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女配看见弹幕后——日日复日日
日日复日日  发于:2021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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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顾绛有些奇怪,他平时也嗜睡,聂音之一直觉得他就是懒,但今日看着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顾绛半阖着眼,“我没事。”
  聂音之才不信,她伸手抚上他心口,胸腔里的心跳强健有力,震动着她的掌心,聂音之有些疑惑了,“你……之前没有呼吸,没有脉搏,连心跳都停了,这是正常的吗?你以前睡着了好像不会这样啊?”
  顾绛没说话,抬眸只盯着她看。
  聂音之反应过来,讪讪收回手,“这是不可以告诉我的?”她牵起嘴角笑了下,“好吧,你没事就好,我们的命可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我才多问了一下,你不要介意。”
  顾绛眼神有些复杂,伸手轻抚她眼角还未消退的红肿,“所以,你刚刚难道是为我哭的?”
  聂音之噎住,你为什么抓住的是这个重点?把她那么丢脸的事糊弄过去不行吗?
  她想起顾绛之前说的“被天地接纳,不被万物排斥”的说法,猜想他现在可能正承受着什么旁人感觉不到的压力,忍痛划开手腕,递到他嘴边,“喝了血会好一点吧?”
  顾绛抬手捏住她的手腕,犹豫了下,薄唇贴上纤细的手腕,探出舌尖舔舐她的伤口。
  缩在角落的炎炎兔闻到血腥味,双耳蓦地竖起来,从柜子底下钻出来,跳到床幔外不断耸着鼻子,却又迫于顾绛的威慑不敢靠近,只能焦躁地跺着脚。
  封寒缨被这个血味诱惑得就连身在万魔窟中的本体都心神动荡,兔子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最后实在受不住,往里蹦去。
  他才跳了一步,红叶刀呼啸着落到他眼前,差一点将他剁成两半,不准他再进半寸。
  封寒缨浑身一凛,毛都炸起了,往后滚了一圈。
  刀光将凝成的屏障将两边彻底分隔开,连血味都不再飘散过来。兔子不断耸着鼻子,嗅着残留的血味,三瓣嘴不断蠕动,眼中露出思忖的神色,他不急着逃了,他决定留下来。
  床幔内,聂音之单手撑在顾绛上方,被他捏着右手手腕,伤口很疼,被轻微地吮吸着,在那痛觉之中又有一种其他感觉,非常奇怪。
  以前都是在她的伤口愈合前,她流多少血,他就吞多少,这是第一次,顾绛吮吸她的伤口。
  能很清楚地听到他的吞咽声。
  聂音之手撑麻了,软下身子,趴到他胸口上。顾绛眼眸微微一动,像是突然被惊醒了,眼中迷离褪去,往下挪去一点,牙齿叼住红绳系着的白珠,挤出玄黄清露,含在嘴里重新覆上她手腕的伤。
 
 
第22章 
  柔软的舌尖裹满了五色露, 来回舔舐过她腕上的伤口。
  伤口上的刺痛逐渐被抚平,在那痛觉未完全消退,又不那么引人注意后, 顾绛唇舌带给她的额外刺激便越发变本加厉地占领高地。
  聂音之咬着唇, 手腕颤抖, 有一些抓心挠肝的痒意,她想将手抽回来, 但身体发软根本使不上力。
  黏腻的舔舐声传入耳中,聂音之整个人几乎都要烧起来。
  “顾绛……”她轻声喊道。
  “嗯。”这一声回应中含着浓重的鼻音, 慵懒地拖长了尾音,聂音之抓着他衣襟的手不由得收紧, 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挠了一下,反而更痒了。
  聂音之不安分地动了动,被顾绛另一只手按住后腰,聂音之第一次察觉到他的手大,贴在自己凹陷的脊骨处,手心烫得她想躲。
  按住她的力道便重了几分。
  聂音之放弃了, 试图用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现在舒服些了吗?”
  “嗯。”顾绛扶着她一起坐起身,问道, “你还疼吗?”
