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如还是先开了口。
“你要想说的话,你自然就会说了。”
“那我也不跟你废话了,”顾盼如选择直言:“你真的决定好要嫁给萧一耘了么?”
“明天就要结婚了,你说呢?”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顾盼如缓缓地走到盛望面前,道:“你应该不喜欢萧一耘吧?”
盛望没有出声,望着她。
“没有爱情的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挺悲哀的,你还年轻,并且拥有那么好的条件,萧一耘对你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觉得谁才是我最好的选择?”盛望好奇一问。
“你喜欢的不是那个叫姜颂的男人吗?”
从顾盼如的嘴里听到姜颂这个名字,说明顾盼如对她还是下了一定的功夫的。
“以前的他确实是配不上你的身份,但是现如今,那姜颂成了宁家的人,被宁家认回去后,你们两个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姜颂是宁家人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开了,就看宁家那边是打算什么时候将姜颂认回去。
那样,姜颂和盛望的家世便不会相差太多。
但是,盛望听完只想翻白眼。
“爱情这个东西始终是不牢靠的,我还是比较相信金钱的力量。”
“你是为了钱才想着嫁给萧一耘的?”
“你觉得呢?”盛望反问回去。
“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原本顾盼如想着盛望是被爱情冲昏了脑子,结果现在看来,她只是一个利己者。
这样一个人,更不能够让她进萧家了。
“你以为你嫁给萧一耘之后,你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了?天真。”
顾盼如道:“商人都是谋利的,你觉得萧一耘会不会让你盛家的财产改成姓萧?”
“那怎么会呢?我们两个都结婚了,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这话是盛望诳顾盼如的,她和萧一耘之间的财产是做了婚前财产公正的,再加上萧一耘帮忙打理的那些财产,盛望也是要过目的。
所以说,盛望是不可能让萧一耘有那个机会干坏事儿的。
不过这是她和萧一耘之间的事情,这个顾盼如明摆着是不安好心,她可不会这么轻易的上当。
“小姑娘,婚姻不是那么简单的。”顾盼如笑她天真,“爱情都会变质,更何况是没有爱情的婚姻?”
顾盼如摇摇头道:“你不了解萧一耘这个人吧?”
“我需要了解他什么?”
顾盼如就等着她这句话。
“你知不知道,在他10岁那年,他亲妈出车祸死了?”
盛望拧了拧眉,暗道幸好萧一耘没有在这里,如果他在这里听到后妈这么谈论亲妈的死,应该会很伤心吧?
她面色冷了冷,但是顾盼如并没有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面对亲妈的死,他无动于衷,面色麻木。”
顾盼如一想起那时萧一耘的眼神,还能感觉到冷意。
那个时候的萧一耘不过才十岁。
“那又如何?是要他嚎啕大哭才是伤心?”
盛望提出质疑。
“他是个天生就没有心的人。”顾盼如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你难道愿意跟一个石头过一辈子?”
顾盼如还想再说,盛望却是直接打断了她想要继续下去的话。
盛望:“我知道的萧一耘跟你认识的萧一耘不一样,而且我并不认为你在我们结婚前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顾盼如无非是不想让她和萧一耘结婚,明天就是婚礼举行时间,盛望又不是脑子发热才跟萧一耘结的婚,怎么可能会因为她一两句话就取消婚礼?
她看顾盼如也说不出什么花来了,盛望也不想再跟她干耗着了,起身回到了客厅。
此时客厅里,萧镇南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萧一耘面色如常,应当是没有吃什么亏。
盛望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道:“可以回去了吗?”
萧一耘点了点头。
也确实没有必要再谈了。
萧一耘临走前,对萧镇南淡淡道:“你去与不去,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只不过例行通知一下你而已。”
萧一耘说完就带着盛望离开了,盛望走到门口都还能听到萧镇南拍桌子的声音,暗道中年男人别的可能不行,手肯定还行。
从萧家的大院出来后,盛望深呼了一口气,这豪门大院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待的地方。
“萧一耘,我们要不要趁着今天还早,去把结婚证给领了?”
两人做事其实都比较随性,谁都没有提领证的事情,但是盛望今天从萧家出来之后,觉得还是尽早把这件事情落实一下比较好。
萧一耘对此没有什么意见,驱车带着盛望先到了公证处,做了婚前财产公证,再去了民政局将手续办了。
红本本到手,盛望心中感觉有些微妙。
一个是这个证终于到手了,一个是拿到这个证之后,她就是已婚人士了。
她又瞄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萧一耘,萧一耘要淡定多了。
盛望觉得自己不能够输了阵,淡定的将红本本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要去玩。”
现在婚礼还没办,她就还是单身,最后一天单身生活,她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
萧一耘顿了顿,多看了盛望两眼,再点了点头:“好。”
盛望没多想,本来想劝萧一耘也好好享受一下这婚前的最后一天单身生活,但是一想到他若是去享受生活了,就没人干活了,多少有些不划算,所以盛望又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然后,她一点都不心虚的自己溜去玩了。
萧一耘并没有如盛望所愿去公司工作,从民政局出来后,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红本本。
或许,他该去找人解决一下他的疑惑了。
*
咖啡厅内。
“老萧,你最后一个单身之夜,想嗨皮也应该去让旁边的酒吧吧?把我约到咖啡厅做什么?”
