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居然还不知道吗?”陶春花的眼睛瞪的极大,似乎非常吃惊于李纯意消息之迟钝。
李纯意有点傻眼,心想:我该知道什么?
“你也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了,家里人连门都不让我出,我还能知道个什么啊。”李纯意先是抱怨了几句,然后立刻就瞪着闪亮亮的眼睛,一脸兴致勃勃地说道:“你快说,到底是什么重大新闻丫?”
陶春花闻言立刻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慢慢地凑到李纯意眼前,跟地下党接头似的轻声说道:“信安侯褚夫人的妹妹,褚子君你认不认得?”
李纯意说:“人我没有见过,不过她成亲的时候,还给我下了张请帖,只是我身子现在不方便所以就没去成。”其实是郎世轩没让她去。
“怎么了?难不成是这位小褚氏出了什么事情,她不是刚新婚吗?”
“哎!可别提了。”陶春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闹剧简直就是闹剧,那个该死的陆柏青居然连洞房花烛都没过,连夜逃走了。”
李纯意闻言立刻啊了一声,脸上同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一惊:那位小褚氏嫁的是陆大才子啊。
二惊:男方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为什么啊?”李纯意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小嘴,几乎是倒抽气地说道:“难不成那位小褚氏长得非常吓人,又或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陶春花叹了一口气:“谁知道那位陆大才子是怎么想的呢……不过褚子君绝非是丑陋之人长相嘛指定是没有你好看,但也能称的上一句仪静体闲、秀外惠中了。”
陆柏青本来就是很多闺中少女的偶像,他的婚事自然可以称得上是万众瞩目,而就是这样一场隆重的婚礼,让本来应该饱受艳羡的新娘子瞬间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如果我成亲的那天,世轩逃跑了……
李纯意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我的天啊,那简直就是想一想都要头皮发麻的事情啊。
“岂有此理,那姓陆的也太过分了!若是不愿意娶,两家何必结亲,如今花轿也过门了,堂也拜过了,他自己却跑路了!!这,这让那位小褚氏以后该如何见人啊!”
“谁说不是啊。”陶春花也使劲儿的撇了撇嘴巴,一脸嫌弃地模样:“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有了一致的讨伐对象,二人的关系瞬间又变得亲近了许多。
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共同唾弃中,双双都觉得,对方是品行高洁的女子。
如此这般两人说了半个多时辰的话,直至午时,陶春花方才提出了告辞。
李纯意便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的说道:“春花啊,我总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忒没意思了,你以后要是有时间要常常过来玩啊!”
感受着握着自己双手的那份绝佳触感,陶春花的脸上浮出一抹红晕,她半垂着头颅有些羞涩地说道:“那、那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你啊?”
“不会不会,你放心来就是。”
“好。”陶春花点了点头:“那我改天再来看你。”
当天晚上,朗世轩下班回家的时候,几乎一下子就发现今天的妻子心情似乎格外的美丽。
“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这般高兴?”
李纯意抿着嘴巴笑了笑,很活泼地就把陶氏过来拜访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我觉得春花人很好……嗯,就是那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不像是京城中的那些千金小姐们一个个都傲的不得了,连说话都是咬文嚼字的。”
禁军统领冯仁的妻子吗?
郎世轩心中道了声:原来如此。
这年头,能当上禁军统领的那肯定是圣上/皇后的心腹,妻子和陶氏交好,想必也是上面的意思。
“冯夫人是将门出身,自然与一些闺阁女子有所不同。”郎世轩笑着解释了一下。
李纯意听了这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而这之后,她又一脸八卦兮兮地把陆柏青逃婚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当然,语句的重点是强烈批判男方,而同情女方。
“姓陆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李纯意哼哼了两声,因为她不期然地又想起了陆柏青的妹妹陆令烟。
那也是一个非常讨人厌的家伙!
对于妻子所说的这件事情,郎世轩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意思,李纯意见状,便撅着嘴巴问道:“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郎世轩闻言及其淡定的嗯了一声。
真是可恶啊!!!
