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阴险的很,他差点就栽在这厮手里。
这事他当初为了劝玄朱想开点,自己抖出来过,所以玄朱知道,此时正面目不善的看着妙莲。
那厮自己不动手,只在背后挑唆其他人,她不是自己来的,还另外带了几个她的爱慕者。
每次都这样,藏在爱慕者身后指使他们。
“就是他,当初差点要了我的命。”
好家伙,这厮别的本事没有,倒打一耙倒是厉害的很,他还没讲自己险些死在她手里,她反而先出了招。
阙玉是狐狸形态,蹲在玄朱肩上,亲眼瞧见那厮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还冲他神念传音。
叫他乖乖的投降,她找的这个人不一般,是化神巅峰云云。
这厮宛如傻子,这么多年修为没有进展,还是化神中后期那个阶段,看不出来他俩如今的实力,倒是那个化神巅峰有些迟疑。
他是个虚的,勉勉强强修到巅峰,一样看不出来他俩瓷实的修为,但是他俩却能将对方的神念传音尽收耳底。
方才妙莲的话玄朱也听到了,阙玉瞧见她背后的剑剧烈的抖了起来,战意十分强烈。
她也没忍,长空剑瞬间出鞘,几乎没费多少功夫打跑了妙莲请的救兵,毕竟只是倾慕,还能为了她丢了自己的性命不成?
妙莲是个能屈能伸的,当即跪下来要他饶了一命,还提起当年,其实是故意放了他,对他有情,这么多年没有放下,听说他出现立马就来了云云。
阙玉还没回应,玄朱已经动手,几下将她解决,快狠准动作一气呵成,都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事后擦着剑,睨了他一眼。
搞得好像他跟这厮真有奸情一样。
他可太冤枉了,当年完全是被逼的。
妙莲那个龟孙恶趣味很浓,喜欢听他惨叫,对他可一点没有手下留情,又是千蚕丝勒,又是鞭子打的,抽的他到现在回想一下都会不自觉钻进玄朱怀里,嗅着她的气息,在一阵安心的氛围内好半天才能缓过来。
当年刚到她船上时,之所以那么警惕,也跟妙莲有关,妙莲叫他意识到只要长得漂亮,男孩子也有贞洁不保的危险。
那厮着实缠了他一阵子,只要他受伤,疼的受不了,一准有她。
那厮就喜欢看他虚弱的模样,没少折磨他,一度成为他噩梦的对象,每次都会魇到自己失足,被她抓到后日日关进小黑屋里,用鞭子抽,叫十分纤细的千蚕丝勒的他手脚胸膛,各处都是血。
等他失血过多的时候才放他下来,搬着小板凳坐在一旁看他倒在地上喘息。
她可太恶心了。
有虐待人的癖好,越是漂亮的人和物越兴奋,那觊觎的眼神,他到时候还记得。
太可怕了。
躲她都来不及,哪敢有什么想法。
虽然如此,阙玉还是有些心虚,就像外面有狗被抓包了一样,接下来更老实了,日日皆在沉睡。
就这样慢慢地熬啊熬,终于到了太清宗。
这么多年过去,太清宗还是没怎么变,依旧是那副模样,他几乎可以称得上熟门熟路指挥着玄朱去哪。
和以前一样,他还是狐狸的形态,被玄朱用布条缚在胸口,外面罩着披风,他从披风缝隙里看外景,偶尔神念。
以前还会有顾虑,自从修为更高之后没人能探出他的神念,于是几乎可以说肆无忌惮的扫了太清宗一遍,然后按照记忆喊玄朱去熟悉的地方。
玄朱没有阻止,她其实也挺想知道阙玉会先去哪?
