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条仙女裙——容光
容光  发于:2021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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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你要是看见他表情,就知道怎么确定了。
  人要是做了亏心事,心虚是藏不住。
  园园:那你想好怎么反击没?
  怎么反击?
  赵又锦喝掉最后一口咖啡,擦擦嘴,优哉游哉背起背包,往会议中心走。
  包里装东西不多,最下层放了条裙子。
  巴啦啦小魔仙,变身! w ,请牢记:,
 
 
第17章 
  网安会总共持续三天时间。
  因为早上会场大门口那一出, 第二天的工作就在赵又锦和周伟零交流的状况下进行着。
  好在左手边坐了个来自其他报社的同行,年纪比赵又锦大一轮,人很热心肠。遇到不太懂的事, 赵又锦试着请教他, 他倒是乐于解答。
  于是最后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赵又锦再也没有搭理过周伟。
  会议在第二日进入白热化, 如果说首日是暖场阶段, 那么次日就是单刀直入的行业对话。发言的无一不是网络安全领军人物, 知名专家、学者。
  赵又锦全程开着录音笔, 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
  还好连日来临时抱佛脚,对行业知识和历届大会内容进行了梳理,否则她大概跟听天书没什么两样。
  虽然就这样也还有不少一知半解的地方。
  她在笔记本上不断划线、备注, 准备写稿子的时候再来一一解决。
  另外, 大概是拿了赵又锦的参会资格证,怕被报复, 周伟在私人物品保管上,变得格外谨慎。
  明明昨日大家还很随意,离座时也不会刻意带走全部物品, 今天他却截然相反,不管走哪里都随身带着所有东西。
  尤其是参会资格证。
  不少人入场后就收起来了,他却一直挂在脖子上,后来吃午饭时才收好了放进文件夹里。
  不过他连上厕所时都带着文件夹。
  中途休息时,他去茶水间泡咖啡,忘了带笔记本,走到一半就急匆匆跑回来,还当着赵又锦的面检查了好几遍。
  赵又锦嗤之以鼻:“怎么,怕我以牙还牙?”
  周伟眯眼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罢,拿着一大堆东西去泡咖啡了。
  一旁的热心肠记者见状, 纳闷地问:“带这么大一堆东西去茶水间,也不嫌麻烦?他干嘛不让你帮忙看着?”
  赵又锦耸耸肩,笑道:“谁知道呢?”
  他以为这样就能防止她报复,那可真是太天真了。
  “你俩关系不太好吧?”
  “就那样吧。”目送周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赵又锦没有在意邻座的打探,拿着背包起身,语气轻快,“我去下洗手间。”
  ——
  茶水间里,周伟早已喝完纸杯里的咖啡,却迟迟没有回会场。
  这是他第三次参加网安会了,也在会场见到了一些熟面孔,如今在茶水间重聚。
  大家笑着打招呼,问问近况。
  有人问他:“和你一起来那姑娘是谁啊?长挺漂亮的,是新人吧?”
  周伟点了点头。
  “就说嘛,这张脸要是以前见过,不可能不记得。”
  科技会议上,男性记者的比例确实远大于女性,于是这些男性熟面孔们聚在一起,凑成了茶水间的临时茶话会。
  有人随意问了句:“哎,她这么年轻,就能来参加这种规格的会了?”
