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穿的身份被直播曝光了——泰哥儿
泰哥儿  发于:2021年08月10日

关灯
护眼

  “手下败将”二字,像是成千上万的屈辱钉,深深地钉在庄侪肩膀上。
  他先是倏地冷下面容,而后莫名咧嘴笑了一下,双眼锋芒利刃刺得刑三那伙人胆战心惊:“不就是趁我病想要洗耻嘛,那你便来吧,不过这次,可不是踩你脑袋那么简单了。”
  说罢,便从虚空抽出暗红色的弓箭。
  此弓和仙界流传法宝极为不同,上头不仅没有镶嵌任一宝石,甚至连银饰,金饰都是没有的,光溜溜的一把弓,见过它的人却只有呈书活了下来。
  “上!”刑三脾气也差,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去挑衅庄侪。
  鬼谷那群人一股脑地冲上来,却忽然发现视线所至的四周忽明忽暗,模糊飘忽,明明距离庄侪只有短短三四百步,却如同辨不清方向一般,四处撞头奔跑。
  “竟然使出幻术!庄仙君可真的光明磊落…”
  刑三气得半死,可无奈技不如人无法突破幻境。不下几个回合,他跟身旁弟子已经被逗弄累得直喘气,两眼发晕,四肢打颤。
  谁都没想到,庄侪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竟然还有如此丰厚的灵力强开幻觉。
  “彼此彼此吧。”
  庄侪咻地拉开弓箭,眸光炯煁敛神发力,大漠黄沙于他身边泛起一层厚重的旋风,飞扬在他身后,面前被瞄准的空气似被影响停止了流动。
  下一秒,一道红光至弓滑至刑三心口,杀意凝聚成实感,实打实穿透了刑三的身体,整箭没入。
  刚刚还在叭叭说话的刑三,猝不及防就浑身颤抖,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猩红色的血液浓浆后知后觉地喷涌而出。
  “狂妄无知。”
  庄侪留下这句话,就把弓收了回去,错过鬼谷众人继续往乾元旗走。
  刚刚杀了刑三,只是为了杀鸡儆猴,直到最后一道视线从他身上消失,庄侪才没忍住脚下一个踉跄,扑哧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该死…”他用袖子擦了嘴边血迹,又继续往乾元旗走。
  “该死的呈书。”再重复一遍。
  只是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讲这话时语气半是恼怒,半却是欣赏。
  *
  “哈欠——”呈书坐在曲水流觞的茶园,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捂了捂唇角,对面前正在花式施展茶艺的祁安和尚说:“抱歉。”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庄侪骂她了。
  “无妨。”祁安永远都是一副平心静气的脸,看起来像对世俗不甚在乎。
  两人一顿虚伪的交际闲聊后,他才总算直入正题:“今儿我下三重天,为的两件事。”
  “但说无妨。”呈书正襟危坐。
  “一是为潇湘派前辈、弟子们收敛尸骨,本是下山之头号大事,但现有潇湘后人主事了,那祁安也得以偷闲,不再插手;二嘛…则是跟最近仙界风头无二的庄侪有关了。”
  他们所在的茶室恰好在刚修建好的祀堂隔壁,门的另一头便是上千牌位,换个人都不好在此处安心就坐,也就是已是鬼怪的呈书和修炼佛学的祁安,还能平静以待。
  为祭奠逝去亡灵,画皮贴心地寻来无数白烛点上,火舌缭绕着新木的芳香,透过门缝隐隐传到茶室,为这场对话奠定了肃静的基调。
  “仙界如今势微常弱,上有庄侪下有深渊,夹在中间实属苟延残存,现大悲堂苦于维持三界秩序,需要打破一方势力维持平衡。深渊是神,想要同谋实属困难,便将注意打到了庄侪那处…”
  呈书莫名感到膝盖上的猫僵硬了,于是拍拍他的屁股,“去,去外面玩。”
  “喵喵——”
  难以同谋.深渊.小奶猫扭着屁股就跑走了。
  别看他面上似无忧无虑小奶猫,实际心中不断盘旋着秃驴说的事情,也挺好奇他说的想要把注意打到庄侪那处是什么意思,于是出门后他便窝在门缝边,敛神凝听里头动静。
  ——嘿嘿,还好丢了眼睛,没有丢耳朵。
  祁安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猫猫的举动,还在大刀阔斧地谈论堂内的计划:“庄侪尚且年少幼稚,将自由和尊严看得比什么都大,呈书师妹又是在他手底下逃脱的唯一人,所以虚无高僧的意思是:希望在于你身上。”
  闻言,呈书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
  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城墙外的战况——庄侪来了又走,而后几乎全城鬼怪和中选者都需呕心沥血重筑城墙,重建兵器,这样的战役也不知道要打多少场。
  但比起这些繁琐俗务,她更好奇的是:“为什么是我?”
