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不与她洞房花烛不说,现在还要抢她的小册子,苏语凝越想越委屈,嘴都噘了起来。
谢蕴清看着心都软了,轻吻住她娇盈盈的唇瓣,哄慰道:“怎么还委屈上了,不抢你的。”
苏语凝不理他。
谢蕴清问:“是岳母给妧妧这册子的?”
苏语凝抿着嘴摇头,“是我捡到的。”
“捡到的?”谢蕴清微拧起眉心,“仔细说说。”
苏语凝将那天夜里叶柔来找自己的事讲给了他听。
谢蕴清大概知道了,竟然是这么一出乌龙。
“该你说了,为什么不与我洞房花烛。”苏语凝抓着他的手臂轻摇。
出嫁前染的指甲已经褪干净了,十指娇莹如珍珠,直晃的他心神不宁。
一听她这么说,谢蕴清就知道必然又是叶娇再乱教她的小姑娘了。
苏语凝歪头看着他,“可是因为你不懂?我教你。”
谢蕴清扶了扶额,简直快被她的大言不惭给逗笑了。
看着苏语凝认真的目光,谢蕴清只能哄道:“是不太懂。”他捏住她的手揉弄了几下,将她的指尖贴在自己唇上,哑声道:“妧妧莫急,等日后慢慢教我,将这上头的一一试一遍也无妨。”
“为什么不是现在。”苏语凝问他。
谢蕴清沉吟了半晌才道:“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苏语凝眨了眨眼,问他:“你可是害羞了?”
二姐姐那时偷偷藏小册子被她发现也害羞了。
谢蕴清只得点头。
苏语凝忽然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清清别害羞,表姐说了,敦伦之礼,天地存焉。”
谢蕴清看着她清澈透亮的眸眼,一本正经的与他说着夫妻敦伦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笑了出声。
“不许笑”苏语凝瞪他,“你看,这把椅子我们也有。”
她手指着一旁的藤椅,而书上画着的是一把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逍遥椅。
谢蕴清点点头,眸光暗了些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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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五更天刚过, 天将要亮,前院静谧无声,后院的下人则都陆续起身烧水备膳了。
东边的厢房里, 玉怜坐在床上拿着靶镜在照, 即使如今做了丫鬟她也不忘每日妆扮自己, 合身的衣裳被她特意改小了一些, 显得胸前的鼓鼓囊囊,却又半点不露。
琉梦笑她:“你干脆在将衣裳扯个口子出来,那多勾人啊”
玉怜透过镜子斜了她一眼,“亏你还是从明月楼出来的, 撩人心怀的事你不懂?一眼看到了头, 可就没意思了。”
琉梦嗤笑了一声,叠好被子走了出去。
玉怜拿出香膏抹在了手腕耳后, 她用的是明月楼里特有的梨花香,香气清幽淡雅,再带上白玉的耳珰,玉怜满意的照着镜子,可不比少夫人还要楚楚动人上几分。
玉怜守在回廊之下, 见有婢女打了洗漱的热水过来, 忙上前接过去, 笑着道:“让我来吧, 姐姐去休息就是了。”
“这可不行。”
那婢女说着就要将拿水盆拿回来,玉怜看似松手时则暗用了巧劲, 稍往前一送, 溅出的水就浇在了对方手上。
盆里是还没有兑凉的滚水, 烫的那婢女当即就呼痛松了手。
玉怜吓得惊呼, 满怀歉意道:“这可如何是好, 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姐姐快去用凉水泡着,不然该起泡了。”
手背上火烧火燎的疼,婢子抽气道:“那你替我将水送进去。”
“是。”玉怜面露忧色,端着水盆进了正屋。
她在厅中驻足,咬唇朝侧室看去,门帘垂着,看不见里头的情形。
听到有动静传来,玉怜急忙收回目光,端着盆去了净室。
她弯腰从桶里舀起凉水往盆中添,听到身后有人挑帘进来,回身屈膝道:“少爷请洗漱。”
谢蕴清仅穿了中衣,腰间的系带半松半系,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神色还有些倦懒和散漫,玉怜只敢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目光,脸颊却慢慢红了。
原来在清冷出尘的皮囊下,竟还有这样风流惑人的一面,玉怜心跳得愈发快了起来,她将头垂的更低,好让自己的纤细脖颈露出来。
谢蕴清却连眼梢都没有分给她一丝,洗漱罢,径自走到椸架前穿衣。
玉怜见状上前道:“奴婢伺候少爷更衣。”
