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归去闲人
归去闲人  发于:2021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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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很想知道,能不能为了他孤注一掷。
  阿嫣深吸了口气,竭力平复心跳。
  待沐浴毕,将头发擦得半干,便换了件海棠红的寝衣,先将被褥铺好。又寻了谢珽待会要换的寝衣和明日的衣裳,叠好了放在床头。而后,取了纸笺随意描画故地重温的山水楼台,在桌边等他赶来。
  夜色渐渐深了,烛台上蜡泪高堆。
  玉泉怕她画晚了腹饿,去安排夜宵小食,玉露则陪在旁边研墨说话。
  亥时已然过半,人语初定。
  客舍之外,忽然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夹杂陈越拜见时的禀报之声。旋即,陆恪、徐曜等人的声音亦陆续传来,甚至有小别后的笑语调侃,显然这一趟安然无恙,十分顺利。
  阿嫣笔头微顿,抬头循声望过去时,心头骤然凌乱,夹杂欣喜与紧张。
 
 
第80章 坦诚   【修】说到底,他在怕她离开。……
  屋门外, 谢珽风尘仆仆。
  其实前日傍晚时他就快追上阿嫣的队伍了。不过毕竟是在梁勋的地盘,谢珽担心又遇到上回那样棘手的刺杀,无端让阿嫣涉险, 愣是忍着没靠近。临近峥嵘岭时, 又绕道过去瞧了一眼,待拍马赶来, 便已是如今的夜深人静。
  官驿里灯火通明,陈越拱手禀报近况。
  谢珽身姿端然, 听得阿嫣住处所在, 目光便朝她的屋舍瞟了过去。
  阁楼廊檐间灯彩高悬, 随风轻摇。
  原本紧掩的窗扇不知何时掀开了缝隙, 纱窗上投了道窈窕的影子,她悄悄躲在窗后没露面, 只从缝隙里窥看。
  可惜被烛光投影出卖了。
  谢珽压住唇角的笑。
  那晚无意间听到她跟司裕的对话时,他的心里确曾失落。这几日间,他除了甩脱追兵赶往河东, 骑马驰过广袤河山,心境开阔明朗时, 渐渐却就想开了。
  两人成婚至今, 算来也只一年余。
  且先头的数月之间, 他那态度摆得实在冷硬, 能令她生出和离退却之心, 足见造孽不少。
  他征伐陇右得胜归来时, 小姑娘只划出尾指上的些许地方给他, 只有一丢丢喜欢而已。如今夫妻间日益亲密,她的性子虽洒脱娇憨,却也谨慎沉着, 能为他生出摇摆之心,不再执意离去,已是难得的了,焉能求之太急?
  这样自我安慰着,谢珽胸口的堵闷通畅了不少。
  这一路追得也算马蹄轻疾。
  此刻瞧见屋中烛光,他再也没心思听陈越絮叨,遂抬手打断,“既无要事,晚点再说。这一路赶得辛苦,明日在此休整,后日启程回魏州。”说罢,拿过徐曜提着的木箱,健步登楼直奔客舍。
  还未走到门口,玉露已奉命出屋。
  见着他,忙让在旁边恭敬施礼,待谢珽抬步进去,极有眼色的掩门悄然退下。
  屋中阿嫣掩上了窗扇,拢着被夜风吹乱的青丝,笑吟吟望向他,“夫君可算赶上来了。夜色已深,用过饭了么?”
  “用过了。”谢珽淡声。
  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却微微一顿。
  时近中秋,夜里渐添寒凉,她今晚挑的寝衣颇为娇艳,衬得肌肤格外白皙。裁剪亦极为用心,将微耸的胸脯勾勒得分明。细腰拿了丝带轻束,与平素的宽松截然不同,而腰肢往下,柔滑的绸缎贴在臀侧,勾勒出极美的弧线,亦显得双腿修长,纤袅多姿。
  徐徐走来时,只觉玲珑有致。
  最妙的是那领口,几与抹胸平齐,绸缎随着盈盈峰峦垂落,走到跟前时视线稍垂,便可窥见里头的温软雪色。
  烛光旖旖,她含笑过来为他宽衣,唇上涂了稍许娇嫩口脂,眸底似藏有水波。
  谢珽的喉结滚了滚。
  立时觉出今晚的阿嫣稍有不同。
