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凯瑟琳抛了个媚眼,“我的小宝贝想要和你见面,你发誓会好好对她,不挂掉视讯,嗯~”
单身多年的上将瞬间破防!
他睁大了眼睛,艰难地吞了好几下口水,然后红着脸,认真点了点头:“好、好的。”
噢,天哪,这……这真是不花星币可以看的内容吗?
凯瑟琳把视讯转向云悠悠。
覃上将:“……”
好吧,虽然视讯里面出现的女孩儿很漂亮,非常漂亮,但是,他还是感觉到深深的失落。
原来是这种“小宝贝”啊。
云悠悠本来有一点紧张,但她很快就发现这位覃上将和自己的儿子覃飞沿长得像极了。
顿时压力大减。
“是这样的,长官。”云悠悠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我手上有一段覃飞沿同学的丢脸视频,喏,就是光屏右下角的小窗口正在播放的那个,为了不打搅我们的谈话,我没有开声音,只让您先看看画面——待会儿我会把完整版的视频打包发给您。”
覃上将:“???”
垂下眼睛一看,只见画面中,自己最小的儿子狼狈无比地蹲在一条绿荫小道上,一会儿扁嘴,一会儿翻白眼,一会儿惨笑,一会儿“眼神三分凄凉,三分悲怆,四分大爱无疆”,两片小嘴皮时不时动一动,显然没说什么好话。
不知道是因为覃飞沿的表情过于生动,还是因为拍摄者的手法过于高明,总之,这段视频随便截下一段,都足以媲美星网上最流行的那种表情包。
看着这张和自己神似的年轻脸庞,覃上将额角跳动,唇畔怒纹加深。
“是的,和您想得一样,”云悠悠很坦诚地直言,“我是在用这个视频威胁您,我希望您此刻立即召回您的副手袁少将,然后亲自调查他的妻子莎丽曼参与的重大杀婴案件,还他一个清白。我怀疑,他有可能被自己的枕边人蒙蔽了。”
她用了一点小心机。
如果直言袁少将有问题的话,这位刚愎自用的覃上将肯定会本能地排斥,所以她故意把袁少将撇出去。
覃上将的反应与凯瑟琳的预判完全一致,他沉下脸:“我的副手不会公私不分,如果他的妻子有问题的话,他会禀公处理,不劳你们第五军区费心。”
“上将,我不是在请求您,而是在威胁您。”云悠悠的表情正经且无辜,“如果您要偷这一夜之懒,把事情扔给袁少将自己去做的话,我会把我和覃飞沿同学聊天的视频发布到星网上。反之,如果您接受我的威胁,亲自处理那件事情,那我就会删掉视频,一份也不留。”
覃上将:“……”虽然还没有听到视频里面儿子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已经有点想掐死那个逆子了。
“您可以考虑一下再作决定。”云悠悠害羞地笑了笑,“其实也不算特别丢脸,我们也没聊什么违背公序良俗的话题,他只是忏悔了一下替人造假的事情,以及哀叹自己痴心错付而已。视频的亮点主要在表情——您也看到啦。”
覃上将:“……”
看着不成器的小儿子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
半秒钟之后,上将大人拍响了召唤铃。
“把袁文华带到我面前,现在。”
*
“成了吗?”
对面冷冰冰地挂掉视讯之后,云悠悠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紧张又期待地瞥着凯瑟琳。
红发大美人站起来,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走向办公间外。
“如果覃上将办不成,那么就没人能办成了。”凯瑟琳慵懒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磁性,“宝贝,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没有发现的,嗯?今晚睡我那里,坦诚相见一下?”
云悠悠:“……”
揪着衣角为难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抬起可怜兮兮的脸:“请问这是潜规则吗?可以先告诉我拒绝的后果让我权衡一下吗?”