这样劲爆的消息为什么不主动跟我说呢??明明是那种可以躺在被窝里狂聊半个时辰的话题嘞!!
什么要主动跟自己老婆讨论起别的男人呢?
郎世轩淡定的挑了挑眉头,心道:我又不傻。
第24章 0024 妈和媳妇掉水里你先救谁?……
西府的盛二奶最近有了一件烦心事。
她几个月以前投资了大量银钱所开的蜜饯铺子——不幸倒闭了!
而更加不幸的是,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投资买卖失败了。
两年前的布坊,三年前的古玩坊,在投资这项领域里胜二奶奶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你就是一头蠢猪,压根就没长了颗经商的脑袋。”房间里,朗世胜一边泡脚一边对着妻子毫不留情地大加嘲讽着:“我看你还是消停一些,否则家里的产业迟早全都被你败光!”
“家里还有什么产业?真是笑话!!”胜二奶奶素来牙尖嘴利,此时听见丈夫这般刻薄的言语,立刻当仁不让地反击了回去:“当年因为公爹的事情,家里的那点底子基本上都陪进去了!咱们这若大的西府,看着是光鲜亮丽,但内里头早就没什么银钱了。偏偏,你那弟弟妹妹,侄儿侄女的还一大堆,呵呵……我看全家早晚都得喝西北风去。!”
胜二奶奶做生意的钱用的是她自己的嫁妆,所以此时说起这话来,那口吻也是格外的硬气。
“这多年了,我为啥总折腾啊!还不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不争气,一个不入流的笔贴士一当就是这么多年每月就那么一点点的俸新,能够什么?我不折腾怎么办?扎脖等死吗?”
“刁妇!你给我住嘴!”朗世胜被戳中心中隐痛,瞬间便怒火中天起来,就见其一脚踹开水盆,对着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夫妻两个顿时吵成了一锅粥。
“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个西府的夜晚,胜二嫂子的哭嚎声,响彻了好久好久。
两府离的太近,不大好的一点就是,无论哪面有个风吹草动,另一头一准就知道,而既然知道,就不可能不闻不问。这不,李纯意在知道胜二嫂子受伤,并且卧床不起后,不得不挺着自个瓜皮一样的肚子,慢吞吞地前去隔壁探望。
与东府相比,西府的人均住宅面积可就小了许多,譬如郎世胜的这个小院子,既狭长又逼仄,着实不大敞亮。李纯意在丫鬟们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跨了进来,然后抬头一看,好嘛,这屋里还真挤了不少人。
“轩二奶奶到——”打帘丫头的通传声,让屋内众人的视线猛然望了过来。
果然,走进来后的李纯意笑着打起了招呼:“大家都在啊,我听说胜嫂子身体不适,所以特地过来探望。”
“多谢弟妹,劳驾你还记得我。”躺在床上的胜二嫂子声音哽咽地如此说道。
但见此时的她,身子缩在绛紫色的团花缎被之下,脸色苍白,整个人露出奄奄一息的悲怆气息,最关键的是额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白绷带,似乎真的伤的不轻。这朗世胜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打动手老婆呢?李纯意心里对那人的评价极速下跌了起来。
既是过来探病那肯定是不能空着手的,这不,李纯意就带来了一些上好的燕窝和阿胶之类的补品,胜二嫂子的视线在那些东西上一扫而过,本来“颓废”不已的状态似乎终于稍微振作了一些。
“弟妹身子不方便,快,坐到我这里!”一旁同样来探病的业大嫂子笑呵呵的说道。
此时同在这里的,除了作为当事人的胜二奶奶外,还有业大奶奶,邹心雨,郎茵茵,以及胜二奶奶的亲生女儿璇姐儿。李纯意现在身子沉,闻言也就没有客气,慢吞吞的移了过去后,又慢吞吞地坐下。
再然后,便是探望病人的基本流程。
关心病人身体——温言安慰病人——祝福对方早日恢复健康。
等这些流程走完了,李纯意方才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了它人身上。没错!那个它人就是邹心雨。毕竟大家都是孕妇嘛,不说彼此交流孕中感想,但却总免不了多往那边扫一眼的。
然后,这么一看,李纯意就看出问题了。首先,邹心雨的肚子要比自己的小上足足两圈,其次,邹心雨的脸色非常的蜡黄,且还长了一些细小的斑块—虽然她很仔细的用脂粉掩盖了,但却无法逃过李纯意的一双眼睛。
容色怎么衰败成这样啊?李纯意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心想:幸好我没有。
这么漂亮的的脸蛋要是长斑的话,那、那可真是要哭死啦!
