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过来人,谢瑾非常清楚穆星阑当时的情绪。
他平时看到傅宝贝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时,就是穆星阑那天那种情绪。
吃醋,嫉妒,想发狂。
对妹妹怎么可能这样呢。
这分明是对……爱人。
随着谢瑾走近,薄薄的烟雾带着薄荷味,让人脑子清醒几分。
穆星阑很少碰烟,此时却探身捡起茶几上的香烟。
打火机发出咔的一声。
“对。”
他说的没错。
穆星阑没有否认,他不止想让商从枝当他的妹妹。
拍了拍穆星阑的肩膀,谢瑾:“终于承认了,我还以为你要藏多久呢。”
“当初口口声声说把枝枝当成妹妹,不愿意接受人家小姑娘的追求。”
“你呀,早就看上枝枝了,什么当成妹妹,也就是骗骗自己,那天晚上还不是没忍住,把人睡了。”
香烟点燃,被穆星阑夹在指间,覆在薄唇,缓缓吸了口。
然后便掐灭了。
他嗓音透着几分低哑:“那次……”
“别跟我说你们是酒后乱性,醉酒不过是你为自己斯文败类,禽|兽不如睡了当作妹妹的小姑娘找的借口而已。”
谢瑾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似笑非笑说:“男人酒后根本没办法做那档子事。”
与其是枝枝当初喝酒壮胆睡了他,不如说,穆星阑借着她懵懂胆大,而绑住了她。
结婚,负责,什么的。
穆星阑能没有半分私心吗?
端着斯文端方的表皮,他几乎也以为自己是真的君子了。
可如果是君子,怎么会对比他小十岁的小朋友产生绮念呢。
所有当妹妹的言论,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
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不是一个对小姑娘产生绮念的——变、态。
穆星阑指腹碾着香烟,白皙指尖染上灰色的烟灰,从指尖将热度传递到大脑皮层,却也让他冷静下来。
闭了闭眼睛,他嗓音透着重重的暗哑:“没错。”
承认吧。
你就是个觊觎小朋友的伪君子。
“这不挺好,枝枝喜欢你,你也喜欢枝枝,就跟傅宝贝看的电视剧一样,完美大结局。”谢瑾含着笑意,“你干嘛这副老婆跟别人跑了的样子。”
穆星阑忽然扯松了禁锢他的领带。
浑身像是被束缚了一样的难受,他单手解开袖扣,动作有些不羁的挽高了衣袖。
音调偏冷又躁:“她现在不喜欢我了。”
谢瑾余光瞥到他冷白色的手臂,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等等,你这是什么?”
“花臂?”
既然被谢瑾看穿。
穆星阑已经懒得隐藏,挣开他的手,端起桌上酒杯,扬起下颚,将满满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谢瑾却已经把手臂上的图案看清楚。
神秘的藤蔓烙印在冷白色的皮肤上,蜿蜒而上,果然是花臂。
“傅宝贝还说她表哥是全世界最君子最表里如一,真正清冷如玉的贵公子,她知道你有这么野的花臂吗?”
真没想到,穆星阑这么端方温润的表相下,还有这么放荡不羁的灵魂?
穆星阑沉默的睨了他一眼。
谢瑾也不是那种纠缠一件事的脾性:“你说枝枝不喜欢你了?”
“简单啊,追回来不就行了。”
追回来?
哪有那么简单。
谢瑾素来薄凉面庞上淡笑:“烈女怕缠郎,枝枝能喜欢上你第一次,还怕第二次?”
“不过你们睡了之后,她不喜欢你了,难不成是你技术不行?”
穆星阑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走了。”
“喂,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在枝枝面前可千万不要暴露,她喜欢的类型是温润如玉贵公子,可不是斯文败类大禽兽。”
穆星阑脚步未停。
不知是有没有听到谢瑾这句话。
*
夜深人静。
商从枝刷完一部电影,正准备睡觉时。
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
“枝枝。”敲门声停下,男人磁性温沉的嗓音传来,“是我。”
半夜三更过来干嘛?