  “是啊,看着怕是才刚刚毕业的小姑娘,这就能来网安会啦?“
  周伟的表情明显冷了几分,半晌才语焉不详说:“长得好有长得好的优势。”
  “你是说……”
  大家交换眼神,都品出了其中深意。
  周伟笑笑,只说:“我们钱主编据理力争,奈何总编钦点她来。”
  点到即止,留下耐人寻味的空间。
  这是他学习通讯稿写作时,曾认真练习的要领。
  男人们的茶话会还在继续,没人注意到门边的墙壁上突然多了一丝细小的划痕。
  有的人谈兴大发,但有的人却火冒三丈,忍辱负重贴在墙边,明明气得要命,还只能挠挠墙壁,抒发怒火。
  赵又锦低头看着指甲缝里刚刚挠下来的白色粉末,咬咬牙。
  真不愧是拿笔杆子的人,还挺能颠倒黑白。
  好在没有等太久。
  中场休息不过二十分钟,有人看看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这场临时茶话会到此落幕。
  周伟和另一个记者有说有笑走出来,但没走几步,一旁的人突然脚下打滑,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一个趔趄往他身上倒去。
  “小心!”周伟下意识伸手扶他,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慌乱之间,怀里的文件夹、笔记本悉数散落在地。
  周围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们,由于周伟随身携带太多东西,地上一片狼藉。
  “没事吧?”那名记者连忙道歉,“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对不起,我帮你捡……”
  “没事,小事情。”
  周伟虽然不悦,白被一群人看了场笑话,但还是大度地说着没关系,拾起了一地的东西。
  没有人注意到,有个看不见的人从一旁冲了过来,一把捡起地上的某张塑封卡片,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连周伟自己也没注意到。
  赵又锦穿着隐身衣,一路回到女厕所,重新换上之前的衣服。
  最后看了一眼那张卡片,冷静地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NSC
  《新闻周刊》记者
  周伟
  拥有隐身衣,其实她能做的远不止于此。她大可以拿走周伟的录音笔、笔记本,甚至偷走他的手机,对总编发点什么能令周伟直接失业的激情辱骂。
  但赵又锦没有这么做。
  人都有底线,她只想以牙还牙,让周伟也体会一下进不来会场,站在外面干着急的滋味。
  这件事她只对冯园园说了。
  撇去隐身衣的存在,她只轻描淡写提了一句:“趁他不注意,我把他的参会资格证也拿走了。”
  园园:Bravo!!!
  园园:集美,干的太漂亮了!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其实我也有点忐忑,用卑鄙的行为报复卑鄙的人,感觉自己也有点心虚。
  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她收到了冯园园非常坚定的支持。
  园园: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园园: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只知道打击别人。面对这种人,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社会鞭策他。
  她还发了张动图,一个小人踩着一具尸体,手里的鞭子挥舞得啪啪作响。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啊,失敬了,原来是这个【鞭策】= =、
  ——
  周伟没有发现自己的参会资格证不见了。
  至少在会场大门口,两人冷漠地分道扬镳前,他都没有发现。
  赵又锦几乎能想象到明天早上他在会场门口焦头烂额的样子,虽然很快发现,这种生动的画面感来自于自己今天早上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笑容戛然而止。
  但吐了口恶气总是通体舒畅的。
  她赶回家中,点了份外卖,一边吃一边琢磨起另一件事来。
  如何争取到行风副总的采访?
  按理说她和隔壁邻居的关系确实有那么一点微妙,跟“友好”也八竿子打不着。可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赵又锦决定先放下“旧日恩怨”,去捞一捞眼前的月亮。
  她先在网上查询:如何与邻居搞好关系?
  点赞最多的回复是,做点好吃的上门拜访,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
  可赵又锦并不擅长下厨。
  她当机立断,在外卖APP上又点了一份烘焙点心,还是平日里她自己也舍不得买的那种,甜品中的奢侈品。
  三十分钟后,拆开外卖包装,将点心装盘,赵又锦调整好微笑,站定在陈亦行的大门口。
  叮咚。
  门铃响了三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前。
  赵又锦拿出吃奶的力气,笑出了八颗牙,准备迎接来开门的人。
  然而——
  “有事?”
