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非常重要,这是为了救所有人必须做的事情,但瓦伦泰绝对不会理解。
她觉得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的这个意图,可能面临的不止是这样的惩罚了……如果不是被宰了,大概也下半辈子永远会被关进监狱——还是他看在往日情分的份上。
“是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平行世界的瓦伦泰轻轻叹息一声,但他也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笑容,“说得对,这么可爱的妻子只想让人独占,那么我等着接收你遗产的时候。”
“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他们心照不宣地同时出声宣誓,目光同样坚定执着,随后她的丈夫用D4C的能力,将平行世界的自己送回了送回了正确的时空。
“咚锵~”
他仿佛心情很好地发出像变了魔术一样奇怪的声音,受到枪击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的情绪,在珍娜惊恐的注视中,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总统椅上,并对她出声道。
“你一定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对吗,亲爱的。”
“是的……法尼,不过我也能猜到大概……”她有点迟疑,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吗?”
“没错,你很聪明,你也是第一个看到我替身能力的人,不过我相信你可以为我保密。”
瓦伦泰向她招招手,珍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他旁边的办公桌上坐了下来。
“是的,我绝不会背叛您,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珍娜向他发誓道。
她告诉自己这是为她挡了子弹的丈夫,是救了她命的恩人,是她的真爱,不要因为他一些奇怪的地方就害怕他。
“我也相信你,我的妻子。”
瓦伦泰满意地笑了笑,随即详细地向珍娜解释起来,“我曾经在行军的时候,因为通过恶魔掌心而被圣人遗体选中,觉醒的替身‘Dirty Deeds Done Dirt Cheap’(D·D·D·C),能让我穿梭于不同的时空,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可以称为‘主世界’,但每一个人所做的选择不同,将会衍生出无数的平行世界,每一个时空里人的经历、性格都大不相同,但所有的我的意志和作出的决定都是一样的,你也可以把刚刚的当作是我,如果我死了的话,那么我的能力和记忆都会转移给下一个我,所以这就是我告诉你不需要担心我会死的理由,永远都会有另一个我来爱你。”
瓦伦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珍娜根本感受不到他有任何不甘心或者动摇的情绪,他似乎非常肯定地就接受并计划了这一切,但这让珍娜感到更为错愕。
……为什么他能说的这么轻松呢?
自己死了,就让平行世界的自己继承所有记忆,继续来爱她?他疯了吗?这已经不是用无私可以来形容的了,根本不是正常人的逻辑思维!
而且他的替身名字又是怎么回事?她第一次听说了D4C的全名,这要怎么理解?恶行易施?还是坏B做起坏事来很轻松?
实在是怪怪的,怎么会想到起这样的名字呢?和他毫无私心伟光正的形象不太相符。
珍娜克制住了询问他给替身起这个名字的想法,她咬住自己的嘴唇,盯着瓦伦泰出声道,“……先生,请原谅我的直言,您就是您自己,生命只有一次,人只能死一次!就算平行世界的您继承了您的一切,但对于我来说,我爱的那个人只是这个世界的您,谁也无法取代您,哪怕与您一模一样的自己也不行。”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有些失控,气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什么叫“让其他的我来继续爱你”,原来是这样的意思,他到底是什么心态才能如此坦然地接受这样的事情?
而她的丈夫只是静静看着她,他似乎有些被打动了,这一次法尼没有再回答她的话,珍娜知道他那句“我会尽可能陪着你”是谎话,他的脑中也出现了新的想法。
【我是独一无二的吗……】
“不然呢?我的羁绊是与您形成的,不是那些继承了您记忆的平行世界的您!请您更重视自己生命,如果您死了我就离开您!和别人结婚!”
她生气地向瓦伦泰吼道,就好像是一个人在吵架一样,她真的觉得瓦伦泰是完全不怕死,所以才能莽下去。
他那双锐利的蓝眼睛始终停留在珍娜身上,许久之后,他才平静地开口道,“我曾经觉得,一个男人吸引女人,或者女人吸引男人的标准,不是取决于‘爱’或者‘喜欢’,而是在于是否对于对方是个吉利的存在。但是在遇到你后,我有点改变了这个想法,‘爱情’会让人变得软弱,因为不想要失去你,我已经开始有些畏惧死亡,这有违我的理想和意志,我并不喜欢这样。你的想法太多了,我更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能让我感到满足的听话妻子,而不是像这样动摇我……”
……他在说什么?
“您在开什么玩笑,先生!我不能一边爱您,一边变成只满足您的需求却毫无思想的人偶!”
“有什么不好呢?你只要听话,什么都不去在意的话,我就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你也能过上无忧无虑,幸福美满的一生……为什么你想要试图改变我?”
啪——
突然之间,瓦伦泰的脸上挨了一个响亮的一个耳光。
几乎是用尽全力一样,他的脸上疼了起来,他诧愕地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妻子眼中噙着泪水,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似乎这个巴掌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你……”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珍娜,她看起来对自己做了这件事情感到害怕,但她却没有后悔。
“因为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麻木不仁的接受那一切!先生!人都是有思想和有感情的,您不能操控他们,让大家成为只会执行命令的道具!”
这个时候,珍娜终于发觉了她丈夫一直以来给她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其实他并不在乎任何人,他想要控制一切,他并不把人当人看。
然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也已经无法抽身了。
这意味着是一场战争,输赢难预。
……
自从上次办公室事件之后,珍娜几乎一周都没有和瓦伦泰说过话了。
他却依旧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道歉或者离婚的意图,按照原计划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那位袭击者被公开审判,因为导致总统受伤的缘故,国会并出台了新的反歧视条例,禁止歧视有色人种,允许不同种族之间的通婚。一些白人嘲笑总统为了他的幼妻做到这个地步,那个亚洲女孩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但对于那个女孩的过往都是谜团,没有任何记者挖出她曾经的消息。
其实她知道是丈夫背后操纵着一切,他保护她不受伤害,但珍娜并不能接受他随时准备死掉,然后把一切交给平行世界的自己这件事。
爱情怎么是能随便转移的!他是个神经病!