商从枝倒是没有把他关在门外,打开门口,便看到一身衬衣西裤,清隽如画的俊美男人站在门口,朝着她笑的温柔。
他身后堆放了几个行李箱。
第17章 正常成年男人喜欢女人的……
已至深夜, 外面光线昏黄,商从枝看着穆星阑,灯光下, 他深邃迷人的五官像是被镀上了一层薄光。
晃了晃神,细白指尖指着那些行李箱:“这什么?”
穆星阑将行李箱推到房内,没有回答,反而轻抚了一下她的发丝:“你先回去睡, 我自己收拾就行。”
“???”
眼睁睁看着他把行李箱全都推进来, 还顺便把房门关了。
商从枝伸开手臂挡在他面前:“你等等, 这是在干嘛!”
“我让你进来了吗?”
这人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穆星阑握住她细细的手腕, 温声开口:“你不是说我们不合适吗?”
什么不合适?
对上男人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眸, 商从枝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白日里的场景。
莹润白净的小耳朵一红。
“想起来了。”穆星阑覆在她发丝上的长指慢条斯理的顺势捏住那绯红耳垂,略微粗砺的指尖摩挲着耳垂。
耳朵是她敏|感的地方, 商从枝差点腿软。
没等她挣扎。
穆星阑嗓音含着磁性的笑音:“既然不合适, 那我们要多多练习, 你迟早会习惯我……”话断开。
但商从枝莫名其妙能懂了他后面的意思。
习惯他的——尺寸。
靠。
狗男人是在调戏她?!
商从枝水润乌黑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他:“穆星阑!”
穆星阑见好就收,以免真的惹恼了她。
小时候不好哄, 现在更不好哄。
若无其事收回手:“乖,去睡觉,我等会陪你。”
“谁要你陪。”商从枝没好气的把房门打开, 干脆利索,“你赶紧回家,别说什么我们是夫妻就要住一块这种鬼话,有的是分居的夫妻, 我们又没什么夫妻感情。”
“既然我们是没有感情的夫妻,今天你在餐厅泼人家一脸汤的事情……”穆星阑知道小姑娘软硬不吃,早就想好了对付她的方法。
“我可能也没办法了。”
“毕竟我只会帮我有感情的太太收拾残局。”
商从枝:“……”
只怪当时瞎了眼!
果然, 当年的她看穆星阑真是加了一百八十层滤镜,不然怎么没察觉到他本性这么狗呢。
竟然威胁她!
两人对视几秒。
穆星阑微微一笑:“枝枝,我们有感情吗?”
枝枝忍辱负重:“可以有。”
随即穆星阑推着自己的行李箱,熟门熟路的去往主卧:“很好,去把门关上。”
站在玄关门口的商从枝。
深吸一口气。
砰的一声关上门。
幸好他们这个公寓是一梯一户,而且隔音极好,就算他们在家里蹦迪,楼上楼下也听不到声音。
站在房间门口看着男人把他的衣服都塞进她的衣柜里。
原本五颜六色,精致裙装另一侧,挤进去了一整套一整套的冷色调西装,衬衣。
连鞋柜都多了男人专属的皮鞋,运动鞋,等各种款式的定制鞋子。
见穆星阑淡定自若的拉开她放内衣内裤的抽屉。
商从枝终于忍不住了:“少女的内衣也是你能看的吗。让开我给你放!”
三两步走过去,把他手里那分装整齐的男士内裤塞进最下面空着的抽屉。
真是烦死了,这个狗男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整盒的袖扣,腕表,各种领带。
全都需要摆起来。
最后,商从枝的衣帽间只好也分出来一半给他。
原本少女精致又梦幻的闺房,被男人霸道的占去一半,姿态强势的要融入她的空间。
偏偏他依旧笑的温润端方。
……
穆星阑洗完澡,穿着家居服出来时,商从枝上下看他,怎么看都不顺眼:“大热天的你穿长袖长裤也不嫌热。”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没见穆星阑穿过短袖短裤。
平时都是一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假正经样子。
比古代大家闺秀还要怕被人看到他的‘冰肌玉骨’!
