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三朝太妃——张佳音
张佳音  发于:2021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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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雅奇肯定地点头,“除了称呼上变了,女儿在安寿宫的日子与从前没什么两样儿,且还要更亲近几分呢。”
  佟佳夫人欣慰,“使团就一点儿消息没送回来吗?”
  茉雅奇摇头。
  而此时的使团在何处呢?他们此时在一个叫大不列颠联合王国的国家,几十年前刚结束战火,整个国家甚至不如大清一个省大,如今却已经是这整块土地最强盛的国家之一。
  胤祜原就知道西洋的物件儿极其特别,真的抵达西洋,见识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惊讶之余,甚至有些惶恐。
  世界太大了,大清之外还有那么多的土地,那么多的文明,他们并非朝中一直所称的蛮夷、番邦,而是有着同样强盛的国力和军力。
  有些国家不允许大清的商船进入港口,只允许使团上岸交流,可仅仅只是在港口外,看见那丝毫不逊于大清的巨大战舰和商船,便足够打破使团官员们的固有印象。
  相比于这些“大人们”,大清的海商们就淡定许多,因为这些他们都是见过听过的,而这一趟出海,他们更欣喜的是收获,这巨大的船队,还有两艘战船,连海盗都不敢轻易靠近,这是从前没有过的。
  随使团出海的名额需要一笔巨款买下,回大清后还要再缴纳巨额的税,时间周期也比他们自行贸易更久,可是只安全这一点,便足够海商们趋之若鹜,他们甚至还期盼着大清能够多来几次出使,届时多少钱都要买到名额。
  这个时候的大清,在西洋各国眼里,仍旧是强大的。
  几千年的文明,幅员辽阔,能够自给自足,“遍地黄金”……
  因此大清的使团几乎踏遍了海船能够到达的每一个国家,哪怕最顶尖的技术他们无法习得,能够带回物件,大清能人无数,早晚也可以研究仿造出来。
  究竟要带回什么对大清有益的东西,自有九贝子胤禟和使团官员们考量,胤祜和废太子胤礽全副心思都在西洋的文化上,刚开始每到一个国家,首先要参观的便是这个国家文人聚集的地方——大学。
  这里的书院不叫书院,叫学院,叫大学,山长叫院长、校长,大学的学生不学四书五经,而是接受各种各样的学科教导。
  最开始他们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大清的书院里大多是大清未来的肱股之臣,他们便以为西洋也是如此。
  但是两人去了几个国家的学院之后,便发现,虽说文化天差地别,西洋的大学教导的好像更没用一些,他们想要习得的“新东西”跟这些大学好像没什么关系。
  那些人说起古典文化、哲学之类的内容,骄傲的态度,让胤祜和胤礽十分不舒服,中原几千年的文化,耍嘴皮子,哪个读书人都不在话下,要知道在大清,那些只会耍嘴皮子蛊惑大清百姓的西洋传教士,都被赶到澳门去了,谁要到西洋来听这些玩意儿。
  当然,两个人简单交流可以,辩论学问上还是语言不通,也是他们两个迅速放弃在学院跟人交流学问的重要原因。
  知错便改,两人很快便调整策略,在出使到下一个国家的时候,以东方大国大贵族的身份举办宴会,召见这个国家出色的学问家们。
  有钱总是好办事的,任何地方都不例外,胤祜和胤礽皆深谙此道。
  而两人在大清,都算是学富五车之人,尤其是胤礽,少年聪慧,数十年的见识,十分不俗,可在这样的宴会上,很多学问两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宴会上,西洋的学者们探讨起学问来,两人同样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但这里的茫然,是源于对某种学科知识的匮乏,并不是因为学院里感受到的那种傲慢,因此两人一边儿阔气地撒钱开宴会,一边借由这些学者搜集大量书籍资料,准备带回去让大清的能人异士好好研究。
  术业有专攻,他们不行,大清肯定有行的,两人深信不疑。
  他们忙的热火朝天,连在船上时死气沉沉的老二哥都精神抖擞起来,九贝子却要应酬西洋国家的王室、党派、宗教等等掌握国家权力的人,有时候一个国家不止一个派系,他哪个都不能得罪,脑子总是在急速运转,整个人越发从容,也苍老了许多。
  原本刚出使时,九贝子对老二哥秉承的态度是既不疏离也不亲近,不远不近的敬着便是,可如今瞧着老二哥和二十二弟一场宴会一场宴会的办,大把钱撒出去,只需要应付些书呆子,出离嫉妒,眼都红了。
  “换!必须换!”九贝子咬牙,“凭什么我一人受累?”
