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我心间——殊娓
殊娓  发于:2021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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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里, 沈深手欠地按开了电台, 里面正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抒情歌曲。
  程骁南有点心烦,轰着油门把车子开到酒店,让沈深赶紧滚蛋。
  他回到虞浅房间时,彼得也在。
  听说虞浅去医院查过没什么大碍,彼得也放心不少。
  聊天间,彼得提起自己前些天去了一趟以前他住过的地方,那一片的老房子早已经拆迁,建起高楼大厦,也建了商圈。
  回迁房社区里,他还遇见了过去房东家的儿子。
  当年满院子跑着逮蜻蜓的小男孩,现在孩子都已经3岁多了,提及彼得的房东,说是身体不好,前年去世了。
  大抵是触景生情,也想起了自己远在天堂的妻子。
  彼得叹了一声:“世事无常啊。”
  聊了几句,彼得忽然问:“对了虞浅,当年你送那孩子的玩具熊,到底哪来的?”
  彼得说的孩子,是虞浅无意间认识的生了病的小女孩,被外媒传说是她和彼得的孩子,其实已经去世有三年了。
  那时候虞浅为了她,剃了秃头,女孩爸妈知道女孩喜欢虞浅,也同意她偶尔来虞浅那里住一夜。
  女孩喜欢虞浅卧室的一只超大号毛绒熊,后来虞浅把它送给了她。
  要不是女孩抱着毛绒熊出来,彼得都不知道,虞浅这样的人,卧室里居然会放一只毛绒熊。
  问是哪来的,虞浅一直没说。
  如今旧事重提,虞浅看了眼程骁南:“他买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出国时不是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吗?”彼得不解地问。
  那都是7年前的事儿了,程骁南买了一只巨大的熊,说是看虞浅不开心,送给她。
  那只熊后来跟着虞浅漂洋过海,整个行李箱里几乎什么都没装,才勉强把熊用真空袋子压缩,塞进去。
  说出来可能简单,但细细揣摩,那时候她出国,就只带了一样东西,就是程骁南买的熊。
  程骁南回眸,同虞浅对视。
  在车上时沈深还说了,南哥,我仔细一想你也挺幸运的,这么多年虞浅都没结婚也没交男朋友。
  程骁南当时没说话,现在却笑了,凑到虞浅耳边不正经:“出那么远的门只带了我买的熊?我很荣幸......”
  后面本来还有几句嘚瑟的话要说,但他余光里,看见了已经拆开的快递盒,那些话也就卡在嗓子里,没说出来。
  他们三个是坐在餐桌的椅子上聊天的,小沙发空着,现在上面只有被拆过的快递纸箱,合着盖子倒是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至少彼得没问过。
  程骁南摸着脖子,不怎么自然地转过头,换了个话题:“我今天也拿了汤过来,彼得老师留下一起喝点?”
  “什么汤?”
  “就普通的滋补汤吧,我们家阿姨炖的。”
  彼得打开盒盖闻了闻:“好香,那我就不客气了。”
  程骁南询问过虞浅想吃什么,打了酒店电话,从餐厅定了几道菜送过来,在房间里吃。
  吃过晚饭,彼得离开,酒店工作人员来收走了餐盘。
  程骁南看着工作人员忙碌,无意间旧事重提,问虞浅,怎么想着把那只熊带到国外去的。
  虞浅只说,收拾行李时觉得,所有东西国外都能买得到,实在没什么带着的必要,只有那只熊,是程骁南送的,和买的不同,她就带上了。
  还没等程骁南高兴,虞浅耿直地说,同样带着的,还有两本韩初小时候送的书。
  这话得到了程骁南一声“嘁”。
  虞浅随意坐到沙发上,身旁就是那只快递盒。
  因着这个纸盒的存在,程骁南很难精神集中地同她聊天。
  起码,被虞浅问到那时候为什么会送她一只熊时,程骁南就走神了。
  他当时也不知道女孩子们喜欢什么,前后桌几个女生问了一遍,都推荐他去商场一家礼品店去看看,去了之后,礼品店的店长说,那巨形玩具熊很受欢迎,就是有点贵。
  程骁南在乎的是价格么?