谢蕴清略一垂眼,面无表情地睥着她。
玉怜捏着他衣袍的系带,略抬起头,正撞见他清冷的眉眼,心头一颤,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咬唇低下了头,继续替他穿衣,双手则有意无意的隔着衣衫去触碰他,甚至用指尖划过他的腰侧。
“可签卖身契了?”谢蕴清忽然问道。
玉怜一喜,又不敢表现出来,只羞赧地点了点头。
谢蕴清淡道:“既然如此,自己去夏云那里领二十板。”
玉怜还没从欣喜中回神过来就直接呆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慌失措道:“不知奴婢犯了什么错,少爷要责罚奴婢。”
二十板打在身上,岂不是要她半条命,玉怜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谢蕴清脱掉外袍扔在她脚边,语气凉薄,“不守规矩,妄图勾引主子,打你二十板,不冤。”
玉怜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连连磕头求饶,哭得梨花带雨。
谢蕴清丝毫不为所动,只道:“吵醒了夫人就不止是二十板了,既然签了卖身契,那即便是打死了……”
玉怜瘫坐在地上狠狠地打了寒颤,惊骇着瞪了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俊逸斯文的男人,不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谢蕴清看也不看她,冷漠的从她身侧走过。
而另一头,苏语凝已经醒了,正盘膝坐在拔步床上,垂着眼,小脸上堆满了失落。
谢蕴清挑帘进来,微微一愣,以为她是被刚才的动静吵醒了,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他几不可见的皱起了眉。
苏语凝只当进来的月儿,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直到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她才起头,见到是谢蕴清,眼睛立马亮了起来,道:“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已经是四月了,昨夜谢承就交待了谢蕴清今日起要去粮行管事。
苏语凝睁开眼睛看见他不在,还以为他一声不吭就走了。
“是该要走了。”谢蕴清笑道,“天色还早,妧妧再睡一会。”
苏语凝直起身子箍住了他的脖子,谢蕴清配合着弯下腰,“舍不得我了?”
苏语凝蹭了蹭他的脸,哼哼唧唧的嗯了声。
谢蕴清偏头吻住她还没有挂上耳珰的耳垂,细细含在唇舌之间,“那跟我一起去。”
他也不想将她独自留在府上。
苏语凝最怕他亲自己的耳朵,痒的不得了,她眯眼缩起了脖子,闪躲的同时还不忘回答道:“母亲说我会打扰到你的。”
声音听着可怜兮兮的。
谢蕴清心中一疼,小姑娘尤其在意别人说她吵闹,说她不懂事,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与旁人不同。
可在他看来她已经足够乖巧懂事了。
谢蕴清摸了摸她的长发,道:“会不会打扰到我,她说了还不算。”
苏语凝仰起头,眨了眨眼睛还是有些犹豫。
“妧妧觉得自己会吵到我吗?”谢蕴清语调温柔,并不着急去安慰或是哄她高兴,而是等她自己来告诉他。
他从不认为他的妧妧是旁人口中的痴儿,她只是想的慢一些,懂的慢一些。
“不会。”苏语凝摇摇头,她会很乖的。
谢蕴清笑了起来,“那不就是了。”
小姑娘还愣愣的,懵懂的杏眼也圆圆的睁着,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娇莹的能掐出水来。
谢蕴清眸光一软,低头吻在她香软的小脸上,浅声道:“还不去更衣。”
谢予安静默地等在垂花门下,自那日从百花园回来后,他想了很多,他觉得自己应该释然了,可当看到谢蕴清和苏语凝相伴而来的时候,他还是滞愣了许久,心口细细密密的刺痛依然尖锐。
他看到苏语凝推着轮椅,不时的低下头和谢蕴清说话,朝阳落在她上翘的唇角上,仿佛闪着光。
从前他嫌她啰嗦,可如今却十分想知道她与大哥说的什么,竟笑得那么美。
晃神之间,两人已经到了跟前。
谢蕴清道:“二弟。”
苏语凝跟着他甜糯糯地叫,“二弟。”
谢予安也想对她想笑一笑,奈何根本扯不动嘴角,只能做了罢,淡道:“大哥大嫂,我们走吧。”
翰轩院里。
顾氏掼了手里的茶盏,气得脸都变了色,“他将那婢子打了也就罢了,竟然还送到我这里来,他不是要打那婢子,是要打我的脸!”
