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过来只是走个过程的工具人，方楚宁更不想说话了。
　　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男人端了杯咖啡走进来，熟练的放在女人办公桌上，“方董，你的咖啡。”
　　“嗯。”方红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方楚宁视线悄咪咪在两人身上打转，试图找出点猫腻，可惜男人就真的只是端杯咖啡进来而已，完事转身就要出去。
　　就在方楚宁觉得可惜要收回目光时，男人突然微微侧脸，含媚的眼波朝她轻轻看去，唇边勾起一抹艳丽的浅笑。
　　明明长了一副祸国殃民的脸，穿得却很严实，衬衫扣子都是扣到最上面一个，一头比她还柔顺的长发整齐束在脑后，那种禁欲勾人的气质让人欲罢不能。
　　这种男人对女人来说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也难怪像方红那么正经的一个人也遭不住。可惜这模样对脑子多根弦的方楚宁并不起作用，在她眼里男人笑起来都似乎带着挑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心情一不好她就喜欢为难人，方楚宁伸手假意去端桌上的牛奶，然后“一不小心”把牛奶倒了一桌，人往沙发上一靠学起高琼贱兮兮的语气：“哎呀，不小心洒了。”
　　女生那大动作只要是没眼瞎的人都看得出来是故意的，方红眉头微挑，“自己弄倒的自己收拾干净。”
　　“我不会。”方楚宁迅速接话。
　　“不会就学。”
　　“我没时间。”
　　“把打游戏的时间空出来你大把时间。”
　　方楚宁噎住，努努嘴有些心虚的别开脸。
　　李一芃看着女生吃瘪的样子，笑意渐深，“还是我来吧。”说着找来了一块抹布蹲在女生旁边清理桌上的奶渍。
　　离近了方楚宁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很好闻，好闻到想问他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闻着闻着感觉整个人都好像放松了点。
　　“脚移开些，会弄脏的。”
　　男人温柔低语让方楚宁回过神，低头一看发现牛奶顺着桌子滴落在地板上正往她鞋尖淌过来，她移开脚，男人立刻用抹布抹去了淌开的奶渍，仰头对她展颜一笑，“可以把脚放回来了。”
　　他的态度让方楚宁觉得很奇怪，就算是故意在方红面前作出一副贤夫良父模样也不用搞得那么认真吧？恍惚间她有一种古代贵公子不惜放下身段服侍自己的错觉。
　　真的是为了进方家拼了啊，方楚宁暗叹。
　　不过这种感觉也让她有点儿不自在，干脆起身去顶楼找高琼。
　　直到办公室门“砰”地被关上，李一芃视线仍未收回，“方小姐脾气比以前好了很多呢。”
　　方红挑眉：“你是在说反话？”
　　李一芃笑了笑，“方董没事我先出去了。”
　　“等等”方红叫住走到门口的人，放下喝了几口的咖啡，“上次那件事，你能不能帮我去跟我爱人解释一下？他不听我的，可事实上那天...也确实没什么。”
　　“当然可以。”
　　“好，下次我带你去见他，你先出去吧。”
　　李一芃点头，出了办公室。
　　方红视线在门口停留了几秒，而后又移到喝了一半的咖啡上，伸手把咖啡轻轻推离了些，随后把注意力转移到文件上。
　　顶楼，方楚宁刚到就看见高琼正殷勤的给花浇水，头顶上是隔热的透明玻璃，阳光晒进来不会刺眼，还能给植物充足的光线。
　　“别玩了，我们回去。”方楚宁叫她。
　　“好，你等等，马上就浇完水了。”
　　高琼似乎从以前开始就对给植物浇水特别热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有这种那么奇奇怪怪的嗜好。
　　好不容易等她浇完水，那边电梯门突然打开，两个人不约而同望过去，来人是刚刚才见过一面的李秘书，只见他手端着两杯热牛奶，正缓缓朝她们走来。
　　第一次看见这种类型的男人，高琼眼睛睁得很大。
　　李一芃礼貌的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方董让我给你们送杯热牛奶。”说完眸子看向面露不满的女生，“方董好些天没见你，她肯定希望方小姐能再多待一会。”
　　“再待一会天都黑了，我爸喊我回家吃饭。”
　　方楚宁一点都没给面子。
　　高琼挤开她，眼睛直勾勾看着男人，“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李一芃视线微转落在她脸上，笑容依旧，“没有呢。”
