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阙玉认真想了想,换了个地方,改睡衣柜里。
那衣柜被她放大过,像个封闭的棺材似的,正好能躺下他,把水球火球都挪过去,在里头香香的睡了一觉,不留神又是一天过去。
第二天也是老老实实吃了睡,睡了吃,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干,第三天看她没有报复他的意思,才又像从前似的,开始趴在床边劝她。
“你感觉到了吧?最近有点安静,这可不正常。”平时多多少少会有些小杂鱼,几下被她解决,这两日全都消失了一样,没了踪影。
要么是他们怕了她,要么是怕盯上他俩的人,不敢跟那个人抢食,那个人最少都该是个化神期才能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万一来的是个化神期,你就算能应付,多多少少也会受点伤折些修为,你觉得值得吗?”
他舔了舔自己锋利的爪子,“担心吗?担心就放了我,我会替你解决。”
他是化神后期,化神初期和中期对他来说就是小杂鱼,本来也是能越级挑战化神巅峰的人,因为他同时修了道和妖术,真元和妖力是旁人的几倍。
然而他遇到的是他父亲,太清宗的顶梁柱,实力强大,自创无上神通‘天道桎梏’,是离天道最近的人。
有人说他代表的就是天道的意思,他的‘天道桎梏’,便是天道对人间的束缚。
其实这个世间有着无数的规矩,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但确实有,比如说时间、空间、气运等等。
修仙者这一辈子都在规矩下生活,一生都妄想打破规矩,但没几个人成功,他们最多利用一下,他的父亲便是那个可以操控规矩的人。
也是能越级挑战的天才,年轻时亦天赋极高,从不吃丹药,仅靠自身走到今日,本来就强,又比他高了一截,还无耻的用上偷袭,叫他栽的毫无预料。
虽对付不了父亲,但他全盛时期能与他抗衡的亦没有几个。
他在极寒之地一直都是横着走的,无聊了到热闹的地方找点乐趣,闲暇时分便趴在山顶晒太阳。
天赋太高,于他而言睡觉就是在修炼,有时候一觉醒来不知不觉已经破了瓶颈,又升一级。
要不是被封,差不多再过个几年,他就追上父亲,成为化神巅峰,这个世间顶尖的修仙者之一。
说起这个,心里免不得有些后悔。
其实在他爹施展威压赶走城内所有人的时候,他有机会跑掉,但他觉得父亲从来没有管过他,不一定认得出他,他的变化之术也天衣无缝,完美至极,结果就那么巧,一眼就被识破然后逮走了。
阙玉郁闷的抓了抓床板,继续劝:“放了我以前给你许诺的那些也统统给你,你要什么都行,就是要我,我也把自己扒光了给你。”
他不禁将散乱的秀发掖到耳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这几天每次上完茅房都会洗个澡,将自己清洗干净,从头到脚抹凝脂膏,吃美颜丹,泡澡药,把自己浑身上下弄地香香的,衣裳也穿得单薄,就差脱光,她还是不为所动。
难道真要脱光了不成?
阙玉望着自己窄瘦的脚丫子,忽而想起前阵子那个趁机掀他衣裳偷看他的人。
他当时没有阻止,她不会以为他随便谁都行,人尽可妇嫌脏不愿碰他吧?
“上次被看之后我嫌恶心,洗了十几遍,都搓肿了。”
船头上依旧没什么动静。
“我真是处子之身,没你想的那么随便,一开始只是试探一下你的人品,如果你来真的,我肯定誓死反抗。”
这是真的,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好色之辈,如果是,那他不仅有被虐待的风险,还有贞洁的问题。
晚上睡都睡不安心,还好她两者都没有。
“我发现你不是那种人,反而对你感了兴趣,现在是心甘情愿想给你。”当然是假话,就算是现在,也不可能给她。
等她一放了他,不逃之夭夭留着干瞪眼吗?
以前会想着报复她,看在她待他还不错的份上,现在已经熄了那个想法,跑掉便是,不对付她了。
“放了我吧,我把自己完完整整给你。”
阙玉话音刚落,忽而听到不远处有女子沉稳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总在勾引人?”
前阵子还好,被饿的只偶尔醒来一次,稍稍劝那么几下又疲惫的睡了过去。
自从给他喂了辟谷丹,每日熬粥之后,他醒来的时间长了,没事干便坐在床边打扮自己,船里没别人,也一天几套衣裳,花花绿绿换着穿。
每天都会对着镜子梳头,一梳很长时间,直到头发干为止,然后抹凝脂膏。
从脸开始,脖子、手臂、大腿小腿,就连脚趾缝里都不放过,精致的不像男子。
次次打扮好便开始衣衫不整,时不时露出纤细的胳膊和白皙的长腿来引诱她,日日如此,从未中断,话也越来越露骨。
阙玉回答的理所应当,“因为我是狐狸精啊,不勾引人做什么?玩泥巴吗?”
