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出家爆红了——汤杯
汤杯  发于:2021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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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先生!”她突然问道:“你说,这世上,是否所有的父母,都是深爱自己孩子的?”
  炎官握住筷子的手一顿,因为她的话,神色也有些恍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了。
  “不!”他突然开口,语气笃定:“并不是所有的父母对自己孩子的爱,都是无私的、毫无保留的。”
  “甚至,有一些根本不配称为父母。”
 
 
第20章 餐厅中,寂静无……
  餐厅中,寂静无言,墙上的珐琅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动。
  宣娆眼睑微微垂着,直觉告诉她,刚才的对话已经触及到个人隐私了。
  无论是炎官的,亦或是卢郁之的,她都不想知道。
  ——知道之后,她无法确定自己能否真的做到充耳不闻。
  “郁之少年其实过得很苦……”炎官却只顾自己地说起来。俨然没有把宣娆当成外人。
  宣娆眼眸一耷拉,眼底划过无奈。
  她真不想知道卢郁之那些凄惨的童年过往啊!
  炎官不知道她心底的抗拒,沉浸在回忆之中,将卢郁之少年时期的过往,原原本本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我们这样的人家,尤其是在上个世纪末,经济复苏阶段,婚姻更不能由着自己。”
  “他父母两个是商业联姻,婚后也是相敬如宾,有了郁之之后,两个人更是貌合神离,干脆两地分居。我那个时候,妻子刚去世,沉浸在悲痛中,正好郁之过来和我做伴。”
  说到这里,炎官笑纹又加深了几分,“别看郁之现在八百年都不露一个笑脸的死样子。他小时候很可爱的。”
  “到我身边的时候,才五六岁,才到我的大腿。”炎官虚虚比着,眼中的慈爱都快溢出来了,“脸上带着一点婴儿肥,像个糯米团子一样,一本正经地用软乎乎的声音,认真地喊我大伯。”

  软乎乎的糯米团子?!
  宣娆单手撑着下巴,情不自禁地在脑子里想象,卢郁之那张冰川脸缩小之后,软糯地喊着“大伯”的样子。
  下一秒,只觉得很惊悚。
  兀自沉浸在回忆之中的炎官,没有注意到宣娆脸上一闪而过的别扭,用怀恋的语气说着:“小时候,如果逗他,他会发脾气,还会涨红着脸瞪人。后来——都毁在那对混账夫妻手上了。”
  五六岁左右,即便卢郁之缺少父母的陪伴、亲情,但是,有一个将所有拳拳之心全都捧到他面前的大伯,人生也许会有些遗憾,却也算得上幸福了。
  但是,这世上有些父母虽然不称职,但是,他们依旧努力去做好父母这个职业。
  可是,有些父母,他们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郁之七岁生日那一天。”炎官神情带着哀伤,“他妈百年不遇突然来看他了,还温柔细语地对着他说,要带他出去玩,好好陪他过生日。”
  “他成长的环境,让他不得不从小就强迫自己变得成熟、懂事。”
  炎官嘴角扯出浅浅的弧度,“那一刻,我清楚地记着他的眼睛在发亮,比夏季繁星之中熠熠生辉、最耀眼的北极星还要耀眼。”
  “对上他那样渴求的眼睛,我说不出拒绝的话。”炎官一顿,倏地脸上划过狠戾之色,“如果,早知道那个女人如此歹毒,即便是让郁之以后记恨我,我也一定会把那个女人赶出去。”
  在炎官的讲诉中,宣娆了解到了一个可悲又可笑的恋爱脑的女人。
  一个甚至为了那所谓的不知道真心有几分的爱情,竟然要用自己亲身儿子的安全,去成全自己那轰轰烈烈的爱情的可恨又可悲的女人。
  “他们夫妻俩,商业联姻,后来各过各的,身边也都有了其他人。”
  “后来,因为那女的家里决策失误,家当中落,我那个混子弟弟身边的女人突然也有了孩子。”
  “那女人脑子有坑,生怕我那个弟弟和她离婚,听了身边情儿的挑唆,想带走郁之出去,上演一场自导自演的绑架,拿钱之后就和自己的情儿远走高飞。”
  炎官气愤地捶了一下桌面,“我们家从来就没有抛弃原配的先例,就算是我那个混子弟弟敢,为了郁之我也不会让他娶一个情儿过门。”
  “但是,那个女人却看不清局势,甚至因为情人的挑唆,差点害死郁之。”
  不知道对卢郁之来说算是幸运,亦或是不幸。
  她那个恋爱脑的母亲,带着儿子驾车正要和情人汇合,恰逢遇到暴雨,轮胎打滑,车子连人直接飞到了河里。
  卢郁之幸运,被路过的人救了,那女人倒霉,被安全带卡住,淹死了。
  将陈年旧事说完,炎官情绪起伏较大,长呼一口气之后,脸上透着老态,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
