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腻庄子后,楚攸宁就把摘回的果子捣出果汁,将冰块弄碎,把果汁淋在上面,冰没融化的时候当碎冰吃,融化了可以当冰果汁,在这炎炎夏日喝上一口那叫一个爽。
她还应归哥儿教他武功的要求,把带回来没用了的草把子改成草人模样,教归哥儿武功。沈思洛闲着没事也跟着学。
所谓的武功招招都奔着脑袋去,以归哥儿的身高达不到,楚攸宁还会先教他如何把人放到,不管怎么样,最后结果都是奔着脑子去,让旁边看着的人毛骨悚然。
尤其那草人的脑袋不知道换了多少次了,拿着刀,砍、劈、刺,要么是从脖子齐平切断,要么是把脑子劈成两半,而且好几次劈成两半的草人脑子都是同一位置分毫不差。
“主子,您不阻止吗?”程安忍不住开口,再任公主这么教下去,归哥儿往后的身手太过狠辣怎么办。
从楚攸宁教的时候沈无咎就在看着了,他从中看出许多东西,譬如公主接连几次劈开草人脑子都是在同一个位置,能达到如此精准的地步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她做起来像是如喝水般平常,出招必要人命。
或许,她的来历并不是他以为的暗中培养的杀手那么简单,可能来自这个世界的某个避世的族群。
“主子?”程安见主子迟迟不语,又喊了声。
“你目光不要放在脑子上,仔细看别的,有可取之处。”沈无咎说。
程安一怔,认真去看,果真看出点不一样来。
公主教归哥儿和二姑娘在达到能砍掉脑袋的高度前,那些招式,每一招都是落在一定的位置上。
他用手比了比身上的位置,心下一惊,这些都是人体骨骼最脆弱的关节。
这可是楚攸宁还小的时候学会的,她不够高,要砍脑袋之前必须先把丧尸放倒,后来还结合了她在拼杀中悟出来的一套打法,再加上基地教的一些格斗招式,听说那是末世前特种兵保密的格斗招式,就成了她杀丧尸惯用的招式了。
程安按照她教的其中几招比划了几下,越比划越觉得这招式杀伤力很强,很适合近身战斗。
沈无咎看得手都有点痒了,“除了劈脑袋看起来奇怪一些,也没什么。能用到这招的,对方必然是死敌,我相信归哥儿和他姑姑有分寸。”
“是属下狭隘了。”
程安惭愧,也开始认真记下楚攸宁教的那些招式。
*
三天后,楚攸宁抱着奶团子走进沈无咎的书房,把奶团子塞他怀里。
沈无咎一见她这熟悉的行为就觉得不妙。
他扶住四皇子,“公主要去哪?”
“归哥儿想上山抓兔子,我带他去。我想吃红烧兔肉了。”楚攸宁撸了把归哥儿的脑袋,说得煞有其事。
沈无咎深深地看了她半会,才朝归哥儿看去。
归哥儿躲到他公主婶婶身后,用还带着奶味的声音说,“四叔,我还没抓过兔子呢。”
“四哥,我也没抓过。”沈思洛小小声地表示。
沈无咎抱住还想往公主那扑的四皇子,盯着他们看了一会了,看向楚攸宁,“真是去抓兔子?”
楚攸宁因为心虚,下意识挺胸,“抓别的也行。”
沈无咎:“……”
“让……”
“不用,我能保护好归哥儿他们,抓完兔子我就回来了。”楚攸宁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拒绝了,让人跟着她还怎么去劫道。沈无咎要是知道了以大局为重肯定不让她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无咎只能点头,“早去早回,归哥儿要听你婶婶的话。”
“我会的,四叔。”归哥儿差点欢呼。
“那我走了,回来给你和小四带兔子。”楚攸宁又捏了把奶团子的小胖脸,转身离开。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在沈无咎额头上亲了口,“吻别。我走了。”
这次是走得干脆利落,那一亲好像是完成任务似的。
沈无咎:“……”
沈无咎哭笑不得,低头和奶团子对视,也学他姐轻轻捏了下肉嘟嘟的脸。
他这伤再不赶紧好起来,真成主内的那一个了。
*
楚攸宁一出别院,上了山,从果林的另一边和陈子善他们汇合。
果林另一边有一条道,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裴延初看到沈思洛也来了,眉心微蹙。
“公主。”裴延初上前拱手,而后又看向沈思洛,“沈姑娘来送公主吗?”