凯瑟琳:“……”
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第40章 好殿下。
——对方拒绝接收[覃飞沿.vai]
覃上将接受了威胁, 但拒绝接收丢脸包。
很有契约精神的云悠悠自觉地删掉了分别存在三个不同分区里面的文件。
凯瑟琳最终没有潜规则她,而是让她住进了一个单人小套间。
这里从前是维恩集团的员工宿舍,条件当然比不上星河花园, 不过比云悠悠想象中好得多。
墙壁用的是几十年前的胶漆,和桌、椅、衣帽柜的边缘接触过的地方都有明显的脱漆痕迹, 进门左手边是小小的盥洗间,可以淋浴,只在某些特定时段有热水。
云悠悠确定了自己的地盘之后, 飞快地从星空箱里面把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摆放在合适的位置,不到十分钟, 这个小单间就被她打满了自己的烙印。
这一夜非常宁静。
次日,云悠悠一起床就听到了消息——昨夜, 覃上将以雷霆之势把巴顿男爵的公司掀了个底朝天。
杀婴仅是冰山一角。
巴顿男爵是一位“商业奇才”,他的财富密码就是一条条对照着帝国刑律,把所有最高能判死刑的罪名全犯了一个遍。
公司的地下秘密实验室里关押着无数被绑架的人, 专门用来试药, 这些人身心都遭受了严重的摧残,大部分被解救时已经浑浑噩噩,说不清话。第三军团的将士们对照着基因数据,一个个查实身份, 通知亲属来接人,据说接待点一整夜都是痛苦和欢喜的哭声,震天撼地。
虽说悲惨,但也还算是重见天日。
更多的人早已死在他们手里。常用的那几处毁尸地点,油质已经深深渗入土层中,大片大片的区域连野草都长不出来。
暴怒的覃上将亲自把袁文华扔进了军中大牢, 等待军事法庭审判。虽然袁副帅没有直接参与任何事件,但失察和纵容这两条总是跑不掉。
整件事中,只有一处不对劲。
巴顿男爵无可抵赖,老实交待了自己的罪行,但他拒不承认赤红机甲的事情与姐夫有关,声称对那台机甲完全不知情。
覃上将认可了这条供词。
凯瑟琳认为覃上将顾念旧情给袁文华留了活路,但没有办法继续深究。
关于那间人血公司背后的一切,仍在进行深入调查。
*
这个早晨云悠悠很忙,先跑了一趟报到处,补全自己的报到手续,然后照着新人小本本上面的指引一处处办理基础程序,等到稍微闲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到餐厅领取营养液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有人提起了太子殿下。
“昨日的事情令殿下震怒,下令严查,现在外面都是近卫军,如果有人想要出入主城区的话,殿下的亲兵会随行护送。”
“殿下一向不遗余力守护每一位帝国公民的安全,真是令人敬仰!”
云悠悠的心脏欢实地蹦了两下,胸口涌动着骄傲之情。
闻泽真的是一位非常负责任的、爱民如子的好殿下。
用过午餐,她领取了自己的军装、身份卡以及一些军团专用的杂七杂八的物资。
接下来就是等待分配通知,然后找自己的直属上级报到了。
终于歇下一口气的云悠悠简单地冲了个澡,然后躺到小床铺上,把自己瘫成一条不想动弹的咸鱼。
*
另一边,太子殿下每一次看腕表,侍卫长杨诚都会猛地打一个激灵,下意识摁开自己的光脑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没有,没有,一直没有。
自从殿下吩咐“如果云悠悠向近卫求助,就将她直接送回星河花园”之后,杨诚特意交待了下去,让下属们机灵一点,见到想要返回主城的女孩时主动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结果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办事的,眼见太阳都开始往西边走了,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
闻泽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很沉稳地与各路人士洽谈或是交锋。
除了看表的频率稍微高一些之外,与平日的表现完全一致。
下午,闻泽约了孟兰洲会面。
昨天晚上的“意外”,他必须向老朋友交待一下,正好,孟兰洲似乎也有紧急的事情想要在他出征前与他面谈。
抵达约定地点,闻泽在门口驻足片刻,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卫长,平淡地说:“去凯瑟琳那里替我表达慰问,如果遇到别的人,不用特意和她说话。”
杨诚:“……是。”
一种尘埃落定的松脱感油然而生。
闻泽推门而入,孟兰洲已等待多时。
“殿下啊!”秃头程序员现在是真有点头秃,“您来这么一出,我的终身大事岂不是又得再拖个年把两年的?您是钻石王老五,遭得住年轮入侵,我不行啊!您也替我的发际线着想着想吧。”
闻泽挑眉:“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选定韩黛西。”
“呵,呵呵呵。”孟兰洲抹了把自己光滑锃亮的大脑壳,“您都隔着屏幕把狗粮塞进我嘴里了。”
“想多了。”闻泽淡淡地说。
孟兰洲耸肩:“反正,就算明知您心里的‘未婚妻’是哪位,我也不能在这当口追求韩黛西啊!要不然岂不是屠了热搜榜?”
