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愣怔住。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看着小奶团快要哭出来的小模样，管不得找出原因，虎杖悠仁赶紧低声哄道：“不会的，无论音音用什么沐浴露，都无法掩饰身上的诅咒气息。”
“所以，爸爸肯定会认出音音。”
与此同时，两面宿傩也从牛头骨上坐直身，听到虎杖悠仁这话后，底底啧了声。
“真的吗？”小奶团怔住了，眨巴着大眼睛，小脸上依然带着一丝不信任，“那么爸爸还会丢掉音音吗？”
“音音怕再也找不回爸爸。”
“嘶——”虎杖悠仁倒抽一口气，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真相，不过想到两面宿傩那家伙的性格，这种事他或许还真做得出来。
“不会，爸爸答应你。”
算了，他现在还是先代两面宿傩答应下来，不然小奶团大哭起来就麻烦了。
四舍五入，这也等于他的女儿了。
虎杖悠仁自我安慰道。
小奶团顿时破涕为笑，对于沐浴露的抗拒也稍微减少几分，软糯道：“那、那音音用沐浴露！”
虎杖悠仁顿时松了口气，抬起手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继续替小奶团洗澡。
洗完后，换上小裙子，再绑上啾啾就搞定了！
最后，吃完早餐后便能看卡通。
两父女霸占一个沙发。
半个小时后，虎杖悠仁无聊得直接睡过去，只剩下小奶团抱住布偶娃娃看得格外入神。
直到——
一抹身影忽然出现在眼前，直接挡去半部分的电视机。
小奶团皱眉，看也没看一眼夏油杰，直接挥手让他走开：“杰杰挡到音音啦——”
夏油杰一动也不动，稳稳挡住纱音瑠的视线，他的状态有些不大好，脸色比起上次似乎更加苍白无力。
他掀眸扫了眼小奶团身后熟睡的粉发少年，目光微微闪动，放轻嗓音让语气更加温和道：“纱音瑠，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闻言，纱音瑠的注意力终于从卡通上转移到夏油杰身上，歪头好奇道：“杰杰又要音音帮忙什么呀？”
上次就是因为听了夏油杰的话，所以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回爸爸，小奶团潜意识里还是挺相信他的。
“咳咳——”夏油杰捂住嘴轻咳几声，话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便听见小奶音再次响起。
“咦，为什么杰杰的这里有个黑黑的洞呀？”
小奶团跳下沙发，好奇的凑上去看了看。
他的胸膛上有一个巴掌大小的黑洞，看起来还蛮诡异。
小奶团非但不害怕，还伸出小手轻轻戳了戳，玩得不亦乐乎。
夏油杰抿了抿唇角，他也想知道自己的灵魂到底发生什么事，自从上次见过纱音瑠之后，他便被强制性拉回到本体附近，甚至来不及交代好事情。
而这次终于能暂时性脱离本体，他才急忙找了过来。
至于造成这样的原因，他暂且还没找出来。说到底，灵魂体能够做到的事实在太少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还能保持这个状态多久。
而目前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纱音瑠能够看到灵魂状态的他，眼下也只有她能够帮忙。
夏油杰心里隐约觉得不大行，然而他别无他法。
“既然你在七海的家，那么再过不久便会遇见——”
五条悟这个名字还未来得及吐出口，门铃声忽然响起，便见躺在沙发上熟睡的粉发少年弹坐而起，愣怔几秒后，揉了揉小奶团的脑袋，匆匆忙走上前打开门。
紧接着，夏油杰无比熟悉的那张脸便冒了出来。
“嗨，悠仁和——小音音。”五条悟一手提着袋子，边举起手朝他们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呀~”
