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真的好奇怪呀——乔家小桥
乔家小桥  发于:2021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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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耿歆抱着琵琶走上前来,和擂台上的裴盛,擂台下的简成哲,从三个方位小心翼翼的围住顾缠,不敢靠的太近。
  顾缠背后那缕“油丝”绞碎簪子以后,并未缩回去,而是不断向上,爬去顾缠头顶。
  谁敢往前迈一步,它就会随之转向。
  张牙舞爪,随时准备雷霆出击,将侵犯者绞成碎渣。
  驱魔族几人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出手,典籍中通常说油男和油女傀儡善战,从未提过油女本人也能打。
  油女虽占据绝大多数的“油”,却天生羸弱,否则哪里需要绑定油奴傀儡?
  “她为什么是个例外?”简成哲惊魂未定,看向年纪最大的裴盛。
  狐狸脸好奇的快要挠墙了,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盛也顾不得再管唐励尧,直勾勾盯着顾缠。
  但没过两分钟,顾缠身形摇晃,突然流出大量鼻血,外泄的“油丝”嗖的一下缩回她身体里。
  “小缠!”这场景唐励尧熟悉,知道她会头晕,立刻跳下来扶住她。
  顾缠歪靠在他怀里,这次不只鼻子流血,连眼睛和耳朵都有鲜血缓慢流出。
  唐励尧心疼的帮她擦。
  顾缠脑袋嗡嗡,不停干呕,仿佛要将身体里的什么东西吐出来才舒服。
  唐励尧在身边说了些什么根本听不到,只能看到他的双唇开开阖阖。
  “她的力量好像被什么限制住了?”简成哲看向裴盛,“是因为没有集中全部的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必须引天火了。”裴盛沉沉道。起初他们用的是“抓”,嘴上道理再多,真让他们烧死一个单纯无害的小姑娘,他们也需要先调查清楚再说。
  见识到这一幕之后,情况不同了,这缕“油丝”似乎是油的变异体,蕴含着极黑暗的邪灵力量,似乎比蹀躞邪性更强!如今它还未曾彻底出笼,裴盛已经可以感觉到它的嗜血与疯狂!
  “别讲什么规矩了,一起上吧,速战速决。”
  即使惹上唐励尧背后的资本势力,也必须将顾缠带去天火台一探究竟。
 
 
第40章 招揽
  “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唐励尧搂住顾缠不断后退,后背贴在擂台一侧,凌厉道,“‘油’有罪,你们该做的是将‘油’灭掉,而不是简单粗暴的直接烧死她这个宿主!”
  说白了就是无能!
  “‘将军’盗取古董残害的人不多吗?你们管过?天底下作乱的妖魔鬼怪遍地都是,也没见你们出山!现在却死咬住一个小姑娘喊打喊杀,你们好大的能耐啊!”
  简成哲道:“‘将军’之事,我们确实不知道,很快会管。
  他做事大费周折,遮遮掩掩是因为什么,还不是怕被我们知道?”
  狐狸脸在心里吐槽:我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裴盛接着简成哲的话说:“我们自古以来就处于避世状态,世俗寻常妖魔邪灵,自有世俗天师门派处理……”
  祖训甚至规定他们不得轻易使用自身灵性。
  因为四大灵物的灵性增长,一直都比不过释放速度。
  倘若使用过度,将会陷入枯竭,变得越来越弱。
  灵性必须使用在刀刃上,拿来镇压危害性为“甲等”的邪魔妖物。
  “油”在裴家的《勘魔录》中没有任何解释说明,只标注为“超甲等”,代表着具有高强度危害性!
  超甲等目前为止一共也就十三个。
  蹀躞邪性也是其中之一。
  能被划入这个等级,古时候肯定引发过大规模的人类伤亡事件。
  但在《勘魔录》中,“油”这一行字又被朱砂划掉了。
  代表着祖先认为“油”已不足为惧,将它从超甲等行列中踢了出去。
  所以“油”应该并不是天生的寄生物。它曾被重创过,无奈之下才选择人类寄生。
  就像蹀躞邪性一样,接连被封印、被重创,现在将其归为“甲等”已是十分勉强。

  而被寄生的油人,危害评级仅仅属于“丙等”。
  油男活不长,油女身体弱,数量稀少,驱魔族便也不常理会他们了。
  顾缠的情况明显不同,“油”在她体内变异,或许说是……复苏?