  这趟去京城,虽是回门,其实掺杂了许多公事要办。先是途中危机四伏,后因做客别家不好放肆,她选的寝衣都是中规中矩的。而此刻,这寝衣虽也没刻意外露,却因柔滑贴身,穿在她身上格外勾人。
  谢珽眸色稍深,不自觉揽住她腰肢。
  阿嫣任由他摩挲,垂首宽衣解带,“夫君路上劳累,先沐浴吧,热水都是齐备的。待会出来,刚好赶上夜宵。”甜软柔和的语调,与寻常并无二致。
  落在谢珽耳中,却有别样温柔。
  他这几日策马赶路,没少抽空琢磨夫妻间的事,对先前意犹未尽的纠缠亦念念不忘。只是碍着跟侍卫同行,加之军政之事压在肩上,不得不端出惯常的威冷姿态。此刻骤然跌入温柔乡中,瞧着这妖娆寝衣、妩媚眼波和软嫩红唇,无端勾动心猿意马。
  绕过屏风去里头沐浴前,他又特特回首,目光落向柔软寝衣勾勒出的身段,喉结滚了滚。
  很快,他就洗完了。
  胡乱穿着寝衣出来时头发湿漉,领口半敞。
  ……
  外间里,阿嫣正在摆弄雪霞汤。
  那是玉泉准备的夜宵,做了三小碗装在食盒里,充当夜宵是极好的。她听着里头水声停住,知道谢珽马上出浴,便掐着点开了食盒,盛了两小碗备着。
  才要招呼谢珽来尝,一扭头,便撞上了屏风后的美男出浴图——
  惯常的冷厉威仪在褪去衣衫玉冠后尽数收敛,他在浴桶里泡了半天,脸上热得微微泛红,修眉俊目之间犹有水渍留存。寝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肩头,勾勒得身姿颀长挺拔,他拿着栉巾随意擦弄头发,硬邦邦的胸膛和劲瘦的腰腹便几无遮挡的落入她眼底。
  热腾腾的,贲张有力。
  阿嫣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赶紧埋头捣鼓夜宵。
  心里却又敲起了小鼓。
  今晚这件寝衣确实是精心挑的,为的就是勾勒身姿,能令人瞧着悦目些。连同口脂和淡淡的香气,也是有意为之。方才那般娇言软语,温柔含笑,也存了点讨他欢喜的心思。
  毕竟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珽当时并未露面,显然是心里有了芥蒂,未必没生出误会。以他冷傲的脾气,这种事提起来难免尴尬,若能凭着色相示好,令他心里痛快点,待会气氛便不至于太过僵硬。
  但谢珽……似乎误会了?
  秉烛夜谈而已,袒胸露腹的做什么?
  看得人心跳都有点乱。
  阿嫣眼观鼻鼻观心,赶紧将蠢蠢欲动的慌乱压住,招呼道:“这是玉泉送来的夜宵,夫君尝尝。”
  谢珽款步过来坐在桌边,取了一碗。
  雪霞汤做得很好,味道、火候皆恰到好处,他拿了银勺慢慢舀着喝,问她这一路走得如何。
  阿嫣据实以答,只说陈越尽职尽责,并没出半点岔子。末了,又问道:“夫君呢?那晚走得匆忙,我瞧那架势像是出了变故,很是担心。后来听陈典军说一切顺利,才松了口气。京城毕竟是藏龙卧虎之地,夫君无恙吧?”
  “龙游浅水、虎落平阳而已,伤不到我。”
  谢珽故意挺了挺胸膛,语气自负。
  阿嫣嗤的一笑,“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夫君毕竟是血肉之躯,还是该小心些为是。免得不慎伤着,白挨疼。”
  “心疼啦?”谢珽倾身,含笑觑她。
  嗅到淡淡香气,不由深吸一口。
  阿嫣笑嗔,将食盒里剩下的雪霞汤都盛给他。谢珽接了,三两口喝进嘴里,迅速漱口吐进旁边的痰盂,又道:“魏州有些琐事牵扯诚王,我跟三叔合力下个套,将他抓来问几句话而已。斗智斗勇的事,习惯就好。”
  他说得轻描淡写,阿嫣却顿生担忧,“那可是在京城呀!在皇家眼皮底下动诚王,未免太凶险了!”说着,顾不得方才的脸红心跳,扒开他的寝衣,将前胸后背都瞧过,连腰裤处都轻轻挑起来瞧了瞧,确信没伤处才舒了口气。
  “好在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若不然,母亲该担心死了。”
  “那你呢?”