  他在乎的是虞浅到底能不能因为那只熊,高兴一点点,哪怕只是稍微一点点。
  那时候虞浅问他为什么突然送东西给她。
  “你这阵子不是不开心么”,他这样说。
  现在看来,其实是送对了的。
  虞浅就像那只玩具熊似的,看着很酷,其实塞满棉絮,内心柔软。
  程骁南目光扫过快递纸盒,脑子一抽,顺着刚才的思路想:
  嘴唇也柔软。
  还有胸。
  挨到虞浅去洗澡,程骁南才坐到沙发上,要说没有心猿意马,那也是不可能的。
  反正买都买了,干脆查一下这玩意怎么用。
  等在网上逛了一圈,程骁南拿起纸盒,晃了晃。
  嗯?里面是空的?
  浴室水流声隐约入耳,他觉得自己处境是有些尴尬,总不能去问虞浅,她把东西放在哪吧。
  虞浅从浴室出来时,程骁南正蹲在床边矮柜前,翻看抽屉。
  “找什么?”
  程骁南动作顿了一下,满脸镇定:“没什么,你洗完了,那我去。”
  共用一个浴室这件事,之前并没让他有多少其他心思。
  今天是见鬼了,洗澡时总觉得浴室里除了蒸腾着的沐浴露洗发水味,他总觉得还有些什么其他的香气。
  甚至在看见玻璃门上一块被蹭掉的雾霜时,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虞浅纤细的腰。
  最要命的是,他穿着睡衣出来,看见虞浅就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盒套,问他,你刚才是在找这个么?
  程骁南偏头咳了一声,摸着脖颈:“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你手里那个。”
  程骁南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我买的时候是怕万一,咳,万一那什么,总还是戴着比较安全,对你也好......没别的意思,就是......”
  虞浅手里拿着那盒东西,看向程骁南。
  这弟弟就靠在洗漱间门口,背后的灯色下还能看到丝丝缕缕的水雾蒸汽,他眉毛只拧起一瞬,随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颇显无奈的表情。
  唇抿了抿,酒窝短暂显露,他苦笑着说,完了,我觉得我说不清了。
  其实也不用他说什么,虞浅在国外拍过计生用品的广告,当时那群挤在化妆间里的女模,说话露骨。
  有个女模说,男人不戴才爽呢,真肯认认真真每次都戴着的,其实算是为女人着想了。
  另有女模打趣,哦,原来你那位每次戴套,是为了你好?
  先前发表言论的女模笑骂一句,也不知道骂谁,但她说,我那位就算了,他戴着只是怕我有了,以后不好打发,渣男。
  想起这段对话,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合时宜。
  但虞浅想,程骁南一定不算是模特们口中的渣男。
  接触的女模多,从她们嘴里能听到形形色色的各种男人,每一种都不像程骁南。
  他有他令人着迷的地方。
  就像前些天夜里,她从梦里清醒,程骁南床上是空着的,被子堆在床尾,只留下一床清泠月光。
  没关严的门缝里有一点光线溜进来,她走到卧室门口,听见程骁南压低声音在同人打电话,电话那边,估计是老程。
  程骁南的声音总在夜里格外沉:
  “医生倒是说没什么大碍,只说让她多休息,你介绍那医生说了,可以给开点安神的汤药喝喝。”
  “什么喝喝就喝喝,药不喝你嘴里你是不知道苦,我小时候我妈给我喝的那个药汤,现在我想起来舌根都发苦。”PanPan
  “那什么,家里阿姨不是会做安神的汤么,汤总比中药好喝吧?让阿姨给煮点安神汤呗?我每天回去拿。”
  “你想倒得美,我当然希望她直接跟我回去住,人家能不能同意还不一定......”
  “那行,我明天回去拿。”
  在那通电话之后,每隔两天,程骁南总能端来一大份汤,放了人参莲子和麦冬,还有一些虞浅不认识的材料。
  加热一下,味道很不错。
  他不说是他让阿姨给熬的,也不说担心她的身体。

  只说,老程肯定是更年期了,整天担心我累着,让我喝这些汤,姐姐,帮帮忙,帮忙解决点呗?我真不乐意喝。
  有时候虞浅觉得,他对她认认真真上心时的样子,特别让人想要撩一下。
  虞浅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她问程骁南:“你准备什么时候用?”
