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官清丽,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这些年教会半夏很多东西,半夏对她又敬又爱,一直拿她当亲姐姐,她没忍住搂了一下白芍,“姐姐真好,你要是愿意给我当嫂嫂就好了。”
可惜白芍不愿意嫁人,想一辈子陪着沈娇,去年沈娇就问了白芍,想给她寻一门亲事,却被她拒绝了。
半夏心头有些遗憾。
白芍嗔了她一眼,“谁要给你当嫂嫂,天天毛毛躁躁的,心都为你操碎了。”
半夏吐舌,吃了点东西就赶忙离开了。
瞧见她们的互动,沈娇不由弯了弯唇,她托腮笑盈盈看向白芍,软声道:“半夏说得不错,你若是愿意嫁人,与李智倒是极为般配。”
白芍自然也见过李智,她脸颊无端有些烫,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连忙道:“主子都已经答应奴婢了,说好了让奴婢陪您一辈子,我又不是非要嫁人,能守在您身边,才是我毕生所愿,求主子允了奴婢。”
她说着,竟是屈膝跪了下来。
沈娇连忙起身扶住了她的手臂,“胡乱跪什么,我说了不会勉强你,你既然不愿出嫁,那就不嫁,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就跟我说,你随时都能离开,懂吗?别把一辈子都葬送在我身上,你若纯粹是为了我才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那我岂不自责死?”
白芍脸上这才有了笑,“奴婢晓得的,主子且宽心吧,能陪着您我再高兴不过,这哪是什么牺牲,离开您,我心中才没着落。”
见沈娇神色间带了倦意,白芍连忙将她扶到了榻上,“主子身体不适,先好生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再用午膳。”
沈娇点头。
下午时,半夏总算到了庄子上。
她寻到李智时,李智正在与农夫一起,播种冬小麦,最近庄子上的事并不多,他又没什么架子,见农夫们因为播种的事,忙得脚不沾地的,就带着小厮一并来帮忙来了。
李智人缘很好,因着半夏来过几次,农夫们也都见过半夏,见半夏来了,连忙道:“李管事,您妹子来了,您快歇歇吧。”
李智这才放下手中的麦种。
他拿起一旁的干净毛巾,擦了擦手,才朝半夏走了过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他说着将水囊递给了半夏,给她前,还特意擦了擦。
半夏接住喝了一口,笑眯眯道:“自然是有事。”
李智个头比她高多了,她得仰着小脸,才能瞧见哥哥脸上的神情,她笑嘻嘻道:“主子帮你相看了一个姑娘,对方是勇毅侯府的大丫鬟,叫玉琼,我见过琼姐姐好多次,她很是爽快,人也漂亮,特别能干。”
她尚未说完,就见哥哥冷了脸,“不是跟你说了,我的事,你别管,你是不是在主子跟前乱说什么了?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给我说亲?”
半夏有些心虚,他一直没有娶妻的意思,她替他着急嘛,再过几年,他都要三十了,到时谁还愿意嫁给他?她这才想让沈娇帮帮忙,主子选的,哥哥总不好拒绝。
明白她打着什么主意后,李智神情有些难看,冷声道:“既然是你求的主子,你自个相去吧,我不去,你也别我为操这个心。”
他说完,就转身进入了田地。
半夏还是头一次见他发火,心中不由有些怕怕的,她恨恨跺了跺脚,跑到了他跟前,伸手拦住了他,“你以为我想操心呀?之前家里穷没办法,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才让你身边至今没个贴心人,可是如今家里的情况已经好转了,你又不是养不起,去见见怎么了?说不准能看中呢?主子都已经跟表姑娘约好了,让你们后日相见,你这样,让我如何交差?”
李智抿了抿唇,古铜色的肌肤上,有汗珠坠落了下来,他随手擦了擦,眉宇间隐约多了丝无奈,“你求主子之前,怎么不问问我?我跟你说过,别管我的事,你也没拖累我,是我自己不想找,难道我过去,你就能交差了?既不想娶,何必相看?万一那姑娘心生期待,岂不是平白误了人家?你好好跟主子道个歉,让她跟表姑娘说清楚,这事就到此为止。”
他说完,就继续播种去了,竟是不再搭理她了。
半夏气得又跺了跺脚,“你究竟怎么回事?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心悦的姑娘?”
