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可言:“嗯。你会二进制吗?”
“不会。”裴如念摇头,“我哥哥学过编程,给我讲过一点,我觉得好难。”
“确实很难。”卿可言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竟然瞬间认出来了。”
随行工作人员:……
二进制明明是基础知识吧?
地图和提示收集完毕,裴如念顺着地图,前往红心指引的地方。
她重新进入树林深处,发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亮起星星点点的微光,有意为他们指引方向。
“哇哦,萤火虫!”见到这么多萤火虫,裴如念暂时抛弃害怕,加快脚步追过去。
越往前,萤火虫数量越多,将无名小岛点缀得宛若人间仙境。
裴如念来到萤火虫最多的地方,看到一片清澈的湖泊,错愕的睁大眼睛。
“咦?白天我们找了那么久,有见过这片湖吗?”
“没有。”
工作人员解释:“它藏在丛林最深处,面积很小。大白天旅客容易迷路,很少有人发现这片湖。只有等到晚上,生活在湖边的萤火虫发出光芒,旅客才能找到它。”
“听起来好神奇呀。”
“还有更神奇的。小岛周围都是海,它却是淡水湖,无论旱季雨季,水平面都不会下降。当地人说,一定是哪位神明庇佑这座岛。”
裴如念凝视清澈的湖,轻声喃喃,“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
“信则有。”卿可言垂眸,“你想得到神明庇佑吗?”
多少人日夜祈祷,求神明和命运对自己好一点。裴如念却回答,“不想。”
“嗯?”跟拍导演愣住。
“我已经足够幸运了,请神明庇佑更有需要的人吧。”裴如念目光很干净,任谁也没办法质疑这句话的真心。
“我们来完成任务吧,藏宝箱藏宝箱…”裴如念绕着湖边,四处搜寻。
她分析线索不太行,找东西能力超级强,晃悠两圈便找到宝箱。
宝箱有个密码锁,需要破解刚才的二进制,输入八位数密码。
卿可言随随便便扫视两眼,飞快算出答案。
‘咔哒’一声,密码锁解开。
“你好厉害!”理科学渣裴如念目瞪口呆,“你刚才说二进制很难,果然是假的。”
“不是。”卿可言解释,“我算出前四位,是你的生日。按照节目组的套路,后四位应该是我的生日。”
“啊这。”裴如念被打败了,“编剧好敷衍呀。”
编剧:……
用小夫妻的生日做密码多浪漫!
打开藏宝箱,里面没有预想中的金山银山,只有两个孤零零的信封,信封上分别写着他们的名字。
裴如念拿出给自己的信封,拆开,里面掉出十张照片,照片背后印有文字。
她拿起第一张,是卿可言唯一公开过的童年照。
照片里,卿可言约莫七八岁,刚开始读小学。头发剪得很短,眼睛炯炯有神,像个精神小伙。
背面文字描述:太太,请了解一下你的先生吧!