  不明白她特殊在哪里,但再让她养着“油”,看刚才一缕“油丝”的破坏力,必定会重新养出一个超甲等出来。
  紧绷肃杀的氛围中,传来“咳咳”的咳嗽声。
  “嘎吱——!”安保门被人从外推开,逆着光走进来一名瘦弱的男青年。
  他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相斯文秀气,只不过神态萎靡不振,满脸病容。
  狐狸脸因为太过好奇,都悄摸摸睁开半只眼睛了,闻声立刻紧紧闭上。
  他知道进来的是谁,白家现任当家人白镜寒。瞧着年轻,其实得有个七八十朝上数了,年纪比裴盛还大。
  这是白家灵物造成的后遗症,家族成员中,时常会有人的身体突然停止发育。这个“停止”可能发生在任何阶段,最惨不过婴儿。
  像白镜寒停止在风华正茂时,已算走了大运。
  但年轻的仅仅是外表,脏器仍然会随着年龄不断衰老,直至老死。
  白家和其他三家走的路子不同,他们善驭魔,对邪灵妖魔更加敏感,狐狸脸连呼吸都屏住了。
  “白哥,怎么样?”裴盛客客气气的问。
  他们四个各有分工,白镜寒擅长歪门邪道,负责去医院找顾严,以窥探顾严灵魂体的下落。
  白镜寒摇摇头,表示找不到。又看向趴在唐励尧胸口痛苦干呕的顾缠:“我觉得,咳咳……引天火烧死她,未必可以解决问题……”
  三个人看向他。唐励尧也看过去。
  白镜寒虚弱的在观众席上坐下来:“如果她只是身体特殊,是一张令‘油’复活的温床,那咱们没有别的办法,唯有烧掉她这具身体。可若,顾缠正是‘油’本尊呢?”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裴盛问。
  不只是裴盛,所有人都没听懂。
  “我以灵性窥探顾严的身体,现在又窥探顾缠,我发现,他们兄妹俩不一样。”白镜寒说,“简而言之,顾严是宿主无疑,顾缠却像……寄生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告诉我,烧掉顾缠的身体有什么用?咳咳……指不定适得其反,帮助她挣脱人类身体约束,彻底成为超甲等的怪物?”
  身为资深驭魔人,白镜寒做出的判断,准确度一般很高。
  场中突然像一副定格画面,连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顾缠干呕完,脑袋里的嗡嗡声终于渐渐消停。好像听见有人在说她和顾严,问道:“他在说什么?”
  唐励尧没有回应。
  顾缠抬头,瞧见脸色惨白的唐励尧绷紧下巴,扶住她的那条手臂也绷的非常僵硬。
  “这都是你们猜的!”唐励尧反应过来,摇头不肯相信,还用双手用力捂住顾缠流血的耳朵。
  “你干什么?”顾缠用力扒拉,却被他死死捂住。
  血腥味冲入鼻腔,想起他手上被铜剑砍出的伤口,顾缠不敢再扒拉了,内心愈发慌乱。
  心底的那颗种子,刚才好像稍微破了点土。但不知为何,才刚露出个尖尖,再度缩了回去。
  “证据呢?拿出证据出来!”唐励尧阴沉着脸,摆出死不承认的态度。
  但他心慌得很,想起顾严失踪前几天给顾缠打的那通电话,压抑情绪的质问顾缠,知不知道全家福里她为什么没有脸。
  被顾缠焦急的喊了几声“哥”,才逐渐冷静下来。
  天啊,如果白镜寒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唐励尧简直不敢去想顾严当时的心情,该是崩溃到什么程度?!
  按照这个假设继续推论,顾严选择以命换命的去救谭梦之,搞不好是想利用蹀躞邪性压制住他的“油”,借此限制住顾缠。
  顾严心愿顾缠可以保持住现在这种状态,做一个普通小姑娘,不要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恐怖异变。
  同时又担心驱魔族伤害她,才会从简南柯几人手中盗走灵物?
