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真的好奇怪呀——乔家小桥
乔家小桥  发于:2021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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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他一看账本脑壳就痛,最近却头脑清晰,做生意越来越得心应手。
  当时温叙还挺好奇:怎么不是花瓶的功劳?
  唐正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花瓶带回家第一天就被打碎了。
  等唐正清离开以后,温叙拿着大红包气呼呼的对师父说:“您还骂我不识货,当个搭子送了出去,瞧,亏大了吧!”
  师父抽着旱烟:“你知道什么,我是在救你,那块儿蹀躞是块儿邪物。”
  温叙心里一个咯噔:“那您不是故意害人吗?”
  师父拿烟斗磕了磕柜台,呵呵:“难道留着害你?”
  温叙道:“可以扔进海里啊。”
  师父叹气:“没用的,我感觉得到它是活的。你扔海里、埋土里都没用,它都会跑出来。你没和它断干净关系,它就会回来找你。”
  “那、那怎么断关系?”
  “你死掉,或者把它交给真心愿意接受它的人。”
  温叙打了个哆嗦,所以师父才故意让他亲手交给唐正清。
  他害怕极了,不敢再问。
  可他开始每晚做噩梦,梦见唐正清七孔流血的来找他报仇。
  最终还是过不去良心这关,温叙去找了唐正清,将师父的话转述一遍:“唐先生,您还是还给我吧!”
  唐正清却揉揉他的脑袋,爽朗大笑:“小孩儿,你是不是觉得吃了大亏,编个谎话想要回去啊?”
  又给他封了一个大红包。
  温叙急得直哭,连着去找了他好多回,每次唐正清都会封红包打发他。
  眼见唐家扭亏为盈,生意规模更上一层楼,温叙开始怀疑是不是师父这个掌眼看走眼了?
  或者唐先生八字硬,镇得住邪物?
  总之他慢慢宽心,不再执着的去找唐正清。
  谁知道三个月后,他正准备收铺子,唐正清再次上门了。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唐正清的脸色晦暗不明:“小孩儿,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温叙一瞬紧张起来:“出事了?”
  唐正清一字一顿的道:“我不对劲。”
  他扑在生意上的时间越来越多,无处安放的野心似春草一般肆意疯长。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到这里,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今晚,他正在谈一笔大生意,家里仆人急匆匆打电话来,说唐律发高烧进了医院,他第一反应竟是觉得烦,这点小事还来打扰他。
  直到这一刻,唐正清才慌了神。
  他和他早逝的妻子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我再怎样利欲熏心,也不可能不管阿律。阿律是我的命,不,他比我的命更重要!”
  温叙愧疚极了,伸出手:“先生,您亲手将那块儿蹀躞还给我就没事了,我发誓,我是真心愿意接受的。”
  唐正清问:“那你要怎么处理?你之前说这邪物是扔不掉的,难道还要卖给下一个人?”
  温叙说:“我会明确告知下一位买家,这是一个邪物,利益与风险并存……总有赌徒愿意赌的。”
  这样他便能心安理得。
  唐正清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也没将那块儿蹀躞交给他。
  就在温叙以为唐正清最终还是抵抗不了诱惑,彻底成为赌徒的时候,却在报纸上看到他变卖产业,捐献给慈善机构的消息。
  温叙震惊的跑去找他。
  却从他家旧仆人口中得知,他已经带着儿子回了大陆。
  先将儿子送去榕州,交给妻子的娘家养着,他自己则去了贡嘎山周围的一间寺院,出家了。
  ……
  “你爷爷戴着那块蹀躞留在寺院潜心苦修,一起接受高僧的净化。”
  温叙在电话里说,“过了三年,那块蹀躞的邪性消失了,重新变为灵物,你爷爷才还俗,去了榕州。”
  唐励尧听完半响没说话。
  温叙问:“你不信?”