  祁安眼神飘渺,像是即将昏昏入睡一般,“潇湘派的灭门实则和我门脱不了干系,若干年前虚无高僧曾给庄侪算过紫薇,得知你是他命运中人,谁知此人竟改修无情道,为得道晋升屠了潇湘满门…”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进来,庄侪明明认出她也是快穿同事,却也下死手的原因了。在他心里,任务成功与否比同事关系友好更重要。
  如此推算,原男主的愿望肯定就是无欲无求,得道成仙了。
  “虚无高僧绝对不会看错命数,他杀不死你,就会死在你手上。”祁安没有注意到对面人思索的表情,还在自顾自地说:“再来就是庄侪自身也疑点重重,仅仅半年时间,竟性情大变杀虐成性…”
  “主宰。”门外一声呼唤,打断了两人对话。
  这一高亮刺耳的声音唤醒了迷离眼神的祁安,他心神一回归到原位,便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霎时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何事?”
  “能否出来一谈?”
  话音刚落,呈书立刻反射性地望向祁安,见他善解人意地点头,才温柔浅笑安静起身,推门出去。
  等走远茶室好一段路,她面上闲散懒慢的表情转瞬收起,肃着张脸招手让画皮过来,吩咐:“去,把祀堂的香都给灭了,不要让祁安发现端倪。”
  “是。”画皮叫上几个安静的野鬼便出发了。
  妥帖安排好一切后,她才抬脚往城外走,边走边不断懊恼:该死,差一点就套出那秃驴的想法了。庄侪性情大变,然后呢?大悲堂究竟想做些什么…
  那香是呈书在直播间商城兑换的,味同普通熏香,烟雾缭绕不散,但只要人轻轻嗅上一口,就会不受控制地袒露心扉,掏心掏肺。
  虽然被打断,没能听完后半截话,但从中也能得知:大悲堂并不只有让她去刺激、打败庄侪的打算,私底下应当还打着旁的坏主意。
  不过无论所用方式如何,他们对付的对象永远都是庄侪。
  也就是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哎…”她忍不住为这位同事默哀,习惯性想要摸摸猫头,却突然发现猫不见了,仔细回想这傻猫好像也没跟着她出来。
  与此同时,画皮带着一帮野鬼急匆匆地从茶室方向奔过来,才堪堪站稳就连忙禀告:“主宰,茶室多了一个人!”
  什么叫多了一个人?
  是哪个牌位复活了吗?
  见呈书表情疑惑,画皮连忙补充:“不是不是,要怎么形容呢,一个极为好看的少年,比祁安高僧要好看一百倍的那种。”
  高塔外空地栽着一株极为好看的樱花树,朵朵花蕊金丝般簇拥在一起,艳丽却又不俗。
  如此凡界植物本不应出现在这昏暗无光的地狱内,可轮回之地飞升上三重天的时候,种子不知怎么地就掉落此处,在木缝隙中偷摸着野蛮生长。等城内人发现这株植物的时候,植株已经生根发芽,顶出木板半丈高。
  于是城内人一合计,干脆把它移植出来,单独种在空地上。
  等到呈书赶至高塔处的时候,打眼就瞧见那点缀上些许粉红的雪白花瓣上端坐着一个少年,一场又一场的樱花花雨打落,漫天粉红衬映着树上少年满眼星光,光风霁月。
  她就这么冷不丁地,和这双清明双眼对视了。
  树枝下光影斑驳朦胧,少年的眼神和表情都掩藏在暗处,微弱的光感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亮了,一眼惊艳。
  见有人来,他立刻眼中盛着笑意,对着呈书的方向挥手,行为自然又洒脱。
  “樱花成精了?”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陌生少年,呈书有些茫然。
  正当树上树下人沉默互望的时候,从楼上阶梯处咔哒咔哒地响起一阵木屐跑动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是祁安,他从茶室匆匆赶来,因为楼梯甚多干脆放下教养衔着袈裟下摆跑,总之模样要多慌乱有多慌乱
  人还没到,声音就传过来:“大家小心,此乃猫妖。”
