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故筝  发于:2021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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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宴花萼楼,太常设乐,有山车、走索、丸剑、杂技等等,再有百匹大象、犀牛种种入场。
  教坊还要作《千秋乐》,万方同乐。
  天下诸州同宴三日不休。
  夸张些的。
  还搭下经坛、戏台、彩殿,有僧道诵经,戏班唱戏。
  这些也就罢了。
  兴许晋朔帝就不爱这些东西。
  钟念月抬头看过去,低声问:“今日在宴上,陛下吃长寿面了么?”
  晋朔帝今日耐心得很,信手拨了拨一旁的长灯上的灯芯,淡淡一笑道:“朕不信鬼神。什么万岁长寿,都不过是虚言。”
  这人也太没仪式感了些。
  皇帝不更应该讲究这些么?
  晋朔帝叫她这样一问,似是来了些兴致,便又问:“念念往日是如何过的生辰?”
  钟念月脑中装着原身的记忆。
  可她却更想说自己记忆中的生日。
  这才叫她不至于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钟念月低声道:“每年我生辰,我父母都要带我去拍……”拍照。
  钟念月变了个说法:“画一幅画。”
  “我娘要亲手给我煎一个荷包蛋,我爹亲手煮面,面条还得是自己抻的,一根长长的,不断绝。”
  “钟大人原来还会做这个。”晋朔帝道。
  “然后我这一天要吃两个蛋糕。一个是我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他们,掏了钱为我买的。还有一个是一些好友为我买的。许愿也要许两次。”
  “然后我会收到很多礼物,有人赠我琴,有人赠我书,有人赠笔,也有人赠我卷……就是课业……”
  晋朔帝轻挑眉尾:“还有赠这个的?”
  钟念月点了下头,垂下眼眸,睫羽轻颤:“只是……”
  不知何时才能再过得上了。
  钟念月念头刚动,就“啪嗒”掉了滴眼泪进水盆里。
  室内静寂。
  久久无声。
  晋朔帝将手中的剪子丢到了一旁,他缓缓起身走近,就见钟念月“啪嗒啪嗒”眼泪掉得更多了。
  孟公公也惊了一大跳。
  还不等他问出声,晋朔帝便先伸出手抬住了钟念月的下巴。
  钟念月哭得很是伤心。
  就和在清水县时揪着他哭差不多。
  晋朔帝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挨着床沿坐下,问:“哪里又疼了?”
  钟念月却未答他这句话,只重新抬起头来望着他,双眼水光颤颤:“我喜欢过生辰,陛下不喜欢么?”
  晋朔帝不知人的生辰有何意义。
  应当与新年没什么分别,不过是提醒着,你在这世上又多活了一岁,朝死亡更近了一步,你心中所求,可都做到了么?
  除此外,谈不上喜欢,倒也不会讨厌。
  晋朔帝看了看钟念月的面容,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不知何时掩住了钟念月的双眼。
  他手指轻轻一动,没能把眼泪替她擦掉,反倒将泪痕划得更长了些。
  晋朔帝道:“朕喜欢。”
  从今日起喜欢。
  孟公公其实也惦记着陛下吃长寿面的事,一闻声,连忙道:“快,还不快去命御膳房备下一碗长寿面。要一根长长的,不断绝的那种。”
  孟公公笑道:“姑娘爱过生辰,不如一并吃一口就是了。”
  钟念月这才觉得自己哭得不像样子。
  她一抹脸,干巴巴地应了声:“哦。”
  这会儿再一低头,才瞧见自己整个都到晋朔帝怀里了。
  腿上还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水呢。
  那水却是还擦了大半在晋朔帝的衣摆上,洇成了一朵朵花。
  钟念月怔了片刻,方才真心觉得这晋朔帝是与太子、苏倾娥、惠妃这一类的角色,大不相同的。
 
 
第34章 陪读(独属于他的东西...)
  长寿面很快就端了上来。
  御膳房特地做了两碗。
  这会儿宫人已经为钟念月擦去了脚上的水, 换了袜子和踩着更软的鞋。
  钟念月跺了跺脚,道:“上回来时,还没有。”
  孟公公道:“这正是为姑娘赶制出来的, 可合脚?”