李智身体僵硬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丽的五官,他抿了抿唇,没有理,继续低头忙活了起来。
瞧见他这个反应,半夏也明白了什么,不由骂得更凶了,“你既有心悦之人,就求娶去啊,做什么一副非她不娶,又求之不得的模样,你怂什么怂,不会看上有夫之妇了吧?”
李智被她吵得脑壳疼,索性应了下来,“是,就是这样,所以我没法娶,这辈子也不会娶旁人,你就安生一下吧,别再麻烦主子了。”
半夏气得捶了他一下,才离开,看到白芍后就扑到了白芍怀里,半天才将事情说清楚,“他个混蛋,竟然看上了有夫之妇,还要为人家一辈子不娶,呜呜呜,我可咋办呀,主子都跟表姑娘说好了,他却让我跟主子说清楚,这还怎么说得清楚,他就是个混蛋。”
听完她的话,白芍隐隐松口气,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竟让她哭成这样,“你先别哭,这事宜早不宜迟,需要尽快说清楚,你先缓会儿,我去给主子说。”
沈娇得知此事后,心中虽然遗憾,倒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道:“你让她别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你往勇毅侯府跑一趟,跟表妹说清楚就行了。”
白芍连忙应了下来。
半夏又缓了一会儿,才来道歉,见她眼睛都哭肿了,沈娇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捏了捏半夏的脸,忍不住问道:“你哥这辈子真不打算成亲了?”
半夏吸了吸鼻子,“嗯,他就是死心眼,也不知道哪个女人,将他迷成这样,都成亲了,竟还让他念念不忘。”
沈娇也不太能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感情,竟非她不娶。
夜晚,陆凝回来时,她还没歇下,瞧见他,她心中有些乱糟糟的,突然想起一件被她忽略的事,上一世,赐婚的圣旨,是将沈婳指给了他,这一世,却突然变成了她。
是因为他,才有了这种改变吗?他为何这样选?想到他最近夜夜宿在她房中,又很热衷亲她,沈娇觉得她隐隐明白了。
这是睡过她一次,还想继续睡?
她吐出一口浊气,有些庆幸来了月事,起码有七日,他没法碰她了,见他又想上塌,沈娇连忙小声道:“我身体不适,无法伺候您,夫君还是歇在旁处吧。”
陆凝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将醉后的事,全忘了个干净,心中有些遗憾。他并未理她这话,直接在她身侧躺了下来,语气淡淡的,“指望你伺候,黄瓜菜都凉了,难道不是为夫在伺候你?”
沈娇脸颊一阵烫意,他伺候她……他伺候什么了?想到离开庄子前一晚,他吻她时,她情动的模样,沈娇一张脸火辣辣烧了起来。
这一刻,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她也不知为何,被他亲吻时,反应会那么大。
他也是,那地方那么脏,他有什么好亲的……
那些硬是被沈娇压下去的记忆,就这么被他轻飘飘拎了出来。
沈娇羞得眸中都含了水汽,整个人可怜巴巴缩在了被窝里,都不敢看他了,那晚也是,最后,她就差装死了,因为有被取悦到,她甚至不敢反驳他。
她脸颊红得几乎滴血,声音也小的不能再小,“我、我、我也没让你伺候。”
是他非要亲。
陆凝欣赏够了她的窘态,才慢慢悠悠道:“你以为昨晚的月事带是谁帮你换的?”
沈娇愣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口中的伺候指的并非是那晚的事。松口气的同时,她一颗心又被提了起来,月、月事带竟是他换的?
沈娇头皮瞬间有些发麻。
第58章 主动亲他 “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
陆凝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压低了声音,“怎么?不满为夫亲自服侍?”
他语气轻飘飘的,好似没半分分量, 沈娇却本能地察觉出了一丝不悦来, 她红唇张了又张,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半天也没敢将不满说出来,她小声道:“这等脏污之事,哪里值得夫君亲自动手,平白脏了你的眼睛。”
陆凝轻笑了一声,挑起她一缕头发,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才慢悠悠道:“娇娇满意就好, 是不是又该换了?”
