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阴沉竹马被我亲懵了——明桂载酒
明桂载酒  发于:2021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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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心中愧疚,姜父一直不敢露面。
  只有老太太隔三差五过来闹。
  不过邻居们平日里就不太喜欢姜家嘴尖的老太太,此时也没有人站她那一边,她一来撒泼,郑若楠便把院门紧闭,充耳不闻,邻居也对老太太绕道而走。
  闹了几次之后,反而是她自己灰头土脸,她便灰溜溜地不再来了。
  ……
  姜宁再次见到姜父,已是一周后。
  姜宁有一段时间没去上舞蹈课,艺术中心的老教师对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为极为不满,打电话来催,让她再不来就别来了。
  于是这天趁着不下雨,姜宁赶紧背着书包去了一趟市中心的艺术宫。
  乍一见到姜宁,老教师就愣了一下,一肚子批评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对他而言,姜宁简直大变了个样。头发一剪,乱七八糟的睫毛抹掉,穿衣风格变回了最正常的风格。
  可整个孩子的气质都变了。
  现在一看,皮肤白皙,盘顺条靓,扎了个丸子头,完全就是最适合学舞蹈的人选。
  但他还是板着脸,问姜宁记不记得一个月之前课上到哪儿了。姜宁果然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完全不记得了。这可把老艺术家气得够呛。
  可是,姜宁虽然不记得了一个月前在跳什么舞,却给老教师随意来了一段。
  老教师重新惊讶得合不拢嘴。姜宁怎么忽然跳得这么好了?
  老教师彻底将怒气咽了回去,拉着姜宁,不停说姜宁是个好苗子,让姜宁今后好好来上课,他要好好教她。
  姜宁这才松了一口气,答应了老教师。
  忽然意识到玻璃外有人,姜宁一回头,就看见了牵着姜柔柔的手的姜父和老太太。
  三人脸上的震惊比老教师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太太整个人都傻了。
  刚才跳舞的是姜宁?这可比姜柔柔跳得好太多了……
  而姜父脸上除了惊愕之外,还夹杂着一些其他情绪……或许是后悔莫及,也或许是悔不当初,总之,极为复杂。
  姜父是来给姜柔柔退掉舞蹈课的。
  之前郑若楠一次性给姜宁和姜柔柔报了一年份的课程,每周两节课,一年五十二周,课程加起来有一万块出头了。
  姜柔柔已经上了三分之一,如果顺利的话,还能从艺术宫拿回去七千多块钱。
  单凭姜父自己,能负担起三个人的生活就已经十分不易,更别说还要给姜柔柔报这么昂贵的班。
  他在宾馆对姜柔柔劝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说服姜了柔柔,先把舞蹈课的学费拿回来,度过这一段时间的难关,等以后有钱了再送姜柔柔去上。
  除了舞蹈课,还有另外两个班,姜父打算挨个去把学费要回来。
  能要到多少是多少。
  姜柔柔站在他身边,眼圈是肿胀的,显然哭过。
  “姜宁。”姜父率先窘迫地打了个招呼。
  几天不见,他嘴唇上方都长出了胡茬,显得有些狼狈。
  被姜宁捅穿他出轨的事情的当天,姜父的确是愤怒到失去理智,然而这几天,他多少醒悟过来,是他对不起姜宁和姜帆这两个孩子,而非揭穿真相的姜宁对不起他。
  他本就在姜宁面前失去了做一个父亲的尊严,几乎有些不敢面对姜宁。
  更别说还被姜宁撞见他来要回学费这种落魄的事,简直就是尊严扫地。
  姜宁看了他们一眼,就转回了头,没有理会他们。
  她和老教师约好以后上课的时间,便拎起书包推门出去。
  “姜宁!”姜父眼见着姜宁要走远,在她身后又叫了一声。
  姜宁这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姜父不知怎么,在十四岁的女儿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审视的目光下,心中有种做贼的心虚感,下意识松开了牵着的姜柔柔的手。
  姜柔柔手指一僵,仰头看了他一眼。
  “你妈……还好吗?”姜父尴尬地问。
  姜宁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太太已经为她冰冷的态度感到恼火,阴阳怪气道:“瞧瞧这孩子,看我们像看陌生人一样,现在你满意了?得偿所愿了?你终于称心如意地把这个家弄散了!”
