金芽,盲摸。
反正芽上也只有一片叶子,她摸了一阵,身后什么反应都没有,连呼吸都微不可闻,聂音之有些犹豫不定,轻唤道:“顾绛?”
“嗯。”顾绛从鼻子发出一声回应,尾音拖得有些长,不是寻常那种慵懒的调调,像小勾子一样钻入聂音之心里,非常地挠人。
“那我打开共情了?”聂音之咽了口唾沫,等到顾绛再次给她回应,她才默念心诀打开共情。
天威压迫的感觉首先冲来,聂音之迷糊的脑海忽然清明了些,在那威压之下才是一些些微弱的快意。
这样根本就不行。
聂音之咬咬唇,给他说了一声,先封住了顾绛的视觉,然后说道:“你把我转过去。”
身后人犹豫片刻,将她翻了一圈,不过还是牢牢用被子裹着她,仿佛害怕她会对他做什么似的。
聂音之努力在被子里拱拱,贴近他,呼了一口气在他唇上,“你今天还没有吻我。”
顾绛眨眨眼,视觉被封后,他的眼眸毫无焦距,看上去迷离得近乎无助,听话地低了低头,含上她的唇。
聂音之主动探出舌尖,从叶子上涌来的被压迫的感觉顿时消弭了,她在被亲吻的间隙中嘀咕道,“在共情断开之前,你都要……”
顾绛堵住她的话,又从鼻子里嗯一声算作应答。就算将聂音之裹进被子里,他的鼻息间也全是她身上的馨香,唇舌被时不时地亲过。
聂音之小心地调高他的触感,她的这个举动立即便从手腕的咒术中得到了反馈,这让聂音之觉得很是奇妙。
原来是这样的。
她明明只是摸着悬浮在自己手腕上的金叶,触感投射到他身上,却可以散布到不同地方,甚至连他们两人都无法预测。
聂音之忽然停下动作,顾绛眼眸微动,皱起眉头,表情显得有些迷茫,他视觉被封什么都看不见,便微微侧头努力倾听她的声音,“嗯?怎么?”
在他开口之时,聂音之重新捏住了自己手腕上的咒印,掌心覆盖住金色小芽。
顾绛猛的顿住,紧挨着她的脸颊,倒抽了一口气。
顾绛的情绪从叶子里反馈而来,天威的压迫消散了,掩藏在其下的感官就更加鲜明。
聂音之被闷在被子里,热得背脊上出了汗,通过共生咒下的这种衍生术,她能感觉到顾绛现在似乎并不好受。
“顾绛,你很难受?”聂音之晕晕乎乎地问,想要挣脱出来看看他,结果被顾绛抱得更紧,根本不允许她从被子里出来。
顾绛声音有些哑,“没有,不是。”
聂音之好热,顾绛把她抱得太紧,半个身子隔着被褥沉沉压在她身上,她从顾绛情绪里读到他的心念,他似乎在尝试压制那股难受,聂音之抚在叶片上的触感让他觉得苦恼,但他又不想让她停止抚摸叶片,只是觉得不够。
为了消弭天威,顾绛会时不时啜吻她一下,他们鼻尖抵着鼻尖挨得极紧,呼吸交融在一起。
聂音之抬眸扫见头顶爆炸的弹幕,抬了下眼,软绵无力地弹出一缕灵力,打落床幔。
层层叠叠的薄纱垂下来,将一切挡得严严实实。【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无孔不入的弹幕穿透床幔冲进来。【女主被裹在被子里,男主在被子外面,根本没办法有肢体接触,女主自露了个脑袋出来,全程脖子以上,就是亲一亲求求了】
【虽然但是,好像两只猫在互相舔毛啊,难怪都不切镜头】
【真的就是萌宠猫猫舔毛而已,哭泣】
【笑死我了,真实!我家两只猫就是这么舔毛的!边舔毛边呼噜噜,魔头和妖女你们到底行不行啊,猫猫都看不起你们。】
【谢谢,没猫人家已拿来当猫猫代餐了。】
【可恶,谁能拒绝猫猫呢】
【这还需要想啥办法啊我的傻孩子,看得我急死了】
【啊这,不知道该说个啥,就提前祝大家七夕节快乐中秋节快乐国庆节快乐元旦节快乐新年快乐了吧】
【魔头的表情好无辜,他们都好会呜呜】
【啊啊啊为什么不让我看!我恨聂音之!】
【呵呵有什么可看的,被子裹得这么严实,一看就是光打雷不下雨。】
【就算看不见,让我们听听也行啊,怎么镜头还拉远了】
【我不想走!不要切镜头呜呜呜呜有什么是我们尊贵地vip不能看的????】
【我怎么觉得切走画面才是常规操作】
弹幕逐渐消失了,聂音之稍稍分了这么一会儿神,她努力抬起手,想从裹在脖子那里的被褥边缘挣脱出来。
咒印上的金芽被压得弯折,手腕从被子里挤出那一刻,撞到顾绛的下巴上。【女主整个人都被裹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来,什么都没做orz】
聂音之通过咒印若有所感,无师自通地抬起手腕,顾绛被封住视觉瞳中涣散,毫无所觉,贴着金叶在贴向她索吻。
那激烈的情绪涌到聂音之心中,她一时间连泪都快出来了。
聂音之脑海里嗡一下,有种被狂潮推上浪尖,又从顶峰跌落深海的无措,从咒印上涌来的情绪也有片刻的空白,就像是突然中断了。
黑红交织的魔气从床幔下冲出去,又被硬生生压在屋内,水雾一样萦绕在地面上,片刻后,被重新收束回去。
有一缕控不住的魔气散出去,被封魔印的符光所引,朝着天幕逆流而上。
坐在中心玄塔中的人感觉到什么,身影一晃出现在露台,屈指朝前伸去,那一缕暗红魔气在被封魔印消融前,被封寒缨收入手中。
“游离的血月影。”封寒缨手指攥紧,脸色沉下去,顾绛竟然控不住自己的魔气了?!
那意味着,血月影不再是他一个人拥有,会像这万魔窟中其他四种魔气一样,任何人都能染指。
封寒缨焦躁地在露台上来回踱步,小黑蛇从他袖子里飞出去,遁入虚空,在熔金城的小院外现身,它尾巴尖用力一弹,朝着院子里窜去,不到须臾,就被一道凌厉的风刃打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聂音之才回过神来,她蜷缩在被子里,一点都不想动弹,顾绛靠在她身边也没有动静,金色的小叶子水灵灵地精神抖擞地在她手腕上晃。
聂音之浑身都汗湿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难受。
等到平息下来,手脚虚软地在被褥里动了动,顾绛立即把她放开了,聂音之细如蚊蚋地在他耳边嘀咕一声,“我要去沐浴。”
顾绛轻轻摩挲一下她的后颈,低声道:“抱歉。”
“抱什么歉,明明很畅快。”聂音之在他毫无焦距的眼睛上亲了一下,越过他往浴池里走去,躲进浴室里揉了揉自己羞涩发红的面颊,暗自平静片刻,聂音之才解开了顾绛的视觉封印。
等光线涌入视野,顾绛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不过共情还没有断开,只是之前他的情绪是往外涌的,而此时就像江河回流,聂音之的情绪流淌入他心中。
暖乎乎又轻飘飘,他无法感觉到爱,但他能感觉到她满心的欢喜,一股脑塞进他心里,冰山都能叫她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