他今天只穿了件黑色长袖便服，宽敞的衣领隐约露出那精致的锁骨，稍微拉开墨镜露出那双苍蓝色的漂亮眼睛，整个人和平常稍微有些不同。
似乎是多了股懒散感。
听到开门声，正待在厨房里的家政阿姨快步走出来，看到来人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笑着问道：“这位是——”
“啊，他是我的高专老师五条悟。”虎杖悠仁挠头介绍道。
见是认识的人后，善本凉子没有再多问些什么，转身又回到厨房继续准备小奶团午餐时的甜品。
夏油杰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这位曾经的挚友穿过他的灵魂，一把捞起眼前的小奶团举高高。
夏油杰：“…………”
心里复杂极了，却又有那么一丝释然。
“小音音，有没有想念哥哥呀？”
五条悟抱起她高举起来，还特意轻轻晃了晃，原本还想看小奶团兴奋的小模样，结果她一点都不开心？
五条悟：“？”
“坏蛋叔叔放音音下来啦，音音还要和杰杰说话——”小奶团气呼呼看着他，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拳头，开始挣扎着要落地。
这个坏蛋果然太坏了！
虎杖悠仁深怕摔着小奶团，赶紧上前抢回来紧紧护在怀里，疑惑问道：“五条老师怎么提前来了？”
现在才早上九点半，距离十二点还提早了两个小时半。
“我刚好去买甜品，便顺路过来一趟。”
当然，还因为猜到七海建人会对他有防备的心态，所以五条悟故意提早几个小时跑过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对于某个人而言，心情简直惊喜交杂。
夏油杰就这样注视着他们，静静不出声打扰这一刻难得相遇时刻。
“甜品？”小奶团挣扎着从虎杖悠仁怀里跳下来，蹦蹦跳跳来到五条悟的身旁，好奇探头看向袋子，晶亮的大眼睛满是藏不住的渴望，奶声奶气问道：“——坏蛋叔叔是买给音音的吗？”
五条悟忽然来了逗弄她的兴趣，从袋子里取出一盒还未打开过的毛豆鲜奶喜久福，蹲在她身前笑眯眯道：“不是哦~不过哥哥可以分给你吃一口——”
他以双指比了个量，“大概就这么多。”
小奶团瞪大眼：“！”
“你要吗？”
“要！音音要吃！”馋猫小奶团迫不及待地点头。
“不过——”五条悟忽然竖立起食指，轻轻摇晃，“我有条件的哦~小音音得答应才能吃。”
“？”
小奶团顿时纠结起来，小眉毛皱得打结，视线在五条悟和喜久福上不断游移，馋得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小脑袋瓜不停轻点。
“叔叔先说，音音考虑考虑再答应你啦。”
五条悟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脸蛋：“首先，这称呼得改一改。音音以后要叫我哥哥，不许喊我叔叔！”
他今年才28年华，怎么就被一个可能千多岁的小奶团称作叔叔。
小奶团眨巴着大眼睛，歪了歪小脑袋，转头看向身后的爸爸，指着五条悟道：“爸爸，叔叔想要成为音音的哥哥——？”
“那是不是说爸爸会有个儿子呀？”
胀相是小奶团打从心底里承认的哥哥，自然默认为两面宿傩的儿子，并且不接受来自父亲的反对。
这种时候，童言童语往往是最致命的。
虎杖悠仁：“…………”
体内的两面宿傩：“…………”
五条悟：“……？”
粉发少年额头狂冒汗水，他下意识觉得这事行不通，那三个男人得知后估计会直接把他干掉。
虎杖悠仁赶紧上前来抱起小奶团，哄道：“要不我去买盒一模一样的喜久福？”
话刚说完，五条悟就一脸无辜泼了他一身冷水。
“不行，这是限量版极品毛豆鲜奶喜久福，目前只剩下我手中这最后一盒。”
虎杖悠仁：“…………”
五条老师，您不觉得您有些过分了吗？？？
“那音音不要啦……”小奶团虽然很想吃，然而她更加不想看到爸爸为此难为，噘着嘴委屈地扑进虎杖悠仁的怀里，“音音吃爸爸和哥哥做的甜品就好啦。”
那奶萌乖巧的小模样，看得虎杖悠仁心肝直颤，恨不得立刻去买几盒喜久福回来哄哄小奶团。