接下来九张照片,是卿可言出道以来,最闪亮的高光时刻。
拍摄票房超过百亿的电影《兴邦》,拿到影帝奖项,成为国内公认商业价值最高的男艺人,成立属于自己的经纪公司…
裴如念一张张翻过去,看着他没有自己陪伴之后,一点点爬上顶峰,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裴如念由衷为他高兴,笑着笑着,眼底却几分湿润。
卿可言同样拿到十张照片,因为裴如念的实绩确实没办法吹,所以节目组提前要了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照。
四岁的裴如念开始学习钢琴和舞蹈,她穿着芭蕾舞裙,头发高高盘起,戴着漂亮的水钻王冠,是货真价实的小公主。
八岁,裴如念跟家人去国外旅游。碧海蓝天,她笑得很开心,嘴里还掉了一颗牙。
十二岁,她升入初中,运动会拿到跑步和跳高的第一名。体育老师想让她走体育生路线,却遭到拒绝。
年仅十二岁的裴如念,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想成为一名演员。
十七岁,她通过艺考,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电影学院。
裴如念曾经以为,这里是自己梦想的开始,结果却被社会狠狠毒打。
后来几张照片,卿可言多多少少有印象。
她一路跌跌撞撞,四处碰壁,却永远笑嘻嘻的,仿佛不知道疼。
坦白说,最开始被裴如念追求,卿可言短暂的苦恼过。
卿可言自身条件好,主动追求他的异性数不胜数。其中大部分追求者,被拒绝个两三次,就劝退成功了。
裴如念是最难缠的一个,即使卿可言态度冷漠接近残忍,她始终没有放弃过,像一团熄不灭的火。
“你真是…”卿可言低语。
“嗯?”裴如念转过来看他。
“太可爱了。”
“啊?”裴如念突然挨夸,有些迷茫。
卿可言没有解释的意思,拉起裴如念,询问导演接下来的拍摄任务。
导演表示今天拍摄结束,考虑到录制时间太晚,明天上午的时间留给他们休息。
“哇,谢谢导演!”裴如念惊喜的说,“正好我想去附近玩玩。”
话题和热度上涨以后,裴如念的通告渐渐密集,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明天拍摄结束,她要立刻回剧组拍戏,幸好剧组留出半天休息时间。
“两位最近辛苦了,好好玩吧。”节目组把他们送回酒店,确认过明天拍摄时间,立刻撤离。
裴如念暂无睡意,拿出私人手机跟妈妈打电话。
妈妈听说她明天休息,询问裴如念酒店的具体位置。
裴淑礼说,“我出差的地方离你很近,我坐夜机过去看你。”
“现在?赶夜机很辛苦的,而且我只有半天休息时间。”
“见一面总可以吧?”裴淑礼抱怨道,“你算算,自己多久没回家了?我要是明天不见你,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你?”
“最近工作比较忙嘛…”
裴淑礼放柔语气,“妈妈知道你工作忙,妈妈只想跟宝贝说说话。”
裴如念心里一暖,乖乖叮嘱妈妈路上小心,注意休息。
相隔一扇门,卿可言听到她通话内容,表情微微僵硬。
——丈母娘要来了。
天蒙蒙亮,裴如念提前定好闹钟,早早起床去机场接妈妈。
她拉开门,发现卿可言比自己醒得还早,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你要去机场?”
裴如念点头,“嗯,你听到我打电话了?”
“听到一部分,酒店隔音不太好。”卿可言解释。
裴如念并没有介意,摆摆手说,“没关系,我自己才应该注意。说话太大声,吵到你了。”
卿可言拿起节目组留下的车钥匙,“我送你去。”
“欸?你今天没有安排吗?”
“有。”卿可言回答,“陪你。”
“……现在又不录制。”
卿可言眉头一挑,“不录制,我就不能陪你吗?”
裴如念根本说不过他,几番推托,结果还是坐进卿可言的车里。
后排放着两个皮卡丘抱枕,可可爱爱。裴如念悄悄扯过一只,抱进怀里,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卿可言。
周围难得没有摄像头,聊天不需要考虑界限。
她随口问,“你以前不会开车,什么时候考到驾照的?”
“毕业以后,因为拍戏需要,公司安排我学驾照。”
“真好。我也想学驾照,但是我方向感太差了。”
“有导航,方向感差没关系。你想学,以后我教你。”
“你?”裴如念很怀疑,这个人压根抽不出时间。
“嗯。你签约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
裴如念想反驳,她还没有答应签约的事,话到嘴边却犹豫了。
卿可言扯开话题,导致她错失最佳的反驳机会,搞得像默认一样。
默认就默认吧…
裴如念自暴自弃的想:从以前到现在,我永远没办法拒绝卿可言。
每次挣扎都是徒劳的,以前飞蛾扑火,现在沉沦深陷。
她已经拒绝思考未来了。
早高峰期,路上有些堵车。
裴如念赶到机场,裴淑礼女士已经抵达了。
隔着挡风玻璃,裴如念远远看到优雅高贵的母亲,一身干练的女款正装,背着高奢包包,扶了下墨镜,杀伐果断的商界大佬形象扑面而来。
妈咪好酷!