  “把这个家弄散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们,”姜宁冷冷地道,“爸,如果你还算个父亲的话,就请你管管老太太,让她不要再脏言污语,也不要再上门来闹,下次再在胡同里见到她,我和妈妈就要报警了!”
  老太太头冒青筋:“你说我脏言污语——?!”
  “够了!”姜父喝止了老太太,对她道:“您也收敛点,要不是您,哪至于走到今天?”
  姜父心里对老太太也是一肚子火,他觉得,如果不是老太太一直在激化矛盾,而自己又无暇管的话,或许姜宁对他的恨意不会那么大,或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姜宁见他们又吵了起来,决心不再搭理,转身便走。
  姜父看着女儿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身影。
  后悔吗?
  站在玻璃窗外,看见姜宁极有灵气的舞蹈的那一刻,姜父心中的确涌出了悔恨的情绪。
  他本来应该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拥有一个苗条漂亮的女儿,一个有些叛逆但大多数时候极为纯真的儿子,以及一个虽然严厉可是无比顾家的妻子。
  可这一切,被他彻底弄砸了。
  无法挽回。
 
 
第24章 玛格丽特。
  姜家的事情闹大后, 胡同里的少年们对姜宁姜帆姐弟俩都有些愧疚。
  司向明一帮人聚在一起,私底下讨论,想来想去整件事情中受到最大伤害的还是姜宁和姜帆姐弟俩。
  怪不得姐弟俩以前处处针对姜柔柔。
  换做他们, 如果父亲领回家的战友的女儿,其实根本就是父亲的私生女,他们也会气疯,指不定做出比姜宁以前更凶神恶煞的事情。
  一群少年有时候年轻气盛了点, 但并非不明是非, 商量之后, 他们决定找个机会去姜家道个歉——尤其是给姜帆道歉。
  他们先前不爱带着姜帆一块儿玩, 导致姜帆总是和南孟那群人一块儿玩, 都快被带坏了,而且这几年来, 他们和姜帆一直处不好关系, 打过好几次架。
  当然, 姜帆这小子即便挨揍了,也从不肯服输, 偷偷踢坏司向明养的仙人球、用彩笔在谭朋兴挂在外面的校服衬衣上画屁股的坏事,没少干。
  他们打算借此机会,去找姜帆握手言和。
  少年们一人掏了点钱, 买了一堆黄色漫画和当前最火的游戏卡带,簇拥着司向明打头阵,来到姜家,对姜帆道:“帆帆, 我们带你上分。”
  姜帆被这称呼恶心得够呛,怀疑他们是故意来恶心他的,差点没抄起扫帚, 将一群人赶出去。
  “等一下,我们凑钱买的游戏卡带你不要了吗?”
  姜帆扫了一眼漫画和游戏卡带,十动然拒:“不,我要好好学习。”
  一群少年险些没给惊个趔趄。
  姜帆见他们这震惊样儿,感觉到了一种比打游戏获取经验值还爽的爽感,他往桌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转着笔,得意洋洋道:“我马上就要转去恒初,你们让许鸣翊等着!恒初校草很快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一群少年:“……”
  算了,中二儿童欢乐多。
  他们不该指望姜帆正常一点的。
  对于姜宁而言,与胡同里的少年们之间的那些龃龉只是小时候的一点不愉快,她没有和他们计较的打算。
  不过他们那些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直男审美水晶苹果,她还是委婉地表示了拒绝。
  这段时间打官司方面的事情有郭律师帮忙,郑若楠公司里的事情也有两个下属代劳,郑若楠虽然每天都坚持去公司,但是看得出来,姜父背叛了家庭这件事还是对她造成了不少的心理创伤。
  姜宁虽然能给她一些安慰,可是对她而言,姜宁到底是个小孩,还需要她保护,她不愿意对姜宁倾诉太多。
  许鸣翊的母亲经常过来陪郑若楠,还专门请了几天假,带郑若楠去逛街。
  对此,姜宁是感激的。
  两家是朋友关系。
  因此当许家阿姨找借口说一群男孩辨认不清款式,需要一个女孩在,让姜宁和许鸣翊一块儿去帮她取她定制好的旗袍时,尽管知道许阿姨是看出来她这段时间和许鸣翊关系很僵,想缓和两个小孩的关系,姜宁还是不想闹得太生分,答应和许鸣翊一块儿去了。

  取完许阿姨的旗袍后,姜宁只想赶紧把旗袍给许阿姨送过去。
  她抱着透明袋子快步走在前面。
  许鸣翊已经很久没和姜宁说过话了,只觉得短短一段时间过去,不过是从夏天进入了秋天,两人就生分了不少。
  他心情有些复杂,也加快了脚步,甩开司向明他们,举着两个冰激凌,快步走到姜宁身边,没话找话道:“你妈最近状况还好吗?”
