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周围都堆满布偶娃娃，她跌入娃娃堆里也没受伤。
没一会，纱音瑠从布偶娃娃堆里爬起身，鼓起腮帮子委屈巴巴瞪着夏油杰，额头上不知磕到哪儿而微微泛红，“为什么音音碰不到你？”
奶气的童音带着丝丝软糯。
夏油杰紧紧注视着又软又可爱的小奶团，整个人恍然回过神来，他记得是这道声音唤醒了他的意识。
“你是谁？”
许久没说过话，他的声音黯哑干涩。
“音音是纱音瑠呀~”小奶团很快便被转移掉注意力，眼巴巴仰望夏油杰，再次发出同样的问题：“为什么音音碰不到你呀？”
纱音瑠？
大脑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个人……不、不对……
夏油杰缓缓皱起眉头，他对于这个唤做纱音瑠的小奶团似乎有点记忆……好像是他、哦不对、是那个霸占他身体的不明生物捡回来的幼崽。
记忆虽然不是很清晰，然而足够让他了解大致故事。
想到那个不明生物……夏油杰眸色暗下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最好挚友杀死的那一幕……
然后，便是躯体和灵魂共享的少许记忆。在死亡过后，他的灵魂并未消失，而是在躯体里，只是他早已失去性命，也谈不上从‘夏油杰’手中夺回身体。
混混沌沌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甚至不知道自己几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夏油杰一个恍神，耳边再次响起小奶团软甜的嗓音。
“你为什么不理音音呀？”
他再次低头看向小奶团，无意识吞了口唾沫，他甚至搞不懂为何自己能够离开躯体，单独以灵魂体出现在这里。
“纱音瑠——”夏油杰蹲下身，压下大脑里那些翻涌复杂的思绪，他伸出手想要触摸眼前的小奶团，然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穿过她的脸蛋。
他愣怔了下，随后沉思下来。
灵魂体无法触碰到活物吗？
就在这时，纸门倏地拉开。
“纱音瑠，你在和谁说话？”
第16章 016
蓝灰中长发的青年站在门口边，饶有趣味俯视着她，视线快速环视室内一圈，没有发现除了他之外的其他存在。
那么，这个小家伙在和谁说话呐？
看到来人是真人后，纱音瑠皱了皱小眉头，不得不从夏油杰的身上收回视线，奶气奶气道：“音音没和人说话。”
真人歪了歪头，干脆拉开纸门走进来，蹲在纱音瑠的面前，目光往下移到她手上的狱门疆，伸出一根手指轻戳她的额头。
“说谎的小孩子可不受人喜欢哦。”
他稍微用力一戳，小奶娃的脑袋便随着他的力度而摇晃，逗得真人忍不住发笑。
“你别碰音音啦！”
纱音瑠气呼呼捉住他的手指，仰头睁大眼不满的瞪着真人，软糯嫌弃道：“你打扰到音音的玩乐时间。”
“这样不行哦。”真人反手捉住纱音瑠的小胖手，笑得眉眼弯弯，“纱音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你刚在和谁说话呢？”
他本来是想逗弄纱音瑠，结果没想到会听到她在房间内自言自语。还是说这个房间里有某些他看不到的存在？
真人感兴趣极了。
“音音没和谁说话啦。”纱音瑠下意识隐瞒起夏油杰的存在，不想让除了她之外的人知道对方的存在。
“可是我都听见了。”
真人见她不愿意说出口，便开始模仿纱音瑠的语气，故意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
“音音是纱音瑠呀~”
“为什么音音碰不到你？”
吐出这两句话后，真人单手托着下巴，兴奋得像是拆穿了对方谎言般，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笑容。
“都这样了~纱音瑠还要欺骗我吗？”他眨巴着眼睛，食指轻戳在她粉嫩肉嘟嘟地脸蛋上，“夏油知道这事会生气的哦~”
“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不和夏油说。”
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真人眼也不眨地凝视着她，丝毫没放过纱音瑠脸上微妙的表情，或许人类幼崽不懂得说谎，然而她可不是人类。
像他们这种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打从出生开始，便知道自己的由来，智商绝对不会低到像个出生婴儿般。
可惜他无法感受到纱音瑠的灵魂，不然便会感应出她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她会说出来吗？
站在真人身后的夏油杰忽然就不确定起来，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只有小奶团能够看得见他。除了她之外的人，似乎都将他当成空气了。
比如说这个唤做真人的特级咒灵。
纱音瑠毫无怯意与他对视，皱了皱小鼻尖，嘟起嘴拿起怀里的狱门疆，递到他的近前，在真人疑惑的目光下，软软糯糯道：“音音在和狱门疆说话啦！”
真人脸上的笑容僵住。
视线转移到她手中的狱门疆，嘴角弧度稍微下滑1厘米，真人无聊地撇撇嘴，转身环视周围一圈，走到滑滑梯上一屁股做下去。
“好吧好吧~我信你啦。”真人又弯腰捡起地面上的布偶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布偶上，眉开眼笑道：“刚刚都是在——逗.你.玩.的.哦。”
只是有点可惜呀，他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下一秒，一只布偶娃娃轻轻砸在脸上，幼嫩的奶音带着一丝软糯在耳边响起。
“音音超级讨厌你！”
她这次还特意用上了‘超级’来表达自己对真人的讨厌。
真人接住脸上的布偶娃娃，被她逗得笑出声来，双手扶住滑滑梯边缘，缩小身形咻一声溜下来，转身蹦蹦跳跳跑出去，没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纱音瑠：“！”
她愣怔了几秒，目不转睛看向真人远去的方向，接着低头看向手中的狱门疆以及沉默不语的夏油杰，最终还是这两样玩具压过好奇心。
“杰杰——？”
夏油杰在走神，小奶团喊了好几声后，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夏油杰重新蹲在她的面前，低头重新打量起这个小家伙。
——只有她能够看得见自己。
而且……
