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发生是那么自然而然,她被拥入到了怀中。
或许她的身体已经太过于熟悉他的怀抱和温度,乔宜贞甚至没有推开对方,在被抱入怀中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就软了下来。
一直到咳嗽声从背后传来,乔宜贞才涨红了脸,连忙把人给推开。
乔宜贞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抱住乔宜贞的正是池蕴之:“我在侯府一直等到快宵禁,看到你还没有回来就到了乔家。”
池蕴之是犯了宵禁时间,当时敲开乔家大门的时候,把守门婆子都吓了一跳。
之后池蕴之就一直在乔家的大门这里等着,因为从池蕴之的口中知道乔宜贞到了宵禁时间还没有回来,现在屋子里都是亮堂堂的,所有人都没睡。
也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没睡,也都发现了乔聿的回来。
乌压压一群人簇拥着乔聿到了正厅里,池蕴之想着刚刚自己情难自已,似乎是惹恼了乔宜贞。
不过咳嗽的是温泽宴,池蕴之心想着,在表哥面前亲昵一些也不打紧。
就算是知道温泽宴与乔宜贞没什么,池蕴之还是没有安全感的,下意识地想要在他面前,多表现出自己待乔宜贞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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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扶雪幼失怙恃,跟随伯父母长大,她满心期盼,待到及笄,她就能嫁给祁竹。
——祁竹是父母生前为她定好的未婚夫,更是她心爱的情郎。
未料祁家倒台,伯父母毁约,转头把她许给旁人。
几年后,她回娘家守寡,而祁竹弃文从武,成了当朝最年轻的将军,凯旋而归。
阮家被祁竹报复,只得把她送到祁竹的掌心,任他折辱。
她身为寡妇,却怀上祁竹的孩子,终是在抑郁中香消玉殒。倒也好,她也不必等祁竹回来,亲眼见他娶高门贵女,再被诛心。
幸得上天眷顾,让她重来这一世。
阮扶雪在佛前虔诚祷告:一愿母亲身体康健,二愿父亲仕途平稳,三愿与怜她爱她的亲人再不分离。
四愿祁家平安顺遂,祁竹仍是天之骄子,平步青云,但她还是想解除婚约。自此往后,祁竹的荣华富贵与她无关,她的嫁娶婚姻也与祁竹陌路,做个点头之交的世交之好便可。
此生一别两宽,各不亏欠。
文案二:
祁竹死在一片雪地里,他死时脑子里只想着阮扶雪。
他早就不气了,那女人可怕得很,时时泪盈于睫,娇不胜风,胆子丁点大。
离京前,她还在他怀里一边发抖一边哭着说:“你既要与贵女成亲,总不好再在私下与我牵扯不清,以后、以后莫要找我了。”
她又想嫁给别的男人不成?他气急了,故意吓她:“你想得美,等我回来就讨你作妾!”
都是骗她的。他很后悔。
其实他回绝了上峰女儿的亲事。
原想这次回京,就娶她为妻。
第32章 同床与吵架
柚子叶沐浴、跨火盆, 本就已经接近宵禁,这样折腾一番,已经过了子时。
子时一过,所有人动作都快了起来、静了起来, 不多时, 灯火通明的乔府暗淡了颜色, 和京都里的其他人家一样, 融入到了黑夜里。
喧嚣沸腾化为静谧。
乔宜贞躺在了床榻内侧。
她不常回乔府, 但她出嫁前的闺房还是日日打扫, 房间里熏着她喜欢的香,今天经历了颇多事,她躺下后很快就昏昏欲睡, 双手合拢轻搭在小腹上。
房间里并不是纯然的黑暗,因为房间里没有丫鬟守夜,床脚留了一盏灯, 因为烛蕊剪得很短, 琉璃盏里一灯如豆,在浅浅的融化烛油里跳跃。
池蕴之轻轻撩开了幔帐, 就着浅光看乔宜贞, 她的肤色极白,一双纤长而卷翘的睫毛合拢, 在眼下打下淡淡的阴影。
前段时间因为乔聿的事情, 她眉宇之间是有一抹忧愁的, 现在这忧愁散开,嘴角也轻轻翘起,好似享受美梦。
让池蕴之也下意识地笑了起来,他靠近躺了过去。
平时两人分开被褥, 今儿难得贴得很近,把她搭在一起的手扯了一只下来,他的手大而她的手小,扣在手心之中细细把玩,用指腹描绘她十指的形状。
池蕴之有他的小心机,在乔家当然不适合行夫妻之礼,但也想贴得更近一些。
成为夫妻已经有十年,就像是在门口的那个拥抱一样,她熟悉他的身体,他也熟悉她的。