  “不疼了,伤口已经愈合了,黏糊糊的都是你的口水。”聂音之表示很嫌弃,掏出手帕塞给他, “给我擦干净。”
  顾绛低下头, 拿手帕很听话地给她擦拭, “别为我割伤自己, 若是要喂血,你戳手指就行。”
  五色露的治疗效果绝佳,白皙的手腕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被他吸得泛出艳色的红,像手腕上开出的一朵绯红的山茶花。
  “可是手指的血很少哦。”
  顾绛道:“够了。”
  “好吧。”聂音之开心地应下,割手腕可比戳手指疼多了,顾绛都这样要求了,她当然不会拒绝。
  魔头比她小时候养的狗狗可乖多了。聂音之歪头,长发从肩头滑下,俯低身去看他的表情,抱着研究的严肃正经的态度,询问道:“我现在可以用一下‘共情’吗?我想知道你们魔喝了我的血是什么感觉。”
  顾绛抬起头,聂音之便也跟着坐正,充满期待地与他对视。
  顾绛给她擦干净手腕,犹豫片刻,眯着眼睛躺回去,“好,你用吧。”
  就知道他不会拒绝。
  聂音之爬到床榻里侧,和他躺在一起,催动手腕上的咒印,一缕心念随着经脉缠上金芽,渗入芽上那片金色的小叶子。
  她等了片刻,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她咒术没有弄对?
  聂音之坐起身,从芥子里掏出共生咒卷轴,再一次将其下的“共情”看了一遍。
  “共情”这个衍生术有两个小分支,其一是将主人的心念灌输给从者,潜移默化改变他们的想法,达到让被控制者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的目的。
  其二,便是窥探从者的情绪心念,时时刻刻都能掌握他们内心波动,从根源上杜绝被背叛的可能。
  这个咒术何其可怕,从这一个衍生术就可见一斑。
  聂音之上一回将自己的情绪分享给顾绛就很成功,没道理这一次会失败。
  她忍不住去戳顾绛,“你不是说会很舒服吗?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到顾绛的情绪温温吞吞地淌过来,若将聂音之的情绪比作浪潮,声势惊人地来,蛮横地在你心上冲刷一圈,又利利落落地退。
  那顾绛的情绪就和溪流差不多,甚至远不及溪流,溪流人家至少还流动呢,还有叮咚泉响。
  他的情绪悄无声息,一点一点漫上来。
  聂音之躺回他身边,像泡在温水里,聂音之突然有些倦了,她侧过身,往顾绛身上贴去,在他身旁拱来拱去,终于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阖上眼睛。
  她连裙子都没来得及脱,裙摆在塌上铺展开,银线绣着的孔雀尾羽如同开了屏,一半搭在顾绛身上。
  灰兔子还一直在床幔外等,聂音之布下的隔音诀其实挡不住他,只不过有顾绛在,封寒缨不敢造次。
  红叶刀悬空,才完全断绝了他窥探的可能。
  封寒缨等了半天,后知后觉意识到了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以前都是他将人撂在一旁兀自寻欢,现在他也终于体会到在外等候的人是什么心情了。
  兔子憋屈地跺脚,心中充满了想杀人发泄的怒火,在屋里跳了几圈,讪讪退到屋里另一端去。
  到了晚上,小二端来聂音之点的饭食,敲了半天门。
  封寒缨朝里看去一眼,红叶尽忠职守地悬在床前,里面的人没有半点要出来的打算,封寒缨快被烦死,他跳到门后,恶狠狠道:“滚,再敲剁了你的手。”
  小二被门缝里渗出的杀气吓得浑身发抖,差点将手中托盘打翻,“客、客官息怒。”随后惊慌失措地跑了。
  天光黯淡,床幔内更是昏暗,只有聂音之的白裙依然显眼。
  顾绛睡觉很安静,但是他特能折腾,身旁多了一个人,让他在翻身时总是受到阻碍,很不习惯。
  他下意识想把人踢出去,鼻间闻到淡淡馨香,他会突然激灵一下,迷迷糊糊想,哦,是聂音之,不能踢,会被打。
  只好又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聂音之在睡梦中,隐隐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捞来捞去,一会儿被抱住,一会儿又被推开,被压得喘不过气时,她忍不住哼唧,然后就被翻了一下,趴在了顾绛身上。
  孔雀尾的裙摆被顾绛那豪迈的睡姿揉得不成样子,和玄色外袍纠缠在一起,快打成结了。
  外面的天光暗下,又逐渐明亮,天际泛出鱼肚白。
  一股痛意刺入意识的时候,聂音之立即醒了,她茫然地睁开眼,摸上自己脖颈,不明白为何胸腔有种正被无数针扎的感觉,就像她吸入肺腑的不是空气。
  聂音之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顾绛的感觉。
  她的“共情”还没有断开。
  她其实不能直观地感受到他的痛,只能体会到“他觉得痛”、“他觉得被针扎”的那种情绪。
  顾绛没有醒,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聂音之有点恍惚,她的血的效果在退去,从顾绛身上,她感觉到了压在他身上的越来越重的无形威压,不是高阶修士的境界压制,而是更加浩瀚的,来自于不被天地接纳的排斥之力。
  他每喘一口气都那么难受,聂音之大约猜到顾绛之前为何没有呼吸心跳了,可能就如之前他的潜行之法差不多。
  只不过,那时他只需要骗过周遭的修士而已,现在,他需要骗过天地,才能舒服一点。
  聂音之觉得难受了,她想划破手再给顾绛喂点血。
  手被人捏住,顾绛揉了揉眉心,“像你这样喂,早晚会失血而亡,聂音之,你的血对我来说不是良药,多了并不好。”

  聂音之想起来,魔头饮血过量,是会被她超度送走的。她的血在让他获得短暂舒适的同时,也在蚕食他的魔气。
  “所谓的神女,看来真是老天派来消灭你们的克星。”民间传说并不都是天方夜谭,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知道的人少了就变成了传说,“那现在怎么办?”