  唐励尧道:“您肯定骗我了。”
  温叙严肃说道:“你可以问你爸,再不信,去那间寺庙问。”
  “不是这个。”唐励尧撇撇嘴,“什么潜心苦修,可拉倒吧。我爷爷当时肯定是想把蹀躞交给寺院,就当转手了。结果听高僧说,这玩意儿一旦净化干净,就会成为宝物,他又舍不得了,于是留在寺院里等着。”
  温叙:“……”
  没解释等于默认了,唐励尧就知道老爷子才不会那么无私奉献。
  变卖产业捐给慈善机构,也是想着破财消灾,护他们父子俩平安抵达大陆。
  留给他足够的时间将邪物送去寺院。
  但不管怎么说,老爷子这事儿办的漂亮,让唐励尧内心骄傲了一把。
  他重新抖擞精神:“所以现在这吊坠没邪性了?”
  温叙说:“有邪性你爷爷能给你爸戴?你爸戴过又给你?再说有灵性还是邪性,你戴几年了,自己不知道吗?”
  唐励尧笑出两排好看的牙齿:“随口问问罢了。”
  他回到病房,把来历对石俊说了:“当时拿东西去古董店卖的男人,是附近赌场一个叠码仔的手下,卖完之后就失踪了,我觉得你找他报仇,比找我合适。”
  石俊目露迷惑,随之又充满戾气:“话都是你们说的,以为我会信吗?”
  “你爱信不信!”唐励尧不包售后,对顾缠说,“咱们走。”
  顾缠站起来说了声“好”。
  唐励尧都走到门口了,又折返,拿手机怼他脸拍了几张照片,扯掉他几根头发:“听着,往后你再找我家麻烦,我也找人用邪术搞你!”
  太憋屈,明知道自己之前差点没命是他害的,却不能指控他。
  不过看他被石膏包成木乃伊的样子,又消气不少。
  ……
  走出病房大楼,唐励尧问:“要不要吃点什么,医院附近有家老铺子熬的牛排汤不错。”
  天寒了,又是晚上,喝碗牛排汤再合适不过。
  “都可以。”顾缠表示无所谓。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的?”唐励尧偏头瞄她。
  他出去打电话之前,她好好的,好奇滋滋的听石俊讲述。
  等他回来,她整个人的状态有点蔫蔫的,无精打采。
  “唔……我总觉得病房里还有一个人。”顾缠拧眉转头看向了背后住院部九楼。
  骨科在九楼,但不知道哪个阳台才是石俊病房的阳台。
  她和唐励尧都在房间里时,顾缠没有感觉。
  等唐励尧出去打电话,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石俊。
  石俊畏惧她,不敢和她说话,眼睛总往阳台飘,似乎阳台上有一股力量能带给他勇气。
  顾缠不敢过去一探究竟,但当她开始留意到阳台上的异常,便总能感受到一股令她不适的压迫感。

  说不上来,总之令她不太舒服。
  “就像……一条生活在阴暗里的蛇,忽然被阳光照射,浑身难受。”
  唐励尧真想为她鼓掌:“有这么形容自己的吗?”
  顾缠回过头,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没上过学。”
  唐励尧笑:“没事,我的文凭也是靠家里捐钱换来的,不然我连中学都考不上。”
  心里想,看样子石俊有同伙。
  破案了,那通电话是同伙帮他拨的。
  因为不可能是护士,他在电话里讲的那些不可能让局外人旁听。
  *
  九楼阳台上,一个穿深色风衣的男人正双手撑在栏杆上,目送两人并肩离去。
  待看到顾缠回头,他以极快的速度转身进入病房。
  病床上躺着的石俊看到他的眼神,和看到顾缠时一样惊恐。
  这个身形颀长,剑眉星目的男人,正是唐家御用风水大师简南柯。
  难以想象,这位上流社会重金难邀的风水大师,今年才二十七岁。
  “简大师。”石俊小声问,“唐励尧那小子说的都是真的吗?”
  简南柯声音淡淡的:“是真的,所以你今后不要再找唐家麻烦了。”
  石俊忙道:“我知道了,我哪里还敢啊。”
  那晚他差一点就死了,他给顾缠下血咒,不知道为何血咒的力量竟然迅速反噬回来!
  随着咒术一起回来的,还有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如跗骨之疽,不,是真正的跗骨之疽!
  迅速覆盖了他全身的骨头!