乔宜贞的身体因为他的靠近无丝毫的抵抗,甚至下意识地去寻求暖源。
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脸也在他的手臂蹭了蹭,湿热的呼吸喷在他的手臂内侧。
从她碰触的地方宛若是有热流涌出,霎时间四肢百骸都升腾起来了热度,血液奔涌得很快,让他的身子发烫、发热,眼底也有浓情在翻滚。
距离上一次同房已经有两个月,为了她的身体,池蕴之压抑自己的需求,甚至自己动手解决。
现在乔宜贞无意识地撩拨,池蕴之就有些受不住了,呼吸在这样黑暗的夜里也重了起来,在浅暗的烛火里,眼睛灼亮的像是准备发动袭击的猫儿。
池蕴之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一个灵巧翻身,撑在她的上方。
因为失去了手臂,乔宜贞似乎有些不满,嘴唇微微嘟起,池蕴之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尽管身上火热,池蕴之还有理智。这里不是竹香院,他们客居在乔府。
只用舌尖描绘她姣好唇形,克制地亲吻着,只让轻吻削减心中的欲。
像是不会喝酒的人小心翼翼地品尝美酒,一点点地尝,每尝到其中一味,就在心中回味,心中欢喜着,满足着,感受心中的浓情如同潮起潮落。
池蕴之靠着轻吻心中渐渐平静,而乔宜贞的身子渐渐发烧。
肌肤和肌肤的接触,唇和唇的接触,让识得情爱的乔宜贞想要更深一步的接触。
为了庆祝祖父出狱,睡前喝了一点酒,酒意上头,越往后,乔宜贞就越对这个吻十分不满,只觉得这个吻点燃了她的火,随即就要抽身离去。
口中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呢喃,而池蕴之正想要听的时候,她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衫,似乎想要留住他。
“乖。”池蕴之把她的手抽出,声音沙哑,“这是在岳家。”
她依然是咕囔着,表情十分委屈,她被池蕴之扣住了手,手不能动作,但她很快就想到了应对方法。
乔宜贞的双腿修长而柔软,像是藤蔓一样攀附着他。
乔宜贞的长发披散开,衬得她肤色更白,她轻轻扭动着,像是妖冶勾人的女妖,她本就是他心中最美的存在,这般缠着他,池蕴之再也忍不住了。
以吻封缄,让她无法发出羞人的声音,同时又怕惊动了旁人,他缓而慢。
像是隔靴搔痒,乔宜贞呼不出叫不来,手指在他的后背收紧,眼角也沁出了泪水。
等到最后,浑身如同红彤彤的虾子,泪汪汪地在他肩头咬上一口,才沉沉睡去。
……
乔宜贞昨晚上根本就是半梦半醒,只依稀记得极其欢愉,清早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体绵软无力,池蕴之正在穿中衣,他背后留有的红痕和肩头的咬痕,都在提醒她昨晚上发生的一切。
想要呻·吟一声,乔宜贞又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在乔家,而不是在侯府,整个人缩入到被子里不想见人。
等到丫鬟送来了热水,简单快速擦拭过,乔宜贞把用过的帕子丢入到了池蕴之的怀中。
池蕴之笑着塞好了帕子,把人打横抱起。
乔宜贞吓了一跳,捶着他的胸膛,“别闹了,我自己起来。”
丫鬟脸红地飞快出了房门,把房间留给了世子夫妻。
最为情深蜜意的时候也不曾这样胡闹过,哪儿能在乔家胡闹?这不是让家里头的人看笑话?
乔宜贞一边用青盐漱口,一边瞪着池蕴之。
海棠春睡的美人这般怒视,简直是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在池蕴之的眼中,像是乔宜贞在撒娇一样,加上昨晚上才有欢好,池蕴之这会儿心情很好,故而大胆亲了亲她的唇瓣。
粗粝的青盐是咸的,乔宜贞看着池蕴之也漱口,皱眉说道:“咸死你,让你胡闹。”
池蕴之笑里含情:“其实不咸,我还觉得有些甜。”
平时池蕴之怕唐突了乔宜贞,鲜少说这些过于轻浮的话。
两人是在窗边,昨个儿才下了雨,今儿天气晴朗,透过窗纱,金色的光笼在他的身上,池蕴之本来就好容貌,认真又温柔地凝视她,让乔宜贞心跳漏了一拍。
半晌,乔宜贞坐到了梳妆台前,小声说道:“油嘴滑舌。”
乔宜贞本觉得自己不是看重外貌之人,她在闺中时候想要找的夫婿是才高八斗有凌云之志的人,乔宜贞觉得只要才学高就好,相貌是无用的?