  “你要是难受,把‘共情’断开。”顾绛安抚地拍拍她,“这对我来说,是常态,不要紧。”
  聂音之趴在他胸口上,双手垫在下巴底下,“魔真的这么罪孽深重,需要天地规则来压制?”
  顾绛嗤笑了一声,胸腔微微起伏,“所谓魔,只是忤逆它的人罢了。真正需要承担天压的只有魔祖,目前一息尚存的魔祖,共计五位,魔修只是借助魔祖的魔气修炼。”
  聂音之对魔了解不多,她只知道魔气确实有不同,被冠以不同称谓,封寒缨的魔气,也就是顾绛的魔气,被称为“血月影”。
  他的魔气缠在手上冰冰凉凉,乍一看似乎不如其他魔气炽烈逼人,但若真起了杀心,魔气能不痛不痒地直接将人化成血水。
  在顾绛出来之前,只有封寒缨拥有这样的魔气。
  “血月影?”顾绛念叨了一遍这个称呼,听上去不喜欢也不讨厌,总之爱叫什么叫什么,随便。
  聂音之好奇宝宝问个不停,“你说有五位,那另外四人呢?他们在哪?”
  顾绛摇摇头,“我只在堕魔之时,见过他们一次。”他堕魔之时,被正魔两道所不容,是杀出这样一条生路来的。
  “原来你是资历最浅的魔头,难怪你只有封寒缨这么一个小弟。”所以顾绛不是老魔头,其实是小魔头,聂音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随手捡来的而已。”顾绛嘀咕完,又准备睡了。
  聂音之不再打扰他,她坐起身,扯出自己皱巴巴的裙子,拿出镜子一看,昨天没有洗脸就上了床,现在脸上的脂粉已经被蹭光,口脂糊得满嘴都是,头发也乱糟糟的。
  聂音之深吸口气,差点炸了,身为大家闺秀,她从小便学习礼仪形态,睡觉也是规规矩矩,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睡成这副德性。
  她转头瞪一眼罪魁祸首,瞥到顾绛耳鬓沾染的红,脸上一热,什么气都消了,心虚地凑上去,把那点口脂给他擦掉。
  聂音之从床幔往外看了一眼,发现蜷缩在门口的灰兔子,封寒缨竟然没有逃。
  早知道就该把隔开内外间的帷幔放下来,有人在外面,她只好在床幔内换衣,掀开床幔下地。
  守在门边的兔子立即扭头看向她。
  聂音之在内间洗漱完,对着镜子重新梳理头发,好半晌才出来。
  比起昨日的精心打扮,今日她随意得多,长发高高挽起,只簪了一支小巧的步摇,脸上不施粉黛,穿着色泽极淡的妃色纱裙,只有裙边上颜色渐深,宛如铺染的晚霞。
  聂音之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懂事的。”给他们守门。
  她不过就是爬上了顾绛的床,便得意忘形,封寒缨最不喜欢得意忘形的女人。
  兔子不悦地盯着她。
  聂音之不喜欢他的眼神,刚好肚子也饿了,决定把昨天没做的事做了。
  封寒缨见她来捉自己,蹬着腿在屋里到处躲,他的神识被彻底封死在这只兔子体内,没办法转移到其他鸟兽身上逃离,堂堂魔尊竟然被一个金丹追得满屋子跑。
  这样的金丹剑修,他以前一巴掌能拍死十个。
  聂音之一把捉住他,提上兔子耳朵出门。
  “你要做什么?”封寒缨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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