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感觉这事八成成了,之前其他人去谈谈不拢,就是面子不够大。她也知道节目组一开始确实有亏待怠慢陆茴,但这个圈子就这样,不红就被踩。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继续准备了。”
“好的,慢走。”
门一关,就能说悄悄话。
林桐压低声音问她,“你真准备还上这个节目啊?不是我多嘴,刚开始他们可不是这种态度。”
各种不平等对待,出了事连澄清都不愿意。
陆茴摇头:“当然不。”
林桐翘着腿,听见她的话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这节目的话题度靠的你,高光片段也全在你这儿,现在知道来拉拢你,早干什么去了?”
当初态度稍微好点,给他们多了一点点尊严。林桐也不会想要拒了第二季。
“这就是红的魔力。”
“也不全是,还有钱。”
小爆的节目光是赞助商的广告投入就有几个亿,还有直播期间的各种中插广告,粉丝在直播间里刷的礼物,他们赚翻了好吗?
林桐听说直播决赛的冠名费就高达五千万,这节目总投入都不见得有五千万,多的就是纯赚的钱。
陆茴听完天文数字,认真地问:“我们有分红拿吗?”
“你六期总共的片酬是四十八万,你和公司五五分,你二十四万,扣除税费剩下的就是你全部的劳动所得。”
陆茴静止良久,她说:“咱不录了吧,回家睡觉。”
“……”
直播当然要继续进行,决赛夜的直播不要太精彩。现场破例允许各家粉丝带灯牌入场,只要你有钱有门票,横幅想怎么拉怎么拉。
狗逼节目组到最后一刻也不忘要榨干陆茴的血,特意把和她有新仇旧恨的左安然又排在同一组。带头搞事情草热度。
不过这次两人在台下候场时,没有起冲突,也没有眼神交流。
左安然和她的经纪人都很紧张,迫切想要在今晚打个翻身仗。经纪人已经自信满满,粉丝线上表现不错,今天场外应援也很给力,想来待会台下的灯牌和粉丝的尖叫足够撑起她们的排面,好让在场的人都清楚,谁才是真正有流量的那个人。
陆茴和左安然同时站在升降的台子上,缓缓上升,眼前的光也就越来越亮。
可以容纳八千人的场馆座无虚席,从A区到D区,满场的橙色。努力寻找才能看见零零散散的蓝色。
很好,陆茴压根没见着蓝色的海洋,就知道他们在吹牛逼。
现场到了很多声援打CALL的陆粉,十成里占了六成,非常了不起的比例。
言昭还是坐在第一排的黄金位置,有陆茴的粉丝还把自己手里的灯牌给了他,让他来举。
言昭没有动,这不是他能做得出的事情。
粉丝颇为失望,“你果然不是真的爱小茴香,连举灯牌都不愿意,难怪你追不到她。”
言昭眉眼冷却,不快之色明晃晃摆在面上。
粉丝傲娇哼了一声:“哎呀娱乐圈里遍地都是小茴香的舔狗,你不够舔,是追不上她的啦。”
言昭抓到她话中的关键词,“很多人吗?”
粉丝掰着手指头当着他的面开始数,“也就七八个吧,我们小茴香就是人见人爱的呀。”
这不对。
不是的。
他不曾听说过有哪位修士喜欢陆茴,她的相貌和资质在修真界平平无奇。若非他们之间有婚约在身,她和他的婚事都成不了。
“都是谁?什么模样?多大的年岁?家世如何?”
“你查户口呢吧!”
男人抬起头冷冷盯了她一眼,粉丝给吓坏了,“我我我去上个厕所。”
借口跑了顺便换座位。
言昭握着拳,结合这些日子他从别处打探来的消息;貌似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陆茴和以前不一样,不仅性格变了,其他很多地方也变了。她变得一点也不在乎他,不爱他了。
她会爱上别人吗?爱上之前那个有点姿色又有点钱的男人。
言昭给不了自己答案,可是没有关系,届时他就有借口真的捏断那个口出不逊说要娶她的男人的脖子。
言昭的爱不是黑就是白,他要全部,要极端的占有。
他仰着冷冰冰的脸,手指抚过的地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雾,他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魔气了。他讨厌这里,他想把陆茴带回修□□,他要带着她一起飞升。
冰冷阴霾的雾气慢慢腾升,四周的观众感觉好冷好冷。
“开冷空调了吗?好冷啊操。”
“傻逼节目组开错空调了吧,是不是要把我冻死。”
“阿西吧!”