  她的好邻居只打开门口的对讲机,连门都吝啬开。
  赵又锦的笑容顿时垮下来。
  不行,不能被他的冷漠劝退。
  “那个,我烤了红豆椰香舒芙蕾。”重新漾起笑容,她甜甜地说,“特地送给你尝尝。”
  “不用了,我不吃甜食。”
  ——来自陈亦行冷漠的拒绝。
  “那个,我爸爸说邻居之间要互相关爱,互帮互助,所以这是来自邻居的无偿关爱,希望能在这个冬天温暖一下只穿大衣的你。”
  “是吗。”陈亦行戳穿她,“是无偿关爱,还是有求于人,所以上门示好?”
  “……”赵又锦张了张嘴,嘀咕道,“就不能双管齐下吗?”
  对讲机里沉默了片刻,才问:“你想求我帮忙,采访于晚照?”
  “可以吗?”
  光听她的语气也能听出她的雀跃与期待。
  陈亦行是真不明白,早上已经明示到那个份上了,她依然没开窍。
  “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反正这个理由他是找不到。
  门外的人陷入沉思,抱着盘子思忖半天,才小声说:“《新闻周刊》是行业领军刊物,我们互利共赢,也能帮行风把招牌打得更响?”
  “新华社也想采访我们。”
  言下之意:新华社不比你们更能把招牌打响?
  赵又锦只能又说:“他们很官方,要求尽可能客观。但我们不一样啊,我们可以根据你们的需求,多说说你们的优势。”
  “行风凭的是真本事,不靠营销吃饭,也不需要夸大其词。”
  他的嘲讽隔着一道门都显露无疑。
  赵又锦想不出更好的动听台词,呆立半晌,只好坦白说:“好吧,是我需要这个采访。”
  “虽然我只是个新手,但我也做了很多功课。我知道行风做了什么,在做什么,希望实现什么……”
  她盯着墙壁上一个细小的斑点,有些出神。
  对讲机里没声音,她有些局促,但还是努力把话说完。
  “我对安全系统的最初印象,其实是前些年隔壁邻居家的大叔检查出肠癌晚期,吃了很多苦。他的母亲年逾八十,却因为心痛儿子,被诈骗集团盯上,赔上了所有积蓄,最后人财两空。”
  “我还记得叔叔走的那天,奶奶在楼道里哇哇大哭,我很难过,却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
  对讲机后无人应答,只剩下她的声音回荡在空空荡荡的楼道里,不确定里又依稀可见一分坚定。
  “后来我听说了安全系统,它可以帮助更多像老奶奶这样的人,我感到由衷的高兴。”
  在大数据的时代,网络安全难以实现。
  但还有一道堡垒坚定地竖立在那。
  她有些局促地说着她的想法:“之前的采访都在谈商业价值、科技手段,我对专业性的东西懂的并不多,但我……”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门后一丝声音也没有。
  笑容终于消失殆尽。
  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啊?
  赵又锦又是尴尬又是气闷。
  算了,与其像个傻瓜在这儿自言自语,倒不如承认自己贿赂失败。这么贵的甜点,他不吃就算了,她自己吃。

  只是才刚刚转身,咔嚓一声,门开了。
  “赵又锦。”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是冬日有风的夜,一树积雪簌簌而下,落在谁的心头。
  赵又锦一怔。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
  反应迟缓地回过头,她看见他穿着一身花灰色毛衣站在门边,连地上的剪影也笔直。
  “你去哪里?”他淡淡地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也许是毛衣的质地太柔软,也许是他背后明亮的灯光将轮廓晕染,此刻的他看上去竟有几分温柔。
  虽然声音还是一如既往不带感情。
  赵又锦愣愣地说:“回家……”
  陈亦行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盘子上,“那个不是要给我?“”
  “你不是不吃吗?”
  陈亦行没说话,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给你台阶下,你还不顺杆子赶紧下。
  于是她恍然大悟,赶紧把舒芙蕾递了过去,顺便低声问:“那采访的事……”
  目光对视刹那,他的眼里光影攒动。
  “容我考虑一下。”
  是考虑,而不是一口拒绝?
  有戏!
  非常有戏!
  赵又锦兴高采烈回到家里,激动地倒在床上,大喊了好几声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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