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南枝——帮我关下月亮
帮我关下月亮  发于:2021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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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着装与我朝完全不同的士兵。
  “会自己骑马吗?”傅景之低头问怀里的女人。
  枝枝点头又摇头。
  傅景之道:“骑马去把保护我们的士兵引来,顺着来时的马蹄印。”
  枝枝还没点头,就见十几个人从树后出来,恶狠狠的说:“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傅景之无所谓的轻笑,反而还有心思安慰枝枝:“看来你要陪本王一起死了。”
  来人很快就围了上来,傅景之驾马,他们也上马追。
  傅景之把缰绳递给她:“骑着马扎进深山,越快越好。”
  枝枝骑马,傅景之则背着身子,用弓箭阻挡后面的追兵,还要一边把射过来的弓箭打开。
  等到他射完了最后一支弓箭,又扭过来身子,夺过缰绳。
  马的速度已经到了极致,枝枝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就听男人在自己耳边道:“抱紧我,我们跳马。”
  枝枝被一只手臂揽着,转眼就觉得天翻地覆,余光看到自己滚进了深沟。
  等她再有意识苏醒的时候,天色已经藏青色微微发黑,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想起身的时候,手按压到了一个硬物上去。
  她一低头,就看到傅景之面色酡红,双眼紧闭,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枝枝用手试探了一下男人的体温,果然烫的可怕。
  可是他们如今正在冰天雪地之中,连个挡风的地方都没有,这样他只会越来越严重的。
  枝枝去了稍微高点的地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她拿着匕首过去,发现这应该是猎户留下来的山洞,里面有生活过的痕迹。
  只要不是野兽的洞穴就好很多。
  枝枝脱下自己的披风,用力的把男人翻了个身,折腾到披风上,然后拽着披风做成的工具,借着雪地的湿滑,把男人挪动了洞穴里。
  一路上她摔了好几跤,到了洞穴之后,直接把披风和上面的男人甩在了干燥的地方。
  男人闷哼一声,枝枝紧张的凑过去,看到他嘴唇上下颌动,半天才听清楚他说的是“渴。”
  枝枝找了一圈,虽然这是猎户留下的洞穴,但是由于战乱,这里已经很久没来过人了,东西杂乱不堪,也没有火石稻草,只有一个破碎的石碗。
  枝枝去外面用雪把石碗擦干净,又装了满满的一碗雪,用自己的温热的手套包着,希望这些雪能化出一些可以喝的水。
  做完这些,她又去外面用手帕包了雪带回来,解开了他衣襟的前端,用带了雪的手帕给他不停地擦拭额头和胸前。
  以前村里的人没钱的时候,都是这样降热的。
  至于能不能坚持到退烧,就看个人造化了。
  这样来回几趟,男人的体温降了下去,开始继续嘟囔:“渴……”
  旁边的石碗里就化了一个碗底的水,给他灌下去之后显然不够,而她的嘴唇却水润明亮,傅景之迷迷糊糊的就凑了上去,用力汲取水分。
  被放开的时候,枝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软了,呼吸也半天才恢复自己的节奏。
  她小小的抱怨道:“都病成这样了,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退烧以后,男人的观感恢复正常,又开始知冷知热了。
  枝枝赶紧把他的衣服扒拉着恢复原样,又将两个人的披风都包裹在他的身上。可是这样一弄,她也冷啊。
  枝枝干脆自己也钻了进去,两个人包成了一个超大的粽子靠在洞穴的墙壁上。
  洞穴外的风雪呜呜的叫,洞內的两个人却谁的香甜。
  直到察觉的身后的动静,枝枝才悠悠醒过来,一扭头就看到身后那双深邃难测的眼睛。
  枝枝想挣扎着起来,却听他小声的说:“动作小点声,外面有狼群。”
  她没什么功夫,傅景之高烧初愈,这时候遇到狼群,两个人几乎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枝枝下意识拔出怀里的匕首,刀尖向着了外面。
 
 
第9章 
  看着小女人严阵以待,似乎下一刻就要壮烈牺牲的样子。男人轻笑:“有我在,你怕什么?”