“我跟着去照看归哥儿的。”沈思洛跟着楚攸宁的这几天性子又放飞了不少,撒起谎来脸不红,眼不闪。
裴延初低头看向被公主牵着的小孩,嘴角一抽,“公主,这不是去玩。”
“我是要跟着公主婶婶去见世面的。”归哥儿叉腰理直气壮。
裴延初看他这样子,忍不住伸手摸摸他脑袋,“你四叔知道吗?”
“知道呀。”归哥儿用力点头。
“他同意了?”裴延初这次问的是沈思洛。
对上他一双天生含情的眼眸,沈思洛有些不敢直视,她高高抬起头,用大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自然同意了!有公主在,四哥他放心得很,你可别想通风报信啊。”
楚攸宁点头,“对!小黄书,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不许做叛徒。”
裴延初看看四周,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公主是在叫我?”
第42章 晋江首发
“是你没错。你送给沈无咎的那本小黄书好像不错, 可惜沈无咎不给我看。”楚攸宁语气里带出一些遗憾。
裴延初仿佛被雷劈了!从认识沈无咎到现在,他只送过沈无咎一本书,一本春宫图!公主说的该不会是那一本吧?
“你和沈无咎关系真好, 都能互相探讨小黄书了。”楚攸宁感叹完,见裴延初还是不懂,她想起来两个世界的文化差异, 又补充了句,“对了, 你们这里好像叫春宫图。
裴延初:!!!
“噗!!哈哈……原来小黄书是这个意思!”陈子善捧腹大笑。
亏他还嫉妒裴六在公主这里得了个名呢, 没想到这个名是这样来的。
沈思洛虽然没出阁, 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春宫图是什么意思,谁还没个闺中蜜友了。嫁了人的好姐妹就跟她说起过新婚时带到夫家的春宫图羞煞人。
亏她还觉得这人不错, 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她气愤地朝裴延初冷哼,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亏我以前还觉得你能跟我四哥交好,定是人品极好。”
说完,她挽上楚攸宁的胳膊, “公主嫂嫂, 一定是他带坏了四哥。”
裴延初:“……”
我不是!我没有!听我说!
闹腾了会, 几人坐着马车往官道去。
*
因为朝臣都想快点把越国人送走, 效率前所未有的快, 不到五天就把四公主的嫁妆, 以及送给越国人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越国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走的时候一车车的礼物, 再加上四公主的嫁妆,队伍尤其壮观,百姓们看得连连叹息。
“恭送四公主!”
刚出城, 豫王坐在马车里正欣喜终于可以离开了,外面突然响起气吞山河的声音,吓得他又差点失禁。
前几日听到攸宁公主回一趟城就把当朝大皇子和庆国皇帝的宠妃搞得一个被贬为庶民,一个被打入冷宫,他对这个攸宁公主的威力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甚至,只要一想到攸宁公主他就有想要解手的感觉。
“发生何事?”
