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撇撇嘴:“那就是没了解过了?没了解过也就没有发言权,你家的孩子敢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吗?如果你孩子不敢说,我就从头到尾说出来了,听完以后你再评占不占理也来得及。”
江月香虽然气急了,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只是太在乎儿子了,所以才比较冲动的,现在冷静下来顿时望向儿子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温背起小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满脸的心虚。
江月香一看就知道儿子不敢说话,心里肯定是有鬼,因为如果不是他的错,这小子肯定跳的比谁都欢,想想难不成这小子把自己也给骗了?
陈媛就把那天小胖亲口说的话,从头到尾,连口气什么样都重复了一遍:“你儿子说不出口,我就帮他重复一遍,他说大宝二宝是没有妈要孩子,他们的母亲是因为他们不听话才扔下他们的跟别人走了,还说这次辱骂的话,是给他们的教训,以后见到他要躲着走,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请问这话一个七岁的孩子,如果不是家长教导是怎么说出口的?如果我要是不拦着,他把大宝二宝两个孩子的尊严都要踩到地底下去了,你们家的7岁就是孩子?我们家一个6岁,一个8岁就不是孩子了吗,受了委屈被欺负了,谁心疼他们?”
大宝和二宝在旁边一听,脸色更黯然了,那满脸难过之色 ,陈媛简直感同身受,她完全能瞧见孩子们的心情,因为幸福指数跳崖式下跌。
江月香一听没想到高温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来,沈家的三个孩子情况他们左邻右舍的谁不清楚,平时瞅着心里感叹都很可怜,她刚才火气大的时候,把大宝二宝也给迁怒了,此时心中突然有些愧疚,突然在儿子的脑壳上敲了一下。
“高温,你现在是真厉害了,我就问你她说的那些话,真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高温看到自己老妈阴沉的脸色,都快吓哭了,哆哆嗦嗦的不敢承认,江月香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他哭叫了一嗓子:“我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呜呜呜。”
见儿子真的说出那种话来,江月香此时感觉自己都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被怒气憋得,整张脸显得更黑了,缓了半天才对高温阴阳怪气挤出来一句道:“你可真是好样的。”
以前她只觉得高温很淘气,不好管教,但从来没意识到什么时候这根苗子,都已经长歪了,这可跟孩子之间的普通矛盾完全不同,能说出你妈不要你的这种话,已经是德行出了问题,要是让老高知道这孩子居然在外面说出这番话来,那他估计比自己还要生气。
怪不得人家家长气的直接动起手来,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被人这么骂,她估计要比这个家长还要激动,况且自己家熊孩子有多难管教,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事已至此,也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江月香对陈媛道了个歉:“沈家家长,真对不起,我儿子都是被家里惯坏了,说话也不懂得分寸,你们千万别误会,回头我肯定会好好管家他的。”
转头又抓过高温领到了大宝二宝还有陈媛面前,吼道:“赶紧给人家道歉,等回去你爸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高温一听吓得脸都绿了,小脸哭的稀里哗啦,他可是最怕他爹了。
看着大宝二宝,突然哽咽更厉害了“对,对不起。”
“大声点!跟谁说话那。”江月香道。
高温呜了一声,再次提高了音量:“大宝二宝,沈家二婶,对不起,我再也不敢那么说了!”