  枝枝拼命救他,就是因为他是六殿下,他失踪了肯定有人会来救他。
  只要他活着,自己就能活着。
  她问:“什么时候才有人来救我们啊?”
  傅景之懒洋洋的说:“没有人来救我们。”
  枝枝大惊,她慌乱的抬起头,眼底泪汪汪的。
  她还不想死的,呜呜。
  看着女人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男人才沉声道:“别哭,一会儿把狼招来了。”
  傅景之刚醒,身子还有点虚弱,他的声音也不太高的样子:“把我怀里的袖箭拿出来,到外面寻一处空地,射到天上。袖箭的火光会让狼群暂时忌惮,不敢轻易靠近,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
  山脚下的营地,李牧摔了三个杯子了,他来回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气愤的指着一旁的人道:“慕容烈,我说了,不要动他不要动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如果他死了,京城就会来人调查,到时候我们的协议就终止吧。”
  那人也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李将军,想撇清关系,怕是没那么容易吧。况且这个没用的六皇子,你难道真的要让他风风光光的回京城?”
  “那也不能现在就杀,你知不知道,我们数十万兵将都在等着朝廷补给的粮饷过冬。”李牧压抑着自己的咆哮声,面部却抽搐着揪在一起,难看极了。“慕容烈,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慕容烈不屑的看着他:“现在,你不听我的,立刻就会死。”
  两个人争吵的时候,营帐外传来小兵的声音:“将军,六殿下找到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马上就去,先派军医过去。”李牧沉着声音对外面的人说。说完,他扭头恶狠狠的警告道:“慕容太子,别忘了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若是惹怒了末将,鱼死网破,谁也得不到好。”
  谁都想象不到,经历了那么危险的生死,傅景之回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泡了个热水澡,然后进了被窝。
  刚上去,他就催促枝枝:“洗好了就上来,陪本王睡一觉。”
  这个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
  李将军在营帐外等了半天,等来的就是冬至一句冰冷的:“六殿下说,他想休息一下,李将军请回吧。”
  回去的路上,随从问:“将军,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将军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那已经熄火的营帐,道:“以他这种没受过委屈的小皇子脾气,就算发现了我和那人的事,也憋不住多久。从今天起,盯紧他与京城有没有书信往来,不管什么,都给拦下来。”
  -
  “殿下,果然如您所料,您的营帐外面果然多了许多暗线,所有物件的进出也都被仔细翻检。”冬至木着脸道。
  傅景之反而满不在意,抱着手炉道:“随他们去,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李牧派人严密的监视他,无非是怕自己与南朝人的勾当被他发现了,将消息递给朝廷。
  但是他本来就没准备递消息。
  他要的不过是李牧和南朝之间互生嫌隙。
  “派人去李牧那里闹一闹,就说本王昨日受了惊吓,要问他的责。”傅景之吩咐完就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小憩起来。
  昨日受了惊吓,枝枝今日睡到格外久了些。待她朦胧着恢复意识,透过帷幔就看到了在帐子中央软榻上倚靠着的男人。
  别人评价他都是乖张阴翳,纨绔无能,鲜少提及他的美貌。其实作为宠妃的儿子,他的容貌甚至不输于女子,甚至更加昳丽。
  她还没看多久,那人似乎就发现了她,向这边看了一眼,道:“醒了就下来吧。”
  帐子里的炉火烧得格外的热,枝枝觉得身上黏腻腻的,没有穿厚重的小袄。一身襦裙束腰,衬得女子纤细袅娜,腰间不盈一握。
  枝枝过去后,就听他道:“去,把那碗药喝了。”
  炭炉上温着一个瓷白的药碗,里面深褐色的药汁还散着热气。
  男人的目光嫌弃极了,若是别人送给他的,他不想喝完全可以让冬至悄悄倒了去。
  如今他要她把这药喝下去,这不由得让枝枝猜想,莫非这药里下了毒不成……
  毕竟她现在可是知道了那日他和秋至偷梁换柱的事,他突然觉得她不是个可靠的人,想要除掉她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不喝?”
  枝枝苦着脸讨饶:“我……怕苦!”