  钟念月点了点头。
  孟公公望着她笑了。
  心道美丽的衣裳与珍贵的首饰将养着, 姑娘以后自然便知晓,只有在陛下跟前时, 才是被养得最好的。
  晋朔帝净了手, 在桌案前落了座。
  钟念月便一步一步走上前, 叫宫人为自己搬了个凳子来, 也挨着坐下了。
  正巧在宴上没吃个什么名堂呢。
  钟念月咂咂嘴,拿起了筷子。
  她低头咬了一大截面条下来, 然后就被晋朔帝按住了手:“撤下去, 吃一口就是了。”
  孟公公也连连应声,扭头道:“去把粥拿过来。”
  钟念月也就尝了个味儿。
  然后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晋朔帝吃了。
  这御膳房做出来的长寿面, 与民间的自然是大不相同的。
  那汤底都很是鲜美,面条劲道, 浸足了味儿。
  钟念月觉得没准儿是跟做开水白菜似的,用老母鸡、火腿、排骨、老鸭、干贝等等……一块儿吊出了这么一锅高汤汤底。就等着拿来煮面了。
  晋朔帝本来不觉得这碗面有什么独到之处, 被钟念月瞧着瞧着,却都不免生出了,这东西值得一吃的错觉。
  晋朔帝这才缓缓动了筷。
  一时间,暖阁内便只剩下了极轻的咀嚼声,碗筷轻轻碰撞的声音。
  晋朔帝将这碗面,吃完了。
  孟公公都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不过惊讶过后, 他立马就接了一串吉祥话。
  “陛下千秋万寿!”
  钟念月突地想起来,转头问:“什么时辰了?”
  孟公公哎哟一声, 道:“怕是晚了!您瞧瞧,外头都黑成什么样子了?应当都要宵禁了。”
  钟念月倒也不执着于要回家。
  她替晋朔帝受了罪,晋朔帝待她的确不错,至少在这里,在太子还未完全成长之前,她都是安全且舒心的。
  钟念月从凳子上起身:“那我今日只有歇在这里了。”
  宫人立时端了水盆来伺候她洗漱。
  孟公公笑道:“是,姑娘要不要再玩一会儿?”
  钟念月不由一笑,嗓音有几分娇:“谁陪我玩?陛下么?”
  晋朔帝漱口、净手,再起身。
  宫人们忙上前去收拾碗碟。
  此时方才听得晋朔帝道了一声:“嗯。”
  “孟胜,去取上书房中,第二面书架之上,右三那册书。”
  钟念月心道这是个什么玩法?
  猜字谜还是什么?
  不多时,便有小太监小跑着进了门,怀里抱着一册厚厚的书。
  晋朔帝接到手中,单手持握,不摇不晃。
  他翻了两下,停驻在一页上,道:“此篇名为《八奸》,与你抄写的《五蠹》一并,都是韩非子所着。你应当还不曾学到。今日朕陪着你读。”
  钟念月:???
  晋朔帝似是觉得她还不大能认字,便伸出手来,点着上头的文字,逐字逐句地先读给她听。
  “凡人臣之所道成奸者有八术……”
  晋朔帝的嗓音温润,在夜间放低了声音后,便无端更多了一分温柔。
  他的手也生得很好看。
  指着一个个形状复杂的字,在烛光下,仿佛镀了一层莹莹玉色。
  很好。
  很催眠!
  钟念月两眼一闭,没多一会儿工夫就睡着了。
  此时晋朔帝都读到“易移以辩说”了,只觉得臂弯一沉。
  钟念月的脑袋歪倒下来,正砸在他的臂弯之中。
  晋朔帝抬手扶了扶她的头,只好放下了书。
  孟公公站在一旁,只能尴尬地咧嘴笑笑。心道这与养皇子就是截然不同的啊陛下。
  有小太监将书收好。
  晋朔帝却没有立即起身。
  他缓缓动作,将钟念月放倒在了床榻之上,又给她盖了被子,然后便静静地注视起了她。
  “灭几盏灯。”晋朔帝道。
  宫人低低应了声。
  不过转瞬的功夫,殿内就暗了许多。
  晋朔帝仍旧在看钟念月。
  他忆起更年幼的钟念月,见到他时的惊恐与慌乱。随后方才是躺在床榻上,睡得一派娇憨放松的少女。
  晋朔帝伸出手去,勾勒了下钟念月的面容。
  半晌。
  晋朔帝方才低低道了一声:“有意思。”
  会念及生辰而落泪。
  会提及并不大契合钟大人、万老将军性情的行为。
  她好像也并不打算掩藏起来这些怪异的地方。
  再看向钟念月,他方才觉得面前的少女,的确像是独一无二,比无数珍宝更稀有的,且好像是独属于他的东西了。
  而不是属于万氏,也不是属于钟家。
  他可以更好地来养她了。
  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
  ……
  钟念月睡醒后便被送回了家。
  谁也不知晓她又在皇宫中蹭了一觉。
  万氏只私下里问了几句。
  “念念是宿在惠妃那里的?”
