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福尔摩斯当邻居的倒霉日子[综名著]——旧书报刊
旧书报刊  发于:2021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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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得评委们都有点脊背发凉,一回头,看见莫尔森事务所一堆人如狼似虎的盯着他们。
  他们齐齐打了个寒颤,又左右看了几眼,努力忽略身后的目光聊起天来。
  还下意识护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他们之中中有从前获得金质奖章的建筑师,也有多位当前活跃的知名建筑师,以及一些被称为“非专业评审员”(非建筑专业人士)的专家构成的,走出去也是一等一知名的人物。
  而这些人在这几天的统计之前,几乎每天都在吵架,争论今天奖项的最佳的主是谁。
  而这次的奖项最终投票结果,目前谁也不知道,因为秘密不记名投票的结果统计完成后,仍然在主持人手中的信函中。
  这次的评比完全采取的是最严苛的标准,为了在众多的候选人中挑出那一位,设置了一系列程序来评定这位建筑师是否有获奖资格。
  他们对艾琳娜和她的事务所胆战心惊是完全有原因的。
  由于艾琳娜太过于热爱工作,她这几年建造的建筑几乎遍布了大不列颠的角角落落。
  对,没错,角角落落,甚至出了岛往国外蔓延。
  因为评比的要求是从地区开始层层递进,也就是要求他们走遍这些建筑设计者的大部分设计。
  于是他们紧赶慢赶,几乎是在将艾琳娜列入了候选人后,就分批次合理安排评审小组加班。
  等女王最后压轴到场,休整后几位挂满了金牌的前获奖者上台演讲完毕,差不多也快到宣布的时间了。
  主持人捏着信封上了台。
  艾琳娜被坐在她正后方的小布鲁特戳了戳,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眼睛一睁,依旧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开始了吗?”她看向身侧的埃里克。
  埃里克点了点头。
  剧场的光一下自暗了下来,人工调节的光线集中在主持人的身上。
  他穿着一身正装,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
  “相比大家都很期待这次的皇家金质奖章,今年花落谁家,”主持人笑眯眯的说道,“我也很期待,毕竟今年的候选人角逐非常激烈。”
  除开艾琳娜外,也有以哥特复兴为主体再次将旧派拉上一截起来的老建筑师,有致力于建造梦想中的学校,专注教育系统的建筑师,等等。
  只不过,艾琳娜是角逐这枚奖章强有力的竞争者。
  他从信封中摸出那张写着署名的纸,将纸张认真的对着光。
  然后点了点头,“这真是一位不错的建筑师。”
  台下发出了一片嘘声,几乎让坐在女王身侧的迈克罗夫特误以为这里是下议院的会场。
  他带着笑,又看了一眼艾琳娜身后的弟弟。
  得到了回应,主持人这才不再卖关子。
  他捏着纸张,慢慢的说道,“那么,得到这枚象征着至高荣誉的金牌的人,是——”
  在众人屏住呼吸,面上或冷静或期待后,主持人才慢吞吞的揭晓了最终的答案。
  “艾琳娜.莫尔森小姐!”他振臂高呼道,“让我们恭喜她!”
  片刻的静默后,场馆内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艾琳娜站了起来,稍微辨认了一下一下方向,就慢慢朝着台上走去。
  “那么,我也应该起身了,”女王侧头看了一眼迈克罗夫特,“我很高兴能和你聊这么久,大福尔摩斯先生。”
  她身后的人搀着她起身,女王就这样朝着台上走去。
  艾琳娜站到台上后不久,女王就上来了。
  她手上拿着的,则是一枚金光灿灿的奖牌,上面雕刻着女王的头像,背后似乎是一行字。
  艾琳娜没有看清,但这不妨碍她高兴。
  比起前几年的激动,在主持过更多的建筑、去过更远更宽阔的地方后,她现在倒是很平静,但得到奖励,谁会不高兴呢?
  由于女王的身高差不多一米五左右,一米六八高的艾琳娜半蹲了下来,单膝跪地,低头任由这位已经有些年迈的女王给自己戴上金章。
  金属沉甸甸的挂在她的脖子上,艾琳娜想,大概这就是沉重的幸福吧。
  也太快乐了。
  艾琳娜本想起身,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女王在为她戴上这枚金章后,又示意身后的人走上来。
  紧接着,女王退开了几步,拿起了一旁侍者托起的剑。
  台下的伯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张大了嘴,又愣愣的把嘴合上。
  “我…居然没有人告诉过我!”伯爵气馁的把头靠在了椅子上,“天啊!”
