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攀/大佬哥哥的暗恋——南陵一别
南陵一别  发于:2021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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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宁源在市一中读书,比关星禾大一岁。他穿着一身很正式的西装,朗朗少年,笑起来却清润温柔,“星星,好久不见。”
  他视线落在贺灼身上,“你好。”
  他听自己的父母说过,关家收养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周妈妈笑笑,“你们都多久没见了,记得小时候我们两家还说好要订娃娃亲呢。”
  贺灼的手猛地攥紧,他下颔紧绷,一双锐利的眼紧紧盯着两人。
  少年清朗,少女秀丽,两人站在一起,相配极了。
  他心中不由地升起些苦涩。
  一旁的关城宇笑笑,“都是小时候的玩笑话,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咱们就不要开这种让他们尴尬的玩笑了。”
  周妈妈轻轻抚着关星禾的手。
  女孩儿一双眼儿温和又明净,笑起来颊边两个小酒窝,真真是甜到人心底。
  她越看越喜欢,从包里取出个小盒子。
  “来,见面礼。”
  关星禾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该收还是不该收。
  林映对她微微点头。
  “谢谢阿姨。”她轻轻地接过来。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关星禾曲了曲手指。
  绒布盒里轻轻缀着一条手链,星星点点的钻石宛若漫天的星河。
  “我看到这条手链啊,就觉得跟你很配,听店员说是限量版啊。”
  贺灼静静地站在角落里。
  水晶灯折射出的耀目光芒洒满了整个客厅,唯有少年的脚下,是一片昏暗的沉。
  他眼中的光无声无息地暗淡下来。
 
 
第30章 破防
  在场的人都拿到了见面礼。
  细心的周妈妈连贺灼都考虑到了。
  屋里清冷, 窗外一点点透进幽光,这场会客宴早已散去许久了。
  贺灼的礼物是一只钢笔,和自己的手表是一个牌子的。
  直到今天, 他才清楚地知道这支表的价格。
  他打开抽屉, 那张还未送出去的CD和写满自己心思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角落,仿佛在嘲笑着他可笑又卑劣的妄想。
  十六岁的少年满腔热血, 真心最为可贵,他们尚且还不像成年人那样考虑许多。
  可贺灼不一样, 受过最坚硬的拳头, 尝过最刺人的奚落, 生活的苦早已让他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他明白自己和关星禾的差距, 也知道自己与她并没有可能。
  但那点隐秘的念想落进少年灰暗的心里,像是颗青涩的种子,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破土而出,压过那些晦涩阴沉的过去, 成为他生命里唯一的亮色。
  他忍不住妄想,更无法控制自己去靠近, 所以一遍遍地受挫, 却还是想用自己微薄的奖金, 去给她买一件礼物。
  可现实像是一把利剑, 戳开少年心中那块遮羞布, 暴露出那些隐晦又卑劣的感情。
  直到今天, 他才那样真切的明白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自己努力得到的奖金甚至买不了一件配得上她的礼物, 自己拼尽全力得到的东西,不过是她的唾手可得。
  他本就是仗着关叔叔的善心,才得到了现在的一切, 怎么还能妄想他的女儿呢?
  那些汹涌到无法自控的情感让贺灼自厌极了。
  他发泄似的将项链扔进抽屉里,好似这样就可以不再想她。
  初夏夜里,连风都带上些暖,贺灼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心像是泡在了冰水里。
  “扣扣扣。”门被敲了两下,“哥哥,你现在有空吗?”
  女孩儿声音温软,却像条丝线,丝丝缕缕往贺灼的心上钻。
  他指尖一颤,骤然攥紧了拳头。
  “怎么了?”他嗓音沙哑。
  “我有一道题不会做,想来问问你。”她顿了顿,声音低下来,“不会打扰你吧?”
  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可心中的渴望肆无忌惮地往上涌。
  他僵硬着手开了门,“哪一题?”
  那双清润的眼儿像是盛满了月色,动人极了。
  “这道题有点长。”她轻轻眨了眨眼,似是有星星在里面闪烁。
  “不能进去说吗?”