“行了,早就出过气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陈媛挥挥手,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屋里,江月香则是揪着高温的脖领子,也朝着自己家方向走了,周围邻居看了个寂寞,张桂兰和女儿失望大打出手的场面没有看到,也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结束。
高家那小孩不是小霸王吗?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对方居然跟大宝二宝那两个小贱种道歉,简直不科学啊,高大嫂那人不是打仗骂街一绝吗?十里八村有名的泼妇,今个怎么讲起道理了。
沈秀拖着自己臃肿的肚子对母亲说道:“咱们拿那小媳妇怎么办啊,这口气忍不下去啊。”
“乖女儿,你现在就是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不要跟她置气,咱有的是办法整治她,你忘了自己是妇联干部了吗,明的不行咱就来暗的。”
沈秀的工作是接张桂兰班的,作为妇联的干部,那掌管着这区妇女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想要不动声色的对付这个新搬来的陈媛,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什么时候,折腾到陈媛自动放弃这几个小贱种了,什么时候结束,等到沈淮回来以后,那40元的劳务费迟早还是自己的。
***
大宝二宝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听到高温对自己的道歉。
在他们眼中高温一直都是蛮横跋扈的,在学校里说一不二,都得听从他的,但是今天这种认知好像打破了,对方那种示弱的语气他们真的没见过,能让其做到这些的都是二婶,她真是一个神奇的家长,也太厉害了。
大宝二宝回到家,第一发现就是屋里的窗户明亮了,窗台家具,橱柜,电器,厨房任何的角落都是一尘不染,根本看不到半点的灰尘。
要知道他们之前也会简单打扫房间,可是从来都没整理的这么干净过,衣服,鞋子,书本,瓶瓶罐罐,所有的东西都非常规律排成一条直线,就跟他们当兵的二叔,整理的内务是一模一样的。
大宝想到自己的梦境,梦境的那个女人他看到正脸了,和二婶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脸色比较凶,看起来不好惹,倒是跟她刚回来时状态比较相像,梦里二叔和二婶的感情也不好,两人经常吵架,大多时间都是不怎么说话。
但是现实中的二婶,真的对他们很好,好的都梦幻了,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者以后就都变样了。
“傻愣着干什么那?我给你们两个准备了新礼物,去看看吧。”
陈媛说着指了指自己给他们放在桌上那盏新买的孟菲斯台灯。
大宝二宝回过神来,看到那台崭新的台灯,目光闪过惊喜,脸蛋红了红立即兴奋的跑过去把玩了,“新”对他们来说是个多奢侈的字眼,大宝二宝记忆中买过新东西的时候很少,多半都是捡别人家孩子省下来的。
妞妞看了几眼台灯,没说话但羡慕都写在脸上了,突然在她面前放着一枚蝴蝶结的发卡,非常精致好看,鲜艳的粉色几乎是一看就喜欢上了。
陈媛:“二婶给妞妞也准备了礼物,戴上试试好不好?”
妞妞接过发卡戴在自己头上,害羞的小声道:“谢谢二婶,谢谢。”
第7章 007翡翠饺子 别样盒饭
大宝和二宝爱不释手的看着自己的新台灯,怎么看怎么喜欢,二宝伸手想去摸一摸精致的灯罩,大宝把他的手给拍下来:“你别给摸坏了。”
二宝撅着小嘴:“不能的,我会小心一点。”
陈媛笑着道:“哪有那么容易坏啊,再说就算用坏了不要紧,有保修期的,以后这盏台灯就是你们两个晚上学习使用的,有了这个要更努力学习才行啊。”
他们眼眶一红,重重点头:“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在陈媛的鼓励下,孩子们打开了这盏新购买的台灯,这盏台灯的样子非常简约,纯白色的顶管上面只有一个碗样的灯罩,底座上还有一个可以调解亮度的开光按钮,开关打开,灯光照在大宝二宝略带稚气的脸上,那一瞬间看着这束光,他们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感动。
就像在黑暗中挣扎了许久的人们找到了可以救赎他们的光,非常来之不易,这一刻孩子们等了很久。
大宝看着光鲜怔怔出声,突然说道:“婶婶,这个灯挺贵的吧,其实我们不需要这么好的东西,要不然...退掉吧。”
最后三个字是用尽全力开口的,因为他也非常喜欢这个台灯,虽然现在的二婶和梦里的不一样,对他们很好,给他们吃好吃的东西,但是总感觉不应该给二婶在添麻烦了,这个台灯的价格一定很贵,贵到他们不敢想象,而且台灯要使电的,奶给他们这个屋子装了那么小一个灯泡都觉得费电,而这个台灯又大又明亮,电费的价格也绝对不少。
大宝从小就很懂事,人家孩子还父母怀里撒娇,他就不可以痴心妄想,因为他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有些事情期望不要太高,也就没有失望了,奶和他们生活了那么久的时间,还跟防贼似得防着他们,别提二婶来了两天,跟他们又不是非亲非故的,白拿她送的东西,真的过意不去。
二宝年纪小心里就想不到那么多的事情,他看到第一眼,就非常喜欢这盏台灯了,能把它当做宝贝一般的对待,现在说要把台灯退回去,心里有些舍不得。
陈媛听到大宝说的这番话,感觉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不过就是觉得越让人心疼的孩子,越喜欢给他花钱,当下安慰孩子道:“不用想太多,这个台灯既然都已经买回来了,那就再也不会退回去,而且电费花不了多少钱,别人家里有的,我们家里也要有,正常使用也不费电,你们用着要是心里有负担,那就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以后赚更多的钱自己交电费不就行了?”
