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变了——手丁子
手丁子  发于:2021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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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平静,帮着小舅舅理理药材,每日逗逗小外甥。入冬后,嘉禾收到了程景玄从京城寄来的回信。
  信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交代了她,在舅舅家不要太给舅舅舅母添麻烦,照顾好自己,天凉记得添衣云云。
  只是在信的最后,提了一嘴——
  阿妹,沈二每日都来府上等你。
  咱家最上品的茶叶都快被他喝光了。可他就是赶不走,非要等你回来。你看该怎么办?
  嘉禾顿了顿,提笔写下回信给程景玄。
  *
  入冬来连日飘雪,沈云亭日日忙完公务便去永宁侯府“做客”,做客做得程景玄都怕了他。
  偏沈云亭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压下来,程景玄也不好赶人。
  外头雪下得很大,沈云亭端坐在永宁侯府前厅,捧着茶盏饮茶。
  程景玄冒着雪从军营回府,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嘉禾从云州寄回来的信。看见沈云亭在前厅喝茶,见怪不怪。
  往日他都懒得同沈云亭搭话,这一次却主动走到了沈云亭跟前。
  沈云亭抬眼望他,语调平稳:“阿兄,有事?”
  “说了让你别叫我阿兄。”程景玄将手中的信递给沈云亭,白了他一眼,“这是我阿妹给你的信,你自己拆开看看吧。”
  沈云亭捧着茶盏的手一颤,接过程景玄递来的信,举在鼻下微嗅,久违地扬唇一笑:“这信封用的纸挺特别,多产自益州、扬州以及云州。”
  程景玄愣了愣,面色微变。
  沈云亭眉微挑笑:“她在那三个地方的其中一个,对吗?”
  程景玄不答,只对他道:“你先看信,看看她有什么想对你说的。”
  沈云亭仔细小心地拆开嘉禾寄来信封,屏息从信封中取出信。
  捏着信忐忑且欢喜,期盼着能从信里找到一些,嘉禾想念他的痕迹。
  打开信,在看到信上写着的那个字后,信纸“啪”地从他手中滑落。
  那信上只写了一个字——
  滚。
  只一个字,泯灭了他所有的祈盼。这个“滚”字让人钻心的疼,她已经对他没了一丝一毫的耐心。
  程景玄道:“沈二,你莫要再来等了,这是她的意思。”
  沈云亭敛眸收起情绪,平静地回了句:“好。”
  他会依她的。
  程景玄怕他想不开,真心劝道:“沈二,很多事过几年无论好坏便都能淡忘了。京城那么多好姑娘,依你的身份什么样的要不了。不合适的便莫再强求了,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忘了吧沈二。你那么聪明定然懂我所言。”
  沈云亭笑笑不做言语,冒着雪离开了永宁侯府。
  几年便能淡忘?
  程景玄是好意,可他不知道,再没有嘉禾的那二十多年里,他没有一天忘记过她。
  自那日后,沈云亭再没有去永宁侯府。
  程景玄将这事写信告诉了远在云州嘉禾,嘉禾得了信,心事全然了了,似乎从那日开始,她同沈云亭便不再有任何交集。
  冬去春来,岁月流转,转眼嘉禾在云州舅舅家已待了三年有余。
  这三年,舅舅舅母又添了个小外甥女,小外甥也已经长成了一本正经的小大人。
  嘉禾帮着舅舅舅母打理药材生意,别的没学会,对药理和记账倒是学得颇精。
  今年入冬后,舅舅的药材生意便忙得不可开交。
  不为别的,是因为今年入秋后多飓风,黄河沿岸连日多雨,狂风不止,导致水患频频。水患过后总少不了要闹一场时疫。
  今年的这场时疫来势汹汹,云州离水患地不远,不少难民都跑来云州避难。这些难民有些染了时疫未曾察觉,来了云州后又将时疫染给了云州百姓。
