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臻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然后就摇了摇头,示意不喝了。
空调关了后,盛夏的客厅变得有些闷热,因为着急,黎夜宴也出了一身的汗。
许臻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她有些绝望的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好疼啊,要是我早知道会这么疼的话,我绝对不会吃那些冰的东西的。”
她感觉自己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黎夜宴无措的看着她,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的痛苦:“我已经让人去买止痛的东西了,一会儿他就会过来。”
看到她现在在沙发上待得很不舒服,就伸手轻轻抱起了她,许臻觉得说话真是一件太累的事了,就直接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很冷冽的味道。
黎夜宴把她放在床上,第一时间关掉了室内的空调,然后拿起床边的薄被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许臻现在感觉自己很热,又很冷,热的身上到处都是汗,但是当有风经过时,她又觉得自己冷的有些颤抖,盖上被子后,她感觉自己稍微好了一点。
她转头看向蹲在一旁看着他的黎夜宴,有些委屈的开口:“它还要疼多久啊?”
“马上就不疼了。”黎夜宴看着她这个样子,手足无措地开口,“我保证。”
许臻看着他的样子,虚弱地笑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可以帮我按压一下虎口的穴位吗?”
“是这里吗?”黎夜宴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试探性地碰了一下。
许臻轻轻地点了下头。
然后她就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按压了一下她的虎口,然后那个人紧张地看着她:“这样可以吗?”
“重一点。”许臻看着他过于小心的样子,有些无奈,“反正不管你多用劲按得我多痛,都不会有我现在这么痛了。”
黎夜宴听到她的话,开始用了一点力气:“现在呢?”
她看着他鼻尖上细密的汗珠,忽然不想让他太过担心,安慰道:“好多了。”
“撒谎。”黎夜宴皱着眉头拆穿了她的谎言,轻声开口,她的脸都惨白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好多了。
“你知道就好,为什么要拆穿我。”许臻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门铃的声音。
黎夜宴放下她的手:“应该是吴助理到了,你先等我一会儿。”
然后他迅速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
“黎总。”吴特助满头大汗站在门口,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您要的东西。”
刚刚他敲了半天隔壁的门,没有人来开门,他灵机一动按了一下许小姐家的门铃,果然,黎总在这里。
“辛苦你了。”黎夜宴看了他一眼,“这个月的奖金加倍。”
“谢谢黎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吴助理还想说点什么,门却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
黎夜宴提着袋子走了进来,他皱着眉头把他觉得需要的东西拿了出来:止痛药,冲泡版的生姜红糖,还有几袋暖宫贴。
他先试了一下保温粥里粥的温度,然后拿出碗盛了一点,小心地端了进去。
“臻臻,我们先喝一点粥,然后再吃止疼药好不好。”
许臻皱着眉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不想吃东西,可以直接吃药吗?”
“乖,我们只吃三口好不好。”黎夜宴温柔的诱哄着,然后一只手拿着碗,另一只手把她扶了起来,“不然对胃口不好。”
许臻虚虚地倚在他的怀里,小腹传来的疼痛让她没有一点胃口。
“好吧,只吃三口。”许臻张开嘴,食之无味的喝了三口粥。
黎夜宴看她吃完了,就把止痛药和热水端了进来,许臻近乎迫不及待地把药吃了进去。
然后就躺会了床上,蜷缩着身体等待药效发作。
黎夜宴把水杯端了出去,把暖宫贴和刚泡的生姜红糖拿了进来。
许臻问到了这股刺鼻的味道,皱着眉头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她一点也不喜欢姜的味道。
“乖,这个我们也只喝三口好不好。”他端着杯子,在她身边哄到。
过了一会儿,许臻露出了一个脑袋:“你说的,只喝三口。”
黎夜宴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药效就发作了,许臻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后来,她是被热醒的,夏天的屋里本来就很热,加上她还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全身都出了一层汗。
她睁开眼睛就对上的黎夜宴的目光。
她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她多久,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疼痛真是一件很消磨人的事情,疼到极致的时候,她根本来不及想她说的话,做的事对不对,只能依靠着身体的本能行事。
想到她说的那些撒娇而不自知的话,她忽然觉得不想面对黎夜宴了。
“怎么样,好点儿了吗?”他看见她睁开眼睛,关系的问道。
“好多了。”许臻闷声回答,“感觉自己可以去跑个八百了。”
“那可不行。”黎夜宴听懂了她的玩笑,笑着回答,“你这段时间可不能剧烈运动。”
他在她睡觉的这一段时间里,在网上把女生痛经的相关资料全都看了一遍。
许臻感受了一下室内的温度,悄咪咪地看了一眼空调,然后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夜宴,我好热啊,我们可以开一下空调吗?”
