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段茜,用及其阴沉的语气说道:“你还有脸提深海之心,你以为随便把血抵在深海之心上就可以结为生死夫妻契?我告诉你,没有用的。”
“滴血结契只针对海族,对于心怀不轨的外族人,没有办法和我海族结成夫妻契的。”
“就算你和我结了夫妻契,我杀不了你,但是我也能让你生不如死。所以,想要用夫妻契困住我,你想都别想!”
言镜松开段茜的脖子,“想要我不杀你,你就乖乖听话,讨好我。要是我心情好,我就会把你带出这个房间,让你出去玩一下。”
“要是不听话……”言镜笑得阴恻恻的,他扬起下巴,语气讥讽,“你的下场不会比那五个人更好。”
听到这话,段茜咬了咬唇,表情犹豫道:“其实我是知道用手部的鲜血和你结不成夫妻契的。本来是想要用我的心头血的,但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言镜微微挑眉,还算这女人有自知之明。真要是和这女人结了夫妻契,他宁可杀了她,折损大半力量,也不要和她做夫妻。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扑哧”一声。
段茜笑了。
她眸光流转,唇角划过狡黠的笑意,“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做夫妻啊。我这么大好的青春,怎么能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和你结了夫妻契,确定了关系,那我以后该怎么去外面找小奶狗风流呢?这不是作茧自缚嘛……”
话还没说完,段茜及时闭嘴了。
因为她看到此时言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
第18章 捡了个祖宗回去(二更)……
“你还想家中红旗不倒, 外面彩旗飘飘?”言镜的声音仿佛从齿缝中挤出来一般,“真是伤风败俗。”
段茜眨了眨眼, 疑惑道:“欸?我可没和任何人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啊,又何谈什么红旗彩旗的,怎么你搞得我就像是一个渣女一样啊。”
她眼珠转了转,突然恍然大悟道:“哦,难不成你生气了?”
言镜还没有说话,就听这混账女人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可是你生哪门子气呢,我又没有招你惹你,莫非是吃醋?”
言镜一噎,顿时感觉一口气憋在心里, 不上也不下, 弄得他憋屈得很。
他瞪了段茜一会。可是段茜不但没有半点回应, 反而双手捧脸, 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言镜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可是一股闷气憋在心里无处发泄。
他不能再和这混账女人呆在一起了。
再呆下去他非要被她气死不成。
眼看言镜就要推门离开, 段茜忙说:“等等。”
言镜回眸,“怎么, 又开始在乎我生没生气了?”
段茜摇头, 软声说:“这身衣服穿着一点也不舒服, 你能不能帮我再换一件。”
言镜冷笑。
她还想要换件衣服?刚才明明那么嚣张,现在还想让他给她衣服穿?
做梦!
“认清一些,你现在可是我的阶下囚,条件不要那么多。”
段茜仰头, 黑琉璃般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可怜兮兮的,“真的, 穿在身上有些小,很难受的。”
言镜移开目光,“等着。”
他说着就要推门离开,身后再次传来段茜的声音,“等等。”
言镜皱眉,他回头不耐烦地看着段茜,“怎么了。”
“你需要量一量我的尺码吗?”段茜眼眸中荡漾着潋滟波光。
言镜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时只感觉一股热意顺着脖颈不断攀爬,他恼恨地瞪了一眼段茜,“无耻。”
段茜眉眼弯起,她以手掩唇,声音缱绻:“可是你不知道尺码,你又怎么给我准备衣物。”
她恍若是明白了什么,拉长尾音,“难不成,阿镜你偷偷……”
言镜知道她接下来说不出什么好话,一时间居然也顾不上呵斥她嘴里那亲昵的称呼,忙将一个粉色的贝壳塞到她的手里。
段茜好奇地接过贝壳,贝壳自动打开了。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石榴红色的宝石发带。
手感丝滑柔软,发带尾端缀着同色的宝石,精致漂亮。
一瞬间段茜眼中带出绚丽的光,所有的心神都被发带吸引走了。
“好看吗?”