  “我的…哦,主啊,”一旁的小布鲁特激动的握住了身侧未婚妻的手,声音放低,“你说会不会是——”
  被他握住手的莉迪亚无奈的看了一眼他,点了点头。
  而他们身侧的福尔摩斯,则是专注的凝视着耀眼的处于正中央的艾琳娜。
  在轻击艾琳娜的肩左右各一次后,女王说道,“请起。在此,我授予你神圣的、我能赋予你的最高荣誉——嘉德勋章。莫尔森小姐,虽说这个奖项是对建筑师终其一生的建筑评价,但我想,你还有更宽阔的未来。我期待着你更好的建筑面世。”
  她又鼓励般的握了握艾琳娜的手,就优雅的走了下去,坐回到了位置上。
  接着是获得勋章的建筑师应当做的演讲。
  沉甸甸的奖牌挂在她的脖子上,艾琳娜一时间有太多的话想说。
  她站在特意设计的台上。
  “大家好,”艾琳娜自我介绍道,“虽然应该都知道了我的名字,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说一遍。”
  “我是艾琳娜.莫尔森,梦想是成为一名杰出的建筑师,”她握住了奖牌,就像握住了自己的梦想,“现在,我希望我已经做到了这件事。”
  在这个地方的最高处,艾琳娜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
  领域内的著名学者来学校做访谈,他站在台上俯瞰黑压压的人群,嘲讽般的说道“女人就不应该做建筑”,而她,则是在边角最不起眼的那个。
  现在,轮到她了。
  “我很高兴能得到这样的奖励,这是对我的很大肯定,”艾琳娜继续说道,“很多人曾经告诉我,不要从事建筑了。这对一个娇弱而美丽的女人来说,是没有任何前途的。我应该去女子学校,学插花,学绘画,嫁人,生子,与其他出身良好、教养良好的小姐一起过上幸福而悠闲的生活。”
  艾琳娜直视着前方,穿过人群,看向虚空中曾经纠缠她、随她一路走来的那些流言蜚语,那些面孔不断闪现,最后定格在了一幅画面中。
  那是她开办的学校,目前已经开始了教学。
  入内的孩子有男也有女,而女孩坚持下来的往往比男孩更多。
  艾琳娜看着她们的辛勤汗水,她们在课业上花费的日日夜夜,就像是看着过去奋笔疾书伏案画图的自己。
  “我说,绝不,”她说,“我不相信建筑是‘男人的天下’,也同样觉得那是一种谬误,我需要用自己作为最好的例子,去证明这是谬误,于是我来了,我踏上了这条路,就会义无反顾地永远走下去。”
  “我很感谢我的父亲,”她继续说道,看向伯爵,他的眼中似乎有泪花闪过,“他是我建筑的启蒙者,是我跌跌撞撞一路走来的陪伴者,无论由于什么,他从没想过丢下我这个‘异类’,反倒是一步步教我如何去把控最基础的东西。感谢守护在我身边的姨母,还有我的其他家人,你们的爱给了我莫大的、反抗世俗的勇气,以及不畏惧他人流言的底气。”
  艾琳娜看见事务所的成员在拥抱,哭泣,流泪。
  “感谢我亲爱的、在建筑一路上帮助过我的所有朋友们,以及事务所有可爱的团队伙伴,以及那些施工团队的工人们。是因为你们的支持与努力,这些建筑才能从纸上脱胎而出,变成现实,这是我们昼夜不停的辛苦工作换来的成果。”
  她几乎是不带停顿的说完这些话,又看向了歇洛克。
  “我曾经看见一本小说上写着一句话,‘女人的世界中只有爱情’,也有不少人来问过我这个问题,”她高兴的将手中的金章高高举起,大声说道,“我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响亮的回答,不,我想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而不是一个女人应该如何!我是一个足够优秀的建筑师!他们错了,错的彻彻底底!”