  “不是。”
  如今万氏已经开始提防惠妃了,闻声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但松到一半又觉得不对。既然不是在惠妃那里,那又是在何处?
  万氏忙问:“那念念是在哪里歇息的?”
  “乾清宫的暖阁。”
  万氏眼皮一跳:“若是……若是娘没有记错的话,乾清宫当是陛下的寝宫罢?”
  钟念月点点头:“嗯。”
  她知道万氏在想什么,于是忙道:“我在清水县中毒时,陛下便是这样将我带在身边悉心照料的。怕旁人再近了我身,除了几个宫人,最多陪着我的便是陛下了。药、粥都是他喂的。他还把床让给了我……”
  听到最后这句话,万氏就已然放心许多了。
  钟念月想了想,道:“陛下似乎没有女儿……兴许是拿我当女儿养了吧。”
  万氏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陛下的女儿,那可是公主……”
  钟念月点头又摇头,道:“当公主是好,我却不想当的。还是当娘的女儿最好了。”
  万氏听得忍不住搂住她:“娘的好念念。”一口一个心肝儿。
  打这以后,万氏便也不管宫中有人来接钟念月了。
  尤其是在钟念月苦着脸抱怨说,晋朔帝又给她请了两个老师之后。
  万氏彻彻底底放下了心。
  她家念念这样讨人喜欢,她都爱到骨子里去了,陛下见了也觉得可爱,想要养在身边,那也是自然的事。
  她巴不得这世上喜欢念念的人多一些,将来爱护念念的人也多一些。她的念念便能永世享福,快活一生。
  ……
  自晋朔帝寿诞过后,钟念月彻底没有了那苏倾娥的消息。
  但她也并未就此完全放松。
  要知晓,这书中的男女主角,都有主角光环这样的玩意儿,谁晓得苏倾娥会不会再遇上这样的造化呢?
  钟念月依旧时不时往国子监去。
  一边与锦山侯一行人混着玩儿,一边偷偷摸摸被秦诵一行人哄着补课背书。
  倒是祁瀚,果真不愧为男主。
  钟大人下值归来,坐在席间,低声道:“太子似乎自清水县后,便成长了不少,为人越见稳重,行事有度,且翩翩有礼。近来朝中多有夸赞他的大臣……都说是有几分陛下的风采了。”
  钟随安深得钟大人言传身教,为人板正,向来不在背后说他人的坏话。
  背后妄议,非君子之风。
  但君子钟随安今天骤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又冷又硬地挤出了一句话:“那又如何?恐是装出来的。……父亲何必在席间提起太子。”
  钟大人惊愕地看了看他。
  却没再换来儿子半句话。
  钟大人又轻咳了一声,随即转头看了看女儿。
  钟念月正在与碗里的丸子作斗争。
  她这两日身子好了不少,能吃得了这素丸子了,谁还管太子是死是活?
  钟大人见女儿不理会自己,便也就住嘴了。
  等到饭后,万氏方才忍不住问丈夫:“你今日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太子了?”
  过去钟大人是当真不愿女儿与太子在一起,不止是皇家斗争多,还有一个原因,只是不好同人说罢了。
  这当爹的,哪怕与女儿关系疏淡些,也是打从心里觉得,外头的男人,没一个配得上女儿的。
  这如今么……
  钟大人抿了下唇,道:“太子如今确实成长了不少,远胜大皇子与三皇子。陛下也多有放权,他位置已见稳当。我又见近来念念多与各家的公子混在一处玩,便禁不住去想念念将来的终身大事……这才又提了提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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