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了季飒一巴掌之后, 段茜立刻扑在被子上,背对着季飒发出屈辱的呜呜咽咽声, 一边大颗大颗地泪水往下掉。
耳边是糯米糍激动地报分声,“妈呀茜茜,好感度一下子涨了百分之二十!牛批!”
段茜埋在被角里的唇角勾了勾,她一边抽噎着,一边继续委屈道:“你令我失去了清白,我该,我该怎么面对国王陛下!纵然是我之前失忆了,你就欺负我吗?”
这话如一把刀子插入季飒心中,狠狠地搅拌着。
季飒看着段茜。她趴在被子上无助地哭泣着, 单薄的衣服滑落至肩膀之下,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床单上的血、她肌肤上那暧昧的红痕, 无一不在昭示着他昨晚究竟做了什么事。
他应该将她捧在掌心中小心呵护, 而不是对她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一时间自责、懊悔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看着段茜微微颤抖的肩头,季飒动了动唇。
他想告诉她, 她在他的心中是最纯洁的最美好的。
可是看着她身上那些旖旎的红痕,他眼眸渐深, 抿了抿唇保持沉默。
他还记得早上他刚醒来时,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肩头, 手感柔软,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让人爱不释手。
而当时窝在他怀中静静地睡着,乖顺得仿佛一只小奶狐。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季飒哑声道:“您没事吧。”
段茜抬头瞪着他, 她的脸上遍布着泪痕,眼尾湿红,娇媚极了。
季飒伸出手, 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
可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她的脸,就被她拍开了。
段茜无力地在他身上捶了一下,声音中带着闷闷的鼻音,控诉道:“疼。”
“抱歉。”他对昨晚的事情几乎没有印象,并且他又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又怕他昨晚一不小心伤害到她,只能语气小心道:“我找女医生帮您看看。”
段茜突然扑上来,恶狠狠地咬在他的脖颈上,力道大的几乎要从他脖子上撕下一块肉。她口齿含糊不清道:“女医生,你是不是故意要让我出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季飒任由她咬着他的脖颈,温声道:“我会对您负责的。”
他话音刚落,段茜猛地推开他,质问道:“你拿什么负责?”
他伸出手指,将她脸上的泪水仔细擦去。他的掌心粗粝,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红痕,郑重道:“只要季飒活一天,绝对不会让您受一丝委屈。”
听到这话,段茜勾了勾唇角,就当她正打算继续碰瓷时,这时就听到柜子里传来“咚”地一声闷响。
随后糯米糍突然尖叫道:“我的妈呀!茜茜!黑化值飙升了!现在还在继续增长!”
段茜:?
“谁的黑化值?”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是言镜的黑化值了!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三十五、百分之四十……你快点阻止他啊,这样下去你离着被他冰尸不远了!”
段茜唇角的笑意消失。
她问糯米糍道:不用急着处理吧?毕竟言镜力量虚弱,暂时做不出什么事情。”
糯米糍焦急道:“不可以!言镜已经成神,他即使受伤也会回归神位,到时候黑化不可逆,茜茜你就危险了!”
段茜心脏一颤。
不行!她必须马上把季飒弄走。
她扭头看向季飒,就见他的目光已经落在柜子上,段茜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她“愤怒”道:“滚!你现在不滚,还要继续欺负我吗!”
季飒僵住,半晌叹了口气,“请您先休息,这件事我会对您负责的,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转身离开了,似乎是想要留给她平息的空间。
但是段茜根本来不及多说。季飒刚走,她就赶紧穿好衣服打开柜子。
她撞进了一双冰冷的猫眼中。
言镜的眸光带着几分讥诮,紧紧地盯着她。
就见她衣衫凌乱,唇瓣红肿,锁骨处带着红色的痕迹。
他想到昨天晚上那股力量的冲击,让他的意识提前清醒,因此也听到了今早这两人的对话。
段茜很可以啊!