  致使云州各大药铺药材紧缺,舅舅的药材生意也因此忙了起来。
  好在朝廷派了重臣南下黄河赈灾,听闻那重臣颇有几分本是,只用了短短一个月便将灾情和时疫粗粗控制住了。
  这算是个好消息。
  过了几日又从京城传来了另一个好消息。阿兄来信说,他同玉筝不日便要成婚办喜宴。
  这实在是她重生以来最大的一件喜事。
  阿兄信上说,不日爹爹便会回京主持他的婚宴,云州离凉州近,到时爹爹从凉州回京会路过云州,顺道将她一同接回京。
  能回京参加阿兄的婚宴,她自然高兴,只她有所顾虑。
  回京会见到她不想见的人。
  幸好阿兄提到,沈云亭这段日子离京办公去了,她若回京不会见到他。
  那便好。
  三年时间,京城物是人非。
  沈云亭不再是挂名太师,自三年前延庆帝逝世,太子登基后,沈云亭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取代沈翱做了大邺丞相。
  嘉禾对此毫不意外。
  这本就是必然的,一则沈云亭确实有能,二则沈云亭前世当了二十多年丞相,屈屈夺位而已对他而言不在话下。
  自沈云亭出任丞相一职后,励精图治,安内攘外,被百姓称颂为“贤相”,甚至有几个过分的马屁精,还叫他作“千古一相”。
  并非嘉禾放不下沈云亭刻意打听他的消息,实在是沈云亭得民心,她随便路过街市,便能听见说书人夸张地讲那些他励精图治感人肺腑的小故事。
  总之得了阿兄和玉筝即将成亲的消息后,嘉禾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京。
  待到她收拾完行装,程青松骑着马从凉州赶到云州,接嘉禾回京。
  出乎嘉禾意料,这次与她爹爹一同回京的还有一人。
  骆远。
  他穿着一身盔甲,精气神十足地跟在她爹爹身后。三年未见,骆远跟着他爹爹在边关征战三年,从小将做到了将军。
  如今再看他,整个人意气风发,哪还有当年半点匪首的影子,看上去威风八面神气极了。
  只有一点没怎么变,那便是每次见到她时,他便笑得憨厚。
  这么多年了,见到她还是会喊:“小禾苗。”
  嘉禾从再见骆远的怔愣中回神,应了句:“阿远。”
  骆远朝她含羞地笑:“我正巧要回京述职,便跟着你爹爹一道来接你,顺便还能回京喝个你阿兄的喜酒。”
  这些年凉州战事频频,突厥野心勃勃缕缕挑衅大邺国土,所有人都料想着几年之内大邺突厥之间必有一场大战。
  虽自太子登基沈云亭拜相后,大邺颓势渐渐开始扭转,然延庆帝在位之时,到底积微已久,大邺在战场上打得十分吃力,甚至于可以说败多胜少。
  长此以往,对百姓和国体都是一种消耗。
  骆远此前回京述职,便是为了此事。
  程青松、骆远、嘉禾三人各骑各的马,一路北上回到京城。嘉禾骑着马到了京城城门外,站在京城脚下,嘉禾不禁惊叹,不过三年,眼下的京城已截然不同。
  比之前世更繁华也更富有生机。
  京城街上一派喜气,不仅仅是因为公主大婚在即,更是因为国丧已过,梁皇后前些日子被诊出怀了身孕。
  梁皇后腹中的子嗣,皇室盼了太久。
  三人骑着马拐入东街,穿过长巷口到了永宁侯府。婚宴在即,侯府门前已挂起了喜庆的红灯。
  嘉禾不经意间瞥见隔壁丞相府。丞相府的大门紧闭着,门前一片冷寂,寒风瑟瑟扫过门前枯叶。
  程景玄在侯府为三人摆了接风酒,席间他一脸喜色,间或还流露出一丝紧张不安的神色。
  嘉禾笑程景玄:“阿兄你紧张什么?”
  程景玄红了红脸,一急口不择言:“第一回 成亲,怕做得不好。”
  程青松闻言一板一眼叱他道:“混账!什么叫第一回 成亲,你还想有第二次不成?”
  程景玄忙摆手:“不不不,我哪敢!”
  “不敢就成。”程青松喝了口接风酒道,“待会我去祠堂给你在天上的阿娘上柱香,告诉她你快成亲了,也好让她高兴高兴。”
  接着又叹道:“你这臭小子的婚事算是了了,就是小禾年纪不小了,是个大姑娘了,婚事还没有着落。”
  “……”嘉禾莫名其妙被牵连,尴尬地笑笑。
  程景玄道:“成婚那是一辈子的事,怎么也得慎重。怎么也得家世不凡、相貌英俊、人品出色、温柔体贴才勉强配得上我阿妹。”
  一直静坐在一旁吃菜的骆远,忽然放下筷子,害羞地摸摸后脑勺,道:“那你看我成吗?”