时昭是萧一耘的发小,平日里萧一耘忙的跟陀螺似的,时昭想见他都找不到他有空的时候。
今天萧一耘把他叫来,他以为是婚前狂欢趴体,结果一来,看到萧一耘一幅精英打扮,坐到咖啡厅里,让时昭有种他是来谈几个亿生意的感觉。
“有事情要问你。”
时昭情不自禁坐端正。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又不是萧一耘的员工,他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
“啥事儿?”
“我好像……能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了。”
萧一耘说的淡定,而时昭却是不能淡定了。
“真的?”
萧一耘从十岁开始,就失去了感知情绪的能力,也就是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开心还是伤心,这件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他那个后妈一度以为他是精神有问题。
时昭是少有的几个知道他情况的人,再加上后来他修的心理学,对萧一耘的病再了解不过,没有药物可以帮到他,只有他自己走出来才行。
但是这么多年过来了,萧一耘始终没有走出来过,现在居然有好转了?
萧一耘没理会他的大惊小怪,只道:“有几次情不自禁的笑了,是发自内心的。”
“是因为谁而有的情绪?”时昭试探出声。
萧一耘“恩”了一声。
“那个人是谁?”
“盛望,”他补了一句:“我老婆。”
第22章 (第二更)
对萧一耘来说, 娶谁都是一样的。
他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所以他其实不应该找一个伴侣才对。
盛放知道他的毛病,委托他要将盛望照顾好, 所以才有了他们两个人的婚约。
可如今他轻而易举的将老婆二字说出口, 心中有一点点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很陌生,但是并不排斥。
“我懂了, 应当是你对她有感觉。”
“我……喜欢她?”萧一耘有些迟疑的问出声。
“不一定。”时昭道:“也许是因为她比较特殊,所以你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那种感觉不一定是喜欢。”
现在的萧一耘根本无法感知自己的情绪, 说喜欢还太早。
“不管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都是一件好事儿。”只要萧一耘不像个机器一样,对情绪开始有所感知的话, 说明萧一耘的病是可以治疗的。
“这样, 我帮你做记录,这样没准能从盛望那里得到治疗的法子。”时昭说的起劲, 但是他发现萧一耘好像并没有在听他讲。
“你在听没有?”
“不用。”萧一耘拒绝道:“不需要做记录。”
时昭:???
萧一耘觉得按照逻辑推理,他应该要听时昭的话才对, 但是他隐隐并不想如此。
既然如此,那他选择遵从自己的感觉行事。
“我已经知道了, 你可以走了。”
“不是,我说你……”时昭现在满脑子问号, 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治他病的法子了, 结果他不要?
“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你告诉我,作为好兄弟,我一定会好好帮你的。”
“没有,不需要帮忙, 明天准时到婚礼现场即可。”
时昭:“……”
萧一耘做了决定,那必定是没有办法再更改的,时昭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拐着萧一耘去旁边酒吧喝酒。
“你就是平时太严肃了一点,今天就借机好好放松一下。”
……
酒吧里。
盛望遇到了虞碧巧。
这家伙在酒吧里喝闷酒,然后差点被人下药,盛望是想了点法子才把这已经喝醉酒了的家伙给救下的。
“还醒着没?”盛望推了她一下,虞碧巧显然意识还清醒,但是念着盛望是她死对头,她偏头一哼。
“我可不是来管闲事儿的,你清醒着就自己管好自己,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我就算是看到了,我也不会管。”
盛望是来找快乐的,可不是来找罪受的,更没有那个闲心安慰酒鬼,所以她把虞碧巧放到了卡座上坐着后就要离开。
虞碧巧下意识拉住她的胳膊。
“我有话要问你。”
盛望皱眉,“有事快说。”
“姜颂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
盛望:“……”
虞碧巧这还是第一次追一个男人追那么久,结果万万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是个弯的。
如果他找的一个女的,那她还可以竞争一下,但是他要找的是个男的,那她还怎么竞争啊?
虞碧巧郁闷,无解,所以跑到了酒吧喝闷酒。
盛望听到这个,眉毛下意识挑了挑。
这姜颂和宁珩两个的事情不知道伤了多少姑娘的心。
盛望摸了摸鼻头,没有回答虞碧巧的话,只道:“世上男人千千万,实在不行你就换,又不是只有姜颂一个男人了。”
“你倒是换的快!”当初虞碧巧是因为盛望才接触的姜颂,才喜欢的姜颂。
结果现在盛望都已经换了个对象要结婚了,她还在为姜颂喜欢男人这件事情而伤心。
她这是又输给盛望了?
虞碧巧喝了酒,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现在就觉得自己输了,“哇哇”哭了起来。
盛望:“……”她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对准虞碧巧。
虞碧巧的脑子虽然迟缓,但是还是能感觉盛望这动作反常的。
她吸了吸鼻子,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把你哭的画面录下来。”盛望面无表情道。
虞碧巧:?
“到时候发到同城群,整个京市的人都能看到虞家的大小姐在酒吧哭的惨绝人寰。”
虞碧巧:“……”她憋住眼泪,又道:“就不能用梨花带雨这个词吗?”
“那个词是用来赞美仙女的。”说完,她收起手机,真的不再管她了,而她不管虞碧巧,虞碧巧反而不哭不作了。
虞碧巧也没有真的喝醉,就是脑子有些发懵,跟着盛望这么一斗智斗勇,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她跟在盛望身后,见盛望叫了一杯酒,坐到了吧台边,眼睛落到不远处的表演区,表情悠闲。
虞碧巧坐到了她旁边。
“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悠闲?”
盛望随口一答:“我应该需要忙碌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