言镜脸色平静,并没有半点愤怒,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一时间段茜竟然揣度不出言镜心中在想什么。
“言镜,你别多想,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段茜忙解释道。
就见言镜突然弯起眼眸,笑得温柔无比,可是这样子落在段茜眼中却十分惊悚。
言镜的黑化值转眼间已经到达百分之六十了,而现在还在继续增长……
段茜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唇上突然被压上一根手指,“茜茜,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是不会骗我的。”
他抱着她,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力道不重却带了些惩罚的意味。
段茜点头,脑中疯狂思索着应对措施。
“这里的环境我不喜欢,我们回深海吧,”言镜的声音幽幽在耳边响起,“我会把你打扮的漂亮,让你做我的新娘的。”
“我怎么不愿意成为你的新娘呢?”段茜顺势搂住了言镜的脖子,吻着他的眼角,“可是言镜,这里是我从小生活到大的世界,有我的家人,我不舍得离开他们。”
越说,言镜眸色越发幽深,他挑起段茜的下巴,轻吻着她的唇角,“他们比我还重要吗?”
“言镜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段茜嘴唇动了动。
但是眼前的海妖少年好像并不在意她的回答,而是小心又轻柔地吻了上来。他沉迷于覆盖之前季飒留下的红痕,一遍又一遍……
“他们当然没有你重要!”她听着黑化值不断上升的声音,心底有些发怵,“但是我想要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
突然印在锁骨处的力道加重。
埋在她脖颈处的少年抬起头,猫眼带着笑,“很好,那个男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段茜“啊”了一声,“什么男人?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男人。”她真诚地看着言镜,语气笃定道。
语罢,她踮起脚,轻轻地吻了一下言镜的唇角。
看言镜的表情,他似乎并不满意,但是也没有追究,而是轻轻咬了她一口:“茜茜,你瞒不过我的。如果你乖乖的,我可以让那个男人再多活几天。如果你不乖的话,我可就不好说了哦。”
段茜松了一口气,多活几天就够了,趁着这几日赶快攻略季飒。
只要季飒成神就可以了。
……
军舰一路上飞往罗曼帝国帝都,到达帝都停舰场后,立刻有王室悬浮汽车载着段茜他们经特殊通道飞往皇宫。
这一路上军队护航,清道迎接。
段茜透过着车窗就看到罗曼帝国雪白的王宫,道路两旁稀有的白玫瑰花正温柔地盛开着,皇室仆从在道路两旁列队致礼。
她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车窗,对身后那冰冷中含着些许温情的目光视而不见。
当然与此同时,段茜就听着好感度一分一分地往上增长。
啧,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贱的,她理会季飒的的时候,季飒好感度不见增长,不搭理季飒的时候,这家伙的好感度又开始增了。
正想着,悬浮车停了下来,她拎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下了车。
“陛下我帮您。”
就见站在她身边的军官朝她伸出了手。制服修身,长腿裹在黑色军靴中,那冷绿色的眸子在扫过她时,带着些许温情。
可她怎么可能让季飒帮她拿箱子呢?
她还在和季飒冷战呢!
她的视线越过季飒,落在他身后的副官先生身上,对着他微微一笑,“麻烦先生帮我拿着。”
那位副官先生看了一眼季飒,红着脸接过段茜手中的箱子。
季飒收回手,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段茜在前面走着,就见不远处穿着白底金边皇室制服的霍森带领着一干大臣站在王宫门口。
霍森快步上前走了几步,径直越过段茜,走到季飒面前,抬手虚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季飒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回帝都。布洛城战役你做得相当不错!”
