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若是这期间有了孩子,日后被有心人拿来说事,于她,于孩子都不好。
公主想不到这些,他必得替她考虑周全。
楚攸宁眨眨眼,目光落在他的腿间,“你能忍得住?”
沈无咎被她慢悠悠瞥这么一眼,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往那里涌去。她老是这样撩拨他,那必然是忍不住的,何况他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我对公主的喜爱早已胜过了欲望。”沈无咎一本正经,声音却是已经染上了些许沙哑。
楚攸宁挑眉,伸手来了招猴子偷桃,“我看看。”
沈无咎嘶的一声,爽得倒吸凉气,脑海里画面翻涌,望着她的目光灼热得移不开眼,就连空气都变得滚热。
“沈无咎,要忠于自己的欲望啊。”楚攸宁把人拉起来往榻上压去。
沈无咎呈大字躺在床上,俊脸有点懵。
他们之间,是不是反了?
“要不,我帮你弄弄吧。你放心,虽然我没有经验,但是我知道怎么做。”楚攸宁歪头,看起来天真无邪。
沈无咎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嫩唇瓣,口干舌燥,喉咙发痒。他的手搂上她的腰,将她反压在身下,俯首亲住这张总是撩拨他的嘴。
最后,楚攸宁被亲得晕乎乎,软绵绵躺在床上,完全忘了之前的勇猛了。中途沈无咎还光顾了被她嫌弃的小笼包。
她吧咂吧咂嘴,抓住还放在胸口的大手,“手感如何?”
埋首在她颈畔的沈无咎身子一僵,脸色涨红。
他翻身而起,用宽大的衣摆遮住腿间的异状,眼里是压抑着的欲望。
他有罪,说好的为皇后守孝,结果受不住公主的甜美,差点把人吃了。
楚攸宁的目光好像要穿透衣服看到了内在,她一把将沈无咎拉回来,跨坐在他身上,“听说憋久了不好哦。”
沈无咎:……
罪更大了,他竟然一点也不想阻止公主,甚至还带着隐秘的期待。
最后,沈无咎到底没能抵抗住这份诱惑,在公主手里爽了。
*
沈无咎去洗了个冷水澡回来,看到床上朝外侧睡的公主,也不知她是不是梦到什么好吃的,还吧咂吧咂嘴,小巧粉嫩的唇看得他又是眼睛一热。
想到以后就要与公主同床共枕,再看公主这甜美娇憨的睡颜,心里软乎乎的,就跟怀里揣了只毛茸茸的小毛团。
他正要伸手去将她往里边挪,原本还在美梦中的姑娘突然睁开眼,拳头也在同一瞬间攻击过来。
沈无咎及时侧开脸避过,伸手包裹住打过来的小拳头,急声喊,“公主?”
“是你啊。”楚攸宁立即卸掉力气,倒回床上,脸贴着枕头,小屁股高高撅起,咕哝着说,“我睡着的时候不要随便靠近和碰我啊。”
她都特地吩咐过张嬷嬷她们的,张嬷嬷她们没有半点杀伤力,可是沈无咎不同。他是在战场上拼杀了五年有余的杀神,也算是尸山血海淌过来的,身上自带威胁感,她这种在末世时刻保持警惕心的人,哪怕睡着了,身体、神经都会自主形成防备机制,他一靠近,她感到有威胁,动作会快过大脑出手。
沈无咎看着她这姿势,好笑又心疼。
到底是经历过怎样的事才会让她觉得有了大把粮食心里才踏实,才会让她就连睡着了身子也本能做出防备。就算他在战场多年,时刻担心绥军会进攻,夜里睡不好觉也不至于如此。
他脱鞋上榻,将她抱到怀里,低头,轻轻亲了亲她额头,修长的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发,“公主相信我吗?”
楚攸宁半睁着眼看了看他,又埋下脑袋,蹭了蹭,“信的。”
“那就安心睡,一切有我。”
这话好像有魔力一般,楚攸宁没多久就在他怀里睡着了,沈无咎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也在一点点彻底放松下来。
想到她成为公主之后的每个夜里也是睡得这般防备,沈无咎突然后悔没早些和她一块睡。
翌日,楚攸宁醒来,身边已经没了沈无咎。
风儿打开帐幔说驸马在外头练剑呢,头一次见驸马练剑,那身姿矫健得当真让人挪不开眼。
楚攸宁听了就跑到窗台前,往下看去,果然看到沈无咎穿着一身黑衣红里的劲装在挥剑。
他纵跃一挥,气贯长虹,脚尖再一踏树根,剑如闪电,落叶纷崩。
她还看到无形中有股子气劲,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内力?