难怪周思忆不害怕爸爸,见到亲妈却像是老鼠见到猫。
“妈妈!”裴如念摇下车窗,朝她挥挥手。
裴淑礼摘掉墨镜,看向宝贝女儿,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卿可言。
机场周围人太多,公众人物不方便下车。裴如念替妈妈打开车门,邀请她上来。
裴淑礼一弯腰,坐到裴如念旁边。
卿可言态度恭敬,转过来自我介绍,“伯母你好,我叫卿可言。”
“嗯,我认识你。”裴淑礼语调轻慢,每个字都仿佛别有深意,“念念的前男友,对吧?”
“对。”卿可言心一沉,难以揣测裴淑礼对自己的态度。
——怎么分手了还阴魂不散纠缠我女儿?
或者…
——区区戏子而已,根本不值得我们家放在眼里。
无论哪种态度,似乎,都挺糟糕的。
第32章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
裴淑礼跟卿可言打完招呼, 便不再理会,专心跟自己宝贝女儿聊天。
卿可言懂得察言观色,没有打扰她们母女的交流。
裴淑礼仔细端详女儿, 淡淡说,“几个月不见, 你瘦了点。”
“有吗?”裴如念捏捏自己的脸,“我没觉得啊。”
“你天天照镜子,当然看不出自己的变化。”裴淑礼心疼女儿,叮嘱她要好好吃饭。
“知道啦!那我们去吃早饭吧~”裴如念知道妈妈向来不喜欢飞机餐, 正好自己也没吃早饭, 肚子有些饿。
卿可言听到这话,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还没发出声音, 就听裴淑礼说, “好啊。附近有家西餐厅, 是我朋友开的, 就去那边吃吧。”
“好啊。”亲妈四海之内都有朋友, 裴如念已经习惯了。
生意场上的人情往来, 她从小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些,却从来不干涉, 顶多只是默默配合。
裴淑礼把地址告诉卿可言, 他掉转方向,赶往全市人均最高的, 米其林三星级西餐厅。
抵达目的地。
西餐厅招牌并不显眼,整体装修风格颇有格调,大门紧闭。
旁边有个小标牌,用五种语言写着提示语:营业时间,中午十一点到晚上十一点。
他们来得太早, 距离餐厅营业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要不…”卿可言转向后座,刚准备提议去别处吃饭。
裴淑礼一言不发,拿出手机摆弄两下。
短短三分钟后,紧闭的门打开,西餐厅经理和主厨匆匆迎出来,恭恭敬敬邀请裴淑礼上楼用餐。
卿可言瞬间感受到差距。
国内的米其林三星餐厅少之又少,物以稀为贵,导致明星们经常去星级餐厅打卡拍照,上赶着免费宣传。
几波下来,各大星级餐厅见惯了明星,对他们并没有多少优待。即使卿可言站上娱乐圈的顶点,面对眼前的情况,依旧只能吃闭门羹。
但裴淑礼不同,她是真正操控市场,玩弄资本的企业家。
说白了,她或许连娱乐圈都瞧不上,更不可能在乎卿可言处于圈内的哪个位置。
裴如念显然已经习以为常,跟随母亲走上二楼,翻开菜单询问主厨有什么推荐。
主厨先客客气气打听裴如念口味,根据她对食物的偏好,推荐几道招牌菜品,然后才问卿可言需要什么。
“别客气。”裴淑礼双手交握,唇角挂着优雅的笑意,“我朋友请客,随便点。”
卿可言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思,随便点了两道。
他坐在裴淑礼对面,试图揣摩她的心思。
裴淑礼依旧像刚才那样,全程没有正眼看卿可言,只顾着跟宝贝女儿聊天,话题围绕着日常近况。
早餐结束,裴如念拿着包包去洗手间补妆,偌大的二楼只剩下卿可言跟裴淑礼,尴尬对坐。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片近乎窒息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