五条悟被她的反应逗得大笑起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盒子取出一包装喜久福递给她，“好啦，不逗你了。”
“小音音，刚刚你说的‘杰杰’是谁？”
谈起自己在意的事，五条悟便稍微有些认真起来。
小奶团在和杰杰说话？可是室内除了虎杖悠仁和家政阿姨之外，显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了。
五条悟饶有趣味的挑起眉头。
虎杖悠仁也同样疑惑起来，他倒是没有太在意这话，不过见五条悟提起来，便感到了疑惑。
小奶团接过喜久福，道了声谢后雀跃的把脸埋在虎杖悠仁胸膛里，软糯道：“杰杰就是杰杰呀。”
“纱音瑠，告诉他——杰杰是夏油杰。”
沉默不语的夏油杰忽然开口，他知道时机来了，该让这位挚友知道他的存在。
虎杖悠仁抱住奶团子暖暖的身体，在沙发上坐下，拿过她手中的喜久福，撕开包装后才放到她小手中。
小奶团当即嗷呜一声，舒舒服服靠坐在爸爸的身上，咬了口喜久福，笑得甜滋滋道：“杰杰说他是夏油杰。”
五条悟瞳孔蓦然紧缩。
虎杖悠仁：“？”
“你……说什么？”
五条悟恍惚，大脑尚且无法接受这个答案，迫使他不得不再确认一次。
“杰杰叫做夏油杰呀。”
小奶团不解地眨着眼睛：“坏蛋叔叔认识杰杰吗？”
“我们是挚友。”两人异口同声道。
只是可惜，夏油杰能够听得见他的声音，然而五条悟无法听见他的声音。
夏油杰一阵轻笑：“纱音瑠，接下来得麻烦你了。”
他无法和五条悟对话，只能透过小奶团来单方面传话。
五条悟忽然沉默下来，良久后，抬眸看向虎杖悠仁怀里的小奶团，“小音音，你是不是知道夏油杰在哪里？”
这时，大脑里瞬间浮现许多想法和猜测。
这个小奶团如何得知夏油杰的存在？还是说其实她是夏油杰的那伙人？
不、不对，五条悟下意识推翻这一切，他重新回想起小奶团先前所说的话——她在和杰杰对话。
“…………”
一个大胆的猜测忽然涌上心头。
死了的人类如何能够重新出现？
除了变成诅咒之外，还有灵魂……虽然，咒术界里关于灵魂这方面的流传并不多。
然而，这并不表示没有不是吗？
“音音知道呀~”小奶团吞下最后一口喜久福，又被虎杖悠仁喂了几口水，肉嘟嘟的小手指向夏油杰所站的方向，“杰杰就在那边呀。”
她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有些低落。
“可是好像只有音音能够看得见杰杰。”
夏油杰就站在电视机的隔壁，小奶团指过去的时候，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同时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然而，那个位置上没有任何生物体。
空荡荡。
五条悟深深看了眼：“杰——？”
他理所当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终究会迎来这一天，夏油杰叹息一声：“纱音瑠你照着我的话说一次。”
……
小奶团奶声奶气的童音，字句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夏油杰所说的话。
“悟，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你。”
五条悟大脑宛如遭雷电劈中，整个人尚且处于懵逼状态里，盯着小奶团所指的方向久久无法回过神。
“……啊，我也是。”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杰，回来吗？”
“——就算你是灵魂体，我们也不会嫌弃你的。”
第35章 035
回去吗？
夏油杰一阵恍惚。
从他选择叛变那刻开始, 甚至都想好日后会与曾经最好的挚友为敌，梦想创造出一个他认为的‘大义’，消灭那些本不该存在的猴子们。
亲手埋葬自己的青春, 彻彻底底踏上一条不归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