  场上响起了掌声。
  最开始是稀稀拉拉的,然后一个人,两个人…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鼓掌的队伍中去,他们自发的站了起来,为她鼓掌,这些人中包括欣慰望着她的伯爵和管家,包括事务所那些涨红了脸的成员,包括坐在她空位后的歇洛克和华生,也包括那些她不是很熟的候选人,以及他们的团队,和最前排的女王和迈克罗夫特。
  艾琳娜站在台中央,笑了起来。
  “谢谢大家,”她鞠了一躬,下台了,眼泪却克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散会后,出了剧院的门,一群记者拥了上来,纷纷试图抢占最有利的位置提问。
  艾琳娜则是平静的站在人群中央,似乎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镇定。
  “您似乎哭了,这是认为您多年的努力终究得到了回报吗?”有个眼尖的记者看见了艾琳娜眼角的红痕,提问道。
  艾琳娜摇了摇头。
  她正要张嘴回答,边上的伯爵就抢走了话头。
  “她是因为高兴,”他迫不及待的说,“艾琳娜已经继承了我的事务所,以及名下的所有产业。”
  从此他可以回到舒适放松的休闲生活了!
  艾琳娜笑着看了他一眼,早就知道实情的她挥了挥手上的协议。
  “是的,”她顺着伯爵的话答道,“不是因为感动,而是——我终于可以安心回去继承家产了。”
  若干年后。
  伦敦海格特公墓。
  “安娜,”有人喊道,“怎么还不过来?你再不来,学校的大巴就要开走了!”
  红发的少女轻轻将手中的一捧鲜花放在了墓前,又稍微挪了一下边上摆满的鲜花。
  她嘴上则是应道,“来啦!克莉丝,我这就过来!”
  她提着裙子飞快地跑走了,留下的花朵则是在和煦的春风中与它的同伴一起,微微的抖动着。
  花朵后,素白色的墓碑被做成了漂亮的长方形,上面刻着一句话,因为年代有些久远,被不可避免的侵蚀了。
  日头渐落,墓碑边的人去了又来,来了又走。
  它的上面浮动着光影变幻,一如它的主人曾经用那双手描绘图纸,对建筑施以光影的丰富变换。
  “我知道你很喜欢莫尔森小姐,但是也要注意时间啊,安娜,”她的同伴克莉丝埋怨道,“万一老师说时间到了你还没回来,这次社会实践活动你就要扣分了——”
  她话说到一半,安娜就搂住了她的一条胳膊。

  “亲爱的克莉丝,”她笑嘻嘻的问道,“说起这个,你的大师作品赏析做的怎么样啦?”
  安娜随手划开手机屏幕,展示给她看。
  “我还没想好做关于谁的,”她苦恼地说,“班里的女孩,十个有八个都得选莫尔森小姐,男孩选她的概率也很高,毕竟是现代主义建筑的开山鼻祖,我现在正因为这个头痛。更何况,她早期,中期和晚期的作品各不相同,又实在是个精力旺盛的建筑师,还要挑上一挑…”
  两个女孩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又有人在这里停了下来,是一对情侣,牵着手站在她的墓碑前。
  “这里花真多,”那个年轻的女孩说道,“你觉得呢?”
  她的男朋友没回答,但是边上的人回答了她。
  “花当然多了,”旁边的人说道,“这里可是艾琳娜.莫尔森的墓!她丝毫不逊色于其他人的好吗!”
  显然这个小伙子相当了解这位建筑大师的生平,劈里啪啦说了一堆,又高高兴兴的为他们解释,“看这个墓志铭,‘还好,死之前把所有工作都做完了’,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年轻的女孩轻笑了一下,而小伙子的同伴苦着脸拉住了他。
  “你可闭嘴吧!”他的同伴悲怆的说道,“她是高兴了,我们可就惨了。要知道艾琳娜.莫尔森不但是个女建筑师,她还是现代主义大师中最高产的!我研究的就是莫尔森学术方向的课题,查资料写的头都秃了,居然写了不到十分之一!”
  小伙子联想到那位年轻时为艾琳娜.莫尔森写了本研究传记,导致如今发量稀疏的导师,心有余悸,“虽然我崇拜她,但是…还好我当年不是她手下的设计师,不然这头发估计说没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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