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核,碎到了不知道哪里去,我得找回来。”
但她无法做到自由地穿梭时空了,离开了星河,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每多穿一次,就离整颗“核”碎裂更进一步。
阮渔需要借助时空裂隙的不规律,这样的话,只要用到少少的信仰新能量,她就可以去往不同的时空,寻找自己的核。
系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阮渔:“第一次去末日,是因为那个阶段恰好是我支撑不住的时间。”
末日后的一次缓和,以及末日前的大崩溃,这是两个关键点,她需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自己缺的物件的标记。
然后她去往了花格星。
很巧,花格星也碎过,那时候是曾经的阮渔给它拼好的,当时只是举手之劳,没想到后来成为了救自己的关键。
“花格星上有我自己的能量残余,可以帮助我感知到核的去处。”
后来,她找到了第一个石头。石头补在了一处空白上,太小了,没多大用。
第二块碎片,比较野。
阮渔想到这个,顿了顿。
她也实在是没想到,脱离了自己的核,居然还会去自己猎食交易补充损失掉的能量。
“碎片……吞噬了星球溢出的能量,主要是维持住了自己的存在,少数一些转化成了自己的能量,弥补了残缺的部位。”
第三块、第四块……
她从不同时空找到了自己的核,回到银尾星后,这些东西尽管恋恋不舍不愿意从她身边离开,但总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最后都补了回去。
系统:【真有核这种东西啊……】
它都不知道。
阮渔:“嗯。”
系统:【那它们为什么不回来找你啊?】
阮渔:“回不来,太碎了,穿不了时空。”
遗失得又多,还不处于同一个时空,只能让她亲自去找。
所以第二块的那个地方,碎片偶遇了一小块小的,俩货跟亲姐妹似的忙不迭就融合了。
那太罕见了,也就见到了这一次。
系统:【我不行了,我要消化消化】
阮渔摸了摸它狗头:“慢慢消化。”
半晌后,系统懵逼询问:【那你之后还要穿越吗?】
阮渔:“要的,还没找齐。这里的是比较关键的一部分,还有一些是缺失的。”
停了两秒,她又有点苦恼和歉疚:“要早点找,我不太清楚另外的时空里,我的核会不会对当地产生不好的影响。”
系统不解:【啊?】
阮渔:“你还记得虫族星球吗?”
系统:【嗯呢!】
阮渔:“那个母虫生育高等虫族,借助的就是那一块碎片的能量。不过也不能这样说,它无法催动碎片,受到影响其实是因为在它体内附存的一道狭小裂隙。”
她跟连朔聂云在离开的时候,曾经见到一条黑线从母虫腹部闪现逃蹿,那就是一道时空裂隙,极小极废物的那种。
它依附在母虫身上,操纵着母虫寻找那块碎片,又试图吸取吞噬碎片里的能量。
在这个过程里,不小心溢出了少许,导致母虫诞育了高等虫族,使得那个时空出现了这等逆天物种。
阮渔:“我跟着碎片宇宙遨游的时候,遇到过那条时空裂隙,当时它想跟上来着,被碎片甩开了。没想到后来又追了过去。”
系统:【都过去一年多了,没想到在今天解了谜,我就说那小虫子出现还算正常,高等虫族什么的太不科学了!】
阮渔:“是啊,所以,我担心其他的地方也有这种情况发生。”
那就不好了。
系统:【那那那,那你现在怎么样啊?】
阮渔表示自己很好:“没看我都想起来了吗?”
系统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系统又犹豫地问她们俩要怎么从这里逃走。
阮渔:“逃?我不拆了这里都对不起我自己。”
系统:【!!!】
姐姐我们也不是一定要这么猛的啊!
你刚恢复都不需要缓缓接受自己的新物种设定吗!!