黎夜宴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确定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于是就拿过了遥控器,当着她的面,把空调调到了29.5度。
这空调开的有什么意义吗?她有些悲愤地想到。
可是看着黎夜宴被汗水微微打湿的头发,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如果能够和他共度一生,那未来真是很值得她期待啊。
“耽误了你这么久。”许臻坐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没有耽误你的事情吧。”
“当然没有。”黎夜宴站起身,温柔地注视着她,“本来今天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能够在你需要的时候陪着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了。”
许臻到底在哪?宁正诚一脸漆黑的坐在办公室里,他现在只能求她来帮他了。
可是他现在就像是一直无头苍蝇,根本就不知道许臻住的地方,只能到处乱撞。
这次他的罚金高达一亿五千万,这几乎是他公司的全部流动资产了,如果他真的把这些钱拿了出来,公司就完了。
没有了充足的资金支撑,公司根本流转不开,加上他罚款原因,像银行里借贷也很困难。
这些钱对他来说很多,可是对许臻来说不过是两幅画的价钱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在心里发誓,如果真许臻真的愿意帮忙,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缠着她,遇到她也只当她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宁总,我们查到了许臻小姐住的地方。”秘书刚一开口,宁正诚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拿着衣服就往外走,“在哪儿,我这就过去一趟。”
守在许臻公寓附近的徐林看到了行色匆匆的宁正诚,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他,他才要写三千字的检讨书。
怎么,这位宁总刚从警察局里出来,就来找许小姐了?
他赶紧走上前去,拦住了宁正诚,笑眯眯地问道:“不好意思宁总,您是来找许小姐的吗?”
宁正诚抬起头,看了一眼满面微笑的徐林,虽然他一直在笑,但总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
“请问您是?”
“您不用知道我是谁,您只要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许臻小姐的身边不欢迎你的存在就好了。”徐林眼角带笑,把上级给他的任务陈述了一遍,“还希望您不要让我难做啊。”
“我是臻臻的父亲,你有什么权力让我和她保持距离?”宁正诚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压低声音问道。
“我的任务是保护许臻小姐,铲除一切对她的不利因素。”徐林的眼神锐利的让人不敢直视,“恰巧,您就是那个不利因素。”
“你凭什么这么做,许臻知道这件事吗?”宁正诚越说越慌,许臻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我警告你,我可是她的父亲,你不怕等以后我们关系恢复后,告诉她这件事吗?”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吧。”徐林上前走了两步,“只是我建议您还是回去吧,不然我也不知道您的公司还经不经得起下一轮的检查。”
宁正诚蹒跚地往后退了几步,一瞬间好像老了几岁,“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知道就是他在这里再待下去,也见不到许臻了。
徐林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感叹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也不知是说他对待许臻的态度这件事,还是偷税漏说这件事。
宁正诚有些茫然地走在街上,他到底要怎么办才行,为什么许臻在宁家的时候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孩子,离开了宁家后居然混成了现在的样子。
如果早知道她又这样的能力,他一定会好好对她,把她供起来他也愿意。
可是现在看来,他是真的要和这个女儿保持好距离了,谁也不知道她的背后还有什么人。
可是他真的好不甘心啊,许臻拥有的一切,明明他也可以全部拥有,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恍惚中,他想到了他的另一个女儿,对,他还有岚岚,岚岚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也是他的骄傲。
岚岚是白家继承人的女朋友,她一定可以帮他的。
他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现在是她回报他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沉重的石头放下了一半,只是一个多亿而已,这对白家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岚岚愿意开口,白羽涵一定会同意的。
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坐上了回家的车。
只是,在这个时候,一个话题偷偷出现在了微博热搜的尾巴上。
“兴宁地产偷税漏税。”
第40章 宁家破产的第二天
今天天气很好,闲不下来的常以纯便在花房里收拾花草。
早些年,她一直觉得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是为了融入那些贵太太的圈子,她便忍着不耐,细心地学了下来。
那个时候她心里总有一种不服输的劲,不管怎样都要拼了命的做到最好,不想让别人瞧不起。
宁正诚一直以为她只是在家里待着,很是清闲。
怎么可能,她和一些太太的交际就已经费劲了她所有的力气,如果没有她在后方打理这些,他的公司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想再这样了,每天为了虚无缥缈的地位卑躬屈膝,曲意奉承。
她轻轻地剪去了这个盆栽多余的树枝,就像减去了自己身上的负担。
好像是从她那个亲生女儿出名的时候开始的吧,那个时候,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概真的有命数的存在。
现在的她也不祈求许臻可以原谅宁家,她觉得现在这种互不干扰的样子也挺好的。
她还有岚岚,至于玉书,他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她也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重担,好好休息一下了。
常以纯把手中修剪盆栽的工具放下,然后拿起水壶浇了点水。
这里的花草都不名贵,养个开心而已。
她收拾好了就从花房里走了出来,正好碰到了刚刚回家的宁玉岚。
常以纯看着宁玉岚眼圈通红的样子,赶紧走上前去:“岚岚,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本来今天,宁玉岚打扮的十分漂亮,开开心心地和她说,她要出去一趟。
现在这是怎么了?
宁玉岚从餐厅里出来后,就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本来以为她和白羽涵会一直在一起。
因为在平时的相处中,他一直表现的不在意她的家世,在他的眼里,好像只能看到她。
所以,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才会如此的反应不过来,如此的愤怒和伤心。
要是一开始,白羽涵告诉她他只是想玩玩而已,那么她绝对会守好自己的心,绝不肖想不该想的。可是为什么,白羽涵却偏偏和她玩了一场关于爱情的游戏,等到她当真了,他又轻飘飘地和她说明了真相。
真不愧是世家继承人啊,玩弄人心的好手。
现在她在这里伤心不已,可是他呢,应该在和他的联姻对象谈笑风生吧。
“到底怎么了呀?”常以纯看着她的样子,着急的问。
她这个女儿她清楚,平时最注重礼仪形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把这些全都抛之脑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