　　“啊太好了！我也是单身！”
　　高琼这反应方楚宁见怪不怪，毕竟这人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渣女，看到好看的男的都是紧巴巴贴上去，男朋友学校里学校外都是。
　　不过这会不一样，“别瞎叫哥哥，人家可比你大差不多十岁。”
　　方楚宁瞄了眼男人的脸，出众的样貌让人分辨不出他真实年龄，要不是无意间在方红办公室里看过他的资料，她都要以为他和她们应该是同一届，啊不，是大一届，毕竟是成年人，他气质要成熟些。
　　“大点没事啊，爱情与年龄无关嘛！”
　　就见人一次还爱情，方楚宁吐槽她都觉得累。
　　李一芃眨眨眼，“我要是有一个像你这样年纪的女朋友，外面人该说我老牛吃嫩草吧？”
　　高琼以为有戏，疯狂摇头：“不会的，你长得那么好看不会有人说你！”
　　“这样么...”李一芃低喃，眼眸轻轻望向少女，“方小姐觉得呢？”
　　“什么？”
　　“方小姐能接受一个大你将近十岁的男朋友吗？”
　　不是，这问题问她干嘛？方楚宁目光意味不明的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圈，脑子里转了好几道弯，突然扬起灿烂笑容，“能啊，怎么不能，你不听她说了吗，爱情跟年龄无关的！”
　　要是这两个人真好上那不就证明方红其实跟他没什么？虽然出了方家更自由，可她也不想方红和方父真的闹到离婚。
　　李一芃笑了，笑容里没有了那份疏离的礼貌，只是纯粹的喜悦，闪烁的凤眸里还透出一丝羞态。
　　两人相视傻笑，彼此脑海里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高琼笑容逐渐僵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
　　时间过得飞快，校庆演出那天学校里挤满了人，除了家长以外还有一些电视台的人，新星作为贵族名校，一丁点事都少不了上电视。
　　学校外停了很多豪车，其中还有方红的车，她今天没有让司机开车，而是自己开车带着两小孩出来。
　　方红看了眼后视镜，“利利你刚刚打电话给爸爸爸爸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
　　方红手指摩挲皮质方向盘，看着车外来往的学生，“他有说什么时候来吗？”
　　“没啊。”
　　方红发现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伸手解下安全带，“你们两个先进去，晚点我再去找你们。”
　　方天利应了一声，对身旁的男孩开心道：“我知道方楚宁在哪，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苏其点头，对驾驶座的女人礼貌道：“方阿姨，那我和利利先进去了。”
　　“嗯。”
 
 
第16章 护短     　　化妆间里，方楚宁坐在镜……
　　化妆间里，方楚宁坐在镜子前面，化妆师站在旁边往她脸上涂涂抹抹，化妆品的气味让她有点不习惯，“Cara你别给我涂那么厚，我脸都僵了。”
　　Cara是一名女性化妆师，追求完美的她无论是自己还是“作品”都要做到最好，两指捏住女生下巴，不让她乱动，“一点都不厚，你底子好，我再给你加深点轮廓就好。”
　　方楚宁感觉自己像一块泥巴，任人揉捏。
　　她僵着身子，唯一能动的就只有眼睛，而旁边高琼正趴在镜子面前给自己化妆，让人帮她化她还不乐意，非得自己来。
　　方楚宁移动眼珠子从镜子里瞅了她一眼，还别说，化得像那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学的化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高琼正化到紧张时，没有搭理她，瞄了眼手机屏幕里男巫的照片，像画画一样拿着眼线笔稳稳的在自己脸上“作画”，跟男人一样化有模有样的。
　　方楚宁不禁赞叹：“牛*！”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女生走进来，“会长外面有人找你。”
　　方楚宁从镜子里看过去，“谁？”
　　“他说是会长你的弟弟。”
　　Cara按住女生蠢蠢欲动的脑袋，有点不满，“还没好呢你能不能安分点。”
　　方楚宁再次定住，粉刷在脸上轻轻扫动，她难耐的想抬手挠又被打开，过了大概十分钟才完事，照着镜子左右看了一圈，除了五官更深邃了点，皮肤更白了点，嘴更红了点，没其他变化。