  那一瞬间死亡无限接近,幸好简南柯及时出手。
  石俊和简南柯素未谋面,不明白他为何会帮忙。
  接着,他让自己给唐励尧打电话,请求顾缠的宽恕。
  又在顾缠问起原因时,故意引他们来医院。
  “简大师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顾小姐吧?”石俊小心翼翼地问,“大师,她是不是……妖?”
  石俊想起小时候曾见过一具诡异的尸体,浑身骨头全部消失,软趴趴的像个充气人偶。
  那绝对不是人的力量能够办到,或许是妖。
  和顾缠的路数颇为接近,只是顾缠似乎还很弱小,或者是不懂怎样运用自己的力量。
  不然的话,石俊认为自己那晚根本没有获救的机会。
  简南柯并未回答:“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还是继续报仇吧。你不断探究神秘领域,不就是想为你父亲报仇么?”
  石俊听他这样讲,忙问:“大师知道温叙口中的卖家是谁?”
  简南柯摇头:“我其实很好奇你怎么一直和人过不去?你真正的仇人是那块儿蹀躞,你父亲是被它迷了心窍才去打捞。他会死,有可能是它瞧不上他,想要换个新宿主。”
  石俊愣住:“宿主?”
  简南柯:“你第一天知道它是活物?”
  石俊蹙眉:“可蹀躞的邪性不是已经被净化了?”
  简南柯轻描淡写地道:“它不可能被任何力量净化,只是被高僧佛性所摄,冬眠了。”
  石俊:“那……”
  简南柯:“唐正清传给唐律后,唐律出了点意外,它从蹀躞里跑出来,寄生在了别处。”
  石俊震惊:“寄生在哪里?”
  “不知道,我也在找。”简南柯一直在找这块儿蹀躞,也是因为蹀躞才化身风水大师接近唐正清。
  没想到蹀躞竟然只剩下一副空壳。
  但没关系,只要他守着唐家就一定能等到它。
  所以,唐励尧第一次被袭击时,简南柯在现场捕捉到了蹀躞的邪性,还以为是它回来找唐家报仇了。
  当温叙询问事故是否属于灵异事件时,他说不是。
  那晚唐励尧打电话求助,他人就在榕州,却说自己人在外国,告诉唐励尧往图书馆走,都是为了将邪性引出来。
  见到石俊他才知道,他捕捉到的邪性,只是因为石俊小时候触碰过蹀躞,沾染上了一些。
  见石俊准备下咒害人,他刚要阻止,却惊见反转。
  简南柯知道顾缠不简单,但也真没料到她竟拥有那般诡异的力量。
  对此,他好奇却不在意,他的目标只有蹀躞。
  *
  铺子里,顾缠点了一份牛排汤,一份葱油拌粉干,还有一屉牛肉大包子。
  唐励尧则点了一份清淡点的牛滑汤,一叠卤豆腐。
  店铺挺大,十几张桌子,但都爬满裂缝,桌面也是油腻腻的擦也擦不干净。
  唐励尧却吃得很香,还不停介绍这家店的历史,说自己几岁的时候就来这里吃。
  顾缠一点也不好奇,他在吃这上面,远没有他的穿着打扮精致。
  从他囤了满柜子的袋装螺蛳粉、方便火锅就知道。
  但你若说他不精致吧,他拿来煮螺蛳粉的矿泉水贵的惊人。
  顾缠咬一小口大包子,然后将缺口向下,掂了掂筷子,让油水流淌进调味碟子里。
  唐励尧好笑:“我算看明白了,你这人什么都不讲究,就在吃上特讲究。”
  顾缠无奈:“我不能吃太多油,容易拉肚子。你不知道我刚来榕州,因为水土不服还昏迷了。”
  唐励尧咬了一块儿卤豆腐:“那你从前在山村都吃什么?见手青吗?”
  这是她朋友圈的昵称和头像。
  提及此,唐励尧又想起那些霸道总裁文笔记:“小顾,我怎么看你也不像个玛丽苏,怎么爱看那些?”
  沥干净油,顾缠才开始大快朵颐:“哦,山里比较闭塞,手机信号也弱,我外婆想让我多了解世界,每次去镇上赶集,都会拿我手机出去下载点小说。”
  “看玛丽苏了解世界?”唐励尧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了,这是什么鬼才外婆? “所以你其实并不喜欢看这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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