  “我自然也担心。”阿嫣低嗔,帮他穿好衣裳,顺便帮着系好扣子,免得腰腹晃来晃去,扰乱她思绪。
  谢珽却轻轻摁住,“刚吃完东西身上热,敞着吧。”
  说着,随手将放来拎进来的箱子勾到跟前,拽去上面形容虚设的小锁,挑眉笑向阿嫣道:“打开瞧瞧。”

  阿嫣心中狐疑,依言揭开。
  里头码放了好几个锦盒,外形长短不一,她取最上面那个,揭开盒盖时,里面是一座沉香木雕,形如山峦,雕工颇为粗糙,香气却颇幽芳,比寻常的沉香柔和许多。她诧然看向谢珽,就见他抬抬下巴,示意继续。
  她接着往外取。
  第二件是个牙雕小船,上头人物窗扇皆极细腻,瞧着精巧可爱。
  之后是捏成小老虎、兔子、猫狗形状的陶哨,虽是市井常见之物,却因捏得栩栩如生,颇为别致。她那里头铺着的绣帕稍稍擦拭,拿起来吹了两下,声音都是不同的,顿觉有趣欢喜,眼底涌起浓浓的笑意。
  此外还有扇面、玉梳、鸟笼、九连环,不一而足。
  最底下的盒子里放了十个孔明锁,皆用干净整洁的榫卯拼插而成,虽都是寻常木材,心思却极为精巧。
  阿嫣未出阁时,也颇喜爱这些玩物,只是老夫人觉得闺中女儿该当娴静温柔,不宜多碰这些东西,加之东跨院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没收几回后,便放弃了。后来但凡手痒,就会跑到徐家或是弟弟楚宸那里,过过手瘾。
  至于谢家众人,谁都不知她这些小兴趣。
  谁知谢珽竟搜罗了这么些?
  讶异与惊喜堆满眼底,她拿了一把鲁班锁摆弄,爱不释手,投向谢珽的目光里亦添了熠熠光彩,“这些是夫君在路上买的么?你怎知道……”
  “收买了楚宸。”谢珽看她高兴成这样,脸上也自浮起笑意,随手取了鲁班锁来拆解,口中道:“从前我有不少这类东西,后来都装走送人了。早知你也喜欢,该留着给你解闷。”
  说话之间,已娴熟的解开那锁子,显然所言非虚。
  阿嫣笑得眉眼弯弯。
  闺中待嫁时,祖母总念叨着让她做个高门闺秀,举止进退皆须端庄雅丽。嫁到王府之后,哪怕婆母疼爱照拂,也是将她当成王妃来待,教以管家待人之术。身在王妃之位,书画笔墨、华衣美饰自是取之不尽,唯独幼时喜欢的东西,都被时光封存,再难触碰。
  哪怕她想重温,也碍于身份,怕旁人说她都快当娘了都留有孩子气,不合身份。
  谢珽给的这箱东西,虽不及珍珠美饰贵重,却极合她心意!
  她满心欢喜,躬身亲向他脸。
  谢珽余光瞥见,不动声色的稍稍转头,恰好拿唇瓣接住她的吻。
  熟悉的香软滋味,暌违甚久。
  阿嫣猝不及防,懵了一下,想要起身撤开时,后脑勺却已被谢珽按住。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却正好令她被困着无处遁逃,闲着的那只手随即揽向她腰肢,起身之际,伸臂将她勾入怀中。
  攻守之势骤变,原本蜻蜓点水的吻,被他趁势变成唇舌纠缠。
  娇色入怀时,那晚昏昏夜色里,她和司裕对坐亭中的画面和迟疑的言语亦浮上心间。
  到底是没办法忘却的。
  谢珽怎么手腕强硬,纵横捭阖,也是头回触碰情字,心底有欢悦贪图,亦藏有隐隐的担心。
  怕她在言情书网娇养着长大,不喜王府的勾心斗角和险恶情势。怕她惯爱春花秋月,存有闲云野鹤之志,不喜他三天两头巡查征战的忙碌。怕她年弱天真,更爱风姿翩然的少年,不喜他冷硬狠厉的性情。
  说到底,他在怕她离开。
  心中似有万千念头滑过,又似唯有她的眉眼。
  谢珽拥紧了她,吻得渐渐用力。
  阁楼外侍卫把守,无人搅扰,尽可容他肆意妄为。唇舌纠缠间,尝尽令人贪恋的甘甜,诉尽心中眷恋,亦几乎攫尽她的呼吸。
  阿嫣觉得仰头的姿势实在难受,忍不住踮起脚尖。
  谢珽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勾在腰间的手忽而挪下去,径直将她抱起。在阿嫣反应过来之前,大步走到床榻边,将她放在铺好的被褥上。
  唇舌暂离,阿嫣得以深吸一口气。
  也是这点间隙里,借着摇动的烛光,她清晰看到谢珽眼底的浓色,与那个险些失控的清晨相似。
  她忽然有点慌,低声道:“夫君。”
  谢珽微顿,俯身就要接着吻她。
  阿嫣忙伸手捧住他的脸,将指腹落在他唇上,“曾姑姑。”她竭力拉回灵台清明,身子往后缩了缩,低声提醒道:“曾姑姑专门说了,须用心调理,身体恢复之前不可乱来。若不然,恐怕后患无穷。”
  这事关乎长远,谢珽自然清楚轻重。
  娇弱的身体经不起半点冒险。
  他咬住送到唇边的手指,脑海里久困的猛兽横冲直撞,欲破樊笼而出。他俯身凑近,低声道:“我知道。不过——”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他吻上她的脖颈,声音都含糊起来,“我终归是血肉之躯,你总不能让我跟着生病。”
  “可是——”阿嫣话音未落,忽觉双手被他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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