李纯意能够发现的事情,在场的人又有哪个是发现不了的。
同是孕妇一个水灵灵,白嫩嫩,养的是是珠圆玉润。一个干巴巴,黄蔫蔫,满身的忧愁晦暗。
这对比实在是强烈,真是想让人忽视都不能。
业大嫂子这个人,最会说话,此时就像是帮着邹心雨解释一样的开口说道:“二弟妹看着真是精气十足,想必肚里孩子也是个乖巧懂事不折腾人的,不像四弟妹,孕吐反应实在是激烈,都几个月了,还是吃什么吐什么。”
李纯意听了便点点头,她看着邹心雨,满是同情地说道:“那是挺难受的,幸好我不这样!”
邹心雨:“……”。
这个女人!
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郎二奶奶的伤倒没什么大碍,除了脑袋磕破了外,其他的倒是还好。反倒是郎世胜,这个家伙在打完老婆的当天晚上就“离家出走”了,并且之后,一边连小半个月都不曾回府。胜二奶奶见不到丈夫,气消之余却也狐疑,然后让人仔细一调查,好嘛……原来是郎世胜在外面养了小老婆,这半个月就一直住在人小老婆那里。
这下好了,胜二奶奶彻底炸庙了!!
“听说昨儿已经上吊了一回儿,今天早上又要去撞墙。”李纯意趴在丈夫的肩头上,一脸的心有戚戚嫣。看那朗世胜,满嘴的仁义道德,还以为是个多么正派的人物呢,原来也是个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
他那个外室据说是个美貌的小寡妇。
而且两人苟且的时间最起码都有一年以上了。
“这件事情的确是二哥做的不对!”郎世轩沉声道:“那边最近闹的厉害,你身子沉,不要参合进去。”
“我知道啦。”李纯意脑袋在人家的脖颈处轻轻地蹭了蹭,那软糯糯的触感,让郎世轩的心都跟着服帖了起来。
撒了好一会儿的娇,在郎世轩准备偷偷亲她一下时,勃颈处的女孩子了冷不丁地突然冒出了一句:“相公,相公,你以后会不会也有别的女人啊?”
说着这话的李纯意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她那妩媚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但望过来的视线却幽幽地几乎泛着光。这是一个及其致命的问题,若是答不好,所掀起的风浪恐怕绝不比隔壁小。
“不会。”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郎世轩淡定地说道:“轩此生唯你一人尔。”
非常直男式的回答。
但是!!!
心花怒放!!!!!!!!!!!!!
“相公,相公,我这一辈子也只喜欢你。”李纯意瞬间就感动的泪眼汪汪,整个人趴在人家身上,简直高兴的不得了:“最喜欢你了!”
“最喜欢?”朗世轩轻笑地问道。
“嗯!”斩钉截铁。
“比皇后娘娘还喜欢?”
“…………”
“为什么不说话?”
沉默、沉默、沉默、沉默。
“很难选择吗?”
这不是选不选择的问题吧,李纯意瘪了瘪嘴巴,决定要反守为攻,于是她小声地说道:“我和娘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
看看,这样致命的问题,你一定答不上来。
这样想着的李纯意耳边清晰的听到了一个声音,他说:“你!”
啥??
“我先救你!”郎世轩用着理所当然的声音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