豫王气得撩开车帘,等看到外边的画面,瞬间哑了。
只见城外旌旗猎猎,官道两边站满了整齐划一的兵马,个个威武雄壮。
很明显,这望不到头的兵马不是特地来送四公主的,而是来震慑他们越国人的。
这一刻,豫王相信宫宴那晚沈无咎说的是真的,只要他敢再逼攸宁公主和亲,他就走不出这个京城。
豫王看着庆国这些个个身强力壮的兵,一眼就能看出庆国的兵比越国强许多,越国自从有了火药武器后就没那么上心练兵了。倘若不用火药,肯定打不过庆国,若是庆国也有了可以抗衡火药的东西,一定会很快再度凌驾于越国之上。
那夜回到班荆馆没多久,庆国倒是把他派去点火药的人好好放回来了,就是火雷和火药箭没归还,想也知道庆国打算做什么。
不过那些东西看起来简单,里面的材料却不是那么容易分辨出来的,越国为了防止哪日被其他三国得了去研制出来,还往里加了不少没用的东西。
豫王忍不住去想那祖宗显灵的可能性,要不然如何解释可以无声无息切断引线,还让人中了邪般自己从屋顶掉下来。
四公主听到庆国将士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声音,她掀起窗帘往外看,看着一个个士兵往后倒退,这样的场景此生也就这么一回了吧?当年大公主二公主出嫁都没这么大场面。
她当然不会认为这些兵是特地来为她送行。宫宴那晚,镇国将军可是说了,如若豫王非要逼攸宁公主去和亲,他们就走不出京城,这些兵应是那时就调来了。
所以,她还是沾了楚元熹的光!
*
景徽帝站在宫城上眺望城门方向,将士们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云霄,整个京城都听到了,自然也传到他这里来。
倘若火药还没有做出来,这也不过是虚张声势,但现在不同了,庆国的腰杆挺起来了,这股气势往后只会更盛!
他们庆国,站起来了!
“攸宁好好在庄子上待着的吧?”不怪景徽帝担心,实在是闺女太能折腾了,而且一折腾就是大事。
火药配方是弄出来了也得需要时日准备材料,以及上手制造,这时候关键是稳住越国,别等武器没做出来人家就打过来了。
“回陛下,驸马那边来信说公主很乖。”
景徽帝默了,他都快要不认识“乖”这个字了,他闺女动不动就提刀干大事,那是乖的样子吗?
他把手放在城墙上,拍了拍,叹息,“等越国人一走,攸宁做什么朕都不管了。”
刘正:……似乎陛下您想管也管不了。
……
两万兵马沿路列队恭送十里,越国人不但没觉得被重视到,反倒走得有点战战兢兢,此时的他们就像是一群羊走在狼群里。
直到走出三十里,身后再没有庆国将士,豫王就叫人停下来就地歇息。
“王爷,这里是庆国有名的鬼山,属下建议先过了鬼山再歇息。”
豫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他偏不信这个邪,“这都是庆国人以讹传讹,真有什么,用火雷炸了就是。”
不得不说,越国人仗着火药武器高高在上惯了,已经盲目相信火药无敌。
最后,那位将军不得不选了个空旷的地方停歇,两个世家子早就拉着庆国送的美人在马车上作乐,豫王倒是难得的清静。
山上,裴延初后悔了,他以为公主至少已经安排人提前埋伏好了的,结果到了才发现真的只有他们几个!
两个女人一个六岁孩童,外加他和陈子善两个男人就敢跑来劫越国人,谁给公主的脑子?这么敢想,还敢做。
“公主,我认为我们该从长计议。”裴延初转头去看楚攸宁,一脸严肃。
“我喜欢从短来议。”楚攸宁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咔嚓咔嚓啃着野果子。
这个季节山上的野果子很多,她精神力一扫就摘了不少。
裴延初:“……”
他想问沈无咎,有这么个媳妇是不是很头疼。
“公主,咱们这点人能做什么?”裴延初换了个方式问。
楚攸宁扫了眼她的队员,“搬东西?”
裴延初看了眼归哥儿,“搬东西人手也不够。”
楚攸宁看向官道对面山的某个位置,“足够了。”
“我能帮忙的。”归哥儿举起小手,衣摆还兜了一捧覆盆子,山里时不时传出一声恐怖的乌鸦叫声,但是有公主婶婶在他就不怕。
裴延初:……这么小的孩子能保证不哭闹就是帮的最大的忙了。
“我也可以。”沈思洛不愿被小瞧。
裴延初看了眼她的小胳膊小腿,没说出打击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世家子吹着口哨走过来,面向他们这边,撩起袍子就要解裤子。
裴延初顾不上人手够不够的问题了,他快步朝沈思洛走去。
沈思洛正盯着越国人的队伍出神,忽然身边靠过来一个人,她吓得本能惊叫,一只手飞快捂住她的嘴,一只手遮住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