  修行过地狱典籍的佛门中人都知道,猫乃凶兽幼崽,如若修炼得道将引起一方土地气运尽失,所以每遇猫妖现世,需立即对其进行锁魂镇压,打消其道行。
  不过说起猫,呈书第一个反应就是她那纯白小奶猫。再望回那少年的时候,则将目光从脸上挪至颈脖,果不其然瞧见了那熟悉的红项圈。
  “主宰,这秃驴一言不发,上来就给了我一脚,都把我踢到十四层楼下了。”
  少年也显得有些委屈,像是出生至今还没被人如此对待过。他本就不喜欢祁安,却没想到这秃驴不仅人丑还心黑,竟然趁他不备踢他下楼,还好此处樱花树聪慧得很,懂得揽他下来免遭落地之苦。
  “猫妖,不得蛊惑人心。”
  祁安不愧是大悲堂大弟子,简直将嫉恶如仇的性子发挥到了极点。
  他见猫还想跟呈书求饶,立刻就从虚空处掏出那串乌黑的菩提子准备做法,像驱鬼撒盐一样,一颗一颗地打到树上,至把少年打得从樱花树上跌落下地。
  少了树杈间明弱光影的遮挡,少年那张干净利落的脸就这么暴露在清早的微弱晨光下。那张姣好皮相直把呈书身后的画皮惊得“嘶嘶——”地倒吸冷气。
  连同一向平静无澜的呈书,在看清少年模样后,心情和姿态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因为这张脸…太特么熟悉了。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冯…
  【看到这里,我圆满了…】
  【爱情故事又开始了吗!这样搞的话本鱼就不困了!】
  【所以这辈子原来是姐弟恋吗?】
  …
  呈书努力去无视弹幕上的字,将注意力放到这猫妖少年身上。他见呈书不予反应,还扯了扯自己的项圈,说:“主宰是我啊!我修炼成人形了!”
  骗鬼啊…
  面对如此拙劣的谎言,呈书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有应答。
  “原来是猫猫修炼成鬼了吗!”画皮倒是显得很高兴,毕竟这轮回城内好看的异性可不算多,那自然得保一个是一个,“祁安高僧,此乃我们主宰的宠物,在我们轮回城炼化成鬼,并不算妖怪,也和凶兽没有关系。”
  …哎哟?竟还真的能骗鬼。
  “可这是猫妖…”祁安不太认同宠物这种说法。
  在他看来鬼和怪都只是人世间必经的一条路,如若鬼怪无害人之心可熟视无睹,可妖却不是,一方妖怪诞生代表一方城市存亡。
  于是一时间,所有人都把视线放至呈书身上。

  ——呈书既是轮回之城的主宰,又是猫的主人,由她来选择自然最正常不多,只要她点头保下,那猫也能免遭杀手,但同时,她也要承担轮回之城消亡的风险。
  面对三方期盼的目光,呈书恼得再度揉搓太阳穴,心烦这一天怎么尽出这幺倒霉事,再开口的时候便是半分无奈,半分疲惫:“留下吧。”
  “好耶!”少年开心得不行,立刻窜到画皮和呈书身边,对着角落独立的祁安龇牙咧嘴,颇有种一朝得势便猖狂的虚势感。
  “既然如此,贫僧也无话可说。”
  祁安低头拂了下满是皱褶的袈裟,随后,便以叨唠过久需回一重天复命的由头,提出离去了。
  “祁安高僧慢走。”
  呈书还颇好脾气地打圆场:“我们轮回城有一流水美景,如若高僧不赶时间,可以前往一看。”
  “善…”
  少年就站在呈书手边,瞅着那老秃驴越走越远,才忍不住揉了揉刚被踢的后背,抱怨吐槽:“心太狠了,那么可爱的小猫咪都能下得去手。”
  那狠毒模样…就跟刚见面的呈书仙女一样!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肩颈处有莫名的牵拉感,像是千万钝钉和皮肤紧贴着一般,不疼但是难受得慌。抬手扒拉下发疼的地方,才发现疼痛的来源处竟然是呈书初见面的时候给他戴上的项圈。
  “早知你不对劲,这项圈套得可真没错。”
  讲这话的时候,呈书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并没有因为他是猫,还是人,又或者是冯的转世而有任何变化。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