不出意料,是俩人相遇的地方,太清宗的后山,那颗树下。
俩人像是怀念一样,待在原地许久,从白天到黑夜,看了日出,瞧了夜景,也观了一夜的星星和月亮。
说起来星星和月亮可真配啊,日日都挂在一起,从不分离,就像她和阙玉。
她觉得阙玉是月亮,她是星星,但是在她神魂动荡,意识不清的时候阙玉说,她是月亮,他是星星。
不管怎么样,月亮和星星始终在一起,你出我出,你没我没。
她和阙玉也会。
俩人在这里找到了许多回忆,还一道泡了温泉,玩了秋千,吃过食堂的饭菜。
筑基期往下还是要食用东西的,所以太清宗有专门用膳的地方。
俩人假装成弟子,没有暴露身份,偷偷的吃。事实上是阙玉吃,她看,她还是觉得小鸡没什么味道,不如阙玉……
玄朱望着对面吃完嘬爪子的狐狸,由衷的觉得——阙玉才是世上最美味的。
狐狸还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无忧无虑地用爪子勾着鸡腿啃,偶尔吩咐她去拿哪道小菜。
食堂里不止一道菜,很多,弟子们想吃哪个打哪个就好。
因为吃了杂物对修炼不好,所以其实没多少人来,大家都食用辟谷丹,一颗上好的能顶十天半月,差一点的也能坚持三天左右。
很少人愿意浪费时间和精力跑来跑去,也就阙玉不嫌麻烦,恢复修为后真元能炼化万物,体内又有狐火,根本不怕这点杂质,轻而易举就能消除。
所以他几乎可以说吃的肆无忌惮。
玄朱没阻止,他要哪道菜就拿什么,阙玉爱吃,但是不浪费,只要端过来,铁定光盘,眼瞧着越来越多,到了他的极限才罢手。
玄朱就在对面看着,手上闲,干脆拿起小鸡剔骨,给他减轻些麻烦,叫他吃的更顺畅。
他还是狐狸的模样,雪白雪白,食堂里的人禁不住侧目望来,有说真可爱的,也有说真能吃的。
前者阙玉翘起了小脚脚,这是他开心惬意的表现,后者叫他蓦地弓起脚背,露出不满的神色。
他虽然能吃,但是不爱别人这么讲他,当初还在极寒之地时小白猫说了他一句,气的他好几天没有食欲。
这次嘴里的鸡腿也咽不下去,哽在喉咙里。
他也鸡贼,拿开鸡腿,指了指他干掉的无数空盘,诬告道:“这些都是她吃的,跟我没关系。”
玄朱瞥了瞥撂很高的空盘,没有否认,对着那几人点了点头,“他没说错,都是我吃的。”
那几个女孩子已经在这里许久许久,什么都知道,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来。
笑的阙玉板下脸,望着剩下的食物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玄朱的小鸡骨头都拆完,将装满了肉的盘子搁在他面前,“吃吧,她们是在笑我,跟你没关系。”
阙玉知道是在骗他,像哄小孩一样,也不知怎么地,心情就是好了许多,拿起肉又开始吃了起来。
玄朱坐在他对面,耐心的等着,吃完盘子送回去,给阙玉的狐爪擦一擦,临走前像带一件包袱,亦或者自己的佩剑,顺手将指头插入狐狸的两边腋下,直接将他整个提起来。
狐狸每次在空中都有个习惯,两只小脚脚并在一起,乖乖的被她举起搁进怀里的布包里。
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似乎也习惯了,吃饱了往那一趟,瞧见她过来熟门熟路直起上半身,两只前爪微微抬起,配合她一样。
如果是人类的形态,应该是个站起来,举起手要抱抱的姿势。
玄朱眼中不经意染上一抹柔色,载着阙玉吃吃喝喝玩完才褪下伪装,以自己的本来身份去办正事。
她昨天回来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人晓得,今儿才有些动静。
等她处理完公务,准备去自己的寝屋时,路上不知为何,到处都开始传出些不太友好的流言。
“你们听说了吗?师叔回来了,还带回了那只狐妖。”
“据说直奔锁妖塔而去,那狐妖也是可怜啊,咱们师叔没情没爱,连心都没有。”
“那狐妖一路老老实实跟着咱们师叔回来,半路还帮着师叔解决了许多麻烦,跟极寒之主力拼,救了咱们太上长老和无数弟子。师叔倒好,刚到宗门便翻脸不认人,将那狐妖给囚了。”
“囚在锁妖塔?还是……”
“当然是锁妖塔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那个提出疑问的被骂了。
“锁妖塔内那么多邪魔,有些还是万年的老妖,那狐妖不一定应付得了,背靠背作战的交情,师叔怎么舍得?”