  姜宁没吭声。
  许鸣翊以为姜宁没听清楚,把冰淇淋递给姜宁,又问了一遍。
  姜宁没接冰激凌,答道:“还行。”
  许鸣翊看了眼手中的冰激凌,心中翻涌起一些燥意——他买了她最喜欢的口味,她注意到了吗?为什么看都不看一眼?
  但他又想姜宁兴许不是故意的,她这段时间家里发生变故,自己不该要求她和从前一样对自己说说笑笑。
  于是他深吸了口气,又问:“怎么听说你要转到一班?”
  几个班的人都认识,许鸣翊人气又高,三班的一点动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姜宁敷衍道:“是的。”
  许鸣翊心情这才好了一些,连日以来笼罩在头顶的乌云仿佛都散去了不少。
  不仅是因为姜宁如果能转到一班,以后两人就在一个班了,还因为,他想不出来有什么姜宁一定要转到一班的理由。
  ——他觉得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
  后面的司向明像磕上了cp一样,了然地看了前面的少男少女一眼,对身边的谭朋兴低声道:“我打赌,最近姜宁虽然不理许鸣翊,但她一定是在憋着发大招。”
  谭朋兴还在状况之外:“什么大招?”
  司向明笑着说:“你还没听说吗?姜宁打算转来我们班。”
  “可就她那成绩??”谭朋兴觉得姜宁是聪明的,以前只是为了和她家的老太太还有姜父对着干,经常交白卷,成绩这才一直处于年级倒数。但是再怎么聪明,顶多是提升一两百个名次,怎么也不可能突然冲到前面去吧?
  他吃惊道:“不是得考进年纪前四十,才能进咱们班吗?”
  “这就不知道了。”司向明一副神棍的模样,老神在在地说:“不管转不转得成,总之,一定是为了许鸣翊转的。”
  谭朋兴不以为然,心中有些为钟从霜担心:“那钟从霜怎么办?”
  司向明莫名其妙地问:“关学习委员什么事?”
  谭朋兴提起这件事就对姜宁有些不满,道:“如果在一个班的话,我怕姜宁为难她,上次就听说了她在三班夕会教学,被姜宁弄得下不来台的事情。”
  司向明语塞,片刻后道:“这俩姑娘,不一定是谁为难谁。”
  不过姜宁肯定不会输。
  司向明就没见过姜宁在什么事情上输过。
  她和姜帆姐弟俩都是一个性格,无论在什么事情上输了,在其他方面都一定要找回场子。
  走在前面的许鸣翊还在试图与姜宁说清楚。
  出于自尊心的缘故,不想被后面的两个好友听见,他声音压得很低:“我以前和钟从霜是走得近了些,我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但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到大,还是最好的朋友,姜宁,我希望你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说出这番话对于许鸣翊而言,已是极为不易。
  他万万没想到这场冷战比他想象中持续的时间还要更长,姜宁比他想象的还要更能忍。
  倒是他自己忍不住了。
  姜宁淡淡地看了许鸣翊一眼,说:“我心里没有憋事情,我们还是朋友。”
  只是上辈子持续了那么多年的年少的悸动,彻底死去了而已。
  许鸣翊听见姜宁说的话,心头终于一松。
  他将冰激凌重新递过去:“那么给你。”
  “谢谢,”姜宁很礼貌地说:“但我不想吃,你举着手酸的话,可以送给垃圾桶或者后面的两个人。”
  “…………”
  许鸣翊看着姜宁生疏的神情,心中莫名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他说清楚了,姜宁还这样。
  不是说还是朋友吗——?
  等等,朋友?
  许鸣翊盯着姜宁,心中隐隐生出什么不好的预感。
  仿佛没能抓住什么的念头,一闪而逝。
  正在这时,后面谭朋兴的声音打断了僵持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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