其实是她太难搞,给什么都不要,只能自己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阙玉:我可太难了。_(:з」∠)_
第13章 我知道的
船头上的人沉默了,一声不吭,不言不语,此后阙玉再说什么,她都不理,他自觉无趣,懒洋洋回到自己的小床上,拉过他半干的尾巴擦拭。
洗澡好洗,往水里一钻便是,跟她说一声,她把什么都准备好,烧过的热水,泡澡的药,洗头发的澡豆,要什么给什么。
他通常不一口气吩咐完,一样一样来,用到就喊她,洗一个时辰能叫她三五次,回回出来都要问她烦不烦?
烦就放了他。
次次她都闭口缄默,没个表态。阙玉已经懒得用这个借口,洗完澡自己坐在一边擦干自己,头发是第二麻烦的地方,尾巴是第一。
以前尾巴可以随便伸缩,现在只要一洗澡就打湿,整整九条,折腾一个来时辰都不一定干。
阙玉已经拭了大半个时辰,方才那是觉得累,休息休息的同时顺便劝一劝她,现在歇息好了,劝也劝过,又开始干活了。
费了好大的劲,又用了半个来时辰也才擦了两条,加上头先的三条,还差四条,真要命。
他实在懒得干这种永无止境的活,刚要让她帮着解决,那边似乎也意识到,他一天大半的时间都用在擦尾巴上,过于辛苦,干脆帮一帮他。
阙玉感觉自己整个人浮了起来,衣柜打开,里面几条毛巾飞出,覆盖在他四条湿哒哒的尾巴上擦拭。
一心多用,同时进行,速度和效率是他的几倍,真不错。
阙玉自个儿在空中翻了个身,成正面朝下的姿势,抱了个枕头在底下垫着,就这么趴着享受她的照顾,还能更方便她。
刚洗过澡,尾巴也没干,他只穿了一套亵衣,裤子微微拉下,露出所有尾巴。
她那个保守的性子,可能是看不惯,阙玉感觉自己坠了下去,栽进柔软的被子里,随后有衣裳拉扯的触觉传来,亵裤往上拽,亵衣往下,将他裹的严严实实。
如此还不够,一条小毯子飞来,绕着他的尾巴包了一圈,把他所有坦出的地方都覆盖住。
阙玉扬了扬眉,将小毯子扒拉去一边,她又盖了过来,他再弄,她还盖,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终究还是他败了。
不过他倒是找到了好玩的,手举起来,宽大的袖筒刚滑下来,露出修长白皙的手臂,不过片刻而已,那袖子又自个儿升了上来。
角落的抽屉打开,里面的束袖钻出,绕着他手腕缠了几圈后牢牢系住。
另一只手腕是一样的待遇。
阙玉颇觉有意思,扯了扯衣襟,下一刻便是一条毛巾遮上,将他整个肩头连同胸口一起包住,一丝不露的地步。
他低头望了望自己,胸口、腰间、袖口,所有能坦的都被束缚住,已经没露的了。
其实裤子袖口也很大,阙玉刚抬了抬腿,两只束腕已经飞了出来绑在他脚腕上,这下好了,真的一点都露不出来了。
阙玉挣扎了一下,空出一只手想解开腕脖上的绑绳,没成功,她控制着。
阙玉放弃了,老老实实窝着,等尾巴擦好的功夫太无聊,没事做趴着趴着又睡了过去,胸膛起伏慢慢均匀,呼吸也渐渐绵长,很快沉沉没了意识。
玄朱察觉到,回头看了一眼,狐狸软软地倒在云朵一般的棉被里,下巴处垫了个松软的枕头,睡得香甜。
她看过《狐狸的饲养》,狐狸和猫一样,都喜欢舒服的窝,有条件的情况下,野狐狸会选择叶片多的地方筑窝,枯叶厚厚垫在身下,没条件的只能挖个洞睡。
阙玉不是野生的,有那个资本,自然越软越爱,所以选的被子材料是上好的,不仅数量稀少,还跟云雾似的,人躺上去登时陷进去大半身子,像被完整包裹着,对于他来说,更有安全感。
阙玉便格外喜爱伏在上面,她有时候会担心这个姿势久了有没有事?
