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在公司，不应该在这里。
“森先生、爱丽丝……”我犹豫的打了个招呼，“要去上班了吗？”
“是楠音啊，在那之前倒是还有些事要做，”森鸥外边和我打招呼边顺手锁好车，眼眶因为打喷嚏变的有些发红，“不过你怎么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知道我在你后面吗？”
我习惯了晚上睡觉没有心音的环境，白天的锗指环在和梦野久作谈完话后又戴上忘记摘了。
我说怎么今天这么清净呢。
森鸥外眼神下移，看到我手上的锗指环，顿时明白过来，他微笑道：“原来如此啊，偶尔享受一下有意外之喜的生活倒是也不……阿嚏！不好意思，我的花粉过敏似乎有些严重。”
我默默道：“需要我去药房顺便帮你带点吗，首领？”
“我不能随便吃外面的药啊。”港黑首领，随时随地都会变成别人暗杀目标的森鸥外无奈的笑了笑，“不过倒是有个不用花钱也能安全吃药的地方，你和我一起去吧。”
老板发话了当然没办法说不。
反正森鸥外总不至于塞给我一把枪，说今天这票就看我俩的了。
第43章
顺着我们两个碰见地方旁边的小巷子里,七拐八拐走一段路。
森鸥外带着我和爱丽丝在一间看起来很旧，什么指示牌都没有的门前停下脚步。
用钥匙打开门，门后的空气里传来一阵久久无人使用的潮湿发霉的味道。
味道并没有多么浓郁,反而是那股无法令人忽视的药水的味道更明显。
看来这里是一家诊所。
人类对于诊所的恐惧或许是深深刻在DNA里的。
我这么说绝对不是因为我害怕打针什么的，我只是陈述人类的共同特点罢了。
“嗯？怎么了？”森鸥外走进诊所，发现我没有跟上来,他回头看着我，又看了看诊所，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挑眉压低声音道，“你……害怕看医生？”
我下意识道：“那只是人类刻在dna里的通病而已。”
森鸥外把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看着我。
“……医生也不可能是生下来就什么病都没生过的，”我的眼角抽了抽,试图补救一下，“我可没生过病，没进过医院诊所，稍微有些犹豫也是正常事。”
“是吗？那就进来吧,”森鸥外笑了笑，转身率先走进诊所，他边走边道,“不过医生的确不是一生下来就百病不侵的。”
“我以前的大学导师告诉我，她小的时候唯一一次进医院是因为甜食吃多了牙疼。”
我跟在森鸥外后面，看着走廊里推着的陈设,随口道：“那真的很惨啊。”
一上来就要面对最恐怖的医疗种类牙医。
这个人以后肯定会天天按时刷牙吧。
森鸥外道：“嗯，所以后来她的异能力是让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蛀牙。”
我：“……”
有前途啊这位导师，真是会另辟蹊径。
“这里是我以前的诊所，因为首领的工作太忙,我都好久没空回来了。”
爱丽丝鄙视的看着森鸥外：“什么首领的工作啊，明明就是把时间都花在没用的洋装店上了。”
“爱丽丝酱，别那么说嘛，你穿着超级可爱的。”森鸥外对着爱丽丝空气里飘出几朵小花，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对我道，“来，请进吧。”
走廊里的环境挺阴森，但是办公室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不用开灯都能借着外面路灯的光看清屋子里的每一处陈设。
和我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诊所没什么区别，不过我怎么没看到资格证？
森鸥外顺手打开开关后，医生的习惯让他第一时间打开窗户通风。
“上次带部下来这里还是几年前带着太宰呢，一转眼太宰都是五大干部了啊。”
我盯着医药用品柜里的福尔马林里泡着的不明物品看了一会儿。
爱丽丝熟门熟路从医药用品柜旁边的桌子上拿下她放在这里的蜡笔和绘图本后，对我道：“你想知道那里是什么吗？”
“谢谢，并不想。”我果断拒绝。
我还没吃晚饭，森鸥外以前是为港黑首领服务的地下黑医来着，想也知道这里不是蛇。
森鸥外在另一个柜子里找药，他拿着几个药瓶苦恼的嘟囔着“这个过期了啊”。
我蹲下来，小声的询问爱丽丝：“森先生的医术好吗？”
尽管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认识，我已经知道爱丽丝肯定会回答我的。
爱丽丝：“这么说吧，林太郎做什么都比当医生当的好。”
果然，我一点都不意外呢。
发际线也是当上首领以后才变成那样的吧。
“找到了，这个应该有用，”森鸥外从药品柜里拿出一盒口服液，把其中一瓶和吸管一起扔给我，“喝吧。”
我抬手想接住那个小瓶子，结果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把它捏爆了。
“……”森鸥外睁大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无奈的走过来亲自递到我手里一瓶，笑了笑，“控制不好力量的话做很多事都会很麻烦，你和太宰，还有以前的中也，果然都是一个类型啊。”
中原中也我理解，太宰治是怎么回事？
我喝下口服液——这种以前从来没用过，口感意外还不错的药瞬间就缓解了不少我想打喷嚏的症状，让我松了口气。
森鸥外自己也吃了药，他坐到电脑桌前的旋转椅上，微笑看着我：“那么齐木患者现在感觉如何？”
我道：“还行，我以为药都是苦的。”
“偶尔尝试一些以前没用过的东西，感觉倒是也不那么差，”森鸥外悠悠道，“为什么不摘掉锗指环？”
话题转换的太快，让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之前是忘了，现在我是想着反正以后也快走了，我完全没有必要再去看这个一见面就对我发出脑子里有关于蟑螂记忆家伙的思维。
我反问道：“首领希望有一个什么时候都知道你在想什么的部下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啊，看森鸥外在第一次见到我之前就连夜修补了办公室就能知道吧。