  贺灼喉咙微紧。
  但学习是正经事,拒绝不了。
  他一面这样说服自己,身体却早已领先一步,不自觉地悄悄侧过来,为她腾出一片空间。
  女孩儿在座位上坐定,她转过头,才发现少年正立在原地。
  她问:“怎么了吗?”
  他走过去,悄悄地将自己的椅子移远了些,嗓音沙哑:“没事。”
  他视线沉下来,“哪一题?”
  女孩儿抿了抿唇,将椅子又移近了一些,指着卷子的最后一题,“这一题?”
  她微微侧过头,一缕发丝调皮地落在白皙的颊边,说话间悄悄颤动。
  可贺灼觉得那缕不听话的发丝似是落在了自己的心上,一下又一下,撩得自己刚刚筑起的心墙骤然倒塌。
  他强迫自己稳下心神,认真地给她讲起题目。
  屋里很安静,他的讲解却不似以前那样清晰又简略,关星禾听得走了神。
  她视线略过少年深邃的眉眼,渐渐地移到他的耳廓。
  她碰过这里,冰凉的,仿佛还带着少年身上清冽的冰雪气息。
  不知为什么,她手心逐渐出了汗。
  少年讲完一题,手心早已一片濡湿,他侧过头,就见女孩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耳后。
  他喉结剧烈地滚了两下,耳廓开始不自觉地发热。
  “怎么了?”
  她猛地转回头,盯着写满步骤的卷子,“没,没事。”
  他说:“听懂了吗?”
  “嗯...嗯。”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正常,就连空气也闷热起来。
  “那我先回去了,哥哥早点睡觉。”
  她动作快得几乎赶不上贺灼的回答,“嘭”得一下就关上了门。
  屋里恢复了静默。
  贺灼抚了抚自己发烫的耳廓,静静垂眸,打开自己没写完的卷子。
  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女孩儿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气,他几乎没法专心。
  直到花园里的灯骤然亮起,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呆了好些时候。
  ~
  夏季悄悄来临,可有些不为人知的情感,却比五月窗外的烈日更为炽热。
  贺灼知道自己不可以再这样放任自己。
  有些隐秘的情感,甚至连想一想,都是一种罪恶。
  他开始刻意地与关星禾保持一点距离,补习时,他开始刻意地坐得离她远一些,女孩儿邀请他一起出去玩时,他也开始努力地找一些理由。
  可人可以压抑自己的念想,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
  他开始更频繁地梦见她。
  可醒来后,那种自厌便成倍地增加。
  人们常说,梦境像是一面镜子,照出自己内心最渴望和最恐惧的东西。

  贺灼渴望每天都见到她,却更恐惧自己内心肆意又卑劣的妄想。
  他有时甚至会无意识地在本子上写上她的名字,仿佛这样便可以缓解自己心中汹涌到无法自控的感情。
  一页,两页,半本,每晚他都将那本罪恶的本子锁进抽屉,却又在第二天悄悄拿出来。
  夏夜里,蝉鸣阵阵。
  今晚是关星禾补习的时间,自从她得到了附中的名额后,两人之间的补习频率便降低了很多。
  可贺灼却觉得,几天一次的补课,都是一种煎熬。
  纵使他刻意保持着距离,女孩儿有时也会将椅子移过来,而后那双明灿的眼睛,微微抬着,天真又无辜,让贺灼心中的情感几乎无处遁形。
  终于熬到了结束,贺灼深吸了一口气。
  女孩儿今天似乎也心不在焉的,她正收拾着东西,一旁的记号笔滚落到桌下。
  贺灼正想弯腰去捡。
  一阵悠悠地香气绕过来,女孩儿已经抢先一步。
  海市的夏夜格外炎热,屋里已经开了空调,女孩儿穿着吊带睡裙,因为怕冷,在外面罩了一件薄薄的外衣。
  她弯下腰,外衣顺着肩膀微微滑落。
  微微暗淡的灯光下,女孩儿圆润的肩像是渡上了一层轻软的薄纱,天鹅颈下,锁骨平直优雅。
  贺灼猛地坐直了身子。
  他漆黑的双眸闪烁出几分无措与恐慌,一边手骤然紧攥。
  夏夜寂静,他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一点一点放大,几乎让他头脑发烫。
  “哥哥。”
  女孩儿已经整理好东西起身,“那我先走了啊。”
  贺灼只觉得自己的听力似乎在一点点消退,他无措地几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关星禾却还站在门口,她扶着门把,“我明天要去医院体检。”
  她一双眼睛露出一点隐隐期待,就那样直勾勾地望着贺灼。
  她从小最怕打针抽血,每到体检,就希望有人陪着她。
  可少年垂着眸,胸腔里的震颤让他头脑发慌,几乎听不清女孩儿说了些什么。
  他敷衍地点点头,“嗯。”
  “那你有没有空?”
