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你想好一会要和我说点什么了嘛。”五条悟一副我掌握了超级多的线索,你最好坦白从宽早点自首的模样,让源千伊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别的暂且不提,她怎么知道五条悟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人知道了什么啊。
想空手套白狼,让她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想的美!
不过,有关诅咒之王的事确实要五条悟来处理,要是她的直觉没错的话,自己在封印了羂索之后大概率会直接‘游戏结束’。
有关自己可能要离开的事情,她只准备告诉甚尔一个人。
至于直哉……嗯,不知道为什么,源千伊觉得自己对这人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特别想把她欺负哭。
反正自己手里也没什么能送给小少爷的东西,干脆还是什么都不送的好。
夏油那边倒是安排好了一切,有小雀斑这个表演欲爆棚,甚至在高层里已经混的如鱼得水的人在,源千伊相信夏油杰在自己不作大死的情况下是不会有事的。
……还有五条……
“喂——你不要假装没有看到我啊!”五条悟当着源千伊的面把所有的小蛋糕都吃了个干净,还一副享受的模样,催促着源千伊赶紧说点什么让他下饭。
“我现在只想揍你。”默默把头扭开,源千伊觉得自己在认识五条悟之后真的成长了很多。
不只是脾气,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东西。
原本,对于五条悟她是最愧疚的。
最早的时候,就是因为五条悟的出现,才能够让她的计划得以发展。
最后更是五条悟动手了解了那个被困在实验台上的少女的性命,才能够有接下来的发展。
正如她之前说过的,他们所有人都像是光一样。
在黑暗中,为她带来了新的希望。
这其中,五条悟就更是以自己那能够折射五百万瓦的脑袋瓜子,抢眼的将所有的黑暗驱散。
让人又爱又恨,如果条件允许一定要把五条悟这家伙狠狠的按在地上揍一顿消气。
“喂——”手里的叉子在人面前晃来晃去,已经吃过一轮的五条悟趴在桌子上看起来颇为饕足。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又不会撒谎骗你。”
“哼,不撒谎不代表你没有说文字陷阱!你个撒谎精。”一想到这些日子来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五条悟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可怜人。
挚友走了,他说自己要去当诅咒师,要完成自己的大义。
紧接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另一个朋友也走了,他实际上是自己童年阴影化身的特级咒灵。
倒霉事全发生在他的身上,而且还都集中在一起发生,这谁顶的住?
但凡换一个人来,那都是要形成心里阴影的。
听到五条悟的指责,源千伊看向现在神采奕奕的五条悟,总觉得自己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那我就不说咯,反正我是撒谎精你也不信我的话。”
“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
刚开学的时候不是怪腼腆的一个人吗?当时也只是稍微的有那么点疯,但疯的有限度,可现在千音都快把自己的本事学一半过去了。
五条悟骂骂咧咧的对着源千伊输出,那架势,恨不得拉着她当场去打一把电子游戏比比看谁更厉害。
“跟你们学的。”抬手布下了帐,源千伊认真的看向五条悟,“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不要说人话。”
五条悟的表情变得模糊,源千伊甚至都有点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曾经的脆弱,早就伴随着雨水消失在空中。
五条悟是最强,他可以表现的靠谱,让人敬仰,成为人们心底的一盏明灯。
在五条家,他是被所有人侍奉的少爷,不染凡尘,高高在上如同神明。
他讨厌这样,叛经离道仿佛是直接印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在上了高专之后,遇到了其他人之后,那种天性被释放了出来。
五条悟看向源千伊,他的记忆很好,哪怕是现在,他还能够回想起曾经的事情。
只不过……记忆中,有些东西像是被什么人粗暴抹去了。
“千音,你的梦想要实现了对吗?”
五条悟深深的看着源千伊,他能够猜到不少的东西,再加上足够的情报网以及那被抹去的记忆中能够对应上的人。
哪怕那个想法有些不太契合实际,但五条悟依旧敢猜。
千音,是那些不幸的聚集体。
又或者说,眼前的人,就是那三个人。
生于御三家,五条悟见过许许多多被埋藏在光鲜外表下的累累白骨,他很想站在朋友的角度,问一句,“她是不是想要毁掉这咒术界。”
但他没有问出来。
因为在很久以前,他们就谈及过这个话题,那是……在星浆体事件不久之后的事情。
他们看到了盘星教,那些信奉着天元的家伙才是最让人不爽的存在,明明是普通人,却有着最深的恶。
展露着扭曲的笑容,做出血腥残忍的事情。
对于当时的情况,他们三人都站在了不同的角度。
五条悟因为自己已经脱离桎梏,整个人嗨到不行,大脑的运转让他根本无法思考那些事情。
那些让他不爽的家伙全都杀死不就好了?
夏油则是在剧烈的思想挣扎之后选择了放弃,不是因为利益或者其他,只是对于咒术师应该保护普通人的‘正论’拥护。
源千伊直接选择直接报警,咒术师确实不该做这些事,可警察可以管一管邪/教组织买凶杀人。
“只要有人的存在,那份恶意就不会消失。”
“我们做该做的事情,但有的时候也该充当一下‘柔弱可怜’的‘受害者’适当反击。”
千音的立场一直都很坚定,她不会因为外界的变化而影响她自己的想法。
因为有人的存在,就绝不会让恶意消失,那咒灵、诅咒自然也不会消失。
不要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尽自己所能,完成该做的事情就好。
像那些带着恶意的家伙,法律可以制裁的,那就用自己的手段折腾对方一顿再丢到局子里就好。
制裁不了的,那就看谁的后台和手段更厉害咯。
“千音,最近有什么好玩的嘛?”比起那些麻烦的事情,他果然还是喜欢简单一点的生活。
什么都能够做的到,所以什么都不做的人生才是他的理想型啊。
“这个嘛……”
回家的时候有人说上一句‘欢迎回家’,并且还有和自己口味的美食等待着,这种感觉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办法代替的。
当然……如果他们俩能够不吵架,或者吵架的时候还非得把她分成两半那就更好了。
被两人拉扯着,最后滚在一起,源千伊觉得自己已经升华了。
甚至可以下次找个时间让夏油杰给她录点大悲咒什么的当作手机铃声。
坐在饭桌旁边安静吃饭的惠,视线在三个人身上转了一圈,默默低下了头。
家里好热闹,但有点热闹的过了,还有,不要因为在较劲就给他菜啊!