这要是古代有这种臣子，说不定会被直接赐死。
这也是我和楠雄为什么要一直隐瞒超能力，甚至朋友们都理解我们后也还是要消除他们记忆的原因。
心灵感应所带来的猜忌和恐惧才是最麻烦的啊，我们并不想考验任何人，我们只要知道他们都是麻烦的好人就可以了。
森鸥外思索道：“分什么场合吧，要是在我加班的时候下属能知道我现在很忙，主动帮我把多余的工作完成，那谁不愿意呢？”
你想太多了，自己愿意社畜的首领不要把这种思维也加到部下身上。
我是立志不要无偿加班的。
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拒绝”的神色，森鸥外哀叹一声，一副失落的样子扶额道：“果然啊，就没有愿意帮我主动分担一下工作的部下，呐，爱丽丝，我这个首领是不是当的太差劲了？”
皮卡中正在他的精灵球里期待的等着你想起他呢，森博士，你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啊。
爱丽丝淡漠的哼了一声：“是啊，林太郎，你但凡把花费在洋装店上的时间拿去花在和下属交流上，都不至于抱怨这个问题。”
“可是那是我的私人下班时间啊。”
“所以你就一直社畜下去吧，没救了！”
我以前就想说了，爱丽丝的吐槽里犀利还带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真是让人心生愉悦。
不知道森鸥外是个什么心理，把自己的异能人形体设置成这个性格。
他是不是变态就不关我事了，我有开心到就好。
我欣慰的拍拍身边爱丽丝的头。
这个时候我想举起双手发誓，我这个举动就只是一个表示友好而已，绝对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问就是我那不靠谱的超能力又出错了。
我和森鸥外看着被我拍了一下之后，身上“唰”一下子冒出一大堆烟雾的爱丽丝：“？？？”
森鸥外一下子站起来：“爱丽丝酱？”
主人和自己的异能力是有彼此感应的，但是刚才那阵烟雾涌出之后，森鸥外忽然发觉他短暂失去了和自己的异能力之间的联络。
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超能力有些失控的波动了一下，并不知道自己发动了什么。
烟雾散去后，我定睛一看。
“哇哦。”
森鸥外：“……哇。”
能让港黑首领都不由自主发出这样的声音，可想而知这个画面给了我们多少冲击力。
——这个金发蓝眸的小正太是谁？！
爱丽丝从烟雾中现出身形，“她”奇怪的眨眨眼，看着有些呆愣的森鸥外：“林太郎？”
嗯？“她”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奇怪？身上好像也……
看着低头确认了自己身上发生异常，却又不肯相信抬起头看着我的爱丽丝，我沉默的把镜子搬到“她”面前。
金发变短，精致秀丽的脸型也有稍加改变，身形骨骼倒是因为少年少女都长的差不多没什么变化。
但是这也改变不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不是爱丽丝，而是爱丽丝（♂）。
镜子里面，穿着小洋裙的正太脸上带着宛如被五雷轰顶的神色。
森鸥外给他设定的性格似乎已经处理不了这种情况，导致他有点宕机。
“爱、爱丽丝酱？”自己和异能之间的联系还没回来的森鸥外走过来，他抱起爱丽丝（♂）确认了一下，眼角抽搐道，“为什么变成男孩了？楠音，你干了什么？”
他的目标只是十二岁以下的女孩啊！
这回是我有罪，我的错。
我：“应该二十四小时后就会恢复吧……”
大概。
只是拍了拍，我居然在不经意间触发了一个新的名为“只要触碰到十二岁以下的非人生命体必定会性别反转”的超能力。
这个超能力绝对不是特意针对森鸥外的。
应该……
我从来没这么心虚过。
我哪怕要报复社畜上司也不会对一直都和我一起吐槽森鸥外的爱丽丝用啊。
森鸥外：“二十四小时？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提议道：“要不然森先生你试试收回异能重置？”
“我一开始就在试，”森鸥外无奈的抱着依然处在宕机状态的爱丽丝（♂），心情无比复杂，“可是我和爱丽丝……之间的联系还没有恢复。”
喂喂喂不要那么双标吧，为什么把“酱”咽回去了？
这个还是爱丽丝啊，只不过性别变了而已。
第44章
眼神余光扫到桌子上的那卷绷带,我忽然灵机一动：“要不然让太宰治用人间失格？”
这个办法可行，我立刻给太宰治打电话。
可是连打三个都无人接听，森鸥外用他的私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也还是一样。
森鸥外：“看来是又去自杀了。”
那个家伙还是不够忙啊,加上我的工作竟然还有空去干这种事情吗？
“首领你记得下个月扣他工资，”我道，“这种不负责任的家伙不扣还等什么呢？我看爱丽丝也没什么大问题不如二十四小时您就凑活凑活。像中原中也那样的热爱工作的好干部才是值得升职加薪的最佳人选啊。”
“……”森鸥外紫红色的双眼眨了眨,道，“你刚才的话里是不是有一句不太对劲？”
呀咧呀咧，居然被听出来了？
就在这时,宕机已久的爱丽丝（♂）似乎终于重启成功，他甩了甩脑袋，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林太郎？”
啊，声优也变了呢,真正宗的少年声线。
森鸥外深吸一口气，抓着我的肩膀，神色肃然：“不行吗？”
我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行，首领。”
“……你居然这么平常的叫我首领,”感受到莫大危机的森鸥外叹了口气，捂住自己的上半张脸，语气间有些崩溃,“想想办法吧，楠音，我只能靠你了。”
别把我说的好像港黑顶梁柱一样啊。
不过这次我的过失板上钉钉,所以我只能抱歉的看着森鸥外：“我尽力了，抢救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