她将发带戴在头上,两手抓着发带的边缘,歪着脑袋冲他笑,像是妖精一般勾人。
一时间,他竟脱口而出:“好看。”
段茜高兴了,眼中带着满足的光。就像是一个得到肯定的小孩,“你真有眼光。”
言镜为不可察地弯了弯唇,心里有块地方突然软了软。
说来也奇怪,明明上一秒恨不得弄死这坏女人,可是下一秒,却因为她的一个笑,心情瞬间愉悦起来,心中闷气也散了些。
他心想:这混账女人坏是坏。
但是只要哄得她高兴,她还是蛮让人喜欢的。
喜欢……
言镜突然敛住笑意,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刚才居然会想去哄这坏女人。
他心口突然升腾起一股火,但也分不清究竟因为什么而愤怒。他突然怒气冲冲地离去了,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
身后还传来那个混账女人的声音,“我想要石榴红色的裙子,和我的发带搭配起来。”
言镜心想:哪来这么多的要求,真的是……麻烦死了。
言镜出去后,糯米糍就看到段茜唇角上的痴笑渐渐收敛,整个人变得理智严肃。
糯米糍知道言镜完了。
毕竟茜茜可是很记仇的,言镜刚才掐她那一下,茜茜不报复回来才怪。
段茜开始打量起周围房间。
房间精致华美,一颗颗圆润亮泽的珍珠镶嵌在柱子上。
房间四面镂空,一层透明的水膜笼罩在房间外,就像是一堵透明的水墙。
糯米糍告诉段茜,言镜应该是在房间内放置了避水的东西,不然段茜一进入海中就会被海水淹死。
这层水膜将段茜与海水隔绝起来,是保护了她同时,但也变相困住了她。
不,不能说是这里像是囚笼,整个大海都是禁锢她的笼子。
而她的平安与否,和言镜对她的喜爱息息相关。别看眼下言镜被她气得要死要活,但是仍然没有杀她,这是因为一方面他对她存有好奇心,另一方面他是把她当作一个宠物玩呢,只要她没有触碰他的底线,他愿意逗她。
她喜欢做的是掌控别人,操控别人的情绪。
一个养鸟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被鸟儿反关进笼子中呢?只有在这段关系中,由她把握着主动权,她才会放心。
段茜走到水墙前,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鱼。
她将手伸进水墙中,感受着水墙外冰凉的海水,时不时有小鱼儿游过来亲吻着她的手指,痒痒的。
这场景她只在动漫或是电影里看到过,亲身体验还是头一次。
实在是太好玩了。
一时间,段茜玩得不亦乐乎。
言镜刚一进来就看到站在水墙前玩鱼玩得不亦乐乎的段茜,表情变幻莫测。
言镜觉得好笑。
都这时候了她不仅不害怕,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玩鱼。
是心大,还是胸有成竹所以肆无忌惮?
言镜眼神逐渐幽深:在别墅的时候,她明明知道他就是想杀她的海妖,她还是敢伪装起来,不仅散播谣言说他是她的情人,还半夜跑到他房间。
她恐怕真的有倚仗,也演技精湛。
连他都瞧不出真假虚实。
“穿好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言镜将衣服扔给段茜,退出房间,打了个响指。四周镂空的地方分别降下一层蓝色的帘子,遮住了室内的光景。
段茜接过衣服后,看了看。
裙子是她要求的石榴红色,薄纱层层叠叠,摸着轻盈柔软,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鲛绡吧?
段茜满意地换上换上衣服,这次的衣服适中,穿着十分舒服。
鞋子是一双绣花鞋。
段茜想着海妖生活在海里,应该用不着鞋子,那么这鞋不会是……死人的?
