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前面的路以柠温声开口，“星舟哥，你的自行车怎么突然就坏了啊，该不是因为我太重了所以坐坏了吧。”
之前都是唐星舟骑车载路以柠一起去上学的。
唐星舟：“没有，是车子太旧了，容易坏。”
路以柠语气疑惑：“那辆车你不是才刚买没多久的吗？”
唐星舟：“你记错了，买了很久了。”
路以柠也没有怀疑他的话，“哦，我的记忆力不能跟你比，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
单意有时候甚至想过，如果没有路以柠这一条线，或许她跟唐星舟连那点交集都不会有。
他不会注意到她的。
一中的女生有这么多，随便拎出来几个，十个里有五个是喜欢他的，剩下五个就是喜欢程星临那款的。
她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没什么特别的。
后来她努力学习，努力变得优秀，努力让其他人都看见，都是因为她想靠近他一点。
能再靠近他一点就很好了。
以单意这个身份，而不是路以柠的朋友。
所以她选择了去清大。
新生晚会的那一天，她在后台见到了他。
这一次，她不再是看着他的背影，不再是跟着他的影子，不再是擦肩而过。
她追逐着他的脚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她一直以为，他是在大学的时候才慢慢喜欢上她的。
以为是那次是酒后意外，他才会这么快就跟她去领证的。
但如果那不是意外，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单意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那个唯一置顶，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九点五十七分】：唐星舟，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问的很突然，也很直接。
单意一直盯着那个聊天界面。
可是那边一直没回，没有任何新的消息出来。
她怕突然打电话会打扰到他，但她现在又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答案。
单意想，她今晚估计是睡不着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放在腿间的手机传来一声震动，单意低头一看，是唐星舟的来电。
她一秒都没有犹豫，按了接听键。
那边传来他熟悉的嗓音，像晚风一样，又轻又温柔：“意意？”
“嗯？”
“你那边应该是凌晨，怎么还没睡？”
单意老实回答：“睡不着。”
她咬咬唇，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有看到我发给你的微信吗……”
“看到了。”
唐星停顿了一下，“就是觉得不应该微信跟你说，打电话亲口说比较好。”
单意心一颤，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变紧了些。
“十七岁，寺庙。”
他说了一个年龄，一个地点。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十七岁，寺庙。】
五个字，一下一下的，重重砸落在单意的心上。
她的眼眶里突然就泛起了氤氲的水雾，视线变得模糊又朦胧。
单意静静地听着他在电话那边说着。
说那时候看见她总在寺庙门口扫地，说看见她在小师傅面前抱怨没有肉吃，说看见她在许愿树下许愿。
“你还给了我一颗糖，让我给我妹妹。”
他的声音淡的听不清任何的情绪，“可那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单意抿紧唇，想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是不听话，忍不住地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
唐星舟还是细心地听到了她吸鼻子的声音。
“怎么哭了？”
“我想你了。”单意用手背随意抹了几下脸，抽泣着，夹杂着细碎的哭腔。
她又重复了一遍：“唐星舟，我想你了。”
“你别哭。”
在电话那边看不见人的唐星舟顿时心软了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又不能抱她又不能亲她。
单意一边哭着一边说：“唐星舟，如果，如果我们早一点在一起就好了。”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陪着你一起度过那段难熬的日子了。”
“你一定很难过吧。”
单暖去世后单意也是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走出来的，她还有外公外婆陪着她，安慰她，照顾她。
可是唐星舟，他妈妈应该是在他妹妹去世后得的抑郁症，还自杀过，之后他还休学了。
她无法想象那时候他一个人承受了多少。
他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都过去了。”
“我现在有你。”
唐星舟有了单意。
“所以，唐太太，你别哭了。”他关心的还是这个，他听不得她哭。
单意没说话，她仰起头，鼻子还红红的，努力调整着呼吸，强忍着泪意。
唐星舟，我以为在高中那段漫长又热烈的岁月里，喜欢你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可没想到，你也是另一个主角。
她同时又觉得有点可惜的是，“那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早说啊，说不定我们高中就能在一起了呢。”
唐星舟听到她这句话，给了一个一本正经的回答：“高中，不能早恋。”
很好，气氛没了。
单意的眼泪也没了。
“那我找别人去。”她一时赌气道。
“你敢。”
单意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而且那时候我误会了。”
单意：“误会什么？”
唐星舟三言两语地就概括了当年的那个误会。
也解释了那一天为什么单意会看到他把程星临“压”在门板上。
单意瞳孔放大，一脸震惊。
她越听越气愤，心里已经把程星临那家伙千刀万剐了。
“程星临，他、完、蛋、了。”
“明天开始，有我在的地方，他别想再碰到小柠檬一根头发！”
作者有话说：