夏油杰的视线缓慢转移到狱门疆上。
这个特级咒具——他记得似乎是能够封印五条悟的咒具，只要他的身躯出现的话，必定能够达成目的。
他……或许得阻止这件事。就算最后两人走上不同的路，他也不喜欢让一个不明生物来封印掉五条悟那家伙。
“纱音瑠——”夏油杰清晰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流动，他的意识越渐清醒，那么浑浊地记忆也开始复苏，除了共享的记忆有些模糊之外。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得让五条悟那家伙知道这件事，或许眼前这个特级幼崽能够帮到他。当然，夏油杰也并不是完全指望和信任她。
毕竟她是个‘特级幼崽’，仅凭这一点，便很难会取得咒术师的信任……然而，按照五条悟那家伙的性格，他或许会对幼崽感到兴趣。
“你想要音音做什么呀？”纱音瑠顿时觉得手中的狱门疆不香了，心里对于夏油杰的存在更加感兴趣，接着她皱起眉头，指指点点道；“不过你还未回答音音的问题。”
为什么她无法触碰到夏油杰。
夏油杰垂眸，唇角微扬起浅浅地弧度：“因为我已经死亡，现在大概是灵魂状态。”
死亡。
纱音瑠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她眨巴着大眼睛，歪头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死？”
“嘘——”夏油杰食指轻点在唇上，狭长的紫眸里一片深邃，轻声温和道：“这个得靠纱音瑠去寻找答案。”
纱音瑠努力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然而她的小脑袋实在无法太过理解这些高深莫测的话，扁着嘴委屈看向他。
“音音听不懂啦~”
“…………”
夏油杰沉默了几秒，再把句子给揉碎成最简单的话，“我的意思是只要纱音瑠完成一件简单的事，便能得到答案。”
一件事换去一个问题答案，无论是谁都不会答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会儿纱音瑠总算听懂了。
“音音帮杰杰做事，杰杰就会告知音音答案吗？”
“是的，你的理解没错。”
纱音瑠歪头，好奇问道：“那杰杰想要音音做什么？”
“帮我找五条悟。”
第17章 017
“五条悟？”
纱音瑠眨了眨眼睛，见夏油杰轻点头，接着又脆生生问道：“可真人说五条悟是大坏蛋呀。”
她苦恼的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为何五条悟是大坏蛋，不过他们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哒。
夏油杰怔住，他没想到这回事……不，应该说他差点忘了纱音瑠的立场。霸占他身躯的家伙必定会灌溉这种念头——咒术师都得死。
毕竟他们是特级咒灵，与咒术师站在对立面。
“你要音音去找大坏蛋吗？”纱音瑠见他一声不吭，继续追问起来，“音音不找他的话，是不是就得不到答案啦？”
按照道理而言，确实是这样。
夏油杰正想以这种方法来哄小孩子，毕竟小孩子总是那么天真无邪和好糊弄，尤其是像她这种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
“可是这里不单只有你一个杰杰哦~”
夏油杰：“…………”
是了，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夏油杰’，只不过一旦她问出口，对方便会察觉到他的存在。就算肉眼无法见到他，也会对他有所提防，到时候想要和纱音瑠沟通就更难了。
这句话刚问出口，纱音瑠便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压不下去的探知欲。
“不过音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个杰杰？”
她无法理解的是既然夏油杰死亡了，为何还会有两个夏油杰的存在呢？
百万个为什么纱音瑠准备上线。
夏油杰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个问题，只不过他知道要是自己不解释清楚的话，眼前这个唯一能看得见他的幼崽，估计不会再理会他，甚至会和其他咒灵说出他的存在。
“…………”
幼崽都这么棘手吗？还是说这只限于特级咒灵的幼崽？
又或则是他使用错方法了？
对于这种沉默，纱音瑠熟悉得紧，夏油杰只会在两种情况下保持沉默。
一，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二，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纱音瑠扁着嘴。
“为什么你要音音去找大坏蛋呀？”
“…………”
这种问题太难回答，尤其对方还是个特级。或许他不应该问出口，不然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些问题。
夏油杰开始怀疑人生。
当初连五条悟杀死他的时候，他都未曾怀疑过人生……
等待一会都没得到答复后，纱音瑠对于他的兴致逐渐消失，转头继续把玩起狱门疆。
末了，还不忘和他说道：“音音不要和你玩了。”
夏油杰：…………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咚咚声。
夏油杰下意识看过去，便见小家伙正拿着狱门疆轻敲在地板上，眉头紧蹙，似乎在苦恼如何打开狱门疆。
他刚想开口，门外忽然又走进来一个人。
“音音。”胀相捧着一碟水果拼盘回来，他将碟子放到纱音瑠手边，然后盘脚坐下，哄道：“先别玩了，来吃点水果。”
“好~”纱音瑠立刻拿着狱门疆爬进他的怀里，另外一手抱紧布偶娃娃，长嘴咬了口胀相喂到嘴边的水果。
“刚刚真人来找你？”
纱音瑠轻踹着小胖腿，美滋滋地摇头晃脑应了声：“嗯哒~音音讨厌他哦。”
这次有胀相在，纱音瑠立刻委屈地控诉真人的一条条罪行。
真人那家伙……果然是趁着他不在就跑来捉弄纱音瑠。
听摆，胀相眸色沉下去，拇指轻轻抹去她嘴角边的汁液，温声道：“下次他要是再来找音音，你就来找哥哥。”
“好~”纱音瑠应了声后，忽然推开他的手，在胀相诧异的目光下，翻身抱紧他的腰，小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奶声奶气说道：“欧尼酱~你会帮音音教训真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