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出去了。”杨小曼站起来,跟着几个女生出去了。
温染叹了一口气, 本来今天是来为杨小曼加油的,她靠在简易的小椅子上,耳边的音乐一直循环着,眼前就好像真的出现了一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摇摇欲坠,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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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新尔推开化妆师的手,“不要眼影。”
谢观星往这边看了一眼。
没一会儿,温新尔又出声了。
“什么东西都往脸上抹?”
他也不是找茬,他就是真的不解,只不过说话总是冷冷的,酷酷的,容易让人误会。
化妆师举着刷子,有些尴尬地站在他旁边。
谢观星抬手,示意自己面前的化妆师停一下,然后扭头看向温新尔。
“只是一个妆面,新尔,这是你的工作,别闹脾气。”
温新尔撇了一下嘴,虽然没答应,但整个人放松了很多。
化妆师见气氛也轻松了,大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谢观星闭着眼睛:“朋友。”
温新尔淡淡道:“我是他未来的小舅子。”
未来的小舅子?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化妆师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嘴里跟着重复了一遍,“未来的,小舅子?”
谢观星没忍住笑了,他躲过了化妆师的刷子,说道:“不好意思,影响你工作了,我笑一下。”
“没事没事。”
对于好看的人,人们的容忍度总是会拔高一大截,虽然她们是落渊团队的,但由于经常跟着落渊全世界到处跑,耳濡目染,什么阶级观念早就抛去了。
“你姐姐是他女朋友呀?”
温新尔:“还不是。”
“所以我说是未来的小舅子。”
比起其他人,温新尔更加希望温染身边的人是谢观星,比较方便揍。
“你姐姐多大啊?”
“比我大两岁。”
“一个学校的?”
“大两届。”
“今天来了吗?”
“你问题太多了。”
“......”
谢观星换好了衣服,他的衣服是浅绿色,像裹着一片巨大的树叶,内搭是很宽松很宽松,也很长,拖到了脚踝处的白衬衫,喇叭袖。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外边绿叶上手绣了很多动物的图。
谢观星眉眼温和,化妆师加重了他眼窝的深度,因为皮肤太白,还用了颜色比较深的粉底。
不说话,面无表情时,现在的谢观星看起来有些令人不敢直视。
他一直在玩手机,看起来丝毫不紧张。
[学姐,你没来吗?]
他没收到温染的消息,温新尔也不知道。
“上课去了吧,可能又被她们老李叫走了。”温新尔毫不在意地说道。
“晚上叫她一起去吃饭,我帮你叫。”
谢观星看了一眼温新尔,想说,你叫温染,她会出来的可能性会更小。
“小曼姐表演完了?”温新尔从棚子里探出头,看着舞蹈演员从小树林走出来,音乐升级渐渐停了。
“阿让,你来看第二个舞蹈剧,还是我姐以前高中的最喜欢的一个舞蹈老师,听说这个音乐都是落渊花了大价钱从国外一个作曲家手里买下来的。”
“落渊很有钱?”
谢观星想了想,迟疑道:“应该是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也不在乎。”
“......”
“来了来了。”温新尔还没换衣服,戴着帽子才敢出来,谢观星已经换好了衣服,只能站在里边,从棚子上的窗户看过去。
“艹,这他妈!”温新尔酷酷的脸上出现少见的惊讶表情,“这不是温染吗?”
谢观星也微微愣了一下。
树林里的干冰慢慢起了白色的雾。
音乐由远及近。
少女的蝴蝶骨精致秀气,背上的白色羽翼随着她的动作飘扬,颤动。
她好像遇见了什么令人无比欣喜的事情,提起裙摆旋转,最后却突然跌倒,趔趄几步,后背狠狠地撞在了树干上。
她表情开始茫然,变得受伤又难过。
当音乐进入高潮的时候,少女跪坐在地,回头看着自己的羽翼,只犹豫了几秒钟,她手伸到背后,狠狠扯下了一只翅膀。
蝴蝶只剩下了一只翅膀,她赤着脚,步伐凌乱,却无比优美。
温染将这个舞蹈剧饰演到了极致。
只有杨小曼知道,这是温染第一次接这种舞蹈与表演一体的演出,她还在感冒。
她除了听了几遍音乐,连动作都是临时发挥出来的。
看着落渊让摄影师调整镜头对着温染,就知道他有多满意这次演出了。
杨小曼知道,有些人,上帝不仅给她开了窗,还给了开了门,揭了房顶。
当时高中的班主任都说过,学艺术的孩子,多少都是有天赋的,但天赋也分多少,分高低。
温染就是被老天爷追着塞饭吃的那一类。
这是杨小曼第一次被温染的天赋直击。
舞蹈剧结束了,温染从那边提着裙摆过来,后边就跟了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帅哥,工作人员赶紧拦住了,让温染赶紧进后台棚子里。
“温染,你超棒!”一进后台,杨小曼就跳起来给了温染一个大大的拥抱。
温染让人把背后的翅膀取了下来,杨小曼好奇地伸手拎了一下,“艹,好重!”
“你怎么背得起啊?”杨小曼看见温染露出来的后背上都被压出了很深的红痕,有些心疼。
温染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万哦。”
杨小曼伸手就拍开了,“你缺钱?”
“温新尔要上场了。”
“换衣服,出去看。”
“等等,我回个消息。”
她们是有预留位置的,在前排。
温染回完消息,换完衣服,看见落渊已经在模特组那边忙得跟陀螺似的,温新尔的眼妆是黑色的,一半脸是深沉的黑,一般是耀眼的白,他的衣服也是一半黑一半白,黑的上边有细碎的钻,白的那边却斑驳不堪。
杨小曼捂着嘴到温染耳边,“温新尔是真的长得帅。”
温染没点头,“他这件衣服的主题好像是,猎杀鹰。”
落渊拽着温新尔往外走。
温染愣了一下,“他开场?”