  “我着急跑到医院,看了伤情之后,发现郁之小腿上有一个深深的淤青。”
  “那个女人临死之前,都想拉着郁之陪葬。不说母亲,她甚至连一个人都不算。”
  “郁之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让我那个混子弟弟来医院一趟。”炎官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心疼,“但是,他说情儿的孩子感冒了,就不过来了。”
  “我不知道,郁之是不是了解到自己母亲的险恶,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冷血。”
  “但是,从那以后,他就越来越沉闷。然后,遇到了韩毅,最后成了现在的郁之。”
  宣娆将卢郁之前半生的过往听完,均匀的呼气之间,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父母的亲情从来没有体会过,好友的友情在握紧那一刻骤然消失,着实让人唏嘘。
  现在,他曾经珍视的那份友情似乎还有了瑕疵,宣娆有些犹豫,是否将自己推测的东西,说给炎官听。
  “郁之那傻小子太看重情谊了,即使知道韩家在利用他,他也是甘之如饴。”在她犹豫之际,又听炎官用担忧的语气说道:“只是,他们胃口也太大了,教育舞弊的事儿都敢乱想。还纵容下去,就怕有一天害了他们,也害了郁之。”
  闻言,宣娆摸着玄墨脑袋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前半生看过了千帆,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贪婪,就像是让人上瘾的药物一样,除非把命赔上,不然,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知足。
  那一家人自己作死,她可以冷眼看着,但是,卢郁之的前半生太苦了。
  她无法违逆本心坐视不管。
  “卢先生,我有一个推测。”她握紧玄墨的小爪子,抬眼与炎官对视,“原本只是推测,如今试探之后,我有了几分把握。”
  炎官眉心一皱,思索片刻之后,反问:“韩家的……或许是韩毅的?”
  回忆今天韩家那个女人反常的举动,炎官不由得朝着这个方向多想。
  小玄墨被抓得不舒服了,喵呜一声,她松手,微微点头。
  从到手的资料来看,韩父的性子比较懦弱,而韩母较为强势,并且牙尖嘴利,说话刻薄,和周围的邻居吵架,转挑着人家心头刺儿说,无理都能闹三分。
  本来就是对自己儿子第一次高考心里不满,这样一个蛮横又刻薄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又一次失败的儿子?
  并且,她仗着长辈身份,又抓住韩毅理亏的地方,刀霜剑雨甩过去,更不可能知道收敛为何物。
  韩毅最后的心理状态,本身就几近奔溃,一声来自于母亲的埋怨的“废物”,就可能将他推下悬崖。
  原本只是猜测,但是,今天她故意拿话试探之后,八九不离十了。
  宣娆看着炎官面色沉重,唇角被被压成了一条直线,双眸之中怒气被压制,下一秒也许会迸发了。
  “真tm无耻!!”炎官丢弃了自己老绅士的修养,破口大骂,脸色涨红,怒气氤氲着。
  此刻,宣娆感觉到,卢郁之身上那几分阴狠,原来是源自于他这位一直用和善皮囊示人的大伯。
  他是为卢郁之那个傻小子心疼。
  宣娆将玄墨抱紧,对着对方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去。
  她能做的,到此为止。
  翌日,十五来临。
  昨天的月光皎洁,预示着今晚的月光一定很悦目。
  可惜,一大早就阴沉沉的,带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午餐之后,一道惊雷震颤人间,瓢泼大雨倾斜而下。
  阴雨天,让人神情变得慵懒,她靠在摇椅上,小腹上趴在软软的玄墨,一人一猫安静浅眠。
  “笃笃!笃笃!”敲门声传来,有一种焦急又克制之感。
  多情眸缓缓展开,伴着哈气冒出一层湿润的水意。将玄墨放在椅子上,她慢悠悠地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一双深邃带着怒气的凤眸,在抓住她的瞬间,便死死地盯住她。
  宣娆兵来将挡,闲适地倚在门框,闲闲地与他对视,不惧他萦绕不散的怒火,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
  他此时有些狼狈,应该是淋雨冲忙赶回来的。
  板正的西装被雨水浸湿,雨水顺着裤脚滴答滴答打在地面上。平素□□的头发,也变得凌乱,额间的碎发遮住眼眸,那双噙着怒气的凤眸,漆黑幽深,此时他像是黑暗中隐没暗处的狮子,那一秒可能就要跳出来,咬碎猎物的脖子。
  而,毫无疑问,宣娆就是他要狩猎的对象。
  “呵!”他凉凉地冷笑一声,“宣娆女士,来海城玩得愉快吗?”