最后他手腕一转,剑尖挑起草从上的一滴露珠朝她挥过来。
楚攸宁扬唇,用精神力捕捉到露珠的轨迹,伸手去接,露珠砸在她的掌心里,留下浅浅的水渍。
“驸马居然能想出送露珠这一招,好厉害啊!公主更厉害,居然能接住!”风儿忍不住惊叹。
沈无咎把剑回鞘,程安上前要接,被他避过。
程安:……
公主亲自打的剑果然不一样,连碰都碰不得了,以前对太启剑都没这么夸张。
沈无咎把剑拿回屋放好,接过婢女递过来手巾擦汗擦手,走过去接过风儿手里的梳子亲自给他家公主梳头。
楚攸宁趴在桌子上,望着铜镜里给她梳头的沈无咎,看着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很明显和风儿给她梳头的感觉不一样,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傻乐。
屋里伺候的婢女们见了都很有眼色地退下。驸马待公主可真是好得没边了,谁说将军就一定粗莽,瞧驸马对公主贴心得恨不能凡事亲力亲为呢。
……
剑打好了,楚攸宁安静不下来,于是山里的野兽遭殃了。
大家每日看到排排坐的老虎、黑熊、豹、狼,都想替它们感到委屈。
楚攸宁还骑着老虎黑熊将鬼山都巡视了个遍,没事就去找竹子挖竹笋。她还发现了鬼山传说中能夺人命的迷雾是怎么引起的。
那是因为地面热量散失,温度下降,山林间的空气又相当潮湿,等气温降低到一定的程度后,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小水滴,悬浮在地面的空气层里,再加上种种环境条件的巧合,形成一片迷雾,而迷雾后刚好是山崖,一不小心走进迷雾的人看不清前路,跌落进山崖里可不就消失了吗,也因此留下了鬼山迷雾吃人的传说。
至此,鬼山里最可怕的一个传说也不存在了。
而为了防止越国豫王回去后将事情添油加醋上报,叫越国皇帝决定攻打庆国,鬼山这边,沈无咎没日没夜抓紧制造火药武器,做出一定的量后就先送往边关,就算越国真的开战也能抵挡一二,再加上越国知道庆国也有了火药武器,不敢太放肆进攻,如此,也能为庆国的将士争取到等第二批武器送达。
幸好,三个月过去,边关也没传出越国有开战的准备,只是有些蠢蠢欲动。
过了三个月,秋风习习,鬼山上的花草树木已经逐渐凋零,放眼望去,满目枯黄。
鬼山经过几个月的改造早就不是当初光秃秃的山,有溪涧流泉,有亭子楼台,还修了栈道相互连接,这时再进鬼山的人肯定大吃一惊,这里已经成了风景优美的山庄。
宫里,景徽帝一下朝就收到楚攸宁的回信。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明智过,赐给他闺女监察百官之权,朝廷安静了,大臣们都听话了,就是什么事都来请示他这点不大好,让他整日忙得连跟美人作乐的机会都没有。
这封信是楚攸宁用精神力仿着原主的字迹写的,保证看不出真假来。
景徽帝喝了口热茶才打开信来看,然后又气笑了,“什么叫礼到就行,堂堂皇子抓周宴哪能这般草率。”
是的,四皇子满周岁了,可以抓周了。
景徽帝难得想起被当嫁妆送出去的小儿子,就去信让楚攸宁将四皇子带回来办抓周宴,结果这货说什么,抓周在哪不是抓,礼到就行,人不用到,山里没东西招待。
明明有那么多钱财,一整个粮仓,她为何还是一毛不拔?