季飒看向被国王冷落的王后。她孤零零地站在一旁,脸上还挂着僵硬的微笑,失落地看着国王。
季飒心中有些微妙的不满。
他蹙眉,声音低沉微冷,“陛下,您该照顾一下王后。毕竟王后还象征着罗曼帝国王室的体面。”
听到这话,霍森微微一怔。他这才将目光看向段茜,语气冷淡道:“走吧,薇薇也想你了。”
国王甚至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王后。
季飒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
他看着他精心守护的玫瑰,被另一个男人这么冷漠对待。
……
段茜按照糯米糍的指示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见一个金发蓝色宫装的侍女守在门口。
正是原主的侍女长德雷芙夫人。
见到她,德雷芙夫人快步走上前,眼中含泪,“陛下,您可担心死我了。”
这位德雷芙夫人在原主被打入冷宫后,一直对她不离不弃,原主死后,这位忠心耿耿的侍女长也在同一天晚上自尽。
段茜对着德雷芙夫人露出温柔的笑,“没关系,我没有事。”
她拉着德雷芙夫人正要慢悠悠地往房间里走,身后护送她的侍卫长出声道:“殿下,还请您快一些,今日陛下要在王宫餐厅举行家庭晚宴。”
段茜站住脚步,猛地回头看他。她拦住正要开口争辩的德雷芙夫人。
目光如同鹰隼般看着侍卫长,一时间,侍卫长竟被王后这目光看得有些发憷。
窗外的阳光照在王后的脸上,从侍卫长的角度看去,那妩媚的脸庞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一半显现在阳光下,半边是魔,半边是神。
侍卫长心脏一跳,仿佛他面前面对的不是一朵娇贵的女人,而是国王,甚至这目光比国王还要冷厉。
段茜声音平缓道:“你为什么不叫我陛下,我是国王的妻子。”
罗曼帝国国王的妻子也享有陛下的称呼,这也是为什么季飒会一直称呼她为“陛下”的缘故。
而眼前这侍卫长是霍森最信任的人之一,霍森的态度,就相当于他的态度。
侍卫长深深地看了一眼段茜,并没有解释原因,而是冷声道:“请您不要迟到。”
说着,他对段茜缓缓地做了一个皇室礼仪,随后转身离开。
……
“德雷芙,你将我画得苍白一些。”
德雷芙夫人的手很巧,段茜就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德雷芙夫人的手中一点点染上病容。
她的眼底带着疲倦,唇色惨淡,黑发如绸缎般落在她的背上,衬得那没有血色的脸越发苍白。
段茜看着自己此时的形象,满意地一笑。
化好妆后,她便带着德雷芙夫人朝着餐厅走去。
餐厅内,霍森和季飒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季飒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白天鹅。
他是霍森的好友,霍森曾多次和他在同一张桌上吃饭。今天的家庭晚宴霍森也邀请他一齐参加。
原本他是打算立刻返回边境的,可是他却犹豫了,私心里还是想要在帝都,在王宫多呆一会。
有规律节奏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季飒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跟随着这声音扣动着。
近了,更近了……
“陛下。”
温柔的声音响起。
季飒扭头看去,就见段茜穿着浅色的礼裙,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唇色淡淡的,看起来状况不是很好。
是生病了吗?
但是绕是这样,她看向霍森的眼神依旧温柔,唇畔带着灿烂的微笑。
段茜对着霍森行了个礼,“陛下!”
这话刚说完,她轻微地咳嗽了一声。
顿时霍森就皱起眉头,“你生病了?”
“没关系,我就是有些受寒。”段茜微笑着朝着霍森走去。
“不要动,就呆在那里。”霍森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飞快道。他看着段茜的眼神就仿佛她是什么病毒一般。
段茜站在原地,咬着唇,一脸受伤地看着霍森。
当着季飒的面,霍森也不想对她做得太放肆,就听他敷衍道:“你也知道我讨厌女人生病,因为女人生病会有很多味道,而且会变得很丑,你也不希望破坏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吧?”
这话别说是段茜,就连糯米糍都听不下去了。
“这狗男人还真是恶心!他才丑呢!”糯米糍挥舞着小触手道。
季飒微微蹙眉,他看着王后苦涩一笑,“没,没关系,既然这样我就坐得离陛下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