许嬷嬷赶紧让婢女收拾掉了地上的碎瓷片,上前劝道:“夫人别气坏了身子。”
顾氏冷笑:“目无尊卑,简直是越来越过分!”她用手捂着心口直发抖,“偏偏老爷还真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爷也是看在先夫人的份上,才对大少爷宽容一些的。”许嬷嬷替她顺着气。
“何止是宽容,我看他是存了心要偏帮重用他。”顾氏推开许嬷嬷的手,指着外头道:“去将苏语凝给我找来。”
许嬷嬷面露难色,“少夫人她,跟着少爷一同去了钱庄。”
顾氏更是气了,用力拍在桌上,喝道:“连她也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昨儿个与她说时还装乖卖巧答应得好好的,这才嫁给老大多久,就学会了他那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做派了。”
真是一个两个都要跟她做对。
许嬷嬷知道她是气糊涂了,劝解道:“夫人何必跟少夫人计较,旁人或许有些小心思,她那一根经通到底的,哪会想那么多,也就是贪玩没个定性。”
顾氏唯有靠喘息来平复情绪。
……
苏语凝午憩的习惯,用过午膳她就开始打起了哈欠。
谢蕴清听到她朦胧含糊哈欠声,抬眸朝她看去。
苏语凝一把捂住嘴,把打到一半的哈欠咽了过去,只是眼眶里的泪花还打着转来不及眨去。
“我不困。”她模样认真。
她不会给清清添麻烦的。
“妧妧过来。”谢蕴清朝她招手。
苏语凝放下手里的鲁班锁走了过去。
谢蕴清将她抱到腿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睡,“放心,不会吵到我。”
苏语凝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真的吗?”
“真的,睡吧。”谢蕴清用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眼皮,让她闭眼。
谢予安划账的手一抖,紧抿着唇,眉眼重压下。
不行,他还是无法坦然自若的看着苏语凝与谢蕴清在他面前亲昵相处。
“隔间后面有卧榻可以休息。”谢予安声音干涩难听。
谢蕴清继续翻着历来的账本,头也不抬道:“不必。”
苏语凝一沾到谢蕴清身上,嗅着他身上温醇的沉水香就再也忍不住睡意。
两个男人皆沉默不语,一时间,屋内除了纸张翻动的声音,好似只剩下苏语凝绵长的呼吸声。
谢予安终于再也呆不下去,手中毛笔不重不响地拍在桌上,起身道:“我还要去别处,大哥有问题,就问这里的掌柜。”
出门前,他又朝苏语凝看了过去,她大半张脸都埋在谢蕴清怀里,一手还抓在他衣襟上。
谢予安手发抖,他死死握着,克制着自己转身离开。
谢蕴清将桌上一叠兑换出借的票据以及账本都翻看了一遍,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下颌抵在苏语凝的发顶轻轻摩挲了一下。
见怀里的人呼吸平缓,纹丝不动,他勾唇笑了声,还真是好睡。
又过了许久,苏语凝忽然不适的嘤咛了一声,柳眉紧紧颦起,谢蕴清以为她是魇着了,柔声叫她:“妧妧。”
苏语凝勉强睁了睁眼,茫然怔愣了一瞬后,张了张嘴,染着哭腔道:“月儿。”
谢蕴清皱眉,“妧妧怎么了?”
苏语凝抿着嘴不吭声,肚子隐隐痛着,可她已经顾不上痛了,只用力夹紧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