  胤礽老神在在地喝茶,怡然道:“我只是随使团出来游览罢了,不算使团官员,且废太子之名,也不好代表大清与他国外交。”
  这确是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九贝子不甘心也无法,又看向二十二弟,眼神锐利,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胤祜啥也没说,默默递过去一沓纸,这是某个数学学者发表的论文,还没有翻译成汉字,西洋文字,点点线线加上各种符号,如同天书一般。
  九贝子胤禟拿着那堆玩意儿,彼此都不认识对方,无言以对,良久,垂死挣扎道:“这能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治国不成?”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那些西洋学者说数学是学科演算的基础。”胤祜无辜地说,“反正不管有没有用,总得先带回去,九哥,你说呢?”
  九贝子看看二哥,又看看弟弟,气道:“你们全都有理,皇上让赚钱,现在你们可劲儿的往外撒,我回大清如何交代?”
  胤祜看了二哥一眼,轻咳一声,道:“之前的宴会,我和二哥已经打通那些学者的关系,这几日陆陆续续接到好几张邀请,都是不用花钱的,九哥你太忙,可能没注意。”
  九贝子:“……”
  胤祜年纪小,还没那么厚脸皮,是以充满歉意道:“九哥,胤祜人微言轻,帮不了九哥太多忙,请九哥见谅。”
  九贝子并没有因此觉得舒服,木着一张脸看他。
  折扇挡在唇间,胤礽轻笑出声,见两人皆看过来,眼带笑意若无其事道:“你们继续商量,我老了,熬不住,先去休息了。”
  九贝子面无表情道:“月前二哥才说,西洋的床太硬,睡着腰疼。”
  胤礽缓缓摇着折扇,随意敷衍道:“睡了许久,倒也习惯了,硬有硬的好处。”
  胤祜不解道:“硬有什么好处?被褥不都是咱们自己带的吗?二哥若是觉着硬,命人多铺一床,不够的话,便将我那儿的搬过去。”
  胤礽又是一笑,未答,摇头踏出去。
  九贝子亦是无奈,道:“我今日出席皇室宴会,有人要送我西洋女人,你要吗?”

  胤祜立即摇头,“九哥你也别应承,咱们远渡重洋,还是谨慎些好。”
  胤禟敷衍一笑,“心力交瘁,有心无力。”
 
 
第118章 
  九贝子胤禟勉强认同了老二哥和二十二弟结交各国学者也并不容易, 但偶然的一个发现,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傻子,谁都能欺负一二。
  原以为二十二实诚, 谁想到他也是个内里藏奸的。
  那些翻译好的论文, 即便名称不同,说法不同,可大清算学知识中也有类似的理论,他就算不精通,也能看懂一二, 二十二拿未翻译的论文给他,分明是故意的。
  胤禟气怒, 他从前分明是威风凛凛的九皇子, 老四登基,可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然而他再是气恼, 也没办法, 不可能不担负责任,胤禟气得是那两人回回都振振有词, 总有许多借口, 他还不能将两人如何。
  老二都已经这样了, 二十二比他在老四面前得脸,胤禟不免幻想, 如果是八哥得胜, 如今他们该是如何风光……
  只是现下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连他八哥都被老四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只能认命。
  而为了避免回大清后被老四揪住尾巴清算, 胤禟小账本上, 老二和二十二都花了什么钱, 使团都花了什么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然,他借官船私带的货物以及海商们的孝敬,胤禟并没有傻到也写在明账上,这是他辛苦一场应得的报酬,老四要是连这都计较,胤禟宁愿去守皇陵。
  他这些小动作和情绪,不算隐蔽,自然瞒不住胤礽和胤祜。
  胤祜这个先帝幼子在使团以及许多人眼里,随使团出使的作用类似于军中的监军,没有调遣的权力但是可以上达天听呈密信,因此使臣们对他都极敬重。
  好在胤祜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也不会太过干涉九贝子胤禟以及其他使臣的行动,这场出使的前半段没有因为上头的人闹矛盾而波澜重重。
  至于出使后半段,九贝子的情绪,众使臣也都看在眼里,不过另外两位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全都笑面虎似的,瞧着闹不起来,也不用站队,他们就插着袖子两眼一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清使团在大不列颠联合王国停留月余,便继续北上,稍有些实力的国家都会停留一二,然后与雍正八年前往沙俄彼得堡庆贺安娜一世即位的大清使臣汇合,再一同乘船返回大清。
  关于沙俄以及西洋国家皆不乏女皇继承帝位一事,这些男人们普遍的看法都是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在人家国家不会表现出来,在自己国家的官船上,交谈时难免要表露些许。
  一群男人,说着女人如何不当事,如何见识短浅,又说承嗣承宗一定要儿子……众口一辞,政见不同都抛到一边去了。
  胤祜最见不得他们这样的傲慢,知道直言恐会特立独行,得罪许多人,便忍着没反驳,只在心里跟先生抱不平。
  “我额娘们、太妃们乃至于额乐她们,丝毫不比那些西洋贵族女人差,不过是自小教育不同罢了,既为自身利益不愿让分毫,何必一副鄙夷之态?这还是我大清的中流砥柱,才多识寡,浅薄至极!”
