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就好了。
“姬子?姬子!”
见你有些不对劲的样子,原本拍着背帮你顺气的男人开始有些紧张,他唤着你的名字,掰过你脸拧着眉去看你这时的情况。
你没再咳嗽了。
但,这个时候却像是一口气跑了八百米一样突然拼命地喘息起来,大量的空气涌入肺部,同时又大量地涌出……
你的身体弓着,手指难受揪住被单,脸颊和耳根因一时无法控制的急剧呼吸变得通红一片。
瞳孔骤然收缩,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呼吸过度。
以前在猛然受到负面情绪刺激时偶尔也会出现这种急性症状,算不上严重,往往只需用手掌捂住嘴唇闭口呼吸几下作为调整就行了……
可问题在就在于,现在的你无法采取这样的紧急措施,毕竟你鼻子堵塞,再将嘴封住的话,就和溺水状态没什么两样了。
……
该怎么做?
好痛苦。
好难受。
气管直到胸口像是被刀片一路划拉下去般刺痛,你甚至错觉中闻到了一股甜腥的血液的气息。
救……
“!”
正当你不知所措、恐惧也顺着脊背一寸一寸爬上身体之时,下一秒剧烈呼吸着空气的唇忽然就被甚尔的唇堵住了。
柔软湿润的。
被疤痕略微粗糙触碰上的交.合处传开别样的酥麻,你心脏猛地一跳,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对方不是在单纯地吻你,而是在借由吻引导帮助着你调整失控的呼吸。
“……”
“…呜。”
你不自觉从喉尖发出小声呜咽,感触到脖颈细碎传来安抚的摩挲,意识到甚尔这时另一只手也在轻轻拍着你的背部、企图通过柔和的动作让你迅速冷静。
不带任何欲.念的、渡入口中绵长的空气——
你跟随着他乖乖地调整呼吸。
渐渐地,用力攥住床单而显得关节发白的手逐渐歇力,紧绷住的大腿和腰腹肌肉也逐渐放松力道。
最终居然是在对面死马当活马医而采取的措施下慢慢缓解了症状,在一下一下对待孩童般对身体的轻柔抚摸中静下心来。
得救了……
直到你胸口起伏归于平稳,对方肺部的空气也彻底耗光——
唇分,被牵扯而出拉长的晶莹丝线于呼吸的空隙中勾缠着最终勾沾到甚尔嘴角的那道纵向的疤上。
缓了缓,你最终是眨了眨湿润得蒙上雾霭的眼睛,抬手胡乱擦去下巴唇瓣沾得满是的水渍,抬头忧心忡忡地看向男人——
“甚尔,我……”
还没等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面前的男人已在你惊愕的注视下随手拿指间揩去了疤痕上勾缠着那道丝线,随后,微伸出舌,满不在意按在了那上边……
“!?”
眼睁睁看着他滚动着喉结吞咽下去的举动,顾不得去想对方此时是欲还是蛊的你一下从床上坐起又要激动上了:
“等一下!你怎么…我感冒还没好的呀!”
所以说为什么就直接吞下去了?
会传染的吧!
才刚撑起身子你脑袋就被盖过来的大掌按住,五指并拢用了点力道地压了几下,重又压倒回了床去。
“冷静点。”
“——今天晚上你太闹腾了。”
甚尔板起了脸,这时的表情少有地有那么几分严肃。
“……”
被这么说的你立刻有些委屈。
到底是因为谁自己才激动成这个样子的啊?
你只是在为甚尔不甘和难过而已,再加上感冒,这才引发了……又不能全都赖你!
不过,很快你就不委屈了。
——因为在最开始对你头部的一通欺负过后,甚尔很快改为用掌心使力,最终轻轻柔柔地揉了下你的脑袋。
手法意外地不错。
很舒服。
不由舒适地眯着眼去看也在看你的他,就见那薄薄的嘴唇忽然很小幅度地动了几下。
唇语似乎是——
“谢谢”。
*
很久很久以前,或许也没有那么久——
有这样一个从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不到夸奖、被周围人视同为一无是处废物的孩子,他一直以来生活在被影子笼罩下的阴暗潮湿里,头顶落着不知何时停下的雨。
而同样也是在一个一如既往落着雨的粘稠夜晚,那个抱着无所谓态度长大的孩子,他小小的世界里忽然幸运地落进了一道光。
趋光的本能让他追随了上去,然后长大的孩子得到了很多他以前没有的东西。
“还是头一次……得到什么人的认可啊。”
“不过居然能说着说着激动到过度换气什么,她是笨蛋吗?”
即便如此——
他也还是想要感谢那道笨笨的光。
……
……
你并不清楚甚尔为何朝你道谢,你这边还固执地在纠结“到底会不会传染”、“要是甚尔也感冒了发烧了怎么办”这个问题上。
看你不安地绞着手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圈红红的嘴唇湿润小动物模样怪讨人疼的,对自己身体素质完全自信的甚尔才没管那么多,在你惊讶地瞪大双眸的视线中又掐着你下巴贴了过来。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猜到他要干什么,你闭着眼睛拼命缩着脖子后退,“你再忍耐一下好不好?我要是一不小心传染给甚尔就糟糕了!”