  事已至此,宣娆不想再打太极,“我受你大伯的嘱托,来海城是为了调查韩毅的事儿。”
  卢郁之呼吸变得悠长,强制压抑自己的怒气。
  她竟然就这样毫不掩饰地承认了。
  甚至丝毫的心虚都没有,神情安然,仿佛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样。
  他上前一步,逼近她周身带着压迫性,“宣娆,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插手别人的事儿?”
 
 
第21章 大雨倾盆,雨滴……
  大雨倾盆,雨滴砸在地面产生的聒噪,甚至将人声盖过。
  在门前拉锯的两个人,争锋相对。
  面对对方故意试压,宣娆只闲闲地抬起眼睫,眸色似水平静无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只是做了我应该的。”
  “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一声冷笑从他的喉咙溢出,凤眸凌厉,像是刀子一寸寸划过她,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毫无证据的情况之下,就随意诋毁旁人的声誉,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应该?”
  宣娆微微抬眸,对方眼中噙着腊月寒冰,就连呼出的气体,也是泛着寒意。
  将这件事儿说给炎官之后,她就预料到与他对持的情况。
  她做事只凭着自己的心意,旁人的议论、猜测,她都不在意。
  此刻,他一身狼狈出现在她面前,不知道为何,他小时候的过往在脑海中一过。
  一丝不忍泛起。
  “卢郁之!”她语速平缓,不快不慢,像是闲聊一样,淡然地面对他的怒火,“你现在迁怒我,是真的认为我对韩家夫妻的话是诋毁?还是因为心疼你的好友——韩毅?”
  闻言,他像是触电一般,后退半步,脸泛错愕。
  “你——”他像是质问。
  可宣娆没给他机会,步步紧逼,“心疼他即使父母健在,也未能得到某人渴求的亲情。心疼他即便是去世,也被父母当做可以利用的工具一样,谋求利益。”
  对方的原本凌厉的眸子中,此时有了躲闪,呼吸也变得急促,宣娆看重眼中。
  干脆乘热打铁。
  “你以为,韩母每次见你都冷眼相待,恨不得生吞活剥你,是因为她儿子的死,而怨怼你吗?”
  “你以为,韩父一直默默无言,对你露出笑脸,是原谅你吗?”
  “不——”卢郁之强行打断宣娆的喋喋不休,像是逃兵一样,不断后退,直到背脊碰到墙壁,早已经冰冷的湿衬衫紧紧贴着后背。
  冰冷顺着脊椎,爬到头颅,遍体身凉。
  他不是没有怀疑。
  每当他们将手掌伸向自己之时,到如今越来越肆无忌惮之时,这种怀疑便逐渐加深,就像早已经泛黄的窗户纸,在时光的摧残之下,愈发岌岌可危,可是他兀自视而不见。
  他不曾有过的东西,他不想悲哀的承认,原来如好友那样温柔的人,也同他一样可怜。
  宣娆却没放过他,步步紧逼,骤然两人之间只有一线之隔。
  “卢郁之,在盛怒之下,你一个从小就被严格教养的大少爷,都能对我极尽刻薄,出口伤人,你怎么能期待韩母那样以吵架为乐的人,会对你再一次失败的好友,和颜善目?”
  “被父母当成工具就已经是极尽可悲了。”宣娆直视他的眼眸,语气中不夹杂任何情感,吐出的话却格外刻薄:“如果,他的死,就是把他当成工具人的父母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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