不过在她和瓦伦泰冷战的期间,珍娜突然又做了一个新的预知梦。
她梦到乔纳森·乔斯达死了。
那位本来有可能是隐藏婚姻候补的英国绅士在和妻子的蜜月游轮度假中,被只剩一个脑袋的迪奥偷袭杀害并夺取了身体。轮船爆炸后他的棺材沉到美国海域,没多久后被渔民捞上来,然后那个迪奥同样觉醒了替身的能力,为了报复她而把她绑架,用刻薄的语言羞辱她,然后把她强迫后杀死,变成了与他一样的吸血鬼。
“你不是对乔纳森·乔斯达很有好感吗?现在我用他的身体来上你,是不是能够满足你这个小宕妇?嗯?回答我?”
…………
……狗屎啊!!
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第七十章
这次应该也是预知梦的能力吧?
珍娜清醒过来的时候, 吓得整个人完全湿透了,甚至还感觉到肚子的隐隐作痛。
主要是有之前的先例在,所有的怪梦都和现实对应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再怀疑真假了。但如果那个梦是真的话也太丧心病狂了,她觉得以自己的想象力想不出那样的内容。
那个……乔纳森的那个, 真的有那么大吗?美国男菩萨都比不过他!好令人在意啊,也太那个了吧?
最惊人的是她居然能完全收纳那样的巨物, 这科学吗?她难道真的天赋异禀?
珍娜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现在的问题是, 为什么她的每一个预知梦都是不太健康的内容?
甚至连梦中的所有细节过程都非常到位, 感知都完全模拟, 就像亲身体验了一遍一样, 一点都不带快进。
但除了不健康的内容之外其他的情报又给的不清不楚的,只给了一个大纲,像在看幻灯片一样, 根本不知道具体时间和前因后果。比如在上一个预知梦中,瓦伦泰被乔尼彻底杀死,她都不知道理由和经过!接盘部分倒是说的格外详细。
圣人遗体怎么老是提示这个?真的是正经圣人而不是奇怪的老色鬼吗?呃……
珍娜心里嘀咕着, 但她显然不可能放任事情变成那样,根据梦境的提示, 似乎这就是近期要发生的事情了。
考虑到寄越洋信时间太久了, 还容易丢失, 珍娜决定拍一份电报过去。但这个时代要发电报的话其实很难,还要准确送到那位联系人手中,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给英国政府拍一份电报, 然后让他们转交给乔斯达先生。
反正他们都知道关于迪奥的事情, 也无所谓是否涉及秘密, 但想要发电报给英国政府,还是需要一些特权。
……她个人是没有这个权限的,所以还是得去求瓦伦泰。
想到这点,珍娜就感到有些心虚。
她和瓦伦泰冷战到现在,已经一周都没说过话了。但是他也没来找过她,两人就好像当对方不存在一样,对于新婚夫妇而言是极为罕见的状况。
但是现在她得主动去求和了,不止是为了帮助别人,也是为了自己。
这样想能让她稍微好过一些,只是她也不清楚瓦伦泰现在是怎么想的,在她用尽全部的勇气打了他耳光之后,其实她有些后怕。
身体就那么本能地作出了反应,其实她不应该那么做的,那是给了她工作,为她挡了子弹,也爱着她的男人。但是她却无法忍受他随时准备牺牲自己,并把她交给平行世界自己这件事。
就算平行世界的他,也不是真正的他,因为最初她爱的男人已经死了,人死并不会复生!她不想要替代品!
然而法尼却并没有还手,也没有想普通男人挨打后勃然大怒,他甚至都没有生气,只是非常诧愕地看着她,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这段时间里珍娜一直躲着他走,自从她成为第一夫人后,秘书的工作就必须交接给其他人了。她不需要再一直去总统办公室,就算偶尔在官邸里不小心碰上了他,她低头不打招呼,他也没什么反应。
当然珍娜心里非常清楚,想让总统低头,认识到自己的问题,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是原则性的矛盾,他是不会像哄女人一样哄她的……
是时候收起自己的情绪了,珍娜在心中暗暗叹息,法尼冒着危险替她挡了子弹,至少他还是在乎她的。如果想要改变丈夫的想法,吵架于事无补,对改善状况没有任何帮助。
离SBR大赛开始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必须在这段时间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才有可能改变死局。
于是在调整好心态后,珍娜趁着天还没亮之前,穿着睡衣赤脚跑出了房间。
从瓦伦泰休息的主卧到次卧并不太远,即使暗中巡逻的保镖发现她偷偷摸摸去总统房间,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第一夫人了,谁也没有理由制止她去丈夫的卧室。
瓦伦泰很注重劳逸结合,他习惯良好,每天午睡,也基本不熬夜。但是珍娜刚刚摸进他卧室,正想着要怎么跟他打招呼的时候,里面突然传出法尼警觉的声音。
“谁在那里?”
他没睡着?
珍娜顿时一愣,被突然呵斥后让她不由停下脚步,她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出声说道,“是我,法尼。”
“……”
黑暗中的瓦伦泰安静了一瞬,随即他的声音少许柔和下来。
“是什么让你决定半夜来我房间?”
珍娜听到他下床的声音,然后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半黑暗的灯光照在他的头发上,隐隐透出一丝橙色。
瓦伦泰来到珍娜面前,他睡觉也穿着白色的睡衣,领结打的很一丝不苟。他那飘逸的长卷发披散在肩膀上,他的情绪很平静,令人察觉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