窝在言昭掌心的鲲鹏使劲用尾巴戳了戳他,男人逐渐从失控的边缘清醒,一瞬之间收敛身上散发的寒冷之气。
言昭和陆茴的cpf也有在现场,时时刻刻准备拍照给小群里嗑药的同伴们发糖,她们嗑.药鸡的快乐就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群名也很朴实,就叫:【姐姐和姐夫的快乐老家】
“妈的,现场看比照片还美,感觉我们的姐夫剪个头发就能C位出道!”
“长发美人动头发就是要命,有药吗?我要磕。”
“没有滚,好虐好殇好舔,我们的姐姐又是一眼都不看呢。”场馆内信号不好,她继续打字,发出去断断续续:“我要努力当个合格的嗑.药鸡,我何德何能遇见这么舔狗的姐夫,那真的是眼里只有你一人。”
不只是眼里。言昭的整个世界只容得下她。
陆茴今晚选了一首抒情歌,立麦独唱,没有技巧,没有舞美,纯粹真诚的歌声好像更能直击人心。歌曲风格不悲不喜,偏被她独特的嗓音唱出深爱不得的悲伤,沉浸其中,听完之后只剩满满的怅然若失。
这一首歌,绝对动人,道尽所有悲伤离合。
而之后左安然表演擅长唱跳就显得庸俗,商业化的像个机器人造出的商品。两人的对比是残忍的。评委的打分也非常残忍。
陆茴总分暂列全场第一,左安然竟然排在倒数第二。
最后一轮依然是导师投票,岑越泽睁开惺忪的眼帘,仿佛没睡够,懒洋洋把自己手里的票扔到了橙色箱子里,动作的随意让人怀疑他就是瞎几把乱投的。
决赛盛典的结果在意料中又在意料之外。
陆茴高票拿下冠军,捧着奖杯的同时顺便把红毯主持人当时的恶意踩在脚底。
收官之战受到了热议,一个节目让他们看见了演员陆茴的很多种可能性,他们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一个人能同时擅长那么多种才能?并且每一样都做得很好。
“虽然节目组很能作妖,但是也感谢这个节目让我认识了小茴香。”
“妈妈的乖宝宝,从今往后你放心飞,我们永远都在背后默默支持你。”
“实话实说今天看见直播画面里姐妹们给力的灯牌,我在屏幕前被感动的眼泪决堤,嚎啕大哭吓得我室友以为我得绝症了。”
“小茴香要穿一辈子的漂亮衣服,要当一辈子的小公主!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宝贝都送给小茴香。”
这首清唱的歌,有让粉丝真情实感难过到了。
也不知道他们的小茴香遭遇了什么,才能唱的那么深刻。
陆茴领完奖还不能走,回后台收到了很多来自同行的祝贺和恭喜,不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他们说了,她也就听听。
寒暄客套结束,陆茴都要累瘫了。
当明星有什么好?当咸鱼才爽。
她毫无形象累倒在沙发上,林桐则一整晚都在接电话,嘴角裂开的笑容都快开到后脑勺,陆茴争气啊争气,现在终于轮到别人来巴结他了。
休息等待群访的空隙,助阵嘉宾余厉在离开前特意过来见了她一面。
陆茴当时正抱着薯片咔嚓咔嚓的吃,余厉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简短的拥抱,“恭喜。”
“谢谢。”她说完把手里的薯片分享给他,“要吃吗?”
余厉的助理想阻止,却慢了一步。
“吃的。”他自然接过薯片,一片接着一片送进嘴里。
陆茴看的着急,咽了咽口水,眼睛忍不住往他手上瞟,她也没说全都给他啊!
余厉故意逗她,“吃完啦。”
陆茴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给我留一口?”