不等闻泽接话,孟兰洲自顾自开始疯狂语言输出——
“哎,我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啊,先向您求块免死金牌!那个,您不会真要走林德公爵当年的老路吧?凯瑟琳那本来就是个女野人,猛得很,靠军功晋阶上位那是顺理成章,但是您那位白裙小姐弱不禁风的,哪怕有您罩着,也怕是太难了一点吧。再说,当年凯瑟琳已经强成那样,最终两个人还不是没成?而且我觉得、觉得吧,和林德公爵走一样的路,也恁不吉利了,您就不瘆得慌吗?”
闻泽微笑:“孟兰洲,等我把你踢出信息安全部之后,你可以去写小说。”
孟兰洲悄悄撇嘴。
知道闻泽不想提这个,他清了清嗓子,说起正事:“今天找您,确实有件事。这事儿要是再往坏了发展的话,不等您踢我,我都要自己卷铺盖滚蛋了。”
闻泽眸色微沉,神情收敛,认真地看向孟兰洲。
孟兰洲深吸一口气,完全看不出一丝嬉皮笑脸:“暗影面积扩大了一倍。”
三年前,孟兰洲在星网浩瀚的冗余进程背后,发现了一片奇异的“暗影”,它无法对指令作出任何响应,也无法写入或是从中调取数据。
如果说星网是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海洋平面,那么它们之下的深海则是由更加庞大亿万倍的幕后指令、进程、运算、数据元构建而成。这其中,绝大部分将会沉淀为没有实际用途的冗余进程。
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去翻动这个毫无意义的陈年旧库。
而孟兰洲恰好就是个闲得捡垃圾的人。
三年前,他发现垃圾库里面多了一片“暗影”,大约占据了10%的区域。
他用尽一切手段去探查,却一无所获。
这件事虽然暂时没有造成任何明面上的影响,但是像孟兰洲这样浸淫于星网技术的人,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头漫上了一片相同的阴影。
而时隔三年之后,暗影,竟然扩大了。
闻泽沉默片刻:“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孟兰洲知道说太深了非专业人士听不懂,于是化繁为简:“如果超过30%,就会开始拖慢星网的整体进程,更严重的话,也许会导致所有系统瘫痪,甚至引发更可怕的,未知连锁灾难。”
闻泽问:“联合调查的过程中,发现韩詹尼有任何疑点吗?”
孟兰洲摇头:“没有。没有任何人为痕迹,如果有,三年前我已经揪出来了,而不是任它再一次生长。而且韩詹尼对此事的震惊程度不亚于我,您也知道,他是‘小普尔斯基’,专家中的专家。”
秃头专家紧紧抿着双唇,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
“所以,”闻泽上前一步,扣住他的手腕,不疾不徐扬起来,“你为什么要录下我们的谈话。”
“啥?”孟兰洲顺着闻泽的视线看去,看清楚手中的光脑处于录制状态,不禁嘴巴大张,发出了不像人声的狼嚎,“殿下我冤枉啊!不是故意的!真不是啊啊啊!您看您其实都没说啥,就我一个人在逼逼逼逼逼,这录下来也害不到您,只会搬石头砸我自己的脚不是么!”
他急赤白脸、手慌脚乱地点击删除,却发现闻泽似乎并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只是微虚了视线,若有所思。
“手滑?”闻泽嗓音很淡,淡得像缥缈的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