  “......这玩意儿哪说得准时间,我说现在?说明天?这都说不准啊,怎么也得你同意。”
  “我同意。”
  程骁南似乎噎了一下,眸光深深看过来:“你说什么?”
  虞浅故意把声音放得很轻:“我说,我同意。”
  从她故意的“同意”两个字开始,这一夜是没人能把持住的。
  他们倒在床上接吻,男人对这种事情都是无师自通的,到后面,程骁南撕开方形的小袋子,把东西拿出来。
  “梧桐里”的每一夜都是这样的,窗外有风轻声呼啸,吹动悬铃木光秃秃的树枝。
  曾经有一次,程骁南非常不讲道理地同虞浅说,这树枝连个叶片都没有,在这儿瞎晃悠什么劲儿?
  树枝听了,怕是要哭死在深冬冷风里。
  不过,查怎么用这件事,程骁南终究是白用功了。
  是虞浅接过来,帮他戴上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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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深夜, 酒店房间只亮着一盏夜灯,在床边矮柜的正上方。
  光线不算刺眼,投下一片柔和的暖色光斑落在柜面, 木质花纹上静静躺着程骁南那块满钻男表,还有虞浅常戴的小金表。
  虞浅习惯了在黑暗里入睡,没戴眼罩,所以还是被夜灯晃得睁开眼睛。
  应该是过了夜里12点的,具体时间虞浅也难以揣测。
  她睡了一觉从夜色里醒来, 惺忪睡眼睁开, 便看见程骁南那块璀璨夺目的表。
  继而感知到,身后的软床垫凹陷。
  回头, 就看看程骁南的睡颜。
  入睡时他们是相拥而眠,但这么多年虞浅习惯了一个人睡, 不知道在熟睡时都做了些什么驱赶人的行为,此刻程骁南一个身高优越的大男人, 只得到一小角被子, 缩在床最边缘的地方。
  再往后一点点, 就要掉下去。
  看着怪可怜的。
  卧室里安静得只有窗外一点风啸声。
  都说今年帝都市的冬天格外难捱,不是大风就是雪, 往年树枝上还能零星剩下几片残叶,今年都是光秃秃的树枝。
  虞浅在化妆间曾不止一次听见南方来的模特姑娘们抱怨, 说帝都气候干燥,也说风像刀子,好像能把人耳朵吹掉。
  但对她来说,这个冬天是温存的。
  其实这盏夜灯不是程骁南忘记关掉。
  入睡前程骁南还很精神, 把她揽入怀中, 吻了吻她的眉心同她说晚安。
  所以留了一盏灯未关这件事, 不是他忘了。
  虞浅想,他应该是习惯了这样留着光亮睡觉,毕竟他本身是不喜欢黑暗的环境的。
  今天只是他一时疏忽,才没关。
  论心细,虞浅远没有程骁南心细。
  他会留意到她喜欢在一片黑暗里入睡,就迁就她每晚睡前都会关掉所有灯。
  就像他每次同她拥吻,都会记得把腕上手表摘下来,怕划伤她。
  而她总记不得这样的小事。
  前些天在车里拥吻,揽着他后颈,表盘正好转了到手腕内侧,带着冬日寒凉贴在程骁南脖子上。
  他被冰得“嘶”了一声,却下意识把她的手捉到手掌里包住:“这天儿是够冷的,瞧你手凉的,像冰块似的。”
  虞浅看了眼程骁南熟睡时的脸,睫毛垂着,平日里锋利的眼角隐匿其中,显得乖了不少。
  早说过,他的乖是假象。
  刚才锢着她手腕哑声说“姐姐帮我”时,他可不是这种乖相的。
  奶豹。
  虞浅在心里这样评价着。
  她稍稍起身,想要去拿手机,却碰掉了放在床头很多天的烟盒。
  声音不大,但她捡起烟盒时,还是有人从身后凑过来,揽住她的腰。
  他身上有和她同款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味道,体温却比她更温热,贴过来时,像个暖宝宝。
  虞浅回头,见程骁南手背搭在眼睛上,仍然一副睡意未消的样子,顿两秒才睁开眼睛。
  看见她手里的烟盒,程骁南闷声笑了半天:“干什么呢?大半夜的,找事后烟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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