程星临：老婆，你先给我你的一根头发。
路以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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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70碗粥
单意骂完程星临之后就被唐星舟赶着回去睡觉了。
她起初还不肯挂电话, “你不想我吗，你不想跟我多聊会天吗？”
“唐太太。”那边传来唐星舟颇为无奈的声音，“你那边现在是凌晨两点多, 你该睡觉了。”
“可我不困。”
“不困也要睡。”他的态度难得的强硬了些。
单意不说话了, 也不主动挂电话。
两人之前无论是视频还是电话聊天, 都是唐星舟让她先挂的, 单意不挂他自然不会主动挂。
气氛就这样僵硬着。
最好还是唐星舟放软了声音来哄她，“你乖点，嗯？”
最后那个字的尾音上扬，又轻又撩人。
单意偏偏就吃他这一套, 妥协道：“那好吧, 我去睡觉了。”
唐星舟嗯了一声。
“我真的去睡觉了哦。”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单意的电话还没挂。
“好。”
“我真的真的去睡觉了哦。”
“……”
“不逗你了, 晚安。”单意皮够了，见好就收，对着手机发出了一声“mua”。
在电话被挂断的最后一秒，她听到唐星舟说了一句：“老婆晚安。”
／
然而单意回到房间里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是肿着的。
路以柠细心地发现了这一点, 看着她那双像大核桃的双眼, 疑惑道：“意意, 你昨晚是被人打了吗？”
单意：“……”
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哭了才变成这样子的。
“没睡好。”她给了一个万能模板的答案。
路以柠也没怀疑, “那你待会用毛巾沾点冷水敷一下，应该能消消肿。”
“好的, 谢谢小柠檬。”
“我们先去洗漱吧, 待会要集合了。”路以柠把床上的被子折叠好, 下了床。
今天是这趟旅行的最后一天, 终点站是泸沽湖。
泸沽湖最迷人的景色就是日出, 所以他们几个人已经商量好了一大早就去看。
单意刷完牙后在用毛巾冷敷着自己的眼睛，路以柠则在一旁收拾着东西，有条不紊，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我们家小柠檬这么贤惠，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
路以柠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很快恢复，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单意用毛巾冷敷了一下之后就没继续弄了，然后化了个淡妆，又用神奇的化妆术遮了遮。
她弄完之后转头去问路以柠，“小柠檬你看看，是不是比刚才好点了？”
路以柠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单意又看了看镜子，“不过待会拍照距离太近的话好像还是能看得出来。”
路以柠提议：“你可以戴个墨镜。”
单意眼睛一亮，“好主意。”
她突然走过去抱住路以柠，亲了一口她软乎乎的脸蛋，“小柠檬你可真是我的宝贝。”
路以柠被她弄的有些小害羞，抿嘴笑了笑，梨涡浅浅，转头又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五点的时候，群聊里发来消息，让大家出门集合。
两个女生戴上遮阳帽，拿好随身物品然后出门。
泸沽湖离这里的还有点距离，所以他们要坐当地有名的猪槽船去那边。
大队伍集合后，顾以榛一看到路以柠出现，就自动走到她身边去站着。
程星临也像之前一样想站在她的另一边，但这次人还没站稳，就被一只手往旁边用力一推——
他一时没察觉，还差点摔倒。
程星临看向那个罪魁祸首，“单意，你干嘛呢。”
单意戴着墨镜，下巴一抬，姿态摆得很拽，单手搭在路以柠一边的肩膀上，“今天，你要跟小柠檬保持距离，别想靠近她。”
程星临：“？？？”
这不是在斩断他的路吗。
他提醒着她，“单意，你的机票钱还是我出的。”
单意不以为然：“哦，回去之后你写个□□，我还给你。”
程星临：“……”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这女人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帮他的吗？
怎么这么善变？
程星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余光掠过路以柠那张白净的小脸，眼睛微眯，变得危险起来。
他大步向前，直接上手，左手碰到了路以柠一边的脸蛋，拇指的指腹轻轻擦了擦——
那里很快就沾上了点红色的痕迹。
男人的动作太快，路以柠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碰到了。
站在她旁边的顾以榛和单意也是后知后觉，两人动作一致地拉住路以柠一边的手臂，往后退了一两步，跟程星临拉开了点距离。
程星临低头看着自己手指。
红色的，应该是口红之类的东西。
他抬头，仔细看了看路以柠，发现她右脸那里有一个颜色很浅很浅的，但是依稀能辨别出来的……唇印。
程星临的目光定格在她右边的那个女人身上，咬牙切齿道：“单意，你亲了她！”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单意被发现了也不否认：“昂。”
路以柠这次意识到什么，抬起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右脸，看到上面的红色印记后，神色赧然。
程星临心里堵着一口气，胸口起伏着，“你为什么不是个男人？”
是男人他直接就揍她了，靠。
单意火上浇油着：“我要是个男人，你还有机会？小柠檬早就被我娶回家了。”
路以柠：“？？？”
顾以榛：“？？？”
顾家姐弟同款懵逼。
顾以榛看了看程星临，又看了看单意，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拉着路以柠往自己这边靠拢着，“姐，你离他们远点。”
不是他，是他们。
他说的程星临和单意。
顾以榛拿出随身带的纸巾，帮路以柠擦干净了脸上残留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