  “我家先祖从前也是名将,怎么也算得上是家世不凡,我身材英武相貌俊朗,人品那就更不用说了只能说一个‘好’字,对小禾苗那更是温柔体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
  “我娶她就最合适不过了。”
  嘉禾愣住,筷子上的花生一个没夹稳掉了下来。
 
 
第71章 成亲
  接风酒后, 嘉禾去了院中消食散心。永宁侯府后院墙边的梅树绽满了红梅,满枝红梅越过墙长进了隔墙的丞相府。
  嘉禾在院子里走了会儿后坐在池边小亭出神。方才接风酒宴之上,骆远说出那番大胆求爱言辞后, 爹爹的意思是, 骆远这几年跟在他身旁南征北讨, 人品贵重又勤奋老实,是个好孩子,他一直视若己出。
  若是她愿意,亲上加亲自是好事。
  *
  建元三年正月十四宜嫁娶,玉筝公主出降永宁侯府。
  永宁侯府门前鞭炮声响,宾客盈门, 东街整条挂着红绸, 连隔壁冷寂的丞相府也被带得添了一些喜色。
  府门前铺了红色绒毯, 玉筝从公主送嫁的金轿子上缓缓下来,踏着绒毯由喜娘扶着走到永宁侯府门前。
  阿兄满脸喜色背着玉筝进门,两人捧着同心结, 在爹爹面前行了礼。
  宾客席上坐满了来观礼的人,嘉禾坐于席间,听着席间人吃着花生枣子说着闲话。
  “今日这场婚宴可真气派, 京城所有报的上名的达官贵人可都来了。”
  “谁说的, 还差那一位没来。如今这位可是京城炙手可热人人都想巴结的香饽饽,倒是还没见过他给过京中谁的面子。”
  “你是说沈相?传闻沈相不喜热闹,从不往人多的地方凑。再说他不是南下赈灾去了吗?没些日子回不来。”
  “可靠消息, 昨日他连夜从赶了回来,算算时辰这回儿应该到京城了。”
  嘉禾闻言一愣,沈云亭昨夜回来了。
  她起身离席朝门而去,她几乎可以肯定沈云亭仓促赶回京城是为了她, 她得在沈云亭来宴上之前离开。
  身后喜宴之上人声嘈杂,嘉禾越过人群快步冲到门前,正要出去差点迎面撞上一堵人墙。
  素色银纹长衫撞进她眼里,嘉禾眼睫一颤,缓缓抬头对上了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三年未见,这双眼睛里多了沉稳和愁绪。一身长袍矜贵清冷,站在满街红绸中格外显眼,出尘俊逸。
  他站在门前,双手紧握着,眼睛直望着她,似想将她锁紧眼里。隔着一尺远却能赶到他眼里的压迫感,三年未见他身上更添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嘉禾窘迫地低头想躲开他的眼神,却未曾想他不再看她,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与她擦肩而过。
  沈云亭自带一股气场,他从门外跨入院中,嘈杂的席面上顷刻间静了下来。
  如今的他权倾朝野,就连当今圣上也仰仗于他。
  席间众人见到他时多少存了畏惧之心。
  沈云亭找了个偏僻的位置端坐了下来,举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清茶,敛眸朝坐在席面上安静不安吱声的众宾客道了声:“诸位请随意,不必在意沈某。”
  俨然他是这的老大一般。
  此言过后席间才复又热闹起来。
  嘉禾抬出门外的脚收了回来。明明永宁侯府是她家,她拼什么要主动避开。更何况沈云亭既已不在意她,那她就更不必在意沈云亭了。
  嘉禾重新回到席面上,大大方方地在原处坐下。
  远处沈云亭眼角余光扫见嘉禾的一举一动,抿唇轻笑了声。
  这一面他等了太久。
  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散席,等所有人都走了,只沈云亭还留在席上。
  嘉禾送完宾客从府门进入院内,见他还留在席位上,没好气地吩咐家丁打发人走。
  家丁却回来告诉她:“姑娘,那人赶不走。”

  嘉禾皱眉没好气地瞥向不远处的沈云亭,道:“用嘴赶不走就改用扫把赶。”
  “嘉禾。”嘉禾与家丁说话间,沈云亭已走到她跟前,“我有句话想告诉你,说完我立刻便走。”
  寂静冬夜,城郊山寺的钟鸣声响起,正月十四子时一过便是上元节。
  上元节是嘉禾生辰。
  沈云亭从袖中取出一只小木盒,递到嘉禾跟前:“给你的生辰礼。生辰喜乐,嘉禾。”
  他前些日子亲赴南下赈灾,跑死了三匹马才赶得及在上元节前回到京城对她说一句“生辰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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