穆星阑脚步微顿,见她并无试探之意,慢条斯理的走到床边:“嗯,怕你兽|性大发。”
拳头硬了!
商从枝柔软的小手捏了捏。
穆星阑见她脸蛋紧绷着,像是迎敌似的,从从容容的把她的手捋开,然后握住意味深长说:“小朋友不是没有前科的。”
商从枝抽出自己的手指,漂亮双眸瞪着他:“那你还不滚到沙发上去睡,免得我晚上兽|性大发玷污了穆公子纯洁的身子。”
穆公子把灯关了。
清冽的嗓音在黑暗中格外磁性好听:“已经被你玷污过,所以你想继续玷污也没关系。”
骚不过骚不过。
商从枝选择睡觉。
她轻哼一声:“深更半夜别说话,小心把艳鬼招来把你采阳补阴!”
“艳鬼就喜欢你这种经受不住诱惑的老男人。”
穆星阑没有回答。
商从枝心里得意自己占了上风。
昏昏欲睡时。
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男人微微压低的声音:“除了你,也没任何人能让我受不住诱惑。”
声音低的商从枝以为自己做梦梦到他了。
妈的狗男人阴魂不散。
在梦里都不放过她!
……
与此同时。
回家之后的谢瑾,被老婆按在床上问和穆星阑聊天的细节。
半夜三更。
运动完毕之后,谢瑾有半小时的贤者时间。
倒是有兴致跟傅星乔聊别的男人。
毕竟这个男人是傅星乔嫡亲的表哥。
“谢瑾小宝贝,快点说,我表哥是真的喜欢枝枝吗?”傅星乔为了自家闺蜜,甜言蜜语跟不要钱的往自家老公身上丢。
“喜欢。”谢瑾掌心贴着自家太太细滑的后背,有些漫不经心。
“如果不喜欢,那次怎么会顺水推舟跟枝枝结婚。”
穆星阑那个人看着温和好说话,实际上骨子里就是个野心家,不然怎么撑得起偌大的穆氏集团。
若是他不想要的,商从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小姑娘,还能强|暴了他不成。
就算真强|暴了,事后穆星澜非但不报复对方,还要娶罪魁祸首负责。
这都不是真爱难道是在做慈善吗?
听谢瑾分析,傅星乔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行,我得跟枝枝说一声!”
她也不管时间多晚,爬起来就要给商从枝打电话。
谢瑾拦着她。
自家太太一跟商从枝聊天,没有一小时是结束不了。
现在凌晨一点,这电话要是打过去,还睡不睡了。
谢瑾忽然想到一件事:“等等,你知道你表哥有花臂吗?”
果然——
这话一出。
傅星乔重新窝回自家老公怀里,拽着他的睡衣领口:“什么花臂?”
“纹身?”
开什么玩笑。
她表哥那由内而外温润贵公子,怎么可能有那么中二的花臂纹身?
谢瑾若有所思:“我亲眼看到了,纹的还挺神秘,黑色的藤蔓。”
黑色藤蔓?
黑色藤蔓?
……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枝枝!”
卧槽。
我表哥挺会玩啊!
傅星乔红润的小嘴张着,漂亮眼睛里满是震惊,真是枝枝吗?!
本来她还不确定自家老公的话,现在信了。
“不行,我得让枝枝去看看!”
“这就是我表哥暗恋枝枝的证据啊!”
这要不是真爱,不然谁没事把青梅妹妹名字纹在胳膊上。
还搞一花臂。
又不是中二少年。
然而——
下一秒。
傅星乔刚探身过去拿手机,就被自家老公重新按倒在床上。
“再来一次,你再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