想给他挪一挪,想起上回她动他衣柜铺被子,结果他干脆不睡的事。
怕这次也一样,干脆作了罢,观察了他一天,一趴几个时辰都没事,也放了心,不操心这个,改关心起他别的。
譬如老爱露出手脚和胸口勾引人。
玄朱先在床边打了个结界,确定阙玉的耳朵没有动才开始拉衣柜,将他的衣裳一一取出。
自从他开始吃饭,果然就像《凡人娇养秘籍》里写的一样,愉悦感不是辟谷丹能给的,身体也健康许多。
以前被饿的浑浑噩噩,睡觉时再大声都没事,他不会醒,现下有一点动静他的耳朵都会抖一下。
是听着的意思,吵到他了。
从那开始她挪动船后的东西和物件都会给他罩个结界,叫他听不着,打扰不到他。
衣柜里干净的,穿过的衣裳都被法力牵引,飘到船头,她的手边。
她一件一件整理,启动洁净阵法,将脏的洗干净,干净的取来针线,把宽大的袖口缝上。
特意用发带量了量他的手腕,担心缝的太小,尺寸不合适,过程中他的耳朵又是一动,有些感觉。
玄朱是最近才发现的,那对白色的、尖尖的、精致的耳朵会随着他说话的表情和神态改变。
威胁她的时候耳朵是竖起来的,挑眉有疑惑的时候,一只耳朵竖起,一只耳朵横着,无聊没意思的时候耳朵是下垂的。
因为这对耳朵,叫她更了解他。
玄朱将已经量好,做过记号的发带招过来,比在她要缝的袖口上,觉得差不多了开始动工。
这段时日相处,她了解阙玉,不到一两个时辰醒不了,时间完全够用。
不仅袖口要缝,衣襟的口子也要,只缝了亵衣,一套里头有一件是露不了的,其它再怎么折腾也一样袒不成。
一心多用,自己在忙活,神念也没闲着,另起了针,大概一个多时辰后,已经将所有的都缝好,除了他身上那套。
那套等他换下来再说。
玄朱指尖微动,将他全部衣裳送回衣柜后便起身走到厨房旁,开始给他做饭。
前几日用的炼丹炉,最近才买了几口锅,深的、浅的、平的皆有,但他貌似不喜,还是更偏爱炼丹炉煮出来的吃食,据说是因为炼过丹后有一股子灵药的香味。
她虽不是丹修,但自从在秘境里得了这鼎和炼丹的书籍,偶然人在偏僻的地方,买不着灵药时,还是会自己炼制,一些恢复真元的,和疗伤的。
突破瓶颈的她不需要,也不会用,缺钱的时候倒是可以练一些拿去卖。
天生剑骨,玉体莲心,没有多余的杂念,心无旁骛,所以无论是炼器还是炼丹,她好像生来便有天赋。
时不时也会去人间历练,帮一帮普通人医治疑难杂症,炼些药剂。
炉子用久了,不煮东西时一打开也是香气扑鼻,第一次煮粥时的香便是这个。
玄朱缚上绑臂,将袖子捆起,露出两条雪白的手臂,勒上围裙,展开菜谱,净了手之后开始和面擀面条。
可能是最近天天熬粥的原因,没个新花样,导致阙玉饭量越来越小,原来三小碗,后来两大碗,再后来一碗,现在一碗都会剩一点,喝不下。
她思来想去,决定换一种食物,《凡人娇养秘籍》里写过,面条是很多人类都会偏爱的美食。
阙玉是半妖,有一半人类的血统,他也会喜欢吧?
阙玉这一觉睡得很香,到了晚上才醒,俩眼一睁便听到外头的动静,他伸出头看了看,玄朱正站在船头新开辟的厨房做饭。
最近皆是如此,每回醒来都能瞧见她忙碌的身影,但是做出的东西不敢苟同,次次都是老几样,就算换也只是粥里头的菜变成了玉米粒,红豆等。
从咸到甜的过程,除此之外没别的,万变不离粥。
他已经喝腻,想来今天也差不多,阙玉倚在床边,来回观望着她繁忙的侧颜,忽而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比他刻意制造的还要好。
他几下从床上落了地,匆匆套了外衣至船舱里出来,穿上鞋,对背着他的玄朱说,“你把船停下来,我去上个茅房。”
这两天为了不让她怀疑,就算她在做事,他也不会跑,所以玄朱没有半点起疑,直接将船降落,他感受到微微的失重,每次突然往下和往上都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