  窗外的月色落进来,屋里静谧,少年狂乱的心跳逐渐平稳了下来。
  他问:“你说什么?”
  “我说。”女孩儿吸了口气,“明天,你有没有空?”
  他误以为她是邀请自己出去玩儿,摇摇头。
  “明天我有奥数课。”
  她眸中的光蓦得暗下来,低低道:“哦。”
  “那我走了。”
  门被关上,窗外月亮高悬于苍穹之上,贺灼仰着头,不知忘了多久。
  ~~
  第二天飘起了小雨。
  贺灼回到家时,王嫂正将手里的菜端在桌子上。
  她抬眼看到贺灼,有些诧异,“您怎么没有和大小姐一起回来?”
  贺灼抿唇:“今天我有点事。”
  王姨问:“那她今天一个人去体检?她可是最怕打针了,我记得小时候,一听说要打针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贺灼指尖一滞:“体检?”
  “对啊。”王姨说:“她前几天还跟我说,你到时候会陪她去,她估计就不害怕了。”
  贺灼呆呆地站在原地,蓦得想起昨夜她失落的神情。
  他心尖一滞。
  直到现在,贺灼还记得那天送她去医院打破伤风,她站在诊室前恐惧到身子在微微颤抖,眼眶都带上了红。
  她说:“哥哥,你能不能陪我?”
  旁边的医生笑着说:“小姑娘,破伤风可是打在屁股上,你确定要你哥哥陪你?”
  她抿着唇,害怕又羞涩,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一双水亮亮的眼望向他,小声说:“那下次我体检,你陪我,行不行?”
  贺灼的心颤了两下。
  一旁的王姨似乎也有些担心起来,“哎哟,真的是,早知道我就陪她去了,小时候她还晕针,有次迫不得已打针,先生都捂住了她的眼,可打完后,她小身子还在先生的怀里吓得发抖,我瞧着都心疼。”
  “诶诶,你去哪?”
  少年转过身。
  五月的夏格外燥热,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眸里,似乎映进了窗外炽热的阳光。
  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克制和隐忍都轰然倒塌。
  他沉声说:“去医院。”
 
 
第31章 男朋友
  医院里飘着浅淡的消毒水味。
  周六体检的人多, 关星禾领着体检单,几乎被淹没到人潮里。
  因为抽血前不能吃早餐,她本就白皙的脸颊愈发苍白。
  测完身高体重, 医生抬眼看了看她。
  “一个人来的?”
  “嗯。”
  “那一会儿出去了先去抽血。”
  关星禾本想将害怕的抽血放在最后, 闻言双手一抖。
  人太多,医生的态度也有些不耐烦, 她将体检单塞到关星禾身上,摆摆手, “快出去吧, 出去左拐, 快一点, 今天人多。”
  正是炎热的五月,关星禾站在诊室门口, 冷意从脚底悄悄地钻上来。
  她从小一见到针头就脚软晕眩。
  以前学校组织体检的时候,她都是紧紧地埋在时岁的怀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抽血的护士动作很快, 眨眼间,排在前面的就剩几个人了。
  关星禾指尖攥得发白, 只低低地垂头望着脚尖。
  后面的人推了她两下, “小妹妹, 到你了。”
  关星禾浑身一颤, 僵硬地往前走。
  “右手。”护士头也没抬。
  关星禾挽起袖子。
  五月的天, 气温已经格外的高, 医院里开了冷气, 女孩儿瓷白的手腕微微抖。
  护士抬眼,“这么大了还怕针啊?”
  关星禾嘴唇抿得发白,背过头去不敢再望。
  可未知往往更为可怕, 她感受到手腕上传来一点冰凉凉的触感,心跳便不受控制般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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