  雍正靠在龙椅上,右手支着额头,听着二十二的愤慨之言,缓缓道:“胤祜,你要明白,当一类人掌握权力,排除异己是必然的,如若不想被打为异端,有些话,不能说。”
  胤祜脸色极差,再无心情与使臣们同宴而食,向两位兄长告退,转身离开此舱。
  雍正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冷酷地说:“世间便是如此,生而为男,天然便与女子立场不同,莫要说有才者居之,只因大多数男人认为,若让一分,享有的资源和权力便少一分,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压。”
  “这个道理,不止显于男女之别上,大多竞争皆相似。”
  雍正身为九五之尊,其实已经跳出来,在至高之处看这世间争端,于他而言,因为是男人,依旧会维护男人的利益,可与此同时,只要于他有用,他也可以不在乎性别之分……
  雍正抬头,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舆图,他的目光从数十年未曾安分的准噶尔部移向毗邻准噶尔的土尔扈特部,然后迅速略过,定在车臣汗部。
  “啧”了一声,喃喃:“朕还是心疼幼妹的。”
  否则以额乐的心性、能力,岂不是有更大的作用。
  “不过人呐,最重要的还是强大己身,若是大清兵强马壮,所向披靡,朕倒要看看,竖子可还敢逆!”
  近身伺候帝王的太监总管早已习惯主子偶尔的自言自语,纵是一凛,面上却极淡定。
  雍正也不在意这老太监听到什么,淡淡地吩咐:“召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来觐见,朕要问问路修得如何了。”
  这是让两部尚书提前准备好应答,苏培盛闻言知意,恭敬地退下命人去召。
  而雍正想起幼妹,待到苏培盛回来,便又亲自过问起给抚蒙公主们的节仪,还亲自给幼妹写了一封语气亲近的家信,嘱咐她一定不要见外,有事皆可派人回来“找为兄”。
  额乐呢,是个有事更乐于先自个儿解决的人,此时她就有一件事儿,需要立即解决。
  额乐和吉兰这对姑侄抚蒙之地,毗邻,两人自从分开,一直有通信,偶尔得了什么好东西也要送给彼此,联络十分频繁。
  额乐的四姐、吉兰的四姑母固伦恪靖公主在土谢图部非一般后院女子,是能够参政,参与制定法规的厉害人物,权倾漠南、漠北。
  自吉兰到达土谢图部,固伦恪靖公主一直十分照拂她,无人敢欺负新来的和硕和惠公主。
  然而有些事情,尤其是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很难随意掺和,更何况固伦恪靖公主的身份牵扯甚深,虽有权力,也要权衡各方,不能尽随喜好行事。
  吉兰初到漠北公主府,没多久便怀上额驸的孩子,要养胎自然而然便不能同房,于她而言当然是喜闻乐见,吉兰本身也不在意额驸有没有其他侍妾。
  当然,这前提是,不能影响她腹中孩子的地位和利益。
  然而额驸本就大吉兰几岁,先前留档于大清,一直未曾大婚,却也没断了女人,这其中有那么几个心计不俗的,甚至还悄悄生下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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