  他不解释,或许是他同样混乱?
  “我耳朵好痛。”顾缠的耳朵原本就在流血,被他捂得难受的很。
  她知道肯定发生了一些严重的事情,趴在唐励尧怀里,她感受的非常清晰。他在颤抖,他很恐惧。
  她与他相处这么久,生死关头,都没见他害怕成这样子过。
  “咳咳,确实都只是猜测。”白镜寒抚胸口顺气,病态的脸上没有表情,“咱们先把顾严找出来,还有我们家那几个小辈儿,将事情查清楚再说。”
  他慢慢举目,望向唐励尧:“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此之前,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但这段日子里,你们必须随我们去天火台……”
  “少来骗我们,想都别想!”那什么天火台,一听就不是个好地方,唐励尧绝对不去!他抱紧顾缠,觉得哪怕就这样死了,也不能去!
  白镜寒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真相?裴家有位活了一百六十多岁的老前辈就住在天火台。他见多识广,知道的更多……”
  琵琶女耿歆一直不怎么说话,此时也道:“你还真认为我们能够仗着能耐随意杀人?原本将顾缠带过去,就还得过他老人家那关,他不点头,我们引不了天火……”
  若非弟弟失踪,她才懒得理会这些破事儿。
  不管干啥都得依照祖训,每次出门驱魔回来必须写一大堆报告,装订成册比新华字典还厚。
  更无语的是都什么年代了,必须以毛笔手写,简直有毒。
  简成哲道:“我们没必要骗你,她的能力被限制着,我们四个打你一个难道打不过?”
  见唐励尧不为所动,白镜寒说:“顾家兄妹身上还流着我们白家的血。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谁若敢伤害他们,我第一个不答应。”
  这话出口,暴躁中的唐励尧愣住了。孟白果真是白家人。
  裴盛、简成哲和耿歆则是惊讶到舌头打结。
  白镜寒也是刚知道的,他去医院搜顾严的灵魂,魂没找到,倒是感受到了一丝血脉牵引。
  他猜测,或许和自己失踪六十多年的二哥白镜泫有关系。
  *
  唐律带着昏倒的谭梦之回去住处,家里有私人医生,没必要去医院。
  谭梦之一直昏睡,唐律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直到现在还没能平静下来。
  先是叶美娜,再是唐励尧。
  他相处了二十年的妻子和儿子,短短半个月内,竟接连让他感受到自己竟然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们。
  一个多小时后,唐律收到消息,说刚才的地下格斗场似乎一氧化碳超标,观众全都晕了过去。
  他心中一骇,刚要去拨唐励尧的电话。叶美娜的电话接了进来,质问他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儿子打电话过来说要去一个没信号的森山老林里散散心,归期不定。
  唐律被骂一顿,不过看来儿子没事,便不管了。
  夜里一两点时,谭梦之从梦中醒来,睁大双眼盯着天花板。
  安静躺了一会儿,下床穿鞋往门外走。
  “你去哪里?”唐律抓住她的手腕。
  房间不曾开灯,仅靠月亮自落地窗洒进来的微光照明,谭梦之没发现他在沙发坐着。
  乍瞧见他时,她稍稍一怔,似乎在回忆他是谁?
  “两辈子”的记忆有些割裂,沉默整整半分钟,谭梦之才逐渐将过往全都串联起来。
  她说:“唐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得做,以后有空再回来和你解释。”
  唐律盯紧她的双眼,她的眼神和之前明显不同。眼形仍是十八岁的模样,但眼底却写满沧桑。
  唐律心中一沉,知道她应是想起了身为游魂的经历:“什么重要的事情?去找顾严?”
  他不提还好,谭梦之气恼道:“顾缠一定想见我对不对?然而你一直在阻挠?”
  此刻她的眼睛里除沧桑之外,再添几分狠辣。
  “你去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唐律指着房间内巨大的落地镜说。
  他从她这几分狠辣中,已然能猜出她这二十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只是想你今后可以做个普通人……”
  谭梦之反驳:“我怎么做人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唐律被她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从我以为你死了,一直到今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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