第101章 回去
这本来就是一道破得不能再破的时空裂隙,阮渔当初碎得不成型的时候,都能拖着它到处溜达,寻找适合自身恢复的时空。那么到了现在,她实力恢复大半,解决这么一条渣渣完全不在话下。
系统沉默地看着她三下五除二地搞定了这条裂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说好的我是你外挂呢?
怎么现在你成我金大腿了?
今天的系统,也是怀疑统生的一天。
阮渔团吧团吧,塞掌心里收着,等着回头抽空吞噬它。好歹是点能量,雁过拔毛,不要白不要。
系统干巴巴道:【不是还要借助它穿越吗?】
阮渔“哦”了一声,头都没抬,正在摸自己兜里的卫生纸:“不用,星河在,问它要两扇门就行。”
她现在上面有人!
再也不是那个孤苦伶仃的小可怜了!
拿出来一小叠,阮渔从里面拆了一张,余下的收收好,又塞进一颗大草莓里——这俩草莓就是俩兜。
她擤了个鼻涕,在半空中跺了跺脚:“我有点冷。”
妈妈说不穿袜子会感冒,她终于知道了这句话的含义。
系统:【……给你开个暖风】
它默默地抱紧了阮渔的大腿,在她周身圈了一圈儿,给控了个舒适温度。
阮渔:“孺子可教。”
事态走到这步,一切就变得简单起来。
阮渔伸了个懒腰,感受着浑身充沛的星河之力,这虽然并非她自己的能量,不过星河给了她,那就是可以为她所用的。
阮渔:“有点像初入江湖的少年,猛然间得到了前辈灌输的浑厚真气。”
系统:【……】
那对于武侠小说和电视剧,我可以跟你聊上三天三夜的!
遥遥地看了眼星河所在的方向,阮渔道了谢,而后撕开了层叠时空,回到了银尾星。
落地的刹那,她就察觉了不对劲。
这里的氛围不是很好,冷清中透着谨慎和戒备,空气里还带着非同寻常的味道。
有点儿像她在虫族星球时闻到的火药味儿。
“谁!”立刻有人持枪出现在了门口。
阮渔站在床边,眨眨眼,迟疑地向他挥了挥手:“嗨?”
这装扮,自己人没错吧?
对方:“……”
他扫视了阮渔,三秒后向右侧看去,嘱咐队员去通知其他人,失踪的阮渔回来了。
阮渔:“???”
这位小哥哥她似乎没见过啊。
连朔那个队伍有轮班制度,不是所有人都会出现在阮渔跟前,但她能感觉到都有谁是队员,反正大概就有那么点直觉。
她不认为,当前这位持枪的武装士兵,曾经是连朔小组里的人。
又换人了?还是又扩招了?
“唔,卓颜呢?”阮渔随口问了句。
他:“请您稍后,会有人来跟您沟通。”
阮渔愣住,她随即想到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时间?”
系统去扒拉了网络,回答她:【你消失了五个月一十三天……鱼鱼,我们在那个裂隙里过了这么久吗?】
阮渔第一反应就是:幸亏特么的不是五百年,不然这球上的人全都要完蛋。
——
阮渔思考过,是否要把自己的“真实”和盘托出。
我是一颗球,还是你们总称呼为母亲的存在——怎么说出去那么有病呢?