杨小曼也不是很懂这些,“好像是。”
落渊选的都不是专业的模特,他自己在各所高校各处闲逛自己物色的。
他对温新尔应该是挺满意的。
“谢观星呢?”
谢观星仿佛在状况之外,他的主题没有系列,只有他一个人是浅绿色的。
他站在后边,懒散地刷着手机。
[加油啊小朋友!]
微信里收到温染的消息。
他盯着看了很久。
半晌后。
[学姐的演出我看了,很厉害!]
发完消息后,他才收起手机。
温染在雾里出现的那一刻,她是任何事物任何人都无可比拟的。
像从幻境里走出来的精灵。
沉闷的雷声,缓慢低沉的大提琴背景音乐,温新尔的步伐受要求走得很快。
他平时就酷酷的,面无表情对他简直是信手拈来,因为不允许看秀的各方拍照,只有主办方可以摄像,温新尔也能做到对镜头目不斜视。
杨小曼凑到温染耳边,“其实温新尔要是以后当模特也可以。”
“反正你俩都是长不胖体质,适合干这行。”
温染小声说:“他想当医生。”
谢观星的压轴出来的时候,落渊都伸出头从后边悄悄看。
因为谢观星平时是很柔软的气质,落渊之所以选中他,只是因为谢观星一个人下课时,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个眼神,让落渊产生了对的感觉。
谢观星走得不快不慢,他一身浅色,从眉到鼻梁,白色的一道横跨至耳朵两侧。
他的眼神悲悯,宛如直视了人世间全部苦难的神明,可神明想要惩罚造成苦难的人,所以他的眼神还充满了冷漠的杀戮感。
温染记得,压轴的主题是:大自然派来的审判者。
所以衬衣外包裹了绿色。
谢观星像变了一个人,准确来说,这一刻的他,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他手里捧着的是一束白色的洋牡丹,手指纤长,骨节分明。
别的模特都穿了鞋,只有他是赤着脚。
温染仰头看着,谢观星从眼前走过的时候,温染将手机藏在手掌中,摄像头从指缝间露出来,抓拍了一张,有些糊,但很好看。
再次抬头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染总觉得,谢观星看了自己一眼。
这场秀圆满结束,落渊带着模特重新走了一遍,又出来致词。
忙活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走吧,我请大家吃饭,包下了一家法式餐厅,不许不去啊。”虽然中间出了一点儿小插曲,但总体来说,完美。
落渊心情很好地要请大家吃饭,大家都很够意思地没有拒绝。
再说了,都是年轻人,哪有不爱玩儿的。
“学姐!”温染在外边同杨小曼还有一个女生说话,身后传来男生清朗的嗓音。
谢观星卸了妆,换上了自己的白色卫衣,跟之前走秀的模样判若两人。
温染看见,自己旁边那个女生,在看见谢观星的时候,一瞬间红了脸。
*
作者有话要说:
阿让:你喜欢我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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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诱 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
这是这个星期以来, 温染吃的第二次法式餐厅。
她不是很喜欢吃西餐,觉得吃不饱,没味道, 平时就比较偏好辣口的东西,这两天感冒味觉不灵敏,就更加想要吃辣的。
杨小曼和跟她一起开场的女生们坐一桌, 她说等会过来陪温染。
温染是后来加入的,她随便坐哪里都行, 有些不太舒服的她挑了一张人少的桌子,位置僻静的角落坐下了。
落渊本来是想过来的, 但几次都被同事伙伴们绊住。
温染用玉米片沾了点土豆泥喂进嘴里, 咬了一口,剩下的半片又放回到了盘子里。
她刀叉几乎都还没怎么动, 就吃了点儿水果。
“你还是学生?”坐在对面的男人看着女生完全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还戴着鸭舌帽,跟这里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便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温染没听清楚, 抬起眼, 露出漂亮的下巴,以及略显慵懒的眸子。
男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你是模特?”
模特组分男女,温染长得好看, 很自然地就被归为到了模特组。
“不是,”温染摇头,“打酱油的。”
男人点点头,似乎并没有打算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他看着桌子上的菜, 说道:“试试这家的肉眼,很不错, 还有轻炙沙丁鱼。”
温染只尝了一口,“很好吃。”
男人装作没看出来温染的冷淡和敷衍。
长得这么漂亮,冷淡和敷衍都是特权。
“有男朋友吗?”过了几分钟,男人又问。
温染一愣,“你在问我吗?”
男人挑了挑眉。
“没有,”温染顿了一下,“但快有了可能,或许,吧。”
她说话慢吞吞的,听起来好像还有些没有底气,眼神往餐厅人最多的那一块看了几眼,让男人觉得怪可爱的。
“为什么这么不自信,你在暗恋别人?”
温染摇头,“我们还在了解的阶段。”
“你很坦诚。”男人不吝啬他对温染的夸奖,眼里也都是欣赏。
他放在桌面上的法拉利钥匙,手腕上价值五百多万的腕表,女生一眼都没多看,神色自始至终都是一样懒耷耷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温染!”但在他还想跟温染说说话,至少知道名字的时候,一个女生从那边径直冲了过来,坐在了温染旁边,“我过来陪你啦。”
温染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热衷于面前的车厘子小甜品,“你喝酒了?”
“一点点。”杨小曼伸手比了一下,分明是一大点。
“小学弟说马上也过来陪你。”杨小曼凑到温染耳边“悄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