  傅景之“渍”了一声:“再苦今天你也要把它喝下去。”
  见没辙了,枝枝捏着鼻子,另一只手端起药碗,咕嘟几口把药干掉了,眼角的泪大滴大滴的掉落。
  “至于苦成这个样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给你灌得毒药呢。”
  听到这话,她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劫后重生一般迟钝的回道:“真的很苦。” 明明知道了喝下去的不是毒药,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这一段时间她都过的心惊胆战的,但这是最靠近死亡的一次。
  傅景之用手擦掉她的眼泪,可是眼珠子很快就又续上了,他不耐烦的用手把女人的脸捧起来,看着那双楚楚可怜的泪眼,一口气又憋了回去。
  半天,他冷声说:“昨日在后山,是你救了本王,本王许你一个承诺,想好了跟本王提,只要不过分,本王都可以应你。”
  “真的?”
  傅景之挑眉反问:“本王会骗你?”
  确实,他一个孤苦无依的小丫头,如今落得是任他宰割的地步,她没必要骗她。
  突然得了如此好处,枝枝觉得压抑了她这么久的绝望散开了许多,甚至眼前都一片光明起来。
  她差点脱口而出“求殿下放我下山与父母团聚”,可是想到自己如今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她又沉下了心思。
  她知道这个京城来的皇子殿下不会是真的喜欢她,可是在如今的状况下,她提出想走是不可能的。
  他高兴时,可以对一个玩物许下承诺,不高兴时也可以收回。
  一个玩物主动想离开主子身边,就是忤逆放肆。
  枝枝擦干了泪,低着头温声道:“多谢六殿下恩典。”
  见她终于不再哭哭啼啼的,傅景之冷着脸道:“去告诉秋至传膳吧。”
  到门口,接过秋至手里的食盒,他却又递过来一个,还认真的嘱托道:“姑娘,一会儿请您务必看着殿下把这里面的药服了,若是殿下再扔了,烦劳您再出来取一次。”
  枝枝晕乎乎的带着两个食盒回去,突然意识到。
  原来方才是他不想喝药,又不想被外面的人发现他倒掉了。
  所以才逼着她喝了自己的药。
  枝枝突然想起来,他曾经恶狠狠的交代她,别生病了,病了可是没药的。
  她被刀刺伤那次也是,他宁愿用酒给她消毒,都没有用药。
  本来她想着是因为担心被其他人发现他们的营帐有人受伤。
  现在就明白了。
  六皇子自己不喜欢药的味道啊。
  “在那儿墨迹什么呢,带过来啊。”傅景之似乎非常不开心,又催促道。
  枝枝突然觉得手里的另一个小食盒,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第10章 
  用早膳的时候,枝枝一直在观察傅景之的神色,他整个人恹恹的没精神,东西吃的也不多。
  直到一顿早膳用完,她收拾了餐具装回大食盒,将手放在一旁的小食盒上,又看了看已经躺回软塌上的男人,迟迟不知道怎么开口。
  明知道他不喜欢吃药,她现在也不想去招惹他不快。
  傅景之抬眼看着女人纤细柔美的掌心,在食盒上握紧后白的像春笋,他悠悠道:“还不端过来,是想继续继续喝?”
  枝枝“啊?”了一声,没想到他这竟是要主动吃药了。
  她立刻站起来,打开食盒端着药碗过去,还贴心的把食盒里面的糖块也一同带了过去,娇声道:“殿下。”
  男人皱着眉接过药碗,看了一眼里面褐色的药汁,仰头一口闷了,看着一旁的糖块道:“你以为本王是你,那么怕苦?”
  枝枝瘪着嘴不说话。
  她是怕苦,但是她更怕死呀。
  而且……他的表情也没有他自己口中所说的那么轻松嘛。
  她正胡思乱想呢,傅景之用手拿起一颗糖块,送到她的嘴边,道:“张嘴,赏你的。”
  枝枝檀口微张,接了糖,甜味在嘴里化开,开心的让人嘴角勾起。然而下一刻,她的腰肢被猛的带下去,嘴里的糖也被男人用唇舌夺了过去,看着她瞪大的眼睛,男人又把糖块送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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