“想来是公主知道国库亏空,一心替陛下省着呢。”刘正捡景徽帝想听的话说。
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景徽帝爱听啊。
他放下信,“朕听说攸宁养的鸡已经可以吃了。”
刘正能当他的贴身太监,哪里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顺着提议,“不如陛下亲去鬼山参加四皇子的抓周宴?如此也不用大肆铺张,陛下您这个父亲的也尽了心意。”
“你说得对!朕作为父亲,怎能缺席小四的抓周宴。”景徽帝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出宫借口。
刘正日常憋笑,自从公主放飞本性,不管不顾后,陛下倒是鲜活了许多。
*
三日后,奶团子的抓周日。
这还是张嬷嬷半个月前提起,楚攸宁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个抓周宴的。
就是小幼崽满周岁时,把各种象征预卜前途的东西放在小幼崽面前,让小幼崽抓取,比如笔、墨、纸、砚、算盘、钱币、书籍等。
张嬷嬷原本的意思是问要不要回宫里办,但是想想四皇子还小,想要四皇子重新出现在人前,让大家知道四皇子得到陛下的看重还早,最后只托借口说按规矩四皇子还在孝期,就不搞那么隆重了,就自家人在山上搞搞就行。
但是架不住有消息灵通的大臣,他们知道攸宁公主喜欢田产钱财,于是绞尽脑汁务必将礼物送到公主的心坎里,还不能叫公主怀疑是他们是贪官污吏。
所以,到了奶团子抓周这一日,鬼山入口处堆了好些礼盒。
沈无咎虽然让人把入口做得更隐秘了,但是攸宁公主在的地方怎么也不可能真的隐秘得起来。
楚攸宁知道后,听说还有回礼这回事,就想到她养得到处跑的鸡要说吃也可以吃了,就让人一人逮一只做为回礼。
对于末世出身的人来说,这可是最高礼遇了,给送肉呢。
可是张嬷嬷不这么想,要不是因为是公主身份,公主会被打的吧?堂堂公主送一只鸡做回礼真的好吗?
陈子善等人却不大乐意,那些鸡可是他们养着的,每日看公主指挥它们排排站,满山遍野地跑,到了夜里还会被老虎赶回窝,他们都舍不得吃呢。
最后,张嬷嬷看到大家那么幽怨的目光,居然也开始觉得公主送鸡是多了不得的回礼。
景徽帝被沈无咎带过来的时候,楚攸宁正亲自抓鸡让人送去将军府给几位夫人尝尝。
一直等到她吩咐完了,景徽帝也没见她说抓一只往宫里送。
他横眉怒目,“你是不是忘了自个还有个爹?”
围观公主抓鸡的大伙这才发现景徽帝的存在,吓了一大跳,连忙行礼。
“免礼。”景徽帝摆手,又冷脸看向楚攸宁。
楚攸宁还真没注意到景徽帝来了,她无辜眨眼,“这不是看您来了我才没抓的吗,您要是想回宫吃,我这就给您抓一只。”
“朕都要!多给朕一只鸡还能割着你肉了?”景徽帝表示一见到他这闺女就没法保持冷静。
楚攸宁点头,“饿肚子的时候总不能割自己的肉吃啊。”
景徽帝无语,手指向她那个粮仓山包,“你自个有那么大的粮仓,有那么多金银财宝,还担心会饿肚子?”
是不是故意说来气他的?
楚攸宁撇嘴,“那又不是肉。”
景徽帝:……
有钱还买不到肉吗?他闺女是不是有点傻?
“朕到处走走。”景徽帝不想再跟她说话,带着刘正转身离开。
楚攸宁看着景徽帝的背影,总觉得他像是在巡视自个山头的大王。
她凑上前跟沈无咎咬耳朵,“他怎么来了?皇帝不是不能出宫的吗?”
“不是不能,而是得偷偷的。要是正常出宫起码得花半个月以上做准备,如仪仗队、护卫等安排,还有陛下去哪都要提前做好防卫,打点清楚。”沈无咎也学她一样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两人就好像在说亲密话。
楚攸宁点头,“我父皇现在就像是偷溜出门玩的小孩儿。”
“没错。”沈无咎笑着赞成,一国之君被当做小孩也就是公主能说。
景徽帝站在几个山包中间,看着这已经改造得堪比山庄的鬼山,木屋前还摆放有几座假山,为了视野空旷,更是将多余的树砍掉,树桩做成椅子,椅背还做镂空雕刻,看起来就好像是天然的椅子,瞧着十分雅趣。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山包上绑在树根之间的几块大布,为了加大厚度还好几层缝在一起,两端用麻绳编织成绑在两棵树根上,有的上面还放有软枕,也有用麻绳直接编制成网绑在树上的。
景徽帝招来归哥儿,“那是何物?”
归哥儿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陛下,可能是因为上次进宫,陛下还让人给他送点心(大误),他也不怎么怕,哒哒跑过去。
“是吊床,我坐给陛下看。”
说着,他朝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小吊床跑去,背对着吊床,手抓两端,一屁股坐上去,然后上半身先躺下,再把脚收进吊床里,有了重量的吊床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