“就是,师叔太狠了。”
几乎他们话音刚落,便见一抹雪白的身影走来,胸前还挂着一只狐狸。
狐狸捧着一个竹筒,竹筒里是诸多的丸子,散发着浓浓的肉香味。
狐狸爪子一勾便是一颗肉丸挂在锋利的爪爪上,往嘴里送,吃的好不惬意。
众人:“……”
等俩人走过,流言画风突变。
“怎么回事?不是说关进锁妖塔了吗?”
有知道内幕的解释道:“关的不是那只狐狸,是妙莲仙子的魂魄,听说师叔回来的时候妙莲仙子带着人捣乱,被师叔打的肉.身粉碎,只剩下神魂,这样师叔都没有放过,封进了锁妖塔内。”
“妙莲也太惨了吧?”
“可不是吗?不过师叔现在委实是强啊,据说那妙莲带的人是化神巅峰,轻而易举被师叔吓跑。”
“好家伙,这么说来那只狐狸岂不是有福了?”
“好羡慕那只狐狸啊,师叔长得漂亮,天赋又高,这样的天之骄女,居然被那只狐狸给拱了。”
“太可惜了,狐狸何德何能配得上师叔?”
“就是啊,好心痛。”
阙玉:“……”
瞧瞧这群善变的人,刚还在可惜他,转眼就开始惋惜玄朱了。
墙头草啊,风往哪刮往哪倒。
“说起来师叔为什么又不关他了?不是说要把他锁进镇邪塔吗?听说还是师叔师父、也就是太上长老的意思。师叔一向守规矩,这怎么突然变卦了?”
玄朱已经走远的脚步一顿,忽而回身,认认真真地告诉那些人,“师父已经将这事全权交由我处理。”
那日她问师父的剑,阙玉还要关进锁妖塔内吗?
那把剑说明昊已经顾不上这些了,都听她的,她愿意怎么来便怎么来。
“阙玉没有杀过人做过坏事,所以为什么要封他?”
阙玉挑了挑眉,不禁抬起下巴朝玄朱看去。
玄朱的表情很严肃,仿佛这是个必须全神贯注,专心致志,提起所有精神才能回答的问题一样。
那些说闲话的人登时噤声,老老实实低头行礼。
阙玉其实心大,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拉了拉玄朱的袖子,示意她算了,回去吧。
玄朱收到了他的暗示,想了想,没有停留,折身继续走,本也离的不远,很快到了她的住处。
她是太清宗重点培养的弟子,有个单独的小院,且灵气葱郁,四周还安静,无人打扰,在离山顶很近的地方,意味着她的身份不底。
越往上越说明地位高。
一进去就像他想象中的一样,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连床的位置都是空的,随便摆了个坐垫用来打坐就完了。
她跟个傀儡人似的,除了修炼没别的需求,伺候的小厮和丫头都没要,自己一个人住。
以前确实够了,反正她不吃不喝不玩不闹,只要有个坐的地方就好,现下不行,因为有了他。
他是个爱享受的,吃喝玩乐一个不能少。玄朱似乎也知道,没有放他下来,就这么兜着他,撸起袖子缚上绑臂,勤奋地开始收拾。
屋里打扫一番,地上,墙上和顶上,一尘不染才罢手,然后铺木质的板子。
因为他喜欢躺在冰凉的地面歇息,完全展开四肢,整个呈现‘大’字型瘫着。
以前在一寸方船上都是这样,后来去了学海无涯舟,在房间也是如此,玄朱重新给他铺的板子,干干净净都是新的,所以他躺的肆意。
回了她的老家,不能比原来还差吧?
玄朱将整个凹凸不平的石砖都磨了磨,整齐后地面都覆了一层木板,廊下也收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