　　嘴唇上果香味的唇膏让她忍不住舔了舔，后又觉得颜色淡了点自己拿唇膏补了下。
　　然后又忍不住在镜子面前臭美的照了照，叹道：“真是不化不知道一化吓一跳，原来我那么好看。”
　　一旁的高琼哼笑了声：“是不是幡然醒悟自己投错了胎？”
　　方楚宁没有搭理她，想着待会出去也懒得来回走，干脆把服装也换上。
　　化妆间外，方天利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也不知道那个女生有没有跟她说，都那么久了还不出来！”
　　苏其挽着他的胳膊，安慰道：“应该是还没弄好，我们再等等。”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化妆间的门被打开，女生高挽马尾，身穿白红配色的公主服，无论衣服的配色还是质量都是极佳，奢华而不失优雅，她一只手还在摆弄衣领处的金扣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再加上那高挑迷人的身段，她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不易近人。
　　苏其只觉得自己左胸腔的地方砰砰砰跳得很快，他咬住嘴唇，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女生，手下不自觉用力。
　　“啊好痛！”方天利用力掰开他的手，摸着自己被掐疼的地方瞪他：“其其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苏其回过神，赶忙怯弱道歉：“对不起利利，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你还掐那么重！”方天利腮帮子不高兴的鼓起。
　　“我......”小男生满脸无措，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看得心里不忍。
　　方天利更不高兴了，明明是他掐疼自己，怎么他还看起来要哭了呢？跟了自己那么久怎么胆子还那么小！
　　方天利心里不高兴也不想服软，干脆赌气的别开脸不理他。
　　方楚宁刚出来就看见这一副疑似塑料兄弟情破裂的画面，“你们怎么了？”
　　苏其眼里含泪，抿着嘴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方楚宁看向自家老弟，方天利腮帮子消下去了些，可仍旧没有理他。
　　苏其小心翼翼碰了碰被自己捏红的地方，轻弱的嗓音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利利对不起......”
　　方天利瞄了他一眼，闷气渐渐消散，但还是端着样子不愿理他。自己弟弟心里那点小心思方楚宁又怎么会不知道，摸了把他的头替苏其解围道：“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苏其眼睛再次看向她，抿唇等方天利做决定。
　　方天利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吃，他瞟了眼身旁的人，傲娇地抬起小下巴，“不要问我，你问他。”
　　方楚宁视线移到害羞的小男生身上，苏其耳朵绯红，含水的眼睛怯生生瞅着她，“利利吃的话我也吃点吧。”
　　那意思就是要吃咯，方楚宁把他们带到学校食堂，食堂里有不少家长陪自己孩子在这吃饭，人还挺多的。
　　刚进到食堂方天利就面露嫌弃，“干嘛要来饭堂吃，好多人我不喜欢。”
　　在学校时他每天中饭都是佣人给送来的，他有专门吃饭的地方，安静又舒适，再不好一点都能去外面饭店开个包厢自己吃，哪用得着在这里人挤人。
　　方楚宁看了眼时间，不打算迁就他，“那你可以看着我们吃。”
　　苏其轻轻挽上男生胳膊，抬手指向一处比较少人坐的角落，“利利，我们就坐那边，那边人少。”
　　三人坐到他指的位置上，方楚宁把手机放桌上让他们帮忙看着，她自己去打饭。
　　苏其趁机说道：“宁宁姐姐我跟你一起吧，你一个人也拿不了三份。”
　　方楚宁没意见，很快她有点后悔提前把衣服换上，食堂里其他人要么穿校服要么穿便装，她穿成这样站在人群中显得十分突兀。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视线，方楚宁耳朵发热。关键她人长得还高，一进饭堂几乎一眼就能瞧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