逼近的气息在距离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戛然停下,呼吸喷洒在绯红的颊边,下一刻你听到对方那惯有的懒懒散散声线在耳朵极近的地方响起:
“哦,能传染的话,那就传染吧——”
说完,便擦蜻蜓点水地擦过脸颊、贴在你唇角轻轻嘬了一口。
浅尝而止,身体退开。
舔了舔唇好似在品味,见你看着出神,手掌覆上纤细手腕,手指也插.入你的指尖,牢牢收紧。
“毕竟感冒这种东西,最快的治愈方法就是传染给别人吧。”
说这话时漂亮的碧绿眸子盯住你。
这一回,俯身压了上来……
第12章
头顶是将柏油路炙烤出沥青味道的灼烈阳炎,甚尔站在底下,仰脸呆呆地直视着出了一会儿的神。
此时的他像是只被赶出家门的小可怜,被四周涌来的蝉鸣包围。
……
…
“好热。”
盛夏和自己还真是相性不合。
*
……
十几分钟前。
……
昨天晚上你被甚尔追加上来的吻亲得两眼发昏,甚至于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睡死过去的…虽然你之前没有和别人只和甚尔接过吻,但还是可以十分清楚对方在这方面的技巧可谓是巅峰造极的水准。
这会儿,当你一大早烧退了淌着口水从男人的手臂上清醒,伴随着空调吹出冷风嗡嗡微响与紧闭玻璃窗透进来的蝉声,脑内一时昨日情节重现——
………………………………。。
回想起这些的你面颊爆红几乎成为樱桃炸弹。
而更令人羞耻和让你厌恶自己的是,你清楚记得你昨天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只是含糊不清哼唧了几声,甚至没有坚持多久便就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
并非是因为难受,恰恰相反…………,…………。
——可你并不这么想。
隔了一晚上醒过来的你,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太过不检点并且过于丢脸害臊甚至都不敢拿正眼去看一旁熟睡中微微皱眉的男人。
“……!”
猛然间,你忽地想到要确认什么。
匆忙掀开被子一角俯身看身下的床单。
还好依旧是干干净净的。甚至还残留着太阳和香皂的好闻气息。
只是打滑了些稍微有些不自在地不适、倒是并未有任何难受的感觉。
看来昨天晚上,甚尔并没有在你尚未痊愈时做什么。
你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感到遗憾地想着,还没等你思考下一步要干什么,这个时候被你动作弄醒的男人忽然有了动作。
你知道他可能快要醒了——而实际上,因多年习惯根本无法深入睡眠的他早就醒了——这个时候甚尔只是好奇一直在旁像只猫咪刨来刨去的你究竟在干个什么。
他睁开眼,悠悠瞄来。
“!”
一个激灵,接收到碧绿眸子主人虚着眼睛慵懒望来的目光,你身子紧绷,脊背撑直,没来由一阵慌乱。
“早。”
翻了个身,手臂垫在微乱的黑发下,嘴都没张,只嘴皮动动倦懒地用气音朝你道了声晨安。
“早早早早早安。”
你慌忙拉过被子条件反射将身体遮严,因为刚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睡衣前襟的扣子解开几粒,半敞着泄出大片白皙肌体,胸口也残余着些莫名的异样感……
并且……你现在又有了一点发现:
你和甚尔,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居然就这么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就算你之后发现衣襟下一圈领地圈划一般的牙印想必也不及此刻某道“风景”给你带来的感官刺激强烈——
有所察觉地低头,赫然便见着因你拉扯被子动作而露出来的……东京天空树。而那高耸入云的东京天空树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撞入进了你的眼里、投射在视网膜上。
“……”
“…”
一秒。
两秒。
五六秒。
再之后是受到严重惊吓而自然产生的膝跳反应——
你在将自己用被子迅速裹成粽子像是受惊小动物之前,毫不留情把为给你预留睡时足够翻滚空间侧躺在边缘的“体贴男人”一脚踹下了床。
……咚。
“好痛。”
…
虽然之后被对方隔着安全距离举着双手表示是晨间的正常反应、暂且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情放宽心,你也还是像只被哄不好朝人弓起背哈气的炸毛猫,拒绝再被靠近一步也拒绝再被呼啦顺毛。
没办法……
这不能怪你!
你刚刚那么一瞬是真的被吓到了。
被窝里弱小无辜颤抖的你如是对自己说,瞳孔是一圈一圈蚊香的形状,面颊绯红。
要命。
它实在是太可观了。
你不确认你能不能像接纳手指那样承受得住。
……
甚尔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挑着眉毛看了看床上某个不敢出来的被子裹成的小山包,男人好笑地淡淡勾了下唇,最终只是抬手揉了揉撞在地板上有些痒痒的头退出了你的卧房。
洗漱完毕再进来时,见你仍就一副自闭全方位包裹状态,只露出来个脑袋朝他望来,表情介乎于“猫猫探究”和“猫猫警惕”之间,分明又有些想要贴过来亲近的意思。
动了动手指,甚尔这时候走过去刚想揉揉你的头发,躺在床上的探头猫虫便就又飞快地将头缩了进去。
“……”
抱着臂无奈叹出口气,决定暂时放置play之后再看看小动物反应的男人,便只扔下一句“我去买早餐”,就这么顶着一头翘发晃悠着出门了。
第13章
(上一章不完整,找完整的看作话)
“说起来真的会有男生喜欢甜食吗?好奇怪!”
某装饰奢华高档甜品店内的卡座中,身着学生制服的天内理子撑着下巴,不敢置信看着被满桌琳琅满目甜品遮得只剩下颗白毛脑袋的dk,陷入迷惑。
反观作为视线焦点的五条悟倒是连头也不抬,继续临幸着他面前加量加料的“一样一份”,心安理得享受白嫖到的美味。
六眼似乎捕捉到什么,最终也只是抬手头也不回指了指背后一名抢购限量咖啡果冻的粉毛少年,像是在表达“喏,那不就也有一个嘛?爱吃甜食的男生”。
路过的齐木楠雄:“……?”
扫了眼那边和五条小圆墨镜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荧光绿墨镜的少年,天内理子撇撇嘴心说这年头遮眼睛的家伙还真不少,一面忧郁地晃晃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