沈娇有些崩溃,连忙闭上了眼睛, “不,刚换了, 我要睡了。”
她的脸颊红彤彤的, 比晚霞都要漂亮, 陆凝没忍住, 唇角微微扬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耳垂。
清楚她身体不适, 陆凝也没再逗她。
第二日醒来,沈娇才又问了问白芍相看的事。
白芍昨晚从勇毅回府回来后, 天都黑了,陆凝也回来了,白芍便没进去禀告。
“表妹那儿怎么说?”
白芍边替她挽发, 边回道:“奴婢过去时,表姑娘正愁此事呢。”
原来赵紫璇的母亲,前段时间就已经给玉琼选好了人选,双方也都点了头,就差成亲了,赵紫璇天天猴似的乱蹿,也不爱听赵母念叨,这才不知道此事。
见玉琼已经定下了人家,赵紫璇便有心为李智再寻摸一个,她身边有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个个都挺漂亮,各有各的优点,选来选去,她眼睛都挑花了,也不知道该让谁和李智相看,她正愁着,白芍就去了。
沈娇只是想想赵紫璇头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想到李智,她才不由叹口气,他喜欢的姑娘,都已经成亲了,他却非卿不娶,当真是可惜了,也难怪半夏心情低落。
时间缓慢走着,明日便是二皇子妃的生辰,她喜欢热闹,二皇子为了讨她欢心,还请了戏班子和表演杂耍的。
二皇子还给不少名门贵妇发了邀请函,韩国公府也收到了邀请函,沈娇和吴氏都需要过去。
晚上,沈娇却又起了热。这次起热,起得有些莫名其妙,以往她起热时,总是伴随着咳嗽,这次却只是起热,除了脸色有些难看,其他并无不妥之处。
陆凝却很重视此事,不仅让人喊了金大夫,随后还喊了太医,她身子骨极差,脉象也很虚弱,每次金大夫为她把脉,都觉得她能活到这么大着实不易。
太医把完脉,也有些为难,沉思半晌,才为她开了退热的方子和一张调养身体的方子,太医走后,陆凝便让人照着太医的方子抓了药。
沈娇没觉得有多难受,不过等丫鬟煎好药后,她还是乖乖喝了下去,这次的药并不苦,和之前喝得没太大区别。
沈娇喝完就歇下了,第二日依然没能退热,陆凝便没让她外出,沈娇也怕把病气传给二皇子妃等人,便乖乖留在了府中。
她也没精神外出,足足睡了一上午,下午时,白芍却突然听说二皇子府出大事了,府外去了许多官兵,参加宴会的人也全被扣在了二皇子府,如今二皇子府只许进不许出。
沈娇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继大皇子断腿后,二皇子后来也出事了。
上一世,她嫁入韩国公府后,身边能用的仅有半夏和白术,白术虽然凡事听她的,脑袋却一根筋,很多事都不会管,半夏虽然机灵些,她一个人却要管很多事,加之脾气有些急,与韩国公府的丫鬟婆子关系并不好,很多消息知道的也不及时。
沈娇也过得浑浑噩噩的,等她得知二皇子眼瞎后,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沈娇甚至不清楚二皇子是哪天出的事,她怎么也没料到,他是今日出的事。
上一世二皇子妃生辰时,沈娇也病了,才没去二皇子府,这一世,竟也因起热躲了过去。
她特意让白芍留意了一下吴氏的消息,晚上,吴氏却一直没能回府,陆凝也一直没回来。
沈娇有些不安,甚至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陆凝的手笔。她只觉得身体有些冷,不受控制地有些抖,半晌才平复好心情。
吴氏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府,回府后,她就病倒了。白芍特意打听了一下,才问出一点儿消息来。
她对沈娇道:“二皇子妃生辰时,府里混入了刺客,二皇子腹部挨了一刀,本就伤得很重,眼睛又被人刺中了,听说眼珠子直接滚了下来,血也流了一地,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当时有不少人瞧见了他眼珠子滚出来的那一幕,大家都吓坏了,昨日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都出动了,府里的人全被扣留了下来,一个接一个盘查,确认没问题,才让人回府,有问题的,都被关押了起来。
白芍有些心有余悸,“还好姑娘没去成。”
沈娇身子骨弱成这样,若是瞧见那一幕,肯定也要病倒,她又探了探沈娇的额头,见她额头还有些热,不由有些担忧,“姑娘身体可有其他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