包括到现在,阮渔一直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信仰”,不只是对于她阮渔的,还有对银尾星的。
有很多人在祈祷,希望银尾星能持续稳定下去,给人类一个美好的家园。
也有人在感恩,谢谢这里的安宁,感激土地上生长的植物,让他们能吃饱饭。
还有很多很多……
末日的时候,大部分对银尾星的祈求是渴望这里不再有灾害,那段时间是对未来的向往。有太多太多的“银尾星你一定要好好的”、“银尾星你要支棱起来”,这般丰沛又统一的大量情感,对当时快要碎完的阮渔,实在是一大助力。
当然,也有不少的辱骂,骂星球完蛋了,骂人类要灭绝了,骂这个世界不公平。
阮渔不需要这些,所以她忽视了。
这也是为什么,成为人了以后,系统在绑定她时提到要当公众人物,阮渔下意识地反驳并嫌弃。
她被骂了成千上万年,从原始部落到封建社会,“瞎老天”“混蛋老天爷”、“黑青天”、“死土地”……大概所有的神仙,最后的落点都是她。
骂多了,耳朵上长茧了,忽略是没多大问题的,可她心里也不高兴起来。
谁乐意被骂啊?就是十句谩骂的同时会伴随着两千句夸奖,那也不行。
能躲开自然不上前,不过非要到了站出去的时候,也不是不能接受。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亿万年前对于未来的推算,还是很准确的。
卓颜抱着阮渔哭了一通,而后,有人来接阮渔。
阮渔想了想,拒绝了卓颜通知她家人的建议。
“我有其他的安排。”阮渔含糊地说了一句。
卓颜尽管不解,却也听从了阮渔的话,暂时将这个消息压下,没有即刻告知方缈等人。
阮渔站在这个隔离间内,感慨顿生,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也是有趣。
她看着谨慎以待的众人,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照实来讲。
“从,银尾星出现在泛若星系讲起吧。”阮渔喝了半杯水后,这样说道。
玻璃墙后的一群人:“……”
妹妹,那你不如从宇宙大爆炸开始讲起?
此时,所有的人都是一脸冷漠,对阮渔的想法都是“不知道这一次遭遇了什么,看,孩子都傻了”,心疼她的人不少,无奈的也多。
然而,讲着讲着,他们就更改了有点儿漫不经心的态度,转而正襟危坐,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的阮渔。
她三两句地说到了银尾星诞生的生命,蓝藻,单细胞生物,鲸豚类,人类……以及,末日为什么会出现。
直到最后,阮渔歉疚地道,她是银尾星。
星球拟人,这是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设定,现实中怎么可能?
星球变成了人,那星球算什么?
物种都不一样,构成都不同!
听到这个真相,在场众人无异于遭遇了一场接连不断的晴天霹雳,劈开了他们所有人过往几十年的基础认知。
阮渔看着他们裂开了的表情,偷笑出声。
——
星河的存在被简化成为了宇宙里的某种特殊能量,银尾星当初就是星河的一部分。
至于系统、主神,阮渔没办法告知其具体细节,她并未敷衍,直白地说无法泄露。
其实她对当前的原点空间变动,也一无所知,她所了解的是藏在记忆里的曾经,而那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时间。
哪怕原点的时间流速与银尾星不一样,但肯定是很大变化的。
等到最后,几乎将能说的都说完了以后,她歉意地道:“我只能给你们三个小时来消化这个真相。”
有人不解:“为什么?”
阮渔:“我要回去找妈妈,她们应该很担心我。”
她说的是方缈雎楚楚等人。
陈勉苒皱眉:“我们……”
阮渔摇头,阻止了他的话:“三个小时后,我会拨动时间,回到五个多月前,我消失的那一刻。所以,你们只有三个小时来感受这离奇的短暂人生。”
陈勉苒:“时间?”
几位学者也朝她看来。
阮渔:“消失了这么久,对外界的影响太大了,而且五个多月前,星河给我送了一道能量,还有一部分留在了当时,我要回去取一取。”
时空裂隙内不知今年是何年,进入的生物很少能出来,阮渔也没有把握,不知道她出来后会是什么时间段。
可能是未来,可能是过往,那本来就是最擅长影响时间与空间的裂隙,再破也是有着本能的。
这是人家的主打本领,刻入DNA的——虽然时空裂隙没有这玩意儿。
星河同样担心这一点,所以留下了标记,避免阮渔迷失,错过她制定的计划。
陈勉苒:“那你此刻告诉我们,岂不是白费力气?”
阮渔笑了笑:“怎么是白费呢?你们担心了那么久,也等了我这么久,总要告诉你们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