余厉哈哈笑了起来。
陆茴伸出小拳头捶了他一下,两个人又像之前在片场拍戏时打闹起来。
谢燃不顾医生阻拦强行从医院赶出来,看见的就是她同别人嬉笑玩闹的画面。
谢燃手中捏着刚签署好的自愿捐赠遗体的志愿书,她不要以牙还牙的赔偿,那他就心甘情愿赠与别人。
第27章 不行,我不能忍!(一更……
谢燃喉咙里咽下的空气好像都带着苦味, 酸酸涩涩,像细小的刀片割破他的喉管薄膜,心尖上的刺痛漫无止境。
他提着一口气, 忽然之间竟然没有上前去的勇气。
谢燃已经很久没见她这么开怀的笑过, 含着灿烂清纯的光,眼神清澈明亮, 千娇百媚般生动。而她身边的男人长相身材自是一样都不差, 和她好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友, 哪怕是很亲密的行为举止都做的很自然。
他握紧拳头, 薄薄的纸张在他的手里变了形。
以前陆茴是很爱他的, 不间断的追逐, 爱到非他不可。即便后来他狠下心半带逼迫让她捐出自己的肾,她也只是流着眼泪说不愿意, 到死之前她没有说过一句恨他。
这句没说出口的恨,给了谢燃多一点侥幸, 以为他们之间还有悔改再重来的机会。
谢燃麻木抬起手,敲了敲门。
休息间里的人, 目光齐刷刷朝门边看了过来。
余厉扬了扬眉头, 附在陆茴耳边小声地问:“来追你的?”
陆茴心道他怎么又来了?
她摇头, “不知道。”
谢燃淡定自若走进来,眼睛倒也没故意往陆茴这边看,西装革履瞧着正儿八经 ,他问了句:“我打扰你们了?”
声音冷冷的,隐约在发怒的边缘。再定睛一看男人脸上的表情,眼神极冷,神色硬邦邦的,也不知谁惹了他。
这里和谢总打过交道的人不多, 只知道谢家背景强得罪不起。
所以一时也没人敢接他的话,阴阳怪气的冷声谁敢接?这不是自己嫌自己命长上赶着去送死吗?
闹哄哄的休息室跟被按下静音键似的。
陆茴搞不懂谢燃跑来这里吓唬人做什么?
她本来没打算理,但是她了解谢燃的个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陆茴看向他的目光既不躲闪也不逃避,她冷嗤的笑了一声,“既然知道打扰了我们,你还特意问一句做什么?”
怼的旁观者冷汗直流。这叫什么?这就是恃宠而骄!仗着宠爱蹬鼻子上脸啊。
旁人替陆茴捏了把冷汗,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会介意众目睽睽下被打脸下面子。男人的自尊心,那可真是冒犯不得。
谢燃垂眸,“我来找你。”
男人低垂眼睑,声音低低的没什么起伏,不见半点怒气反而有些卑微。
陆茴欣赏不来他现在的可怜模样,装的挺像,可惜她对楚楚可怜的姿态早已脱敏。
谢燃自降台阶,陆茴还是不给面子,她正经地说:“可是你打扰到我了。”
谢燃咽了咽喉,嗯了几声,重新抬眸,“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
休息室里的其他人都识趣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要离开。连导演和制片这样的大人物也不愿意继续留下,这出戏就不是他们能看的。
唯独余厉好像看不懂脸色,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经纪人一催二请,“哥,咱们也走吧。”
余厉背靠着化妆台,慢悠悠抿了口水,“急什么?我也想听听看谢总的事情有多重要。”
谢燃的余光冷冷瞥了他 ,意味深长打量一番,他语气冷酷:“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没资格旁听。”
余厉动了气,收起懒懒散散的表情,缓缓站直了身体,没等他有所动作,陆茴先行开口劝住他,“你先出去吧。”
余厉不情不愿点了头,“好,门口等你,有事叫我。”
“谢谢。”
陆茴重新看向他,“你可以说了。”
谢燃攥紧手里的志愿书,面对她的眼神,这一刻忽然感觉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感动不了自己,也感动不了她。可耻又可笑。
他默默将手中的纸张纂成一团,悄无声息揣进裤兜里,做完这一切面不改色。
谢燃酝酿好的那些话中途又咽了回去, “算了。”
“???”陆茴好想骂他一句你脑子有毛病,但是她忍住了,她问:“你过来就是耍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