一本古籍中曾经说过,童年的不幸,可能要用一生来治愈,两个孩子受过的创伤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抚平的,但是她会尽可能的帮他们从阴影中走出来。
大宝和二宝闻言互相对视,又看了看那盏在黑暗中闪烁的明亮台灯,觉得二婶说的话有道理,他们现在是没钱,但是不代表以后也这样穷,只要努力他们也能理所当然的用电,自己交电费。
突然间两个孩子似乎是想明白这个道理了,也不再继续执拗,只有妞妞还有些懵懵懂懂的。
陈媛对于三个孩子一视同仁,虽然只有二宝的饭盒坏掉了,但是也给大宝买了新的饭盒,妞妞则是因为还没有上学,她暂时用不着饭盒,陈媛就给她买了吃饭的小号饭碗,饭勺。之前家里的饭碗对妞妞来说都有些太大了,导致小丫头都端不起来,这回她可以锻炼着慢慢自己学会吃饭。
大宝看到二婶给二宝买新饭盒时心里也很好奇,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二婶竟然也给自己买了,明明他的饭盒还可以使用,但是也照顾到他了,这是多少次,二婶对他的好都快数不清了。
他伸出手颤抖的接过新买的饭盒,发现这个竟然是双层的,里面可以把干粮和菜分隔开,还有专门放筷子的夹层,饭盒外面还有个防尘袋,光是看着就比原来的那个质量过硬。
大宝诚恳道:“您对我们真好。”
“应该都饿了吧,我去做饭。”
陈媛摆了摆手,有些事也没必要弄得感人肺腑,毕竟她的初心就是从沈家孩子身上获得能源而已,对他们的好处,将能收到合理的报酬,等价交换各取所需,和以前联邦政府的模式一样的,没必要弄得太高尚。
晚上煮了骨头汤,配上小咸菜,做了个汤泡饭,骨头汤在大铁锅里面熬成奶白色看起来非常香浓可口,四个人都吃撑了,拍拍肚皮,陈媛开始收集能源,把今天孩子们给惊吓的补回来。
棚灯让陈媛换成她新购买的灯棍,比原来那个又小又破的灯泡顺眼许多,夜晚在明亮灯光下,照耀着整个房间里面干净又整洁,再也不怕看东西麻烦了。
与此同时,沈家小屋窗户上的光线,在夜晚万家灯火中格外的耀眼,隔壁的沈家老宅张桂兰和沈长安正电视那,从窗户外面一瞅,差点看花了眼,要不是确定是沈淮那间房子,还以为看错了那。
对面那屋的棚灯,可是张桂兰亲手给换下来的,那记忆当然错不了,因为沈淮走了以后,对面每个月的电费煤气费都要她来交,所以能省一点就是一点,但今天晚上隔壁的房子映出灯火通明,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灯,但看亮度就知道得费多少电?这么大手大脚,身上的钱能用到月底吗?到时候钱用完了沈淮没回来,看她怎么办。
不过,就算带着孩子睡大街,那沈家也绝对不会对他们救济一分一毫的,别人只会说像这样败家女人不会过日子,就是来糟蹋老沈家的,就应该被组织给批/斗。不过等真的没钱了,那生活质量自然就降下来,那几个小贱种别看现在吃喝不愁,暂且先得意几天,等到缺钱穷困的时候,后悔可晚了。
张桂兰就等着看隔壁的笑话,败家媳妇奢侈不了几天,想到那小贱种可可怜怜的样子,她心里就一阵快意。
晚上林正华等在台灯底下备课,不知不觉视线看到本子上的字体好像清晰不少,他书写起来也非常方便,要知道人老岁数也大,眼神越发的不好用,他带着老花镜勉强才能看清楚东西,但是时间长了总是感觉异常疲惫,晚上工作的时候也没有那么轻松。
但是今天不一样,比往常看着舒适很多,因为光线特别合适,他在想自己多亏没听售货员的,购买了那盏新款台灯,而是和那个小姑娘买了同款孟菲斯牌子的,非常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