他的碗里装不下了!
惠:我还是个孩子,但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吃完饭回到房间,惠慢吞吞的从书包里拿出了作业本,今天的作业是要写‘我的家’。
男孩又透过房门看了眼外面的客厅,觉得自己需要在写图画日记之前先画一张人物关系表。
嗯……这就可以省下画图了。
我的爸爸一点都不像爸爸,他只会让家里的宠物(丑宝)来照顾我和妹妹。
我的姑姑出钱出力给了我和爸爸一个家,但实际上她是想追我喜欢的爸爸。
我喜欢的爸爸并不是我的爸爸,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我很喜欢叫他爸爸。
这绕来绕去的关系,老师硬是看了好久才明白他在写些什么。
这种家庭伦理大剧是她一个幼稚园老师能看的嘛?!
老师当场拿起电话,就想和甚尔聊聊孩子的教育问题,你们不要在家里瞎搞啊!!!
源千伊原本是想要和甚尔说点事情的,可直哉一直警惕着,一副别想支开她的模样。
“你们要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狐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过,直哉觉得自己最近都学聪明了不少,这俩人别想背着她搞事情。
“……不是说什么悄悄话,算了,你要是想知道也无所谓。”
见禅院直哉不肯离开,源千伊就把之前和五条悟说过的事情和他们又说了一遍。
有关于自己手里掌握的一些人脉,还有一些咒具钱财,源千伊全都交给了甚尔。
那架势就和交代后事一样,看的两个禅院家的人都眉头直皱。
“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消失,这些东西是我这近二十年来的全部……”
“喂喂!给我等一下!”禅院直哉的表情最为难看,她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把源千伊的嘴捂住,这话听着实在是太叫人不爽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这个?!
甚尔一把按住直哉的脑袋将人给按倒,脸色也有几分难看。
他只是安静的听着,源千伊还没有将最关键的事情说出来。
“当然,我也只是有这么一个预感,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消失。”
是的,消失的可能只是‘源千伊’。而‘我’这个存在本身,可能还会呆在他们的身边。
因为两人的记忆都有所影响,源千伊把事情从最开始的开端和他们讲起。
三份灵魂,融合而成了一个诅咒,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封印那个家伙。
哪怕并不清楚那个名为羂索的家伙究竟要做些什么,可光是对方所做的实验,以及他和那么多咒术界高层的交易,都能够证明对方图谋不小。
是毁灭世界?还是带来灾厄?
没有人知道。
“你的执念就是封印那个家伙?”禅院直哉听完了源千伊的描述,也安静了下来。
原本的愤怒如同被浇灭的小火苗,哪怕源千伊基本只是一语带过,但对于那个诅咒很了解,也清楚那些个古板的老家伙曾经做过些什么的禅院直哉更能够理解到源千伊那没有说出的痛苦。
禅院甚尔小的时候,因为是个没有咒力的废物,还曾经被他们丢到过咒灵堆里取乐。
弱肉强食,这对于禅院直哉来说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这种事情发生在和她有所关联的人身上时,她觉得很不是滋味。
反正她就是双标啦!
被人遇到这种事情就是倒霉和弱小,理所当然,可她在意的家伙遇到这种事情那就不可原谅!
“那……你不封印他的话是不是……”话没说完,直哉就被提溜着脚踝倒立了起来。
甚尔:“你脑子里的水是不是还没滤干净?”
“对不起!等等!甚尔你给我松手!”在话说出口的时候,禅院直哉就知道自己这话不妥,她用力蹬脚想挣脱开来。
可她的能力并不适合在狭窄的放假里使用,更没有办法和甚尔的天与咒缚对抗力量。
等甚尔松手后,直哉一副受尽屈辱的小可怜模样扑向源千伊。
拍了拍直哉的脑袋,源千伊的声音变得严肃了许多,“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妥协的,在我解决了这件事之后,我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存在。”
她本来就是特殊的那一个,是由她自己对自己下的诅咒而形成的。
当执念消失,当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全都化作飞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存在于世。
“我存在于过去。”是无法改变的过去,也是无法陪伴着你们向前的过去。
甚尔一直没有说话,他盯着源千伊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们来个约定吧,如果你不曾消失,那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如果你消失……至少,给我一份记忆当做留念。”
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脑海中有关‘妻子’的记忆变得更加模糊,甚至于,他都有些想不起来他和对方生活时的片段。
甚尔想要保留下自己那份珍贵的记忆,而这些通过常规的办法是不能够做到的。
哪怕那个家伙被封印,记忆也无法回归。
甚尔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但他在这方面是一点都不会退让的。
“好。”源千伊也直接答应了下来,以‘束约’为契,记忆自然是有可能返还的。
她的视线在甚尔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才转移开来,她觉得自己该给对方留下更多的东西才是。
只不过,她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也要!”禅院直哉倒是没觉得自己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可这个时候不争取点什么东西,她都感觉自己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