一想到要把死人的鞋穿在脚上,段茜就一阵恶寒。
她干脆不穿鞋,赤着脚去找言镜。
糯米糍还疑心段茜为什么要赤着脚。
毕竟海底多碎石乱石,就因为这个原因而不穿鞋似乎不太符合要求茜茜的性子。
然而没过多久,糯米糍就知道段茜耍的什么心思了。
海底乱石遍布,绕是言镜带着段茜尽量挑平坦的路走,可没走一会,段茜的脚底就开始疼了。
她扯了扯言镜的袖子,见言镜回过头来,她娇声娇气地说:“言镜,我脚疼。”
言镜早已熟悉段茜的连篇鬼话,以为她又在胡搅蛮缠。
他回头面无表情道:“段茜,你能不能别闹,谁让你不穿鞋的。”
段茜可怜兮兮地看着言镜,“可是那鞋被死人穿过的,我不想穿。”
言镜一噎。
海族在海底用不着鞋子,而海里的鞋子几乎都是海族沉底的船只中找到的,一时新奇就带回来当做收藏品。
言镜也是在他母亲的收藏品中找到的鞋子。
可谁知道段茜这家伙这么娇气,死活不愿意穿。
娇气?她现在可是他的阶下囚。
在他这里,她还敢娇气?
言镜冷着声音:“既然你不愿意穿,那就忍着,走吧。”
却不料,段茜突然赌气一般坐在地上,“我脚疼,不走了。”
言镜走过去,刚要拽起她。
段茜倏忽抬眼,美眸含泪,睫毛轻颤,委委屈屈地说:“果然,你是要把死人的鞋给我穿了,你还凶我,不体贴我。我的脚真的好疼,恐怕已经出血了。”
言镜脸色一变,蹲下身抬起她的脚,去检查她的伤势。
少女的肌肤白皙细腻,像是薄薄的一片雪瓷。
只不过在脚侧有一道划痕,应该是被尖锐的石头磨的,已经开始渗出血珠了。
一双手臂如藤蔓一般缠上了他的脖子,那人娇媚轻软的声音在耳边拂过,“呜,我没有说错吧,真的疼,石头硌脚的。言镜,你抱我走,行不行啊?”
想要他抱她?
言镜将段茜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拽下,冷声道:“段茜你恐怕不知道上一个敢让我抱的人类的尸体去哪了?”
可段茜非但不听他的,反而突然将脑袋能埋在他胸口,声音温软缠绵,“你最好了,行不行呀。”
胸腔内回归的心脏骤然跳漏一拍。
言镜猛地推开她,站起身,表情冷沉地看着她。
段茜倒是不害怕,仰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言镜。
言镜叹了口气,“那你乖一点行不行?”
“好。”
言镜将段茜打横抱起来。
第一次抱一个人,言镜有些新奇又有些不自在。
段茜被哄顺毛了,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脖子,声音甜软,“我知道了,言镜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言镜一手抱着段茜,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巴,严肃着脸呵斥道:“不准用这恶心的语气叫我,听到没有。”
得寸进尺了,她现在可是他的阶下囚。
段茜嘴巴被捂住,一双桃花眼眨呀眨,似乎在说知道了。
掌心紧贴着的唇瓣温软,言镜动作微微一顿,不想松开。
等反应过来时,他脸色一变,忙松开手,皱着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段茜也不说话了,乖乖地窝在言镜怀里。
糯米糍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言镜自以为茜茜是捡回来的阶下囚,可谁知道却成了他的小祖宗,偏偏他还以为局势尽在掌控。
言镜终于带着段茜到目的地。
在一处幽深的海底山洞里内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就到了一扇黑色的大门前。
进入大门之后,空间瞬间变得开阔起来。
门内的洞穴并没有海水填充,因此佩戴在段茜身上的避水珠也没用了。
高高的黑色石壁上镶嵌着许多会发光的蓝色钻石,仿若天上的星子一般,将整个空间照亮。
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凝胶体飘荡在海水中,像是果冻一样。
小小的一团儿,呈花状,偶尔身体两边还会伸出两只细弱的小触手,段茜一只手就能拢住。
她伸手戳了戳面前一只果冻透明的身体。
果冻的身子Q 弹软糯。一根手指戳过去,它就变了形。
被欺负的它,在原地“啪嗒啪嗒”地跳着,甚至伸出细软的小触手“用力”地去抽段茜的手指,发出奶凶奶凶的抗议声。
真有意思。
段茜正欺负得起劲,突然两根冰凉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夹走了段茜手中的果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