等到与池蕴之成亲才知道,原来她其实肤浅得很,若是生得不俊美,光是被人碰着手都会觉得难受,鸡皮疙瘩得掉一地,而有个貌若潘安的夫婿,在外出的时候,旁人都会用艳羡的表情看着她。
“乔宜贞啊乔宜贞,你竟是如此肤浅!”乔宜贞自我唾弃过,随即夜晚又很愉快地享受鱼水之欢。
乔宜贞不光是享受夜里的亲昵,每当行周公之礼后的白天,也很享受和池蕴之在一起的时间。
第二天他像是餍足的猫儿一样,格外黏人不说,还总是绕着乔宜贞打转。
乔宜贞嘴上不会说什么,心中总是有些欢喜的,脸上也会笑得更柔情一些。
出了竹香院,那种亲密无间的氛围再被琐事消散,到了下一次同房,两人则是再次亲密起来。
乔宜贞和池蕴之的关系就是这样循环往复。
乔宜贞知道,在外人眼中,许多人觉得池蕴之太游手好闲了一些,在事业上可以说是毫无建树,学识也不深,但乔宜贞心想,“你们可曾知晓?潘驴邓小闲这五项,世子可就占了最重要的四项!(注)”
过往的那些都浮现在眼前,乔宜贞一想到他要出家,那些浓情蜜意霎时间就散了,脸上笑意也没了,甚至心中泛着委屈,既然早晚要出家,那就应当有个出家人的样子,昨晚上的事又怎么发生了?
难道是自己主动的?
乔宜贞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偏偏因为喝了酒,已经记不清昨晚上的事情。
乔宜贞心中羞恼起来,尤其是一想到在梦里池青霄说世子成了赫赫有名的高僧,一想着自己向高僧索求,羞得脖子都红了起来,手上也用力,恨不得扭断手中的梳子。
“我来替你梳发。”
池蕴之看着乔宜贞捏着梳子不动,想要给妻子梳头,而乔宜贞的手压在他的手背上,“不用。”
池蕴之看到了乔宜贞红了眼眶,心中一紧,连忙开口询问:“怎么了?昨晚上是我的错,我应当忍住的。”
“不许说!”乔宜贞本来就为昨晚上的事情后悔,现在直接瞪着他不许继续说。
“好好好。”池蕴之不知道为什么乔宜贞发脾气,只当她羞涩了,觉得不应当在乔府行周公之礼,于是伸手搂着她,哄着妻子:“你放心,昨晚上动作很轻,没惊动人。”
“让你不说,你还说?”
乔宜贞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让池蕴之当即不敢说了。
乔宜贞是他心尖尖的人,看到她这般模样,他惴惴不安地开始反省,觉得是他不好,昨晚上怎么都应当忍住的。
看着妻子落泪,池蕴之绕着她团团转,一个劲儿说自己不好,俯小状道歉。
乔宜贞默默流了一会儿泪,她捏着梳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的眉死死搅在一起,模样一丁点都不好看。
养病的过程里,她告诉自己一不要着急祖父的事情,二不要去管池蕴之出家的事情,但是不管多少次这样心里头想着,还是忍不住去操心祖父,去忧心池蕴之要出家。
这些天不知道为了池蕴之要出家的事情生过多少次的闷气,这会儿乔宜贞干脆就挑明了。
她站起身,手中抓着梳子,“你是不是想要出家?”
池蕴之愣住了,不明白乔宜贞为什么话跳到这个地方,心翼翼地询问:“你怎么会觉得我想要出家?”
乔宜贞看着他的模样,觉得他的小心翼翼是因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
气得狠时候,乔宜贞反而会掉眼泪,她愤愤擦掉了眼泪,忍住哭腔说道:“我一早就想问你,因为祖父的事情压着没说罢了!若是不想出家,为什么频频去福云寺?旁人都轻易见不得印尘大师,就你可以见?”
“是不是你病重的时候,我去了福云寺让你心中不喜?”池蕴之立即想到了当初的事情,他对着妻子行大礼,“是我的错。可是我从未想过要出家。”
乔宜贞一愣,想到了那个梦,眉心拧成一团,“我不信,你既然那般有佛缘,昨天那位大师也热络得很,不如干脆就在福云寺